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在被我发现你吃里扒外,小心以后不能人道。”
John的脸色马上从青灰色变成了猪肝色。
Kim满意的拍拍John肩膀上莫须有的灰尘,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好好看家啊,小强。”
笑得牲畜无害,不过John心里非常明白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像猫咪一样的男人实际上内心绝对没有外表来的纯良。
莫北从楼上走下来看看眼前这副情形,John双眼无神地拿着锅铲,锅里的鸡蛋已经步入无法使用的队伍,能让John恍惚到浪费食物的地步,果然也只有今早行动不能,只好言语恐吓,外强中干的某人了。
“John,你没事吧。”毕竟是为了自己,该安抚的还是得安抚。
谁知道刚刚还失魂落魄的John突然露出了阴险的笑意,他双手握着铲柄,肩膀神经质的抽动起来,连肌肉都开始显形:“嘿嘿嘿,我说老大,你昨晚把我Kim哥嘿嘿嘿给办了吧嘿嘿,他今天竟然没有揍我,肯定被你折腾的够呛嘿嘿嘿。”
John一边嘿嘿嘿一边去锅里捞鸡蛋,值得深究的是那段无限满足又如释重负的嘿嘿嘿到底是哪个次元的语言,莫北对此无能为力。
“你是说,他昨天和那个莫北在一起。”钟毅生逗弄着笼子里的云雀,雀仔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显得吵闹起来。
钟毅生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有人把鸟笼拎了下去。
“L&K的执行总裁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撒昆明白钟毅生要有所行动,于是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是时候请他来我们东森做客了。”
“我明白了,生哥。”
他茶色的眸子里隐藏的那些深不可测的暗涌,顷刻间即是滔天巨浪。
第20章 Chapter20
莫北驾车的时候看见Kim转过头满脸的不屑,就明白跟在身后的那几辆车已经暴露无遗了,其实以Kim的洞察力他从来就没有奢望过有什么人能跟在他身后而不被发现的。
“别摆出这副死人脸,多点人手总是好的。”
“小题大做。”
“胆大包天的家伙,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地盘,你现在就相当于在南极不知死活的跳草裙舞。”
“我比较喜欢北极,那里有熊。”
就像平常的玩笑一样被他轻松带过,莫北有时候真的会疑惑,什么样的处境才会让他有一点点紧张认真的表情。
“我饿了。”Kim说这句话的时候比刚才认真多了。
莫北叹了口气,他不该期待的:“下去吃。”
“你怎么不买回来给我吃啊,宝贝?”Kim挑眉,上次那个女人不知道效果如何。
“是啊是啊,再去买回来就不知道车上坐着的会不会是个MB了。”
效果不错,知道怕了。
“不过下次你记得找个品貌高一点的,起码要比银座的公关好一点啊,我可是很挑嘴的。”莫北就是见不得Kim那个奸计得逞的样子,敢于挑逗凶猛猫咪的,自然是狮子之类的恶兽了。
Kim觉得后腰似乎更酸了一点。
几乎品尝完了茶餐厅里所有的早点之后,Kim把吸管往冻柠茶里搅了搅。
莫北准备付钱。
Kim瞅了瞅莫北明显准备不足的钱包,狠命吸了一口冻柠开口道:“我记得我说过要收钱的。”
莫北结了账钱包里只有几张零钱,估计付不起昨晚的价码,不过Kim一脸的跃跃欲试,肯定又想玩出点花样,那就陪他疯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想怎样?”
想知道下文的心情突然激动起来,有预感告诉他今天一整天都不会无聊的。
Kim毫不客气的夺过邻座的一份报纸,那上面的头条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他兴奋地指着那匹马的脑袋问:“怎么样,像不像你?”
“不像。”斩钉截铁,“我比它帅。”
Kim一只手指头放在他眼前摇了摇:“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它赚钱的本事像不像你。”
“你要赌马?”
“是啊,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运气,小钱变大钱。”
莫北不置可否:“赌我是从来没学过,可是运气向来不差。”
Kim叼着吸管笑,等好戏开场。
跑马地分区里,人潮涌动,到处都有买马票和兜售内部消息的,由于马票都要在第三场开场前填写好,这时候人潮都开始涌入会场,Kim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大屏幕挑马。
“想好选哪匹了没?”莫北掏空钱包,果然没剩多少。
Kim的目光游离在三号马和八号马之间,表情极其纠结,在这样下去恐怕等开场他都决断不下。
莫北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是我就选八号。”
“为什么?”Kim问。
“八号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体态优美,肌肉匀称,毛发通体黑亮,而且我刚才听见那边卖马经的几个人说前一个月跑冠军的就是那匹马。”莫北忙着分析,漏看了Kim的表情,他已经明显的准备好习惯性唱对台了。
Kim摇头,不容置疑道:“要是我就选三号,那匹头版的枣红马。”
“为什么?”莫北等他分析。
“不为什么,大爷我看着顺眼。”老毛病又犯了。
莫北把钱都举到Kim面前晃了晃:“我只有买一注的钱,你准备怎样?”
“赌三号,没错的。”Kim朝三号那里画了个圈圈,还往中间用力一点,“这才是终极奥义。”
“我不可能把钱投到一个明知会输的赌局里。”
“你怎么知道三号一定会输。”
“骄兵必败,看它那副唯我独尊无理取闹的样子就知道。”
眼神对战数秒,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寸土不让的性格,Kim果断的拿出自己的钱包,把大钞抽得哗哗响,以宣泄自己的愤怒值。
“哈,原来你也会带钱。”
“废话,出来混的,谁不带点钱防身!”
说完,Kim就跑到前台去下注,莫北揣着一手的零钱,走得神清气爽,气定神闲,心旷神怡,总之心情好到无法言喻。
第21章 Chapter21
在看台上占了一个绝佳的位置之后,Kim往场下望了望,人山人海像看球赛一样,不得不说赌真是个好东西,能够轻易地调动人全身兴奋的细胞。不过像他这样,明知道自己赢的几率不大,还意气风发傲视群雄的估计全香港都找不出几个。
莫北刚坐下就感觉到手机在震动,他下意识的看向Kim。
那家伙正在东张西望地看新鲜,正好参赛的马匹被牵了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莫北松了口气看手机。
那上面只有一条简讯。
【Ling姐来了。】
他霍然起身,现场很喧闹,Kim回过头只看见他的口型似乎是要去洗手间之类的,就摆了摆手由他去,然后继续把目光放到赛场上。
莫北离开的太快,以至于没有发现Kim眼里的笑意在逐渐消失。
走到无人的地方,莫北拨通了John的号码问他:“人在哪里?”
“已经到别墅里了。”
“我现在不方便,你先”
“喂,莫北吗?是我Lings。”
莫北愣了一下,随即放缓了语气:“是我。”
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Ling在笑:“我有事要告诉你,你现在回来好不好?”
“我现在有事,你听话让John陪着到处逛逛。”
对面的声音突然变得淡漠起来,好像把所有的温情都掐断了:“你,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那声音不凌厉,但依旧是诘问。
沉默。
他不习惯让Ling有这样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遇到和Kim有关的事,她就会变得这样,浑身上下都是他所陌生的冷漠,语气眼神里带着戒备。
他想冲淡这种情绪:“你别多想,我马上回来。”
挂下电话,看向Kim所在的看台,四周有很多自己人,他直愣愣的看着Kim的背影,时间仿佛静止,那个人始终没有回过头来挽留自己。
于是,他转身走了。
那时候,他以为这只是个在普通不过的转身而已。
并不知道即将失去的是什么。
记忆里Kim常常也会想,为什么直觉要那么敏锐,很多事如果不是那么通透也就不会那么伤人,尤其是他们两人之间,都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的个性,往往一方想要隐瞒,另一方就会立刻发现,不管那谎言是不是善意的,都会有被背叛的愤怒。正是这样,彼此之间的芥蒂才会越来越深,等到想要挽回的时候,那些根深蒂固的习惯却不允许了。
他现在既然在那个人的位置上,那么窃取别人幸福的同时也该承担相同的痛苦,这样才公平,只是韦柏那个白痴,把这些回忆完完整整的塞在他脑袋里,难道不会怕自己像那个傻瓜Kim一样,爱上莫北吗?
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爱吗,爱那个深爱着Kim的莫北?
还是昨晚那个紧紧拥抱着他的莫北?
“醒醒吧,他从来都不是你的。”自嘲一般的脱口而出,越是这样说,悲怆越是来的铺天盖地,他对这悲伤并不陌生,它常常从灵魂的深处窜出来,用另一个的声音告诉他所有残酷的事实。
那个声音的主人有和他一摸一样的脸孔,和截然相反的意志。
莫北回到别墅的时候,Lings穿着毛呢大衣站在门口等他,现在已经深秋了,门前稀稀拉拉的几树黄叶衬得她脸色有些憔悴,但笑容反而格外明艳。
“那么大的风,你怎么站在门外。”恰到好处的焦急心疼,莫北把她的双手拿起来捂在自己脸上,Lings低头笑得羞涩,他脸上的温度也不见得有多高,只是这种被珍惜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是阳性。”
“什么?”莫北低头往她手心里呵气,白雾糊住镜片,看不清他脸上是悲是喜。
“傻瓜,你要当爸爸了。”
撇下身后跟从的人,Kim走下看台。
赢得果然是八号,意料之中的落败,只可惜他没有看到。
突然,他感觉到身后出现了凛冽的杀意,还来不及反应,一阵酥麻刺痛的感觉遍及全身,鼻腔里满是乙醚的味道,Kim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消散。
身后的人稳稳接过Kim软软倒下的身体,把电棍收进大衣。
“生哥,人到手了。”
第22章 Chapter22
Chapter22
半夜里,莫北看着身侧睡得香甜的Lings;自己却难以入睡,他打开房门,意外的John正黑着脸站在门口,那么晚了John会以这副神情站在这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由此联想到的主角,则让他心底猛然涌上焦躁。
莫北立刻关上房门道:“跟丢了?”
“哥把兄弟们都甩开了。”
明白Kim只要一不想要人跟就会玩失踪的个性,莫北并不想责怪什么。
“那他估计现在还没回来。”
“是的。”说这句话的时候,John的表情竟然不是一如既往的无可奈何,出乎意料的带上了凝重。
莫北心里一沉:“John,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对吧?”
“马场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沾满乙醚的手巾。”John顿了一下,观察着莫北的表情,他斟酌着字句开口道,“我觉得会不会出事了?”
与他的慌张相比,莫北显得轻松多了:“John,你跟着Kim有几年了?”
“啊?”John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他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莫北摆了摆手道:“算了,你带上人去九龙各个地界查看,记得不要走漏风声,有消息就打给我,我一直开机。”
莫北讲到一半,看John的面色不善,却还是满不在乎的说:“怎么了?”
“没什么。”收拾表情,换上恭敬的态度转身下楼,他从来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向莫北表达过不满,他什么意见都不能有,只是突然感觉很失望。
John双手紧捏着衣服下摆,稍显稚气的脸庞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冷峻。
走道上橘黄色的暖色光照在棉质的睡衣上,映着绒面的纹路。莫北垂手站在那里,一时间四不着地的空虚感浸染全身。
门的另一边,Lings手握着门把,身体一半都淹没在阴影里,酒红的发丝弯成半环悬在脑后,房间里全是暖气,但是自门缝里蔓延进来的寒意冻僵了她的脚踝。
莫北冷冷盯着旋了半周的门把,没有点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了楼。
这只是自以为高明的试探和精心布局的谎言。
Kim是在一阵焦灼的疼痛中醒过来的,视线清晰的第一秒他就感觉到左手被手铐铐在床头,不过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还算自由。他摸了一下后腰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真没人性。”
他从床上直起身,脑袋还有些犯晕,不过不影响他合理估计自己的处境。
一间不算太差的单人客房,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不过监控还是少不了的。右上角一个广角大镜头正对着自己,看来很快就会有人来问候了。不出他所料,几分钟后门被打开,Kim不动神色的往外面看了一眼,真是守备森严啊。
出现的是钟毅生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带蝎的男孩子:“您醒了?”
“你家老大呢?”Kim半倚在床头,对于钟毅生这只笑面狐狸的心思,他现在还真的摸不透,不过既然给自己这样一个表面上以礼相待的开头,那么暂时他应该还没什么麻烦。
“生哥去澳门谈几笔生意,要先请您在这里小住几日。”
其实如果现在不是这种肉在砧板上的处境,Kim一定有兴致让他体验一番国语问候的博大精深,但是鉴于明哲保身并且就算反抗也徒劳无功的前提下,他还是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的保险攻略。
“那好,我就在这儿等他老人家回来,不过这玩意你得给我松了。”Kim用力晃了晃左手的手铐,金属的声音很刺耳。
“我没有钥匙,钥匙在生哥身上。”似乎应该是相当抱歉的语气,但从那张娃娃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歉意。
“你叫什么名字?”这小子说国语和香港话都一样的烂,看来不是这里的人,对于他的来历Kim从第一天就好奇上了,看钟毅生对他重视的态度,跟在身边寸步不离地,鬼才信钟毅生会真的留下他自己去那个什么狗屁澳门,不过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
“撒昆。”
“香港人?”
“不是,我出生在韩国,后来一直在泰国打拳,但我可能不是韩国人更不是泰国人。”奇奇怪怪的答案,这家伙看起来也是呆呆的,Kim决定先不去追究这个没什么价值的线索。
Kim曲起一条腿,换了一个更加大爷的姿势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