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不紊地炒菜,放调料,然后起锅,几乎没有放特别的调味剂,只说是家里一个孕妇和一个病人,不能吃那些杂七杂八的调味品,冰箱里的那些菜都是她每天早上去集市买来的,也有些青菜是邻居送过来的。
“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依然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肯定是一个大包袱,爸爸还说让她照顾文澜和阿璃,如今分明就是文澜照顾她。
“不用,我一个人都习惯了,以前我和你爸还很穷的时候,她的每顿饭都是我亲手做的,后来家庭条件好了一些,你爸爸心疼我太累,就说要请一个保姆,被我拒绝了,再后来,你爸爸已经是mg传媒的董事长,我拗不过他,就让他请了保姆回来。”
文澜一边炒菜,一边跟她说话,另一边炉灶的砂锅里炖着汤,不时有热腾腾的气体溢出来,一阵阵的汤香,“然然,其实我知道在你的心里肯定不是恨待见我,毕竟当年是我跟你爸爸一起离开的,其实,那时候我也想了很多,最后还是跟着他离开了,不管他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不在乎。”
“阿姨,只要我爸爸过得幸福就好,其他的我也不在乎。”依然微微笑了笑,她帮着文澜把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又去书房里把埋头苦做的阿璃叫了出来。
“然然姐,我可以告诉你,我很讨厌老师发下来的试卷题吗?”少年嘟着粉嫩的唇,一脸的无奈。
“其实,我也很讨厌,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不喜欢做那些习题,一看到密密麻麻的题目我脑袋就发晕。”依然笑吟吟地说道,温暖的掌心轻轻地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
“可是,然然姐,你的成绩那么好……”少年长长地叹气,又说道,“我去叫爸爸吃饭。对了,还有三天我就要去北京比赛了,那时候就可以完全甩掉那些做不完的习题。”少年张开双臂,做出一副展翅欲飞的样子,“啊,北京我来了!”
依然一脸无奈的笑意,“赶紧去叫老爸吃饭。”
“是,我这就去。”少年一本正经地应道,飞快地跑去客厅。
才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她就听到阿璃带着哭腔的喊声,“爸爸,爸爸您怎么了?爸爸,您醒一醒啊!”
心咯噔一声,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朝着客厅走去,在厨房里忙碌的文澜也听到了阿璃的喊声,连忙熄了火跑去客厅。
“爸,爸,您怎么了?醒一醒啊!”依然摇晃着风扬,就像是昏迷过去了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一丝丝的绝望在她的心底深处蔓延开去,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个时候绝不能慌张,也绝不能倒下,连忙说道,“阿姨,我们必须马上送爸爸去医院。”
如果现在打120急救的话,时间根本就来不及,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然然,我来背他。”文澜连忙蹲下身子。
风扬被晚期胃癌折磨的已经很瘦了,几乎只剩下皮包骨,依然和阿璃将风扬扶起来,然后文澜背着一步一步走到车旁边,放在了车厢的后排座。
“阿姨,你照顾爸爸,我来开车。”依然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远处一片朦胧的水雾,她尽量将车速提起来,又开了双闪,不断地超车,心里如火烧火燎一般焦急。坐在副驾驶的少年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不时看了一眼全神贯注开车的依然,又回过头去看着昏迷过去的风扬,“妈妈,老爸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还答应要带我去北京参加钢琴大赛的。”
“阿璃,你别担心,爸爸不会出事的。”文澜轻轻地抱着风扬,看着他枯瘦如柴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此刻的城市,早已经华灯初上,夜幕已经降临,城市以另一种年轻颓废的姿态呈现在黑暗中,闪烁着的霓虹灯,夜场里婀娜多姿的女郎,似是都在等待一个邂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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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此生爱你,始终如一(五)
蓝调酒吧几乎是所有成功商业人士的聚会地,昏暗暧昧的灯光,舞台上激情四射,穿着清凉的女郎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媚眼如丝般,猩红色的唇勾人心魄。在大厅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垂着的眼眸,谁都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桌上一瓶价格不菲的拉菲,暗红色的液体摇曳在玻璃杯里,那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先生,不请我喝一杯吗?”一个身着吊带短裙黑丝的女子踩着恨天高走过来,优雅款款地在他的身边坐下。
“对不起,我在等人。”男子微冷的眸光扫了一眼她,然后又低下头去。
“真是小气。”娇嗔地说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阿锦,你这魅力不减当年啊!”席宇冰笑着走过来,在他的旁边坐下,又自顾自地到了一杯酒,浅啜一口,“好酒!也就只有你有这样的品味。”
于锦眯了眯幽深的眸子,放下手中的高脚跟,侧过脸,淡淡地望着他,“说吧!把我约在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有人想要见你。”席宇冰似笑非笑地说道。
“谁?”于锦微微皱眉。
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的边缘,微敛的眸子泛起一丝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除了他还会有谁!我这是看在小时候的份上才帮他一次,而且我觉得你们的确有必要见一面。”
于锦突然想大年初一那天,他将冷云扬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他连客厅都没进,直接一个人开车离开了。
“他还敢见我?”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眼底深处冷光乍现。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现在就在楼上的vip包房,你如果想去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去。”
席宇冰慵懒地靠着沙发的靠背上,微抿着的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看他已经走到末路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都跟冷氏集团脱不开干系,各大银行更是拒绝了给冷氏集团的资金支持,而且冷氏集团内部也不是很稳定,股票大跌导致其他的股东全都要撤资。你让我给警方和经济调查科的那些证据,我都已经用各种方法透露出去了,如果他们不太笨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将冷氏集团和冷家在a市的势力连根拔起。”
“宇冰,我想我们还是喝酒吧!见他,我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轻轻地摇曳着杯中的暗红色液体,迷离的眸光掠过一张张充满了欲望的脸孔。
席宇冰微微一愣,随即举起杯,重金属的音乐声淹没了玻璃杯轻微的碰撞声,“阿锦,一切都会过去的。”什锦也有。
一饮而尽,起身,准备离开。
“于锦,这几年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着怎么报复我?”冷云扬朝着他走过来,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凝着他。
瞳孔一缩,猛地冲到他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的领结将他摁倒在沙发上,深邃的眼眸一闪而逝的阴鸷之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死韩林?”
瞬间就有几个人凑了上来,却全都是席宇冰挡在了一旁,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没你们的事,全都走吧!”
那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被于锦摁住的冷云扬,最后目光落在那一叠百元大钞上,嘿嘿笑了两声,接过钱就连忙离开了蓝调。
“他?难道不该死吗?”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似又是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他是风依然的前夫,我想,他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冷云扬,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掐死你。”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大了起来,幽深的瞳孔就像是巨大的黑洞在冷云扬的面前越放越大。
他冷笑着,“你掐死我的话,你也会死。”
“阿锦,你干什么!为了这样的人渣你赔上自己值得吗?赶紧给我松手。”席宇冰生怕出现什么意外,连忙扳开他的手指。
“咳……咳咳……”冷云扬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着,一直到喘得上气了,这才冷嘲热讽地说道:“于锦,被女人甩得滋味不好受吧!十年前被许媛媛甩了,十年后又栽在同一个地方,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然的话,你怎么知道风依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她爱的人一直都是韩林,是韩林……”
冷云扬狂妄地大笑着,俊秀的容颜几乎扭曲。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嘴角处,狠狠地跌倒在沙发上,那样肆意的狂笑,刺痛了于锦的眼睛,心底隐藏的怒火被轻而易举地挑起来。
“阿锦,算了,早晚会有人收拾他的。”席宇冰拉住风怒不已的他。
“冷云扬,韩林的死,你会付出应有的代价。”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蓝调。
“喂!你等等啊!”席宇冰紧跟着追了出去。
潮湿的夜风迎面而来,夹杂着细密的雨雾,沾在皮肤上,有说不出的难受。
医院里,素白的墙壁和地砖在柔和的灯光下反耀着刺眼的光芒,门口上“急救中”这三个字一直亮着,一种紧张而又担忧的气氛缓缓地流淌在空气里。
“然然,医生怎么还没出来?这都进去两个多小时了。”文澜不安地在长廊上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依然不由微微皱眉,心里也是同样的焦急,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出来,依旧故作镇定,“阿姨,您别担心,爸爸不会有事的,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少年一直紧紧地挨着她,眼底却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然然姐,如果爸爸真的醒不来了,他是不是就会去天堂?”对于死亡,阿璃有自己的一套认识,他一直都觉得灵魂是不死不灭的,即使躯体已经没有了生气,可是灵魂却依旧存在,存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爸爸会醒过来的。”依然坚定地说道。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风扬会真的离开,十岁那年,他只是远行,过了很久之后他还会回来,可是这一次,却是那样的真实,她看着他昏迷不醒,看着生命的迹象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的消失。
有护士从急救室走出来,却又是匆匆的走过,什么都没有说。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沉闷的气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起来,眼睛一直都盯着亮着的“急救中”三个字,等它熄灭的时候,也就是医生走过来的时候。
“我遇见谁会有怎么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风小野的来电,连忙按下了接听键,那头传来浅笑的声音,“依然,是不是打算休息了?”
微微愣了一下,说道:“爸爸发病晕倒了,我刚和阿姨把他送到医院,现在正在急救室了。”
“你们在哪个医院?我和你季叔叔现在就赶过去。”风小野一脸焦急的模样。
对于风扬,她总是感觉到自己亏欠了他,嫁给他,不过是一个感情的寄托,同时也让父母不再担心,于是,在那个午后,当她看到风扬手里拿着的那张相片,她就知道有些事情该结束了。
“市人民医院。”依然回道。
“那一会儿见。”风小野连忙挂了线,跟季名堂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两人就驱车直接朝着医院赶过去。
路上,风小野突然想起什么,又掏出手机给于锦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市人民医院的急救室,这都一个多月了,不管是什么气儿也都该消了。
于锦赶到医院急救室的时候,风小野还在途中,隔着远远地,就看到风依然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微敛着下颌,低垂着的眼眸子不清她眼底的情绪,不时抬头看了一眼急救室,白炽灯柔和的灯光轻轻地落在她的白皙的脸上,晕染了一层银色的光芒。不经意地侧过脸,那一张俊美如斯的容颜就那样硬生生地闯入她的眼中,熠熠生辉的瞳孔流淌着潋滟的波光,微挑的眉梢隐隐透着一丝莫名的悲伤,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前进一步,也不后退一步。
四目相对,紧紧是一刹那的时间,心底深处的思念就像是泛滥的洪水,再也挡不住,他似乎瘦了一些,眼窝也深陷了一些,胡子,还有他的胡子,好像有几天没刮了,整个人有些颓废,却又是那样的俊美,就如很久之前的初见。
微眯着的眸子映着她的精致的容颜,唇角微微向上扬起,第一句话,是不是应该说,依然,我想你了,或者是依然,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又或者说,依然,忘掉过去,我们重新开始……他设想了很多个开场语,可是最后莫过于一句——
“我听说爸爸进医院了,所以赶过来。”
似是在解释什么,又是在掩饰什么,他没有勇气说出那样的话,害怕,害怕会遭到她的拒绝,于是,万千的言语,万千的思念,都只化成这么一句,无关风月,无关爱情,无关他们。
依然起身,朝着他莞尔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牵强,她也以为,遇见他的时候,会说,阿锦,我想你了……
“正在抢救。”她淡淡地说道。
彼此之间,似乎隔了千山万水,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却恍惚经历了几个世纪,那些漫长煎熬的夜晚,那些美好回忆的过去,那些说出口却伤了心的话,让他们谁都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
“反正,我闲着也没什么事,不如留下来陪你们,多一个人也能多帮点忙,而且你们都是女人,总有些事需要一个男人帮衬着。”天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他有多忙,不过是一个借口,他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将目光转向文澜的身上,扯着唇角淡然一笑,“阿姨,时间不早了,不如,你带阿理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依然守着就行。”
文澜看了一眼阿璃,又想起依然是个孕妇,怀孕的人总会嗜睡,平日里她这个时候早就进房休息了,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不如我在这里守着,你陪依然和阿璃回去休息。”
“妈妈,我不困,我要等爸爸出来。”少年揉了揉微醺的眸子,一阵阵的困意袭来,可是他依旧坚持守着。
他和她的距离始终都保持在一米左右,仿佛那是一条怎么都跨越不了的鸿沟,其实不过一步,只要勇敢地跨过去,彼此的那一点嫌隙就会慢慢地融合起来。是谁说的,其实我们每个人在感情的都是胆小鬼,永远都迈不出第一步,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却鼓足了勇气,抬起脚步,良久,终究是退了回去。
于锦害怕她会拒绝,没有万全的把握绝对不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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