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也许是我真的想多了吧。梦迪已经离开了,但梦迪的头像还是会不时三两,这就足以证明她们不是一个人。丝丝,你快醒过来吧,你不是还说要保护我吗?
那天我来到了我们高中曾念过书的学校,校园里的设施很多都已经更新换代,教学楼都又多了一栋,走在熟悉的校园似乎曾经被遗忘的一切都又一次复活起来,你记得那时会争抢着在食堂门口,也许只为多抢一个馒头就会发生一场激烈的口角,篮球场上不知流了我们多少汗水,现在还记得和木叶龙的那场对决,那时我们兄弟情的开始,如果他不是日本派来的该多好啊!
不过现在那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图书馆一个我三年都去不过十次的地方却给我留下了很多记忆。记得那时学校不让带手机,我的高仿IV97手机就是在图书馆兼职的,图书馆不允许大声喧哗,我每次都会得到一大群学生的白眼,因为我每次都是最吵的,教室里黑板上记录有我的光荣事迹被公开,什么考试作弊了,什么打架骂人了,总之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丰富,那时真的很快乐,因为那时还有很多朋友。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不知不觉丝丝已经整整躺了半年了,这天有人找我出去说有事和我说,但我却连是谁找我都不知道,当我到了约定的地点时,他早已在那,我走向他,他背对着我,那背影好熟悉,好像……他回过头,我被吓了一跳。
“好久不见啊,林磊!”
“木叶龙!”我惊呼。
“怎么不认识了?”他向我微笑,和高中时的一样,只是更成熟。
“你不是……?”
“和飞机一起消失了,呵,我没上那架飞机!”
“你的意思是梦迪也……”我不确定的问,因为我不敢相信这样的美事会出现。
“恩,梦迪也没事!”
“怎么会?”
“其实梦迪就是想骗你她去日本,让你彻底忘记她。谁知道正赶上那架飞机出事了,所以就将计就计了!”
“没事真好!”我笑了,这是丝丝变成植物人以来我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你怎么又出现来告诉我这件事啊!”我问他。
“因为我要回日本了,梦迪需要你的照顾!”
“他怎么了?”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她得了胃癌!”
“你说什么?”他的话又让我刚刚雀跃的心沉到了冰冷的水里。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就在北京医院住院,快去看看她吧!”
“怎么可能?”
“别伤心,现在的她需要一个快乐的林磊!”
“恩!”我点了点头,泪水也跟着下来了。
“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你说!”
“梦迪的网名叫梦醒情亦碎!”我的心又是一颤,真的是她。
“原来真的是她!”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可要回国了,好好照顾梦迪吧!”他微笑着说,眼里却有着深切的悲哀。我一把抱住了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这可不是林磊,男子汉还哭鼻子?”木叶龙抱紧我说。
“保重!”我看着他说。
“保重!”他把手伸出,我们的手在胸前握住。
飞机起飞了,我的目的地,北京医院。
正文 第十四章 原来一直在身边 (终)
曾看过这样一段话:直到有一天,天使落泪般的细雨,婆娑在喧嚣的城市,也婆娑在每一颗麻木的心灵里。于是,拨起的尘埃终于落定,不夜的天堂从容谢幕,喧嚣的滚烫也重平静。
我匆忙的赶到医院,看见梦迪的父母正徘徊在病房外,显得那样憔悴。见到我来显然很惊讶。
“你来了!”叔叔走向我拍了拍我的肩。
“叔叔,梦迪她?”我的泪水在眼眶中充溢。
“正在抢救!”阿姨坐在长椅上一边说,一边流泪。
“……”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只觉得心是那样的疼。
“林磊,你来得还算及时,也许还能看见梦迪最后一面!”叔叔的泪也控制不住了。
“怎么会?梦迪怎么会得癌症呢?”我喃喃自语。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都怪我们平时都忙在外地,对她照顾不够,连她生了这么重的病都不知道。我们不配做她的父母,作为医生,我们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可到最后却连自己女儿的命都救不了。”阿姨一边说泪水一边落下,那时撕心裂肺的痛啊。
“林磊,你出去走走吧,梦迪还要抢救一段时间呢,待在这只会更加悲伤!”叔叔说。
我看了看叔叔阿姨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医院,外面下起了雨,这是北京十一月的天吗?我漫步在街头,坐在长凳上,望着深蓝的天空,雨丝有节奏的拍打着我的脸,此时如果有酒,我应该会大醉吧,我充满了爱的梦想与憧憬,当这一切的一切都存在的时候,独独缺少的只有你,我的思绪已停止,谁能把我失去的爱重新拾起?我不再回忆,两行清冷的泪无声的滑落。
当我又一次进到医院是叔叔阿姨都坐在长椅上,低着头。
“手术完成了吗?”我焦急的问。
“完了!”阿姨毫无温度的说。
“那我进去看看!”说着我准备进入手术室。
“不用了,已经晚了!”叔叔冰冷的说。
“什么?”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想站起来,但身体里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只好手脚并用爬到手术室门口,门被锁着。
“开门,开门啊!”我歇斯底里的叫。
“梦迪已经不再这里!”阿姨说着,眼光向着远处飘去。我忽的站起来,在医院的走廊里狂奔,跑到了一个病房的门口,门都同样锁着,在门旁边事一个巨大的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梦迪安详的躺在床上,两个护士摸样的人正在帮她整理仪容,我用力拍打着玻璃。
一个医生跑过来,没好气的问:“你干什么?”
“那个病人,她?我要看她!”我指着玻璃窗里的梦迪说。
“她已经死了,他们正在帮她整理遗容,明天火化!”毫无温度的声音激怒了我。我上前抓住他的衣服,恶狠狠的说:“你说谎,她明明只是躺在那,她活着,她不会死,不会死!”
医生用力扯我的手,此时叔叔跑过来,我看见叔叔连忙松开医生,可怜兮兮的看着叔叔:“叔叔——”
“神经病——”医生嘟囔一句,转身走开。
“孩子,好好看看她吧!”叔叔落寞的眼神哀伤的爱着我。轻轻的语调告诉我,梦迪,我的梦迪,她不在了!
我的脸贴着玻璃窗,目不转睛的看着里面熟睡的梦迪,她是那么安静的躺着,再也不会对我河东狮吼,再也不会对我张牙舞爪。怎么可能?梦迪怎么会死?梦迪怎么能死啊?叔叔、阿姨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后背,叔叔说:“林磊,梦迪在手术前告诉我,她忘了哪年的除夕夜,你们在楼下放鞭炮,她和你说了一句话,现在她仍想对你说那句话:她爱你,祝你幸福”
我的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尽,蹲坐在玻璃窗外看着梦迪,往昔的岁月点滴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我,想起了木叶龙临走时的几句话:“你后悔放弃梦迪吗?”
“后悔!”
“对不起,已经太晚了!”是晚了,真的晚了,我看着梦迪心里却还有一丝希望,她会在下一秒钟从床上坐起,知道护士把白布单蒙在梦迪身上后一切的希望,一切的幻想都破灭了,不复存在了。
一星期后我回到了京都市,走在熟悉的街道,一切都没有变,除了地面越来越显得斑驳,只有那一排排的树木愈显枯黄了,天色也似乎在渐渐转向深蓝,云在蓝天中懒洋洋的浮动,很慢,很慢的浮动。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平常,我还是每天守在丝丝的面前,等待着奇迹出现,决定再过两年如果丝丝还不醒,我再去打拼,为生存奔走。而现在我就这样默默的陪在丝丝身边守护着她,不离不弃!
时间在我缅怀曾经的同时早已悄然溜走,不知不觉梦迪已经离开整整一年了。我安顿好丝丝,告诉他们的父母的应该注意的事项。然后我穿上白色的西服,带了很多梦迪生前喜欢的东西来到了梦迪的墓前,夏丹打来了电话:“喂,我知道了,我手里现在就拿了一本,还有……没事了,祝你的书大卖!”电话挂断,夏丹的第一部小说《刻在心里的齿痕》出版了,而此时我手上正好拿着一本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梦迪的,不过在书里我还夹了一张纸,不知该怎么和夏丹说那是一张监狱送出了死亡通知书,上面写着:因事故陈超在X年X月X日死于狱中。
大龙告诉我说他在狱中遇见了仇人,哎,痛心的事还没有结束,我手上还有一份报纸,是一份日文报纸,在大的页面上写着:天才青年木叶龙昨日发疯。现已被送入医院治疗。木叶龙受到了报复,因为他说出了那个改变我们一生的巨大阴谋,梦迪,你看,朋友们一个个离去,活着的我还该活着吗?我倒了两杯酒,放在墓前的石阶上,梦迪,很遗憾,直到现在张峰还是没有抓住。
梦迪,那天,我看了你的日记,你会生气吗?
我翻开日记,拿出了笔,干了两杯酒其中的一杯,听说有一次大风把剩下的那杯酒刮倒,酒洒在地上,地面都被腐蚀了。生如昙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精美。或许,生命就如一闪而逝的星辰,刹那芳华后,终究归于沉寂的平和。
我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了最后的一段文字:
本已无心恋落花;怎奈落花醉繁华;拾忆无数苍白恋,难换有情人留念,未与佳人同赏菡,沧海更变终余憾,朝夕过往随梦变,原来一直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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