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一个“还不错”的表情。
“看来我还不够努力。”莫北假装苦恼,一向严肃的他如今看来异常的幽默,作为他的妻子,Lings的脸上自然满是幸福。
“好了,我先下去吃早餐,你慢慢来。”
莫北小心的带上了门。
顺着楼梯往下,楼下的佣人恭敬地向他问好,对于这些他习以为常,胡乱的扫视几眼突然看见Kim正咬着吐司看报纸,那是最新的《华尔街日报》。
全英文的版面,Kim看得津津有味。
莫北疲乏的情绪一下子被他带动起来,他走到Kim面前,按住他手中抖动的报纸,果然看见Kim一双迷蒙的大眼。
“你什么时候学会英文的,我记得在美国每年都要给你配三四个英文翻译的。”
Kim放下报纸,把吐司塞进嘴里,含糊不清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看一份亲切中文的报纸,例如《人民日报》。”
莫北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热牛奶,面前已经放好了一份火腿煎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暂时当你的私人翻译。”
Kim理所当然的把莫北面前的火腿煎蛋移到自己面前,不理会佣人们惊讶的目光:“私人翻译先生,那么你知不知道胆固醇摄入量过高会导致发福,秃顶,心肌梗塞and脑溢血。”
莫北表现的更加从容:“不错,那么请问and怎么拼?A N D or E N D?”
“这个问题我保持沉默,接下来不要打扰我宝贵的早餐时间。”
以绝对死要面子的姿态,Kim这顿火腿煎蛋吃的相当有优越感。
莫北摊开那份《华尔街日报》,示意佣人不需要再做一份。
Lings下楼的时候看见莫北正在看报纸,好像有什么特别好笑的新闻,莫北难得笑得十分开怀:“莫北。”
“哦,Lings你下来了啊。”莫北放下报纸,转身给Lings拉开椅子,立刻有人送上一份燕麦粥。
Lings看到莫北位子前空空如也的桌子,有些奇怪:“你的呢?”
“我吃饱了!”还来不及回答,Kim就大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放下叉子又把莫北的热牛奶全部灌进肚子里,声情并茂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另外两个人皆是一惊。
莫北安抚的拍拍Lings的肩膀,坐回自己的位子:“我不吃了。”
在Lings愈发疑惑的目光下,挑衅一般的看着毫不自知的Kim:“我还想有一个健康的后半生来照顾你呢,Lings。”
这只是游戏的开始
带着不明就里的揣度和试探
我喜欢赌那样一挥而就不生便死的绝对刺激
理所当然的这一次同样接受你的邀请
第5章 Chapter5
Chapter5
“莫哥,你有空帮我弄张身份证明吧,总不能一直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身份办事吧。”坐在新款的兰博基尼里,Kim有些犯困,眼前的景物都是一闪而过,快的看不清,理所当然也就懒得看了。
莫北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疯个够了?怎么,那个叫韦柏的没给你配备这些玩意儿?”
“那家伙长在深山老林里,过的是原始人的生活,不需要这些现代工具。”Kim调整了下姿势,脑袋朝着莫北,“其实,我想问的是青帮那里,我的位置还空着吧?”
莫北神色一动,迟疑道:“我不打算再让你回青帮了。”
“为什么!”Kim睡意全消,坐直了身体。
在他所拥有的信息里,青帮是美国军火界最大的黑帮组织,收集最新款的军火,批量采购,然后通过各种明里暗里的渠道贩卖到世界各地。青帮的上一届领头人是莫北,这一届是他。从莫北这一届开始青帮就不仅仅是一个黑帮组织了,莫北在六年前淡出青帮,在世界各地开设金融机构用来洗白帮派里来路不明的黑钱,与此同时,Kim则是他最好的帮手,掌管着美国境内所有军火往来。
两年前,因为有一批在柬埔寨查获的军火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牵扯到许多政要,Kim才迫不得已被请去洛杉矶的监狱里掩人耳目,所以他又有了另外一个功能,那就是莫大老板最完美的挡箭牌。
Kim刀口舔血挣来的一切最后都会用来替姓莫的金砖铺路,让他活得人模狗样,拽的二五八万,过得生龙活虎,彻底摆脱红灯区的不堪往事。
那么今天这个不打算让他再回去了的言论不会是一种不再需要吧?
“喂喂,你也太快了吧,我本来想最起码也得五六年你才能找好一个备胎,这才两年而已,不行不行,现在老子回来了,你让那个后来的家伙从哪儿来的给我回哪儿去。”
“不是这个意思。”莫北腾出一只手去揉Kim的脑袋,想打破他故作坚强的胡闹,“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不想再看一次你的死亡证明罢了。”
Kim释然的回靠到座位上,居然,会有一种被疼惜的错觉。
“好了,还是快点去给我弄个身份证明吧,美国那边除我之外你放上谁都是不会心安的,不是吗?”
“Kim!不要任性!”他总是有办法让他失控。
前面的路口有红灯,莫北只好停下车。Kim发现路边有一家店面竖着夸张的“YEAH”字样,突然想起来是时候给那个人汇报一下行程了,就打开车门,准备去那家店里买分披萨。
“你去哪儿!”莫北拉住了他的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格外扎眼。
Kim微微一愣,随即抽出手:“省省吧,我又没用这个小东西捆住你。”
红绿灯变色,后面的车急急地按着喇叭,Kim走下车迈着特有的高调步伐走向披萨店。
混着不明不白的愤怒情绪又突然被一股子的懊恼冲散,莫北有些颓然地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后面的车辆还在鸣笛,心里的烦躁前所未有的疯长着。
为什么总是这样,当我向你表示真心的时候,你就会让我一再的发觉彼此之间那道虚无缥缈却不可逾越的屏障。
第6章 Chapter6
提着一袋子夏威夷风味的披萨,Kim若有所思地走在落叶满地的小道上,公园角落里一只腊肠狗摇着尾巴跟在后面。小爪子拍打在砖石地面上“啪嗒啪嗒”,声音不大,但在一整片幽静的树林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Kim禁不住回头,晃了晃手里的披萨袋子,腊肠的小脑袋也跟着晃了晃。他只好蹲下身,盯着小腊肠,开始随意逗弄它。
“来来,让哥哥看看,你是姑娘还是小子?”
Kim把狗翻了个身,挠它痒痒,腊肠被他弄得缩成一团,偶尔从喉咙里发出讨好一般的呜咽声。
直到等他满意为止,才从纸盒子里掏出一块披萨喂给它。
小腊肠吃的很急,埋下头的时候,尾巴摇晃的频率也小了一点。
Kim抚摸着它凸起的脊背,似乎是很羡慕:“你多省心啊,吃饱了,什么都不愁。”
走过那片树林,有一个独门独户的小木屋,四周围种着两株四月樱,让人不可置信的是,秋风萧瑟的天气,花枝上竟然结了几颗蓓蕾。好像再怎么寒冷的日子,春天也留在这一片土地上,舍不得离开。
与此同时,Kim一脚踢开木屋的大门,声响大的惊飞了枝桠上的鸟雀。
“怪物博士,我带口粮来看你了。”
房子里光线很暗,清新的松木香气中混杂着福尔马林的味道,Kim却觉得无比熟悉,仿佛这才是他可以容身的地方。
“安然,你来了。”穿着一身看不清本色的白大褂,顶着杂乱无章的棕色卷发,浑身上下只能用肮脏来形容的男人慢慢悠悠的出现在他面前。
那男人脸上有和头发同色系的络腮胡子,让人不能忽视。唯一算得上入眼的部分只能是大黑框掩盖下的那双海水蓝的眼睛,几乎比任何一方的海水都深邃闪耀。
Kim皱着眉头把披萨放在桌上,随处看了下,并没有可以落座的地方,就又把视线停在那男人的脸上:“我说了多久,你的胡子该剃了。”
“哦,安然,你不知道十九世纪的英国,胡子是智慧的象征吗?”
“可是在当代社会你这样的胡子明显是智障的象征。”
他嘿嘿笑着,打开盒子,看见披萨少了一块,“你偷吃了?”
Kim勉强找了个矮桌靠着:“路上碰到流浪狗了,我以为你会很乐意和它共进午餐的,博士?”
屋子左面的那堵墙后面,他知道那里有什么,每次想起那些被人为致病致残的生物,他总能感觉到身上的汗毛十分敬业的完全耸立顶住衣料。
收回这种恐怖的联想,Kim感觉到了背后男人热切注视的目光,那种带着深刻依恋却又不忍心玷污的小心翼翼,让他没来由的恼火。
“别这样看着我,你明知道我不是他,韦柏。”
“我知道,但是安然,从我复制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须作为这样一个存在去生活了。”韦柏隐藏在络腮胡子下面的唇瓣轻易开合,说出这样一个奇妙的定论让他比第一次在哈弗作演讲时还要兴奋。
“那我还得谢谢你咯。”这句话里没有笑意。
韦柏放下手里的披萨,走到Kim面前,好像是陷入了梦境一般,伸手去触碰Kim的脸颊:“你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皮肤甚至是毛发都是完完全全复制过来的,哪里都是一样的,声音,相貌包括性格,你就是安然,我的安然。”
那声音带着美国蓝调的优雅,低沉得魅惑人心,好像是不可抗力的强大磁场,他海水蓝的眼睛里是巨大的漩涡,侵袭了所有思绪。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存在是一种替代
如果有一个人,告诉你存在是为了一场阴谋
如果有一秒,你意识到存在也是枉然
那么,你还愿重生于世吗?
第7章 Chapter7
傍晚的灯光带着昏黄的淡然,原本应该是一个美好的时段,Lings看见辛苦煮了很久的鱼汤泛起乳白色,就盖上盖子想再焖一会儿。
把切好的芦笋放进热油里,厨房立刻都是油腻的味道,她并不喜欢这种味道,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去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所处的位置。
算不上熟练的动作,油一下子溅到了手背上,她急忙打开冷水去冲洗,还是起了水泡,有些气馁,做饭那么容易的事,为什么自己也做不好?
她关掉火,走到楼上找了点烫伤药膏,用棉签涂抹到一半的时候,不知怎的突然委屈得落了泪。
“还是那么没用啊,Ling姐。”
Kim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Lings一阵慌乱,没放好的棉签撒了一地。
Kim叹了口气,蹲下来替她捡。
“明明是那么怯懦的人,当时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你开了那一枪的,嗯?”
他一般说着一边小心地收拾着杂乱的地面,把急救箱放回原位,如此平淡的语气,Ling还是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Kim直起身,不打算再理会眼前的人,想到刚才莫北打电话叮嘱自己的事又回头看着依旧坐在地板上的Lings,开口清浅:“莫哥说他晚上有事,不回来吃饭了。”
没想到一直沉默的人,竟然咬牙切齿地问了句:“为什么!”
Kim终于正视她,挑衅的问:“你是想问他为什么宁愿打给我,也不亲口和你解释?还是想问为什么当初他选的是我,而不是你?”
看到了吧,莫北,你的虚情假意表现得真失败,全部被戳穿了。
Lings扶着床沿站起来,泪水涨红了眼眶:“是我先遇到他的。”
那种哽咽的音调,带着破碎的尾音,Kim有一秒钟的呆怔,随后期待着她接下来的控诉。
“我们一起熬过了那么多辛苦的日子,他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只有我陪着,他说过会娶我,只爱我一个人。”
Lings的胸口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定,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假装幸福,装傻充愣地享受着莫北给予的各种温柔,名之为委屈得情绪积蓄多日终于爆发出来。
Kim平静的看着她的爆发,说道:“原来女人喜欢把恩情当做爱情来使用。”
从来不懂得怜惜更不会怜惜任何人,他说完后,就准备离开。
“可是我成功了。”Lings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骄傲,带着胜券在握的洋洋得意,“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现在是是莫北的妻子了,而你什么也不是。”
“想看我狼狈的样子,你还不够资格。”Kim只停顿了一下,就迈开步伐往楼下走去。
街角的法国餐厅里充斥着悠扬的钢琴曲,淡黄色灯光下是格调优雅的布局摆设,唯一不协调的是桌子的两侧坐着两个男人而不是一对情侣。
侍应生单手递上一份松露鹅肝,莫北看见对面的绅士拿起刀叉,从容不迫的开始进餐,在这种氛围下他完全没有食欲,只好先开口讲话:“安德烈.韦柏先生,是吗?”
刚想把鹅肝放进嘴里的人,为表示礼貌放下刀叉,专心听他说话。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Kim的事。”
“我知道莫先生是为了两年前我带走安然的事,才和我一起吃这顿饭的。”韦柏的脸庞是西方人特有的苍白,混血特质的五官更加英气逼人,举手投足间还有一种尊贵的气度,十足的上流人士。
那么Kim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
与此同时韦柏也在观察着对面的莫北,听说他的出身并不高贵,可是浑身散发的气场却不输给他这个从小接受贵族训练的人,在纽约的报纸上也经常可以看到莫北的版面,这个近几年在金融界迅速窜起的亚裔新秀几乎赢得了所有投资者的青睐。如今亲眼看到,才让他有了估量的标准。
旗鼓相当,结果才不会那么难看。
“首先,我很感谢你救了Kim,但是我想你并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帮他隐瞒还活着的事实。”
“不,你错了,只要他有需要,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办。”然后,韦柏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唇边勾起笑容的弧度和Kim一般无二,“其实如果有的选,我宁愿他一辈子也不回到你身边的。”
莫北突然看不清眼前这个作风优雅的男人,他几乎把自己完全的伪装了起来,让人看不出破绽,一种本能的警惕油然而生。
韦柏喝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我见到安然的时候,他的肺被子弹射穿了,记忆里一片狼藉的监狱里到处都是他血的味道,那么炽热的颜色。”
原来那滩血,真的是他的。
“手术之后的后遗症十分明显,安然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慢慢根除,原本他完全没有必要回来的,莫先生,你把他绑的太紧了。”
韦柏这些意味不明的话是为了激起莫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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