萧元揽此刻是真的服了,从来没有人能两招就打败他,萧峰能做得到,说明他的武艺真的在自己之上。他惭愧地说道:“萧元揽不知自己的斤两,妄图挑战萧统领,实在惭愧。萧统领这契丹第一勇士的名头,真的没有半点虚假,我萧元揽服了!”
萧峰认真地说道:“其实你并不知道自己输在了何处,你的兵器不应该是长枪的。哪怕是换成汉人的大刀,你都不会这么快输给我。”
萧元揽沉默了,他也知道他不适合用长枪。长枪的技法过于飘逸,与他并不匹配。他适合的是那种大开大阖的兵器,可年幼时看过如同军神一样的萧峰,他就喜欢上了长枪。
萧峰见他不说话,突然想起一件兵器来:“我听闻汉人那边有一种兵器,非大力者不能使。木棒头部如枣核状,植铁钉于其上,形似狼牙,故得名狼牙棒。如果你用这种兵器的话,恐怕我能胜你也是要费些时间。如果你练得再熟一些,恐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那时,我欢迎你的挑战!”
萧峰的诚恳,打动了萧元揽。只见萧元揽一拱手说道:“好,待我练熟,日后定要再向你挑战!”
就在这时,御帐亲骑中又响起一阵欢呼,萧峰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大家都说“万岁”,“难道是陛下来了?”萧峰刚转过这个念头,身后马蹄声渐近。回身一看,来人已经勒住了马蹄,只见这匹骏马前蹄腾空,离萧峰不到三尺的距离,显得来人有着高超的骑术。
待得骏马把马蹄放下,萧峰才看得清来人,正是大辽的皇帝,耶律洪基。只见耶律洪基骑在骏马上,哈哈大笑道:“萧峰不愧是我契丹第一勇士,果然武艺高强,朕心甚慰,朕心甚慰!”
萧峰和萧元揽见到了耶律洪基,连忙单膝跪地,右手护胸,低头说道:“参见陛下!”
耶律洪基心情转好,说道:“免礼,平身。”顿了一下,突然对萧元揽说道:“你是萧定虚的儿子萧元揽吧?今年几岁了?”
萧元揽憨头憨脑地说道:“回陛下,我今年十九岁了。”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说道:“十九岁就能在萧峰手下走过两招,也是很难得了。当年萧峰挑战你爹,也不过是二十岁。好好努力,争取打败萧峰吧,哈哈哈!此间没你的事了,你且退下,顺便把御帐亲骑带回营帐,朕有话要跟萧峰说。”
萧元揽更是闹得满脸通红,听了耶律洪基的话,他再笨也知道耶律洪基把他刚刚出丑的事都看到了。羞愧之下,想要立即把那什么狼牙棒做出来,好生练一番,日后再向萧峰挑战。契丹人最服英雄,萧元揽不是萧峰的对手,却没有半点愤恨之心。而是一心想着提高自己,然后再向他挑战。
御帐亲骑在萧元揽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往营帐回驰。听得蹄声如雷,马队长嘶,耶律洪基心情奇迹般变得好了一些。待得御帐亲骑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不远处的侍卫亲军和宫帐军,耶律洪基才开口说道:“萧峰,朕知道你熟读兵书,有一件事,你得帮朕分析一下。”
萧峰迟疑地说道:“萧峰兵书读得多,可并不精通,陛下是不是找错人了?朝中这么多大臣,难道就没有一个能给陛下分忧的吗?”
耶律洪基叹息地说道:“你且上马,我们边走边说吧。”
君命难违,萧峰只得翻身上马,与耶律洪基一路纵马慢走,等着耶律洪基的下文。
耶律洪基把耶律乙辛提议让北府宰相萧虚烈出征生女真一事说了一遍,萧峰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等耶律洪基说完了,萧峰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肯定地说道:“陛下,此战打不得,起码在冬天打不得!”
耶律洪基听得“冬天”二字,心中也是豁然开朗,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东北那边,一到冬日,遍地都是积雪,马都跑不动,果真是打不得!”
萧峰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虽然我大辽向来都是儿郎们自备粮草。可远征女真,自备粮草终究不是上策。加之东北乃是苦寒之地,即便打草谷也是难以为继。十万大军消耗惊人,非得用五千人来押送粮草不可。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大辽这边,即便胜了也是惨胜。何必为了小小一个女真族,而把十万大好儿郎葬送在东北的深山老林不可。即便把女真灭了,我大辽又能得到什么呢?东北的土地,对我们而言,毫无利益可言,打不如不打啊!”
耶律洪基皱眉道:“可女真人反叛无常,历年来杀害我契丹勇士也过万数了,不狠狠打压他们一番,他们还道我契丹无人呢!打是一定要打的,不过萧峰你倒是提醒了朕,冬天里是打不得的,女真人在深山老林里,急切间征讨他们的话,恐怕会把我契丹勇士陷入死地中。”
萧峰闻言,便知道耶律洪基是铁了心要与女真人一战了。思索了一番,觉得主动请缨:“陛下,若是你决意要出征女真,请让萧峰为前锋。萧峰不才,愿为陛下建功立业,征讨女真!”(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拉拢
耶律洪基见萧峰如此,也觉得热血沸腾起来。虽然他被南边汉人戏称为“儒学皇帝”,可他体内里流着的,还是契丹人的血液。崇尚武力,是契丹人能立国的基础。作为辽国皇帝的耶律洪基,又怎么会忘本?
别看他深通音律善书画,爱好诗词歌赋,但耶律洪基的骑射也是有一定造诣的。甚至在马背上的肉搏战,他也有一手马刀的功夫。听得萧峰愿为前锋,耶律洪基大声喝道:“好,我契丹第一勇士就是气度不凡!朕日后兴兵,定遣你为前锋,好教那些女真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
萧峰说道:“定不负陛下期望!只是萧峰不会把御帐亲骑带去,毕竟御帐亲骑是保卫陛下的。萧峰只需一万宫帐军,便能把生女真杀得天翻地覆!”
耶律洪基笑道:“无需过急,你刚刚不也是说,冬日不宜出征吗?朕想着,等来年春季再兴兵讨伐。届时冰雪消融,即便那些个女真人躲入深山老林里,也无处可藏啊!”
萧峰欲言又止,他是见过密林的,知道在那里面讨生活是多么不容易。可耶律洪基一生就在草原上奔驰过,见到的无非是稀稀疏疏灌木丛,哪里见过真正的深山老林了?萧峰不会把其中艰险告诉他,只要那到战功就可以了。
耶律洪基心头之事已了,兴致渐高,忽道:“萧峰,朕已然许久没有狩猎了,今日你陪朕去狩猎一番如何?”
萧峰皱了皱眉,说道:“陛下,这苇甸上已无多少猎物。若是要打猎,非得再策马驰出百八十里不可。现已过了午时,这一去一回,非得星夜而归不可。黑夜之中,危险重重,陛下乃万金之躯,不宜涉险啊!”
耶律洪基有些愠怒了,说道:“谁不知这方圆百里,皆为你们御帐亲骑的防卫范围,谁敢不长眼?朕有你们的保护,若还是出了事,分明就是你们平日里无能!”
见耶律洪基铁了心要去打猎,萧峰也只能奉命了:“萧峰领旨,这就回去命御帐亲骑跟随陛下左右……”
耶律洪基叫住了他:“且慢!”
萧峰勒住马头,调转马头,等着耶律洪基的旨意。“朕就是不想这么多人跟着,那样打猎多没意思?就你们这些人就行了,百多人还不能护卫朕安全,你们也该被砍头了!”
萧峰硬着头皮说道:“可是陛下,这草原上野狼成群出没,尤其是夜晚……”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道:“我契丹人自诩为狼的子孙,见了野狼,当如自家人一般,怕它们作甚!更何况我们还有弓箭刀枪,野狼来了又能如何?尽管去,朕都不怕,你们怕什么?萧峰,尤其是你,你身为契丹第一勇士,难道就这点胆子不成?”
萧峰也发了狠,说道:“我萧峰天不怕地不怕,定当护陛下周全!”
耶律洪基笑道:“好!这才是契丹第一勇士的气概!驾!!!”话音落下,耶律洪基就纵马往草原深处驰奔开去。身后的宫帐军和萧峰,也连忙跟了上去。
临潢府中,耶律重元接到密报,嘴里喃喃地说道:“耶律洪基出城了,他此时出城做什么?”
耶律涅鲁古在一旁笑道:“还能做什么,我这个堂哥心情不好,去城外打猎去散散心了呗!”
耶律重元可不认为只是这样,事实上他们都没有猜错。耶律洪基的本意,是去找萧峰,听一下这个契丹第一勇士的意见的。后来兴致来了,也确实去打猎了。
只是这两个想要篡位之人,怎么都没想到,耶律洪基竟敢这么大胆,身旁只有区区两百余骑,就敢远离临潢府百里之远。若是提前得知消息,悄悄派出一支万人队,那耶律洪基就是插翅也难飞了。而他们的惯性思维习惯性地认为,在临潢府中,有着宫帐军、侍卫亲军和御帐亲骑这三支契丹最强大的军队,想要在临潢府中造反是不可能的。除非四十万宫帐军、一万侍卫亲军和三万御帐亲骑被调走一大半,他们才能有机会。
等到日后他们得知耶律洪基真的就带了两百人去打猎,他们捶胸顿足,恨不得赏自己几巴掌。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日后想要再碰到这样的机会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就这么被他们自己错过了,这怪谁去?
不过他们此刻走的,是一条看起来很稳健的道路——拉拢朝臣。先前耶律重元过于跋扈,不把朝中大臣看在眼里,以至于与朝中大臣关系都很恶劣。不交恶的,也对他们父子没有好感。想要篡位夺权,离开了朝臣的支持,那便是寸步难行。别说什么,就是朝中的消息,他们父子也是知道得很靠后。
想要改变这个局面,就必须要开始刻意亲近拉拢朝臣,最好拿到他们的把柄什么的。趁着耶律洪基出了临潢府,耶律重元唤来耶律涅鲁古,便是要贯彻他这个想法。
耶律涅鲁古不解地说道:“父帅,这些朝臣,哪一个是好东西?为何我们要去巴结他们?你可是堂堂皇太叔,兵马大元帅啊!他们又是什么来头……”
耶律重元恨铁不成钢,这个草包儿子,空有权力野心,却毫无政治手段,只会凭着一些小聪明施展手段。这样的心性,凭着他自个能成事才假了。耶律重元耐住性子解释道:“这些朝臣,虽然不是重臣,却把控着朝局的重要位置。我们与朝中重臣交恶的多,要是连这些人都争取不到,朝中上下还有谁支持我们?为父手中已有不少人的把柄,从今日起,你要与为父上门登访,务必要把这些人攒在我们手里,这样大事才能更加顺利,你懂了吗?”
耶律涅鲁古还是不明白,想了想说道:“这些人又不是重臣,要他们何用?”
“为父要的是耶律洪基的情报,情报!懂吗,要不是为父在朝中收买了一个太监,今日耶律洪基出宫的消息,恐怕到了明天,你我还是懵然不知!”耶律重元脸上已有隐隐怒气。
见到耶律重元要动怒,即便三五大粗的耶律涅鲁古也不敢惹,连忙说道:“父帅,我明白了,我这便去准备厚礼,上门拜访……”(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萧胡睹
辽国皇太叔在临潢府的府邸,向来是门可罗雀。虽坐落在繁华地段,却没有什么朝中炙手可热的权贵上门拜访,可见耶律重元不得人心到了何等地步。
也正是这样,耶律洪基才从未对耶律重元有所猜疑,反而是一直恩宠有加。不然以耶律洪基多疑的性子,耶律重元早就被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给害死了,哪里容得他们父子俩这般蹦达?这不,打了败仗回来,要是换了别人,免不得被剥夺军权,锒铛下狱。他们父子二人,却毫发无损,耶律洪基不仅没有责罚,甚至还下了血本,用了大量牛羊换回了耶律涅鲁古在内的诸多将领。可谓仁至义尽,圣眷正隆。
此刻,趁着日未西沉,黄昏将至,皇太叔的府邸猛然打开,里面有家奴牵出两匹骏马,还有一大马车,包裹得异常华美的礼品。随后,耶律重元和耶律涅鲁古便从府内走了出来。翻身上了马之后,便往上京某处纵马慢跑而去。
马背上,耶律涅鲁古有些不安地问道:“父帅,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萧胡睹家。”耶律重元面无表情地说道。
耶律涅鲁古对于朝中大臣,是一个不识,问道:“萧胡睹是谁?”
“北院枢密副使。”
耶律涅鲁古有点明白了,他们是耶律家族的显贵,也是军方的一派,要结交的,自然是军中人物。要想结交文官,就要从南北两院下手,而最好的就是结交枢密使了。不过太直接,恐怕要引起耶律洪基的猜疑。稍稍退一步,结交个枢密副使也是可以的。
“父帅,这萧胡睹真的可以拉拢过来吗?”耶律涅鲁古有点顾虑,虽然耶律洪基对他们没有戒心,但先前一直派他们镇压生女真,也算是本能的防备了。这不得不让耶律涅鲁古担忧,毕竟是造反,越多人知道,这件事就越不保密。
耶律重元却好似成竹在胸,笑而不语,而是在心里想着:“耶律洪基登基以来,这萧胡睹历任北、南院枢密副使,代族兄术哲出任西北路招讨使,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可他还不满足,想要再升一级。先前萧革与萧阿剌同为枢密使,二人不和,满朝皆知,萧革因为术哲乃阿剌所喜欢之人,嫉恨过甚。术哲受胡睹代任后赴京,先前曾借用官府粟米,过后不还。胡睹意会萧革之意,告发其事,术哲便获罪革职。这样的人,肯定是贪图权力之人。就不怕你没有缺点,反而有了缺点我更好控制!”
突然,耶律重元开口说道:“萧胡睹是北院枢密副使,耶律乙辛是北院枢密使,他们不和的传闻由来已久。”
耶律涅鲁古顿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是说,耶律乙辛的敌人,就是我们的盟友?”
耶律重元点了点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的话,还造什么反啊!有了这一层关系,耶律重元去拜访萧胡睹便顺理成章了。其实满朝文武皆知的,还有一件关乎萧胡睹为人的事。萧胡睹的族弟敌烈担任北克,向萧胡睹推荐国舅详稳萧胡笃,萧胡睹见他言谈敏捷流利,且强健勇敢,便全心交结。每逢休假,总是整日交谈,满朝文武都觉得奇怪。适逢萧胡睹担任同知北院枢密事,上奏耶律洪基称胡笃及敌烈可受重用,耶律洪基听信后便任命敌烈为旗鼓拽剌详稳,胡笃为宿直官。等到枢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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