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我可以是坏人,可以是偶尔的阴险小人,也可以是喜欢折腾他的人,却独独不能是,脆弱的人。”
他顿了顿,仿佛在整理思绪,忽而又笑开:“随便他怎么想吧。我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反正,他也离不开我。”
提问的那人望着他明媚的笑脸,有些失神。
哎呀,这是顾侯爷深情表白的时刻么!资深间谍小千君内心嘶吼。
甜蜜又霸道呀!星星眼的某人狼血沸腾。
不过,在后来的后来,白小爷还是知道此事了。
至于怎么知道的以及知道后所发生的事,那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肉丸子好好吃。。嗯~ 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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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服
顾寻白与之二人抵达汴京时,已经是二月中旬,而顾桑即将在三月三大婚。将军府近些日子以来,已经开始了各种张罗,布置新房置办新衣,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每个小厮丫鬟虽奔来跑去的,但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神采,仿佛要办喜事的是自己一样。
与此相反,当事人顾桑顾大公子,却神情悠哉闲适,一副事不关已的冷淡样子。不同的是,以往大公子对人很温和,脸上总也洋溢着笑容,可自从那天温蔻姑娘离开将军府回温府之后,公子的笑容就消失了呢。
难道是思念成疾?某小厮边擦朱红色廊柱一边望着大公子那英俊的侧脸出神,哎呀呀,大公子果然是用情至深之人呐。
顾夫人四处看了一下,抓住一小厮,问:“见大公子了么?”
小厮答:“禀夫人,大公子在花园里的凉亭里呢。”
顾夫人朝身后跟着的丫鬟勾了勾手,朝花园出发,而那俩丫鬟手里则捧着大红色的新郎服。
三人来到花园,顾夫人走向凉亭,看到凉亭里斜倚着一个人,宝蓝色长衫,身形修长,黑发用月白色绸缎束起,些许散在耳边,竹林里的风吹来,有股飘飘欲仙之感。顾夫人皱了皱眉,轻声道:
“顾桑,自个儿在这杵着干嘛,来来来,试试这新衣看合不合适。”
那人仿佛没有听到,没有丝毫动静。顾夫人纳闷,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顾桑这才像梦醒般,缓缓转了过来,眼神有些失焦,盯了眼前的人数秒,才扯出一抹笑,淡淡道:
“娘,不用试,我相信你的眼光。”
顾夫人心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把人拽过来压在小板凳上好好盘问,可在看到那孩子满脸惆怅的小模样时,心里一个不忍,话已经脱口而出:
“噢。那我让与之给你试试吧,你俩体型差不多。”
顾桑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点了点头,继而又转过身子望着那片青色的竹林,不发一言。
顾夫人不放心的回望了几眼,只看到儿子清瘦的身影,心里满是担心。看来,自己这俩儿子的婚事都让人不省心啊。
白与之被顾夫人召唤时,他正和顾寻猫屋里谋划着一个惊天计划呢。
白与之无奈的看向顾寻:“你说,你家母亲大人这是要干嘛?”
顾寻顺毛:“唔,可能就是想见你了,所以召唤一下你呗。”
白与之:“起开,别臭贫。说好了啊,万一我英勇牺牲了,你得带我会泉州老家,哎呀,这样一说,我都开始想白娘娘了。”
顾寻揉他头,使劲往自己怀里按,笑骂道:“你傻啊!我娘能把你怎么着?你这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不过,陪你回老家,这个是一定的。”
白与之抬头,望着眼前人的笑脸,耳朵微红,低声道:“那可说好了啊。不许反悔。”
“反悔的话,就一辈子不能再碰你。”
白与之:“……”这厮竟然对自己这么狠啊。
两人闹了一会儿,顾夫人那边又派丫鬟来催,白与之只好整了整衣衫,跟着那杏黄色小丫鬟去了顾夫人那里。
顾寻则一个转身,朝花园里走去。
白与之刚到偏房,看到顾夫人正坐在那喝茶,神情悠闲,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可顾夫人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他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与之啊,你来替你桑大哥试一下新衣吧。”
白与之:“……”他神色懦懦,颤悠悠问:“夫人,敢问桑大哥是出去了么?怎么如此重要的事也……呃,这样不太好吧……”
顾夫人瞪眼:“顾桑没事,他在后花园呢,那死孩子太懒了,这都不愿意试。哎,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啊,难道是要成亲了自己一个人在那害羞不好意思?”顾夫人开始了无尽的脑补,越想越觉得有理,完全忽视了眼前这位挂着苦大仇深相的俊俏公子。
白与之咳了声,弱弱的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可脑补正爽的顾夫人压根儿没理会他。这时,立在夫人两边的那俩丫鬟施施然捧着那红的耀眼的新衣朝白与之走了过来,两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
白与之嘴角一抽,内心狂吼,谁能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个回事!
但他向来对姑娘家都是斯文儒雅彬彬有礼的,一时也无法对人家小姑娘发火,自己要是直接拒绝,不是会整的两边人都不好看么。他权衡了下利弊,不就是试一下衣服么?又不是要他去成亲。他一咬牙,眼前飘过那人的脸,哼,你又欠我一次!
自己却也完全不明白,这个“又”是从何而来。
白与之费了好半天功夫,自己一个人穿戴好新郎官的服装配饰,本来那俩丫鬟要走进来帮忙,他一阵反感,笑着推辞了。只是自己第一次摆弄这劳什子,确实……有些费劲呐。他擦了擦额汗,低头审视一下,确保没犯什么低级性的错误,这才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夫人,您觉得怎么样啊?”他低头扯了扯腰间腰带问道。
一片沉寂,很安静。
诶?白与之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夫人”,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夫人?唔,为夫还是喜欢你喊‘夫君’。”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
白与之一愣,脸色一红,立马把那人推开,视线也不敢看他,硬着脖子问:“顾夫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顾寻笑眯眯地望着那人,从头到脚,一点儿也不放过。
唔,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细腰长腿,这一袭红衣,他媳妇儿穿起来,可真他妈的性感啊。他默默调整了下自己的动作,让长衫遮盖住腰间的部位,咳,让媳妇儿看到他这样,又要闹腾说自己是禽兽了。
“娘先回去休息了,她说我看着行就行。”
白与之:“……是你成亲还是你哥成亲啊。”
顾寻笑,不怀好意:“你这是着急了么?”他靠近白与之,大掌抚上他的脸,低声道,“媳妇儿,要不咱明天就把事儿给办了你看成么?”
“……滚蛋你!”白与之怒吼,你们顾家人就是一群狐狸!
顾寻揽着那人腰际,缓缓摩挲,唇贴在那人耳畔:“你穿很好看,与之。不信,你摸。”他说话间捉住那人的手,缓缓滑下去,覆在自己腰部鼓起那处。
滚烫,粗壮。
白小爷脸都快烫熟了,怒瞪着那人,真是满嘴清风明月的禽兽败类啊。
那人却又紧接着说,“当然,如果你穿新娘服,我铁定就在这把你压下了。下次换那身,嗯?”微微上挑的鼻音,带着些魅惑,挠的两人心里都痒痒的。
白小爷把脸别到一边,不理他。
顾寻则笑的得意,唔,媳妇儿这脾气他还是大致了解了的,沉默就是默认嘛。哎呀,弄的他更加激动了,索性,长腿一伸,踢上房门,一把把人抱起,朝里屋走去。
挣扎声,怒骂声,衣帛碎裂声,模糊难辨的声音,唔,还有男人的闷哼声,久久不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哟~^^
╭(╯3╰)╮
☆、一个计划
顾桑一个人在花园的凉亭里枯坐了一天,确切的说,是思考了一天。
昨日,他带温蔻那姑娘回将军府,并非一时冲动。温蔻是个很好的姑娘,温柔,漂亮,家世好,更重要的是,她现在需要一门亲事。迫切需要。而他,大龄青年一枚,又没什么后顾之忧,完全可以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本来俩人的“假成亲”计划,现在因为艾幽的介入,而变得没那么简单。
是的,他和温蔻并没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师从同门的兄妹之情罢了。温蔻的父亲是顾桑的师傅,教了顾桑很多年,而顾桑和温蔻也是那会儿相识的,那时温蔻还是个小丫头。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吧,只是俩人却没那份心思。
父辈们却不知道真实情况,只以为他们是两小无猜感情正好,眼看着温蔻也到了二八年华,温家有些着急,给温蔻说了很多亲事,可那丫头平日里一副软面团子样儿,这会儿却死活不愿意去见人家男方一面。不消说,没一门亲事成了。
温父有些恼,以为是女儿害羞,找了顾桑说这事儿。顾桑揣摩了下师傅的意思,又私下里和温蔻聊了很久,那丫头支支吾吾,小脸微红,这才道出实情。
原来,温蔻是有中意的人的。那人是她的暗卫,从小陪伴着她。顾桑对那人有些印象,高大微瘦,皮肤微黑,非常沉默。
顾桑咋舌,这丫头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可感情这回事,正因为如此不可捉摸,才变得愈加妙不可言。
顾桑问:“那那人去哪啊了?你告诉师傅啊,师傅如此开明,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的。”
温蔻神色有些落寞,轻声道:“我,我在他面前表现的可能太过明显了,他看出了我的心思,然后,就不再出现了。”她自哂,“他应该是不喜欢我的吧,不喜欢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所以才那么迫不及待逃开。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脸面和父亲说呢?”
顾桑顿了顿,问道:“那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了么?”
温蔻垂首,喃喃道:“不放弃又能怎样?死缠烂打强迫他么?不,我不想那样,那样忒没意思。”
顾桑沉默了会儿,继而开口:“阿蔻,我有一个想法,你且听一下。”
后来,顾桑就经常带着温蔻出入将军府,两人非常亲密,两家家长看着心里着实开心,哎呀呀,这俩孩子终于走到一起了啊。啧啧,马上就可以办喜事了呢。
本来事情应该是那样发展的——顾桑温蔻两人成亲,若那暗卫对温蔻有意,肯定会在那之前露面,顺利的话那厮会直接把温蔻带走;若是那厮果然对温蔻无意,那,这门亲事也就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仪式结束后,二人便恢复正常的关系。
这样做是很任性很冒险,甚至对父辈们来说,可能是个不小的打击,可顾桑想,他已经乖顺了二十几年,在而立之前,帮着自己从小心疼的小妹找到真命天子,别说只是策划一场假成亲,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觉得,真他奶奶的值得啊。
之前自己已经错过一次,他不想别人也这样白白错过。
毕竟,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啊。
昨晚饭后,顾桑被顾寻拉走去花园喝了一通酒,顾寻跟他说了些在平江府遇见艾幽的事,他则断断续续讲了他和艾幽在西北的事。
已经过去一年了啊。真快。可他却还记得那么清晰。
一字一句,每一个眼神动作,还有,她笑时浅浅的酒窝。
快午夜时分,他叩开温蔻的房门,温蔻披着衫子吃惊的望着他,忙让他进屋,给他拿了些茶解酒。
温蔻望着顾桑通红的双眼,试探地问道:“桑哥哥,你没事吧?”
顾寻手指捏了捏眉心,低声回答:“没事,和阿寻多喝了几杯。”
温蔻松了口气,第一次看到桑哥哥这个样子呢,有些狼狈又很落寞。
顾寻手捧着杯子,一点点喝,像个小孩子。温蔻看了直想笑,果然,酒会彻底改变一个人啊。
温蔻:“桑哥哥,这样做会不会让夫人和将军非常失望啊。”
顾桑:“别担心,我家那对父母心理素质好着呢。”他轻笑,脑海晃过五年前阿寻的事,父母虽难过震惊了一段时间,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都接受了这种情况,现在,看着阿寻和那位白公子,不也挺好的么。
温蔻还是有些不放心:“桑哥哥,要不,咱们现在就直说了吧,万一,万一那人他不来……这不就会坏了你的名声么?”刚娶妻就要抛弃,这不成了渣男了么。
顾桑淡淡笑了笑:“阿蔻,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么?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温蔻眼眶微红,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她也在怀疑,自己这样的坚持有没有意义。
毕竟,爱情这东西,和天道酬勤无关,和勤奋与否无关,有关的只是,那个人在不在意你。一个巴掌拍不响,并非说你拍的越努力它就越可能会响。
顾桑低头望着桌面,低声道:“阿蔻,事情可能有些变化。”他抬眼望着温蔻,定定地说,“你这几天先回温府吧,没事就不要出门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在三月三那天成亲。”他低低重复了声“不出意外的话。”
温蔻有些疑惑,不知他这副失了魂般的神情是怎么回事,看他神色有些晦暗,仿佛有着什么很重的心事。她懦懦地问:“桑哥哥,是出什么事了吧?”
顾桑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温蔻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突然道:“阿蔻,成亲那天可能不止一个人来抢人。”他笑了笑,满眼是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温蔻呆住了。不止一个人来抢人?这是什么意思?
顾桑离开温蔻的房间,没有回屋睡觉,又回到了花园那片竹林前,仰头看着天上朗月,墨色的天幕众星涌动,清风吹拂,带有淡淡凉意。竹林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里分外清晰。
不知艾幽那姑娘为何远离西北出走江南,不知她义父的身体如何,不知那副画是否还在,也不知,她是否依然如初。想到这,顾桑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都要娶别人了,凭什么还要求人家姑娘坚定如初?
他在清风明月的夜晚静坐了会,直到夜深时分,风越来越冷,头脑有些昏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