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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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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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

“你看这个珠子,亮亮的,红红的,你再看这个花,这个线,怎么不好看呢?”宋宜笑继续哄,“心肝你不懂哦,要听娘的话!”

“不好看!!!”无奈简清越非常坚持,还伸手要去扯她系玉佩的络子,“娘,换!”

“哈哈!”谢依人却一点都没有替妹妹委屈的意思,反而乐不可支道,“回头我得把这事儿给嘉绮说下——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她的手艺怎么个情况了!看她以后还有脸逼我戴她做的东西出门不!”

又给宋宜笑补刀,“你还是亲娘呢,就这样糊弄亲生女儿!亏得咱们小清越机灵,不上你当!不然好好的国公府大小姐,若被你教得认为嘉绮打得这络子才是好看的,往后她长大点穿衣打扮了,你就愁吧!”

“回头我见了嘉绮妹妹啊,一定告诉她,其实表嫂你不要太喜欢她的手艺!”宋宜笑白了她一眼,反击道,“就是表嫂口是心非惯了,嘴里嫌弃,心里乐意!往后叫嘉绮妹妹给你做一身,让你天天穿出门!”

“那我不出门了!”谢依人立刻道,“不然还怎么见人?”

两人说着都笑了起来:“嘉绮要知道咱们背后这么编排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跳脚?”

第三百九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信

这天谢依人到傍晚才告辞,亲自把她送走,乳母又领了简清越去梳洗,宋宜笑带着铃铛回到后堂,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夫人可是为博陵侯日前送来的信而烦恼?”铃铛给她沏了盏茶,温言细语问。

“我平常同他也没什么瓜葛,他忽然来信邀我单独一晤,实在叫人想不通!”宋宜笑接过茶水呷了口,垂睫道,“约定的时间就在后日了,那天夫君要上差,我倒是有空——只是到底要不要去,我到现在还没想好。”

韦梦盈去世后,宋宜笑一直在暗中追查真相。

但因为今年才到翠华山就赶上天花之事,大半个避暑期间,简虚白父女都在出花,之后痊愈了,又忙着为二皇子的事情同帝后请罪,以及为了天花期间晋国大长公主等长辈的照拂挨个登门道谢。

好不容易缓口气,就要收拾东西回帝都。

回来之后,这边过继的事情又提上了日程。

这么一路忙下来,追查生母之死真相的事情自然被暂时搁置了。

却没想到,这会袁雪沛忽然悄悄送了信过来。

信很短,只说有要紧的事情想跟她单独谈,希望不要让简虚白知道。

其实宋宜笑这会没全说实话,她之所以犹豫要不要赴约,却不是想不明白袁雪沛的目的。

恰恰是因为她隐约猜到了这位博陵侯的目的。

恐怕,是同韦梦盈之死有关系!

在怀疑上卢氏之后,结合之前卢氏因为被娘家二嫂揭发了同袁雪沛来往甚密之事,甚至引动了卫皇后亲自询问——宋宜笑哪能猜不到,卢氏同袁雪沛的来往,未必是有什么私。情,却多半是在合谋谋害自己生母?

袁雪沛素来精明,想来也是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主动给自己写信吧?

“他既然要约我去谈,显然是有个说法的。”宋宜笑想到这儿就觉得心情沉重,她亲娘的为人她太清楚了,不定什么时候就狠狠坑过袁家兄妹,以至于惹动了袁雪沛的杀机!

然后她要怎么办?

昧着良心继续寻仇,她于心不忍;就这么作罢,她同样觉得内心难安——真正是进退两难!

宋宜笑慢慢喝着茶,无数个念头转过心间,不禁心灰意冷的暗叹一声:“早点还不如不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想想罢了——不为韦梦盈,单为妹妹陆萃儿,除非她没察觉到疑点,否则怎么也要弄个明白的。

“去,还是不去?”宋宜笑斟酌着利弊:韦梦盈去世已经半年,这件事情老这么压在心头也不是个办法。

老实说宋宜笑是希望尽早弄清楚真相,把这件事情了结的。

不仅仅为了了却自己的一件心事,也是为了陆冠云与陆茁儿——她这两个弟弟妹妹现在年纪还小,身边人也没跟他们说这些恩怨。但小孩子终归要长大,到时候即使下人不说漏嘴,他们自己没准也要问。

宋宜笑不希望他们再来背这副担子,所以盘算着在他们长大之前,由自己来把账清掉。

长姐如母,虽然说宋宜笑已有简清越在膝下,不可能像真正的慈母一样时刻看顾着陆冠云与陆茁儿,但她还是想要尽可能的为弟弟妹妹扫除前途上的荆棘。

只是宋宜笑好不容易决定赴约后,又对袁雪沛不太放心。

这人既然能与卢氏合谋害了韦梦盈,谁知道会不会对她下手?

诚然简虚白很重视妻子,但宋宜笑知道,简虚白也是拿袁雪沛当兄弟的。

他在兄弟与妻子之间或许会给妻子拉偏架,真叫他为了妻子去杀兄弟……难说。

何况就算他肯下这个手,那时候宋宜笑也已经不在了,她的弟弟妹妹,她的女儿,要怎么办?

“倘若那袁侯爷真是害了咱们王妃娘娘的主谋,那他对夫人一准不怀好意!”铃铛轻声细语道,“所以奴婢觉得夫人您千万不要去——毕竟咱们的人手有限,万一着了他的暗手怎么办?要想万全,除非是求助公爷。然而王妃娘娘的一些事情,却又不好跟公爷说!这事儿……”

作为韦梦盈的旧仆,而且是倚重的旧仆,铃铛对于给韦梦盈报仇还是有想法的。

然而自从立场转变后,这种想法却在逐渐转淡。

原因很简单:目前查出来的嫌疑者,以卢氏与博陵侯首当其冲!

而这两位,宋宜笑未必报复不了,问题是报复的代价:卢氏怎么说也是宋宜笑的娘家继母,袁雪沛跟简虚白更是打小的交情了——前者卢家新近覆灭,宋家孤儿寡母,正是最引人同情的时候,不管有理没理,谁这会对卢氏做什么,舆论也够喝一壶的!

至于后者,没准会直接影响到夫妻感情!

而铃铛如今转投宋宜笑,当然要担心新主为了替旧主报仇落个灰头土脸,乃至于失宠——横竖旧主已经没了,可不能叫新靠山也倒台呀!

此刻她就道,“但这事儿夫人您都牵挂下来多少日子了,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让奴婢代您走一趟,看看袁侯爷到底要说什么吧?奴婢横竖只是个下人,谅袁侯爷也不至于为了奴婢一条贱命触怒您。所以奴婢去的话反而安全呢!再者,即使袁侯爷布置了什么陷阱,奴婢出了事儿,也能给您提个醒!”

——只要宋宜笑答应让她代为赴约,别管袁雪沛到底是不是掺合了韦梦盈的死,她怎么都要给他洗白,甚至把卢氏也一块洗白!

但宋宜笑转着茶碗,沉默良久,却摇头:“不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她抬起头,望向庭中青碧的天空,“有些事情除非躲一辈子,否则终究是要面对的。”

而如果要躲一辈子的话,她最初就可以什么都不做,相信一切都是庞老夫人作的孽。

铃铛大急:“那万一袁侯爷布置了陷阱?”

“我会依照信上的叮嘱,不告诉夫君,但我可没说,不会带国公府的人一块儿去!”宋宜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所以我的安全你不必担心,谅袁雪沛也没那本事,当着国公府侍卫的面对我下手!”

她又不是蠢的,既然怀疑袁雪沛会对她不利了,怎么可能还只用自己的人手?

凭她手里那点人的水准,才跟了人家博陵侯半条街就被掐着脖子拎去巷子里逼问,她怎么可能放心把自己的安全交给这样的手下?!

至于说用了国公府的侍卫肯定瞒不过简虚白,事后要怎么跟丈夫解释——到时候再说吧!

毕竟眼下最让她烦恼的,是这场摊牌。

两天时间转眼便过,日子很快到了袁雪沛约定的时候。

地点是在城北一家茶肆。

这茶肆位置很偏僻,四周都没什么人,想来这是袁雪沛会选中它的缘故。

不过他还是把整个茶肆都包了下来清了场——宋宜笑到时,袁雪沛亲自迎在门口,看到护送的余士恒等人也没流露出失望或意外的神情,还和颜悦色的同余士恒打了个招呼:“闻说你快当爹了?真是可喜可贺。”

宋宜笑却没心情跟他寒暄,下车后扶了扶帷帽,直问:“进去说?”

“请!”袁雪沛闻言,也不再关注余士恒,转动轮椅,肃客道,“这茶肆的院子颇有点看头,咱们到院子里说吧!”

——他说的有看头,却是因为这茶肆的中庭非常广阔,但内中没什么摆设,竟是一目了然,只在中间的位置立了座一人高的假山,上筑凉亭。

站在四周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把亭中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夫人觉得这地方怎么样?”袁雪沛看着宋宜笑暗示余士恒安排侍卫把凉亭假山全部检查了一遍,才安然道,“你我入亭中畅谈,余人守在四周,可好?”

宋宜笑盯着他看了片刻,才道:“好!”

第四百章 摊牌与心照不宣

这时候虽然已经入了秋,但白昼的时候,秋阳高照之下,依然暑气炎炎。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宋宜笑坐进凉亭中后,非但没觉得凉爽,反而感到说不出来的焦灼。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袁雪沛提起面前的茶壶,为两人各斟了一盏茶水——待他放下壶后,方开口:“你约我来,要说什么?”

“两件事情。”袁雪沛端起自己的那盏茶,吹了吹,浅呷一口,也不兜圈子,温言道,“第一件,关于令堂韦王妃之死的真相……”

他顿了顿,随即道,“我是主谋之一。”

“第二件呢?”宋宜笑来之前,设想过袁雪沛自承谋害了韦梦盈的情况,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愤怒,会生气,会质问,会……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

那不是强制的冷静,而是一种类似于“果然如此”,或者“终于来了”的如释重负。

隐约间,竟仿佛松了口气。

以至于她甚至没有追问缘故,反而想都没想就问起了袁雪沛要说的第二件事。

这种反应显然也在袁雪沛的意料之外,他分明的怔了一下,才道:“还是先把第一件事说完吧?”

“你说。”宋宜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广袖中的手用力握了握,道。

“韦王妃说起来也是我舅母,当年我随大军出征,将妹妹托付衡山王府,六年当中也没少受她照拂。”袁雪沛寻思了一回,道,“再加上我跟阿虚的关系,以及对夫人您的忌惮,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她的。这番话,是我肺腑之言,不知夫人可认同?”

宋宜笑心不在焉的拨了拨腕上玉镯,道:“说下去吧!”

“我最初对韦王妃产生杀意,是因为我那妹夫的出继……”袁雪沛话说到这儿,原本还显得有些冷淡的宋宜笑蓦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微怔,却见宋宜笑盯了他片刻,一字字道:“陆三公子出继,是我出的主意!”

“但夫人一定是好意。”袁雪沛闻言,吐了口气,却道,“若我所料不错,夫人应该是怕他继续留在衡山王府的话,会步上我那外祖母的后尘,是也不是?”

这回是宋宜笑怔住了:“你知道衡山王太妃……?”

“夫人该不会以为,韦王妃当初的计划天衣无缝到了当真没人看出来的地步吧?”袁雪沛嗤笑了一声,“说起来这件事情到现在都没公布,皆因当初阿虚察觉不对,让我去善的后——不然,恐怕早就有人去提醒我那王舅了!”

说到这里见宋宜笑神情变幻,他摇了摇头,“我针对韦王妃,与我那外祖母没什么关系!毕竟夫人您也晓得:当初我妹妹与您一样寄居衡山王府,我那外祖母统共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却只惦记着为她的宝贝孙儿陆冠伦,与韦舅母斗法。足足六年时间,也没怎么关心过我妹妹。所以我虽然知道这位长辈之死的真相,叫我为她报仇,我也没那闲功夫。”

虽然他这么讲,但韦梦盈到底算计死了人家嫡亲外祖母——哪怕最初是衡山王太妃想害韦梦盈——宋宜笑这会依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抿唇。片刻,才道:“其实陆三公子继续留在衡山王府,也未必能做世子。我不是给我生母说话,但哪怕没有她,单凭早先的那位二少奶奶金氏,陆三公子也未必有机会。三公子是个好人,可他真的不擅长勾心斗角,雪萼也一样,他们夫妇都没什么城府。偏偏衡山王府的水又那样混,所以我一直觉得,把他们过继出去,反而可以好好过日子。”

停顿了下,继续道,“当然,这事儿我根本没同他们商量就替他们做了主,是我越俎代庖。后果……”

“我在这里对韦王妃生了杀机,不过因为忌惮夫人您,也因为韦王妃不是那么好下手的,所以暂时忍住了。”袁雪沛却摇头打断了她的话,道,“后来拖了些日子,雪萼夫妇又过得不错,老实说,我的杀意也就渐渐的淡了……毕竟正如夫人所言,自从陆冠伦过继出去后,韦王妃没有再找过他们麻烦。小夫妻关起门来过日子,倒也逍遥。”

“我想着这样也不错,毕竟我也认为陆冠伦不适合继承衡山王府——他要继续留在王府里,只怕到现在都不得安稳,更遑论静心读书,考取功名了。最重要的是我妹妹雪萼,若在王府,韦王妃在,她得伺候婆婆,我说句不好听的话:韦舅母这个婆婆可不是好伺候的!”

“即使现在韦王妃不在了,衡山王舅会不会续娶且不提,单是妯娌之间的相处,也够我操心的!”

“所以看到他们过得好,我对韦王妃的怨恨,也没那么深刻了,至少不会再心心念念着怎么铲除她,给妹妹妹夫出口气了!”

袁雪沛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才继续道,“就在我打算悄然罢手时,令尊找上了我!”

“他怎么知道你对我娘有杀意?”宋宜笑皱眉。

自从苏少歌为她解释那块暗卫令牌后,她就怀疑宋缘很早以前就起了要跟韦梦盈同归于尽的念头了。

不然不会那会就把令牌交给她这个长女保管——但他怎么会想到找袁雪沛做同盟呢?

“因为我既然曾对韦王妃起过杀意,自然遣人做过准备,而就在这样的准备过程里,被令尊察觉了。”袁雪沛从容道,“虽然说我与令尊根本不熟,但我疼爱雪萼、以及雪萼的夫婿被过继出去的事情,并非秘密。令尊从这里面推测出我对韦王妃的恶意,也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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