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爱之破晓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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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爱之破晓迷局-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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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和他们一样大?”

“我当年十六岁,阿峰只有七岁,他好像只有这么高。”钟毅生用手在腰上比划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对,往下移了几寸,“不,应该还要小一点,他总是比别人瘦小,在学校里即便是不惹事也总被别人欺负。”

他像这样兀自沉溺于叙述之中,灵魂好像在一点点地抽离。

Kim有些无所适从:“那后来呢?”

“他长大了,比我有出息,当了大学教授还有自己的实验室。”
那种得尽天下一般骄傲的语气,如缠缚在血脉之中的刻骨在蒸腾发酵,偏偏回忆那么美好,而现实却那么脆弱。

Kim站在那里,第一次,明明是置身事外的自己却依旧隔着薄薄的疏离触摸到了那浅薄的悲凉。

而撒昆只是垂手站在那里,眸子暗了几分。

他曾经不懂爱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把它归结为拥有,没有紧抓在手的实在感,总免不了患得患失,直到有一天他开始把那份牵挂放在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身上,经年累月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不求回应,只是奢望着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能从回忆里走出来,但原来不论如何那个人心里的伤还是这样实实在在的刺痛着。

不管他如何努力,钟毅峰的死永远是钟毅生今生无法摆脱的梦魇。






第29章 Chapter29
Chapter29

跟着逛了不少地方,钟毅生终于停在一家茶餐厅面前准备吃午饭。

这家茶餐厅的规模可比之前那家差远了,桌子上积着陈年的污垢,坐在门口的位置也能闻见厨房里的油烟味,不过Kim还是尽量安慰自己说不定东西会好吃一点,毕竟这样一家店能开下去总也有它的道理。。

“阿生!”这家店里脑门锃亮的老板系着白围裙出来打招呼,热络的招呼着钟毅生坐下,从隔壁桌抽出来一张菜单放在钟毅生面前。

“荣哥,我今日带人嚟捧你个场。”钟毅生拍拍Kim示意他打招呼,Kim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干笑几声。

荣哥看着Kim笑眯眯地说:“呢个系阿峰啦,咁多年唔见,生得咁靓仔。”

“他说什么?”Kim凑过去问钟毅生。

“他说你像我弟弟。”Kim翻了个白眼给他看。

钟毅生继续和荣哥聊天:“你讲咩丫?荣哥,他系我朋友啫。”

听到他说Kim不是钟毅峰,荣哥一连对着Kim说了好几句“对唔住”,然后他四下里看看,看到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撒昆更觉得不像,钟毅生怎么可能让自己弟弟站着,自己坐着呢,他可是看着两兄弟长大的,虽然哥哥一直混黑道不学好,但是对这个细佬是没得说的,省下钱供他读书,但凡有一口饭吃就不舍得让弟弟挨饿。他也是看着两兄弟可怜,常叫他们来店里吃饭。幸亏后来阿峰有出息,当哥哥的也算有所安慰。

这样一想就更加念着几年都没见的钟毅峰了,他不禁问道:“阿峰呢?”

钟毅生脸上的笑容一僵,终是不忍看见年过六旬的荣哥难过,只好说:“我下次一定带他来,你放心。”

角落里一桌人要结账,荣哥随口应着,钟毅生看他忙就让他先去收账。

桌子上放着一壶茶水,里面泡着的是最次的茶叶,钟毅生毫不介意先倒了一杯给Kim,后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是刚用滚水冲出来的,很烫,Kim习惯性的拿着杯口晃荡,却不知道这个动作让钟毅生的目光又温柔了一片。

“荣哥说你长得像阿峰。”

他有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Kim这次已经不想对他翻白眼了。

“从早上出来到现在,我都觉得是你一直在把我当成你弟弟。”

钟毅生喝茶的动作停在那里,云淡风轻地回了句:“是吗?”

Kim停下了晃荡茶杯的动作,他想起布拉格那片枯黄的绿林里,韦柏是这样透过他活生生的身体,窥探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脱口而出:“哪里像?”

“那天下雨,你那种被赶出家门的流浪小狗一样委屈绝望的神情很像我当年赶阿峰走的时候他”

一杯滚烫的茶尽数泼到了钟毅生的脸上,他面上的冰霜却不曾消融:“生气的样子也像。”

Kim把空杯随手丢在桌上,冷笑道:“我讨厌被别人当成替代品,更不想沾死人的光。”

撒昆在邻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钟毅生擦脸,回头狠狠瞪了Kim一眼。

突然他们背后想起了几声流里流气的口哨声,钟毅生抬头脸上已经隐去了落寞,为首的人是道上有名的康乐,北堂黄万全手底下的干将,枪法一流,人品下流。

“生哥好雅兴,带兄弟出来玩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七星,抽了一支递给钟毅生,钟毅生没打算接过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撒昆走过去把烟丢在地上,用脚几下给踩烂了。

“你什么东西!也配递烟给生哥。”

“你咩意思啊!”康乐这下气的不轻,把整包烟丢到地上,掀了一张饭桌。钟毅生他不敢惹,撒昆这个小喽喽他仗着人多还能指桑骂槐的出口气。

“全叔手底下这帮人做事情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谁准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钟毅生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群人都被震慑着后退了几步。

Kim支愣着脑袋以看电影的心态冷眼旁观,有时候语言这玩意儿真的挺无奈的,他只看见接下来撒昆拾起那包烟扯着刚才那个人的头发塞到他嘴里,幸亏那烟抽得差不多了,只有四五根,否则根本塞不进去,他不禁对撒昆这个人的行动智商冠上了侥幸的标签,因为以他的速度塞之前肯定没有像他那样认真数过还剩几根烟。

然后钟毅生说话了:“剩下的你统统给我抽完了,掉出来一根我非你一根手指头。”

那群人跪倒一大片,面如菜色。

不算精彩的桥断了,所幸也不算冗长。

他曾经在吃饭的时候一枪爆了一个来暗杀他的侍应生的头,白色脑浆混着鲜血统统洒在John点的那份意大利肉酱面上,那时候John的表情就好像被爆头的那个是自己一样。

荣哥匆匆忙忙地从厨房里跑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笼蟹黄包和一笼烧麦,看见这架势也被吓得不轻,大厅里一片狼藉,早在康乐掀桌子的时候就跑了不少客人。

看来午饭是注定泡汤了。

钟毅生拿出不少钱塞在荣哥手上,用来弥补他今天的损失,后者只是一直回据着,双手在围裙上局促不安的搓着,最后没办法钟毅生只付了今天的茶水钱。

“阿生!”钟毅生刚要踏出店门,荣哥追上来递给他一快餐盒的烧麦,说是阿峰喜欢吃,让他带着,末了涨红了一张老脸嘱咐他,“阿生,荣哥看着你们两兄弟长大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做的到底不是正经生意,凡事一定要警醒些。”

钟毅生接过烧麦,点了点头。







第30章 Chapter30
Chapter30

明明是十一月冬寒的天气,钟毅生的额头上却爬满了汗水,直到肌肉深处的颤动传递到指尖,他抬头看到Kim的背影猛地抽搐了一下,撒昆立刻上前几步牢牢扶住他快要栽倒的身体。

“生哥!”

这个时候一直大步向前走的Kim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怎么了?”看到钟毅生脸色苍白的样子,Kim也吓了一跳。

撒昆没工夫理他,立刻扶着钟毅生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匆忙之中三个人都忽略了背后另一双陌生的脚步。


“我看过了,周围没有人。”
听见撒昆肯定的回答,钟毅生才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注射器,拔掉了针头上面的塑料套子,细长的针管闪着阴冷的光芒。

Kim不禁阻止道:“你在干什么!”

撒昆跑过来拦着他:“别碍事。”

似乎是有些明白了的Kim还是不敢相信内心所揣测的那部分,直到钟毅生捋起袖子,那条手臂上布满的因为过量注射而硬化的血管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时,他不得不去承认这个事实。

钟毅生在吸毒,不是小剂量的吸食,而是已经到了要注射的地步。Kim看着他熟练地找准血管的位置,把细长的针头扎了进去。

毒品对于一个人的摧残是不言而喻的,在强悍的人也会因为毒品的侵蚀而变得不堪一击,从购买到因为败光了家财而只能加入到贩卖的队伍里,往往不过是三两年的时间。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每天忍受着毒瘾的折磨,没有未来,没有希望,身为东南亚毒品贸易数一数二的领头人,这些道理钟毅生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道理,可是为什么他竟然让自己成为了毒品的奴隶。

突如其来的困惑掌控着他所有的思绪。

阴影处鬼祟的身影刚探出头似乎也同样被自己所看到的惊吓到,一时之间忘记了隐藏,撒昆立刻发现了他:“谁在那里!”

躲无可躲又心生恐惧的人只好从脚边的杂物堆里抄起一个破的玻璃酒瓶,忐忑的数着脚步声,只等撒昆靠近,便发狠地把酒瓶往他身上砸过去。

撒昆下意识地用手格挡,尖锐的玻璃一下子扎进了他的手臂,殷红的鲜血流淌下来,只挡了一下,撒昆就一把把个头瘦小的男人反手压在墙上厉声道:“说,谁派你来的?”

大难临头的恐慌压着他,那男人满头冷汗:“我,我下次不敢了。”

钟毅生此时已经扶着墙站了起来,看不出丝毫刚才的狼狈,仔细看了看那个人说:“你是刚才康乐带着的人,他让你来的?”

那个人一下子被钟毅生点破,更加紧张:“不,不是的”

钟毅生也不发火,只是问:“你刚才都看到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刚才看到的事情让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珠子,哪里还敢承认,只怕今天都不能活着走出这条巷子。

“很好,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出去乱说,那我今天就放了你。回去告诉全叔,让他管好自己手底下的狗,下次再犯到我眼皮底下,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事情了。”

撒昆松了手,那人四肢瘫软着倒在地上,心虚的用余光看着钟毅生,突然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巷子。

“撒昆,派车来接我们回去。”等那人跑远了,钟毅生吃力地撑着身体,额头上还是冷汗淋漓,回头看Kim站在墙角,想跟他说声抱歉,没想到他却不自然的把头转向了别处,于是作罢。

Kim的目光正好落在撒昆手上的手臂上,一眼看下去就知道很疼,但那个受伤的人却只注意着钟毅生的脸色,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口。他觉得这主仆二人真是般配,活脱脱都是自讨苦吃的笨蛋。






第31章 Chapter31
Chapter31

钟毅生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人,Kim闲得无聊正好看见撒昆拿着医药箱走到后院去,他今天特别想和这小子好好谈谈,于是就自作主张的跟了过去。

撒昆本来是想趁着钟毅生休息的时间把自己的伤口料理好,他不喜欢看医生,这样无关紧要的伤口一向都是自己随便处理一下。可是当他打开医药箱子的时候,那个叫Kim的不速之客偏偏就站在他背后的台阶上,冲着他笑得阳光灿烂。

他确定脸上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友好,不过这丝毫不影响那个人堂而皇之地坐到他旁边,并且动手去拿绷带准备救死扶伤的动作。

Kim拿着绷带尽量对着小朋友笑得和善:“来来来,哥哥帮你包扎~!”

“不用,我自己来。”撒昆低着头回避着Kim,那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将挑未挑的样子活像一只狸猫,眉目间统统都是算计的精光,他才不上当呢。

可是他翻来覆去也找不到第二卷绷带,Kim呢,也是绝对不可能把拿到自己手里的东西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回去的,两个人只好这样僵持着。

那条受伤的手臂还在眼前晃着,Kim最终还是为了避免弄巧成拙而选择率先出击打破沉默:“诶诶,我可是专业的,挖子弹都不用上麻药,你犹豫个什么劲儿啊?”

“我不喜欢你。”超直接。

Kim哭笑不得,手上捏着卫生棉球笑得花枝乱颤道:“可我挺喜欢你的,尤其是现在。”现如今能明白坦率好好说话的孩子不多,得重点保护。

对于Kim这种反应显然撒昆很不满意,他明明是在表达自己很讨厌这个人的意思吧。表情够严肃,语气够冷淡,他怎么还能笑成这个样子?

“你要是再不合作的话我就冲上去踹钟毅生的房门了啊。”Kim这个人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解决事情唯一的准则就是效率,分分钟往人软肋上戳过去也不失为一种好计策。

撒昆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手臂伸过来。

那上面的伤口放置的时间有些长了皮肉微微向外翻卷着,幸好没有扎到什么重要的血管,不过垃圾堆里的玻璃酒瓶总归不怎么干净,Kim用棉签帮他清理的时候不得已要翻开刚刚结痂的部分,血又冒了出来。

他情不自禁地问了句:“值得吗?”

“流了点血而已,什么值不值得的。”撒昆忍着疼,随口答道。

Kim处理伤口的动作十分小心,和之前不管不顾大大咧咧的形象判若两人,偶尔收起那种不正经的表情撒昆觉得他还是挺好看的,之前说不喜欢Kim那也有一半是气话,他不喜欢的是Kim无缘无故的来管他的闲事,现在被别人这样照顾着,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钟毅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护着他?”

“我的命是生哥给的,这一辈子我只护着他,他想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这孩子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挺悲壮。

Kim放下棉签,突然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他要是让你死呢,你就坚定不移地跑去送死?”

撒昆咬咬牙,坚定道:“生哥让我去我就去。”

“那他要是赶你走呢,你也走?”

这下子他答得到没有那么顺溜,只是愣在那里眼眶居然红了:“你知道我是怎么遇到生哥的吗?”

“废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Kim满以为接下来自己会听到一段黑帮艳情史,撒昆那个快哭出来的样子太戳人心肝了,他从小就没怎么见过人哭过,突然这样给他来一下子,鸡皮疙瘩恨不得一颗一颗争先恐后的给他钻出来。

“我在泰国的时候什么东西都靠这一双拳头,名声,地位,当然还有钱。七年前我在一场比赛中被人下了药,临上场和别人对打的时候手臂使不上一点力气,我很怕会输,输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是拼命地反抗,冲过去扑到他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等到我嘴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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