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雪呗!”艾艾道。
渠守义立刻便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不臣:“竟然封一具尸体做皇后?!你这厮是失心疯了吗?”
不臣翻了个白眼,连忙解释:“我已经将雪复活了,她现在是个活人。”
“复活尸体?”渠守义啧啧了两声,目光深邃的盯着不臣,“能耐真够大的啊!我渠家输在你手里,不冤!”
“爹!”见渠守义涨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渠子铎不满的叫了一声。
“儿啊!输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我威远渠家可以输掉战争,但却决不能输掉人格!”渠守义教训儿子道。
第7章 真正的忠义
听了老子的教训,渠子铎咬了咬牙,不吭声了。
而不臣则一脸佩服的举杯道:“守义兄不愧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胸襟,好气度,当浮一大白!”
“哼!”只是面对热情的不臣,渠守义却冷眼相对,“我是输得起,但却还是看不惯你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怎么就小人得志了?”不臣那叫一个冤枉。
渠守义嗤笑了一声:“占了屁大一点地盘,就敢妄自称帝,你不是小人得志,什么叫小人得志?”
不臣听了这番道理直翻白眼,他耐心的给渠守义(完全不明白义字和解字合在一起招谁惹谁了囧)解释道:“这只是暂时的,我很快就能驱逐兽虏,恢复东华的!”
“螳臂当车,以一隅抗全局,自古至今我就没见谁成功过!”言罢,渠守义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把嘴。
不臣苦笑着道:“守义兄,时代不同了,我尽管只有一隅之地,但是拜我的强大政体与工业所赐,我所能动员出来的力量是这一隅之地的百分之百,而兽虏就算将东国占了个十有八九,其所能动员的力量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十,我以百分之百对抗他的百分之十,再加上远超他们的坚甲利兵,胜利的天平其实是向我这一方倾斜的!”
渠守义闻言默然,在之前的战争开始之前,他对不臣的这些举措就已经十分了解了,而且就本心来说,他是十分推崇的,然而渠用臣却不以为然,让威远王府错失了发展壮大的机会!
见渠守义沉默,不臣得意一笑,继续道:“想必以守义兄之才,是能看出我的政体优势在何处的吧?”
渠守义微微点了下头。
“然而兄台再推崇我这套东西,那昏聩老儿不用,又有何意义呢?”不臣伸手指了指伸手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渠用臣,关于渠守义曾经的谏言,以及渠用臣的否定,不臣都已经听渠志雄说过了,因此一清二楚。
渠守义叹了一声,道:“这是天亡我威远渠家啊!”
不臣摇了摇头:“这与上天有何关系?这完全是你们渠家在自取灭亡啊!是人祸才对!”
渠守义恼恨的看了不臣一眼:“若没有你,我威远渠家如何会亡?”
“不过一家一姓之亡而已,亡就亡了吧!”不臣隔着桌子拍了拍渠守义的肩膀:“眼下若是不想让东国亡天下,吾辈仁人志士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渠守义听不臣话里有话,两眼眯了起来:“吾辈仁人志士,你不会是把我也算在里面了吧?”
不臣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
“让我向你卑躬屈膝?!”渠守义冷笑着问,“一个贼而已!”
“这话说的真够难听的!”不臣撇了撇嘴,“盗一枚铜钱的是贼,盗一座前朝皇陵的也是贼,但若是那贼盗了一大片地盘,最后还盗了天下,他还是贼吗?!”
“自然是!”渠守义断然道,“再伟大的贼也是贼!”
不臣翻了个白眼,发现自己已经没法跟渠守义沟通了:“守义兄,你对我的成见完全是个人私怨,在眼下这国破家亡,山河破碎之际,你不觉得应该放下这些私怨,共同为更伟大的目标而努力吗?”
“说的好听,最后还不是你自己得利?但凡君王,无不是将天下万民与江山当做私产的,等驱逐了兽虏之后,你还不是要骑在所有东国人头上作威作福?!”渠守义不屑的道。
不臣咬了咬牙:“守义兄,我可以以人格保证,我不会像以往那些封建君王那样将天下万民与江山当做私人财产,而会以公仆的身份带领这个国家与文明前进!”
“我不相信你!”渠守义冷眼看着不臣道。
不臣彻底没话说了,干脆跟渠守义交了底:“我理想中的国家是一个法治社会,所有事情所有人都必须按照规则行事,不论贫富,不论血统,也没有所谓特权存在!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将会不择手段,哪怕是损害我自己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不臣的表情与语气没有一丝伪色,让渠守义也不由得动容,只是旋即他还是摇了摇头:“我生于东西之交的乌山四镇,听说过西陆不少心怀理想的大公或者国王的故事,只是在这些故事的最后,他们要么向现实妥协,要么便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你的理想很好,然而我不认为你会成功!”
不臣的耐心彻底耗尽了,他瞪着渠守义大吼道:“路是人走出来的!不去试,你怎么会知道必定失败?!”
渠守义冷静的摇头:“我只是没有兴趣去重蹈覆辙罢了。”
不臣“唰”的一声从坐垫上站了起来,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就叫!
“艾艾姐,咱们走!”言罢,不臣便大踏步的向监狱外走去。
艾艾知道不臣已经跟渠守义谈崩了,而且没有挽回的余地,当下也不废话,在向着渠守义告了声罪之后,也站起身,脚步匆匆的跟在了不臣后面。
不臣怒气冲冲的朝外面走,完全没顾别的,在出监狱大门时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皇上!您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啊?”
渠志雄捂着额头,躺在地上抱怨道。
不臣虽然换了普通人的身体,但毕竟年轻力壮,比渠志雄这四十来岁,完全靠智力吃饭的所谓“智将”身体要强的多,所以一撞之下,他没啥事,渠大将军倒趴下了……
不臣见渠志雄惨兮兮的,心里也有点惭愧,连忙伸手将对方拉了起来:“志雄,你怎么来了?”
“听说皇上您奔监狱来了,我就知道您想说服渠守义父子为我帝国所用,为防有差错,这才急匆匆赶来!”渠志雄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立刻关心的问,“怎么样?皇上,你们谈的如何?”
一提这事不臣就满心都是气,他撂下一句“你既然来了,自己去问就是了”,便怒气冲冲的离去了。
“皇贵妃娘娘,这……”渠志雄指着的不臣的背影问跟在后面的艾艾。
艾艾脸色也不好看,摇了摇头道:“皇上已经跟渠守义掏心窝子了,然而渠守义还是不肯答应。”
说完这话,艾艾也脚步匆匆的走了。
渠志雄看看不臣与艾艾的背影,又朝着监狱内部看了看,犹豫了好一会,才举步朝里面走去。
渠志雄到时,正看到渠守义父子趴在矮桌上大吃大喝。
“守义,你竟然还吃的下去!”渠志雄见状气的直跺脚。
渠守义见了他,脸上立刻挂上了讥讽之色:“没法跟你这叛徒同殿为臣了,哥哥我真是好遗憾纳!”
“屁!你应该很清楚皇上是真心来招纳你的吧?一国之君亲自来啊!够给你面子的了,你怎么还如此不知好歹?”渠志雄气急败坏的问。
渠守义闻言停下吃喝,沉下脸来点了点头:“我能听出他是真心,而且也有实现目标的能力。”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渠志雄难以置信看着他。
“叛徒。”渠守义突然笑了,抬眼看着渠志雄:“你现在高官得坐了,我渠家的兵将们也过上踏实的百姓日子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威远王府称雄于世上百年,若是败落之后连一两个继续为其后裔尽忠的人都没有,该是何等的凄凉可悲?!”
“你就是为了这个拂逆了皇上的好意?!”渠志雄愣住了。
“听说过连涛么?就是天下不臣的那个家将。”渠守义突然问。
渠志雄点了点头,连涛的大名他当然听过,此时这位连家将已经被不臣封了王爵,赐了府邸,在长安城里颐养天年了。
“天下家族自十七王朝灭亡之后,已经败落了三百年,却仍然有忠心之臣继续为其尽忠,我渠家纵不如天下家,可也不能才败落就树倒猢狲散吧?!”渠守义的言辞各种振聋发聩。
渠志雄脸上浮现出了羞愧之色:“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
“是的。”渠守义重重点头,“不臣那小子有你们辅佐,完成驱逐兽虏,恢复东华的伟业已经足够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根本无所谓的。”
渠志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向着渠守义行了一礼,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了。
而此时原本见到渠志雄这个大叛徒,眼睛都红了的渠用臣,双眼里也泛出了泪花。
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真正的忠义之士平常不见得多讨人喜欢,但是在危难之际,他们绝对会挺身而出,为了自己的君主或国家拼上一切的,哪怕面前摆着高官厚禄,以及世上所能找到的最具诱惑力的东西,也会在所不惜!
第8章 山南攻略
在不臣这个帝国皇帝的高度关注之下,最高法院不敢怠慢,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审结了渠用臣卖国案,最后给渠用臣订的罪名不仅有卖国罪、还有反人~类罪、破坏公共安全罪。
三罪并罚之下,依照刚刚颁布的帝国法律,渠用臣被判处死刑,刑罚的具体处罚方式则是炮烙。
不臣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利用自己的权限下了一道旨意,将渠用臣的炮烙之刑换成了斩首,算是给了渠志雄一个面子。
最高法院本来想要封驳这道旨意,只是此时不臣开国未久,某些从封建时代流传下来的意识还没有烟消云散,法官们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没有胆子违抗不臣这个开国之君,接受了这道圣旨。
只是他们这样做,反倒让不臣有些不乐意了,当天下午就将最高法官叫进宫臭骂了一顿。
不过骂归骂,此时木已成舟,渠用臣的斩首之刑是无法改变的了。
于是,在光明历4865年的6月底,曾经在乌山四镇高贵不可侵犯,拥有两关一城封地的威远藩王渠用臣,便在长安的宫城正门之外被明正典刑,人头落地。
渠用臣临刑时表现的很平静,甚至看表情,都会觉得他的内心十分欣慰,面对数万观刑人群的喊打喊杀,切齿痛骂,都显得十分淡然,和他刚刚被擒时完全判若两人。
自请成为此次行刑的监斩官的渠志雄很清楚故主为何能表现的如此奠定,此时渠守义父子已经无罪释放,重新回到了威远王城的渠家大宅之中,有他们保护帮衬,相信渠家的后裔们靠着王府曾经的积蓄,可以在中央帝国过的很惬意,也不用担心受任何欺负。
家族得以保全,这对此时的渠用臣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渠守义父子的无罪释放,其实跟不臣或者渠志雄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最高法庭在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渠家勾结兽虏的证人证物之后,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与渠守义父子有所勾连的东西,这对父子既不是阴谋的参与者,也算不上什么知情者,之前的行为完全是各为其主的正常行动,并没有违反任何帝国法律之处,因此只得无罪释放。
不臣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情有些复杂,即是为渠守义父子高兴,又觉得有点便宜了他们,只是身为皇帝,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都很多,实在抽不出时间去修理他们,因此只得作罢,由着这对父子去做平民百姓了。
渠家的事至此尘埃落定,不臣在又励精图治了半年之后,终于打算进行一些军事动作了!
光明历4866年1月12日,虚拟实境,帝国大厦二百零一层的会议室。
“朕意出兵夺取关内的山南行省,诸卿以为如何?”不臣扫视着会议室里的重臣们问。
此次出席会议的有陆军大臣尤承宗、陆军次相渠志雄、海军大臣左横鄣、海军次相岳十娘,以及目前的陆军第一集团军军团长官顾有声,第二集团军司令长官陈瑛,海军东地中海舰队司令长官杜濡、情报部部长娜塔莉亚,情报部统东镇负责人尼尽忠,以及工业大臣李铁生、农业大臣吴觅道、商业大臣刘君权、财政大臣吕凤贤。
单看这阵势就知道,这次如果真的出兵的话,还真是一次这个新兴帝国的大动员了!
重臣们小声商议了一番,最后陆军大臣尤承宗首先举起了手。
“尤卿,你先说。”不臣立刻点了尤承宗的名。
“陛下!”尤承宗站起身来先是向不臣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才道:“如果只是攻占山南行省的话,问题不大!”
“只是攻占山南行省?”不臣咧嘴一笑,觉得尤承宗话里有话,“如果目标更大一些呢?”
尤承宗苦笑了一声,回答:“不瞒陛下,此时工业扩大化才开始不久,地方的农业生产才刚刚有所起色,粮草仍不充裕,若是陛下打算此时就克复中原的话,那就要做好让全四镇百姓勒紧裤腰带,用树皮草叶充饥的打算了!”
不臣有些惊讶的问:“问题这么严重?”
尤承宗笃定的点了点头:“陛下,问题就是这么严重,而且大家一起勒紧裤腰带,靠树皮草根度日,还不见得足够,东国太大了,以一隅图全国,无异于以蛇吞象!具体的细节,还是让老吴给您说吧!”
说着话,他看了眼农业大臣吴觅道。
不臣立刻点了吴觅道的名:“吴卿你来说。”
“诺!”吴觅道连忙起身,行礼之后朗声道:“陛下,眼下天灾仍然没有起色,四镇之地,除了一开始便完成水力机械覆盖的长安附近地区外,只有定西镇和统东镇情况较好,其他两镇之民能上缴田赋便算是不易了,若广征军粮,恐酿民变!”
“也就是说,咱们的军粮都是靠两镇一城撑着的喽?”不臣问。
财政大臣吕凤贤自己站了起来:“陛下,今年帝国还走海路,从东国腹地外购过不少粮食的。”
“这些都是走私吧?”不臣有些哭笑不得的问。
“确实如此。”吕凤闲点头,“眼下兽虏伪朝已经察觉了粮食走私问题,为了避免粮食继续流入帝国境内,正在计划迁界禁海!”
不臣撇了撇嘴:“这损招也就只有他们会用了。”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凑趣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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