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血族的圣器并不只有一个。
对于血族来说,圣器代表着一种力量和神奇。血族们分割融合,决裂联盟。他们手中持有的圣器在每一场战争中都发挥着作用。
细数下来,血族至今所知道的圣器一共有十三件。然而经过漫长的混乱争斗,小部分的圣器已经被毁,还有一部分不知所踪。
比如当年的“腐镯”就是梅林感染了黑死病的元凶,它扩散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疫病。早在公元六世纪,“腐镯”就已经被运用到了血族的战争之后。后来被密隐同盟的一个小家族的亲王封印在黑暗深渊里。
仅存下来的圣器当中,该隐的左手被封印在了希拉的体内,希尔身上握有“凶匙”和“幻镜”。据说前者是开启地狱大门的钥匙,后者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过去。还有一把“骨琴”,沾染了鲜血之后,可以化作坚硬的骨甲保护主人,这件圣器目前被放在尼特家里。我似乎还有幸经过一眼。只不过当时以为是一堆破烂儿所以没怎么在意。
当年战乱不断,无论是血族还是人类都苦不堪言。
于是有人提出了圣器的预言。据说谁拥有全部的圣器就可以统治血族乃至整个世界。并且全部的圣器会带来父神的庇佑,让他们得以重见阳光,像人类一样自由的活动在白天黑夜。这对血族来说无疑是一种诱惑。对于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血族而言,阳光是一种向往,以及纯洁的象征。他们得不到,所以只能大肆毁掉。
血族们开始渐渐将目光转向了那些拥有圣器的上层血族。虽然那个时候,圣器只被看做一种罕见的收藏品供上层的贵族们赏玩。
一时间血雨腥风四起。说不准什么时候,也说不上时间地点,圣器被一个血族抢夺,然而下一秒就有可能再次易主。
那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谁也不相信谁,谁也不亲近谁。拥有圣器的血族们变得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而渴望得到圣器的血族们前赴后继,他们不断地和人类初拥,将那些新生的血族作为炮灰投入到这场延绵不断的战争了。
千年圣战因此被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在当年,“该隐的左手”被视为圣器中最神秘最重要的存在。而拥有它的希拉更是成为了血族眼中的众矢之的。
只是他作为父神的孩子,作为真正的纯血,所以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希拉英俊,优雅,强大。看似温和然而他人却并不知晓那温柔之下渗透的残酷。无论何时何地,他始终高高在上,俯瞰着一切。
……
正如史书上记载的一样。圣战持续了近千年,却突然无疾而终。战火还未燃烧殆尽,然而军队和纷争却莫名其妙的戛然而止。这一切就源于希拉突如其来的死讯。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以封印灵魂来告别自己的生命。
他将自己的灵魂斩断。一半推向了地狱,一半送去了轮回之门。自此,“该隐的左手”再无音讯。没有人感知得到它的踪迹。
自此,血族开始平息,分裂出三个阵营。
他们大休整了数年,调养生息了数年,繁衍儿女了数年。
圣器的预言被彻底推向了一个传说。只被后人以及其客观的语气写进了战史。
经过了这千百年。终于,希拉在人世的一部分以“温晨”的身份出现。然后在希尔的精心策划中经历了一场意外,突破了血族的结界,由此被带进了血族。
故事发展至今。
到现在,它的始末是否已经明了?其中隐藏的秘密,也许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打开。
……
我坐在窗台上蜷着腿,手臂随意的搭在膝盖上。
窗外的天空如人界一般黑无一物。
这些过往在我的脑海中纷纷掠过。相比那个是非年代,如今的安逸反而更能扭曲血族的心智吧……
日复一日的平和安静。是否连心也跟着放缓了步子。
有什么需要强烈的释放,又有什么急需寻找一个出口发泄?
上帝创造的天地。我们在它面前时常比人类还要渺小无力。我们改变不了时间,改变不了生活,改变不了黑夜,所以只能改别我们自己。
血族的诅咒无疑是最温柔却也最残酷的。就如同血族本身一样。
有着高贵的邪恶和温柔的残忍。
上帝让我们在这漫长无际的黑暗之中游荡徘徊,只靠吸食血液为生。自獠牙刺破肌肤,嘴唇沾染鲜血的那一刻开始,诅咒已经降临。越是肆无忌惮,就越是罪孽深重。越是逃避沉沦,就越是难以抽身。
伟大的父神给不了我们救赎。信仰上帝却令我们更加痛苦不堪。
上帝和我们,到底哪一个才是魔鬼……
我找不到答案。
……
这个看似平静柔和的贵族世界,暗地里的血腥汹涌令人咋舌。
这也是为什么我始终不能够认同希尔的言论。
希尔无疑是高贵优雅的。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却有着令我触目惊心的嗜血本性。
他可以微笑着扭断别人的脖子,也可以在进食的时候,眼角眉梢晕染开一片诱人的媚态。这些都是他与生俱来的。更确切的将,是一种本能。血族的本能。或者说,是他捕获猎物的本能。没有人能逃开这样的诱惑。如同暗夜里孤寂的精灵和令人飞蛾扑火般的罪孽。
他将血族特有的那种“优雅的堕落”演绎的淋漓尽致。
坦白说,这种鲜明的对比所带给人的冲击性经常强烈到让我蠢蠢欲动。但是我却本能的在疏离。因为潜意识中,我知道还有什么是我没想起来的。一个重要的记忆碎片。
那是些零星的线索。
不过很快,我会拼凑出完整的拼图。
我相信……
Chapter 8 拼图 '本章字数:284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4…06 20:38: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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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希尔的恋兄情结执着的就像很多男人的处X情结。
自从我回到这座府邸,他就几乎无时无刻不粘着我。他说,他喜欢我血液的味道。像毒药,会让人上瘾。而他就是这样上瘾了上千年的人,当再次得到的时候,只会更加欲罢不能。
对于这样的言论,我无奈的翻了翻眼睛。
我问过他关于我记忆里不完全的那一部分,希尔说,什么时候我拿回了自己另一半的灵魂,就能记起所有的事。
也只有我,知道如何窥探这世界的秘密。
不过我对此倒是没什么兴趣。唯一让我疑惑的,是记忆的空白。是关于一个女人的空白。
那就是莉莉丝。
认清这一点的时候,我还暗自庆幸了很久。毫不夸张的说,更是一种释然??至少我的前世里有一个让我牵挂的女人。这让我或多或少的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正常人。才不像希尔,天生就是个死玻璃。
我的内心至今仍然迷惘。我知道我是希拉,这种自我认识让人不由自主,但是却还保留着温晨的心智。
温晨的心软,温晨的感伤,温晨的软弱,还有温晨的无助。
希尔说,如果我再不抹杀掉这些无用的感情,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它们害死。
我听完,揉了揉他的头发。淡淡一笑看着他片刻的失神。
他毕竟是我弟弟,那些个新仇旧恨再怎么令人痛心,他依旧是我弟弟,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只不过对方似乎总是不把我当哥哥。
希尔总是在凌晨将近的时候跑来进食,然后赖在我床上和我一起睡觉。不过也就是这样,我才会怀念当初梅林用暴力摇醒我的日子。因为现在每天早晨,我都是在希尔对我的毛手毛脚中醒过来的。
见我睁开眼睛,他总是情不自禁的吻上来。不等我反抗獠牙就已经深深地刺进来,双手安抚我越发无力的身体。
后来我实在忍无可忍,趁着他刚开始进食的空当,将他一把按在床上做了个彻底。我看着他咬着嘴唇眼角微红的表情,瞬间失了心智。就像当初自己断言的一样。希尔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场盛大的撩拨。彼此舔舐着对方的鲜血。我拥着他,靠近他,进入到他灵魂的最深处。那一片堕落滋长的温床,带着让人万劫不复却又心甘情愿的不可抗力。
夜晚始终都是血族的一种执念。甜美而漫长。
……
我发现自打我来到这座府邸。晚上做梦的次数极具增多。也不知道是因为记忆里残存的一些片段在整合重组还是因为这座府邸在温晨的心里似曾相识。
这天我再一次梦到了她。
莉莉丝穿着白色的睡裙站在那里。她听到动静,背影顿了一下,转过身,黑色的长发滑过蕾丝花边的肩带,滑过肩头美好的线条垂在胸前。她看着我扬起一个灿笑,可眉宇深锁泄出浓浓感伤和预兆般的诀别。
“再见了,希拉大人。”
她笑着对我挥手。
我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只见她的侧颈冒出两点血红,像是獠牙的印迹。慢慢的鲜血顺着她锁骨的曲线淌下来,越流越多,白色的睡裙被染的鲜红。她始终是那个表情向我挥手。我开始喊她,用力奔跑想要靠近她,然而距离却怎么也拉不近。
我猛地睁开眼睛。
几近黄昏。窗外橙色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晕开金色的线条。
起伏的胸腔渐渐舒缓下来。我再次闭上眼睛,回忆刚才的梦。
“你差一点就被吞没在记忆里了。”
身边的声音轻轻响起。环在腰上的手臂也在收紧。
我不动声色的转头,便看见希尔睁开的眼睛。里面担心的神色一闪而过,不知是不是错觉。
我没吭声,又把眼睛闭起来。
冰凉的嘴唇靠过来,这次只是贴在耳际。
“哥,你这么想她么?”
许久之后希尔问道。
“你知道我在想谁?”
我勾了勾嘴角笑道。
他不可能读到我的思想。因为纯种的血族都可以封闭自己的内心。
“你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希尔说。声音里夹杂着一股失落。
“我只是想要记起来。”
我说。
希尔看了我半晌,将脸深深地埋在我的肩上。
“好,我带你去见她。”
我一愣。
什么?!
原来莉莉丝在他这儿?
我怎么不知道?!
这死孩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告诉我!
……
我们走在蜿蜒的石板路上。两边墙壁上的火把在我们勉强幽幽点亮。
这是一条通往地下的路程。隐约中甚至可以听到有水低落的声音。
我侧过脸看了希尔一眼。他微微皱着门,一张漂亮的脸冷下来。他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确定我们是去看莉莉丝?”
你确定我们不是去探险?
他抿着嘴点头。
已经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再这么下去我都要错觉这是地心了。
正想着,眼前回廊一转。
这里是……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梦境中熟悉的身影转过走廊,黑色的披风微微晃动,扫过阴暗的转角倏忽不见了。
没错。
这就是曾经我见到希尔的地方。
大门近在咫尺,我的心突然一阵狂跳。
希尔在我的前面,并未看到我此刻的表情。他缓缓推开门,浓烈的黑暗游离在门口暧昧不清的边框上叫嚣着想要吞噬眼前靠近它的一切。
希尔打了个响指,里面的灯光亮起来。玻璃水晶灯折射出明亮的光线,炫目又温馨。
我走进去。这里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似乎一分一毫都没有变过。时间流走,绕过这些陈年旧事缓缓前进。这里的一切反而变得历久弥新。
我扫视了一周,目光落在吊灯下巨大的黑色棺木上。棺木的盖子立在一旁,隐约可见里面铺垫着的黑色花朵。
我挑眉,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
走过去,便看到那张睡梦中见过无数次的脸。
“莉莉丝……”
我轻喃出声。
“她已经死了。”
希尔说。
此刻莉莉丝闭着眼睛,脸色白皙微微泛红。如同沉睡一般。
我盯着她看。此刻她就穿着我昨天梦到的那条白色长裙。双手交叠上面放着一捧黑色玫瑰。
“怎么可能……一切都还这么鲜活。”
我轻声说。伸出手指触摸了一下花瓣。
“是你当初抱她进来的。你体内蕴藏的秘密让她成为了永恒。”
希尔说。
我仔细的看着她,从头到脚。手指抚上她脖颈上的两个小洞。那触感依旧温热。
“她是怎么死的?”
希尔抿着嘴垂下眼睛不说话。
“是你……”
我轻声道。
自手指轻轻触碰到那两枚伤口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结果了。这是能力,纯血的能力。只是内心似乎还是在垂死挣扎的想要得到印证。
毕竟一个是我弟弟,另一个……是让人一世心动的女人……
是的。见到她,触碰到她,一瞬间记忆如同复苏一般流进心里。
“你给了她初拥……为什么?”
“……”
“她的身子那么弱,初拥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是的没错。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变成血族。因为这需要被初拥的人有着强大的生存欲念和内心的坚韧。也有很多人,他们在这过程中承受不住精神带来的强烈兴奋感而精神崩溃甚至是心脏衰竭而死。
“哥,你已经伤过一次心了。现在还要再伤一次么?”
他看着我,表情淡然却带着一种黯然的绝望感。
我抿着嘴。
“我只问你为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沉默。
你不说?你不说?!好,很好!但是你不说老子也有办法知道!
我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过来,希尔身子不稳,一下子撞到棺木上,盖子“轰”的一声落在地上。
“哥……”
他的表情有些慌乱。
我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下去。
他的过往流入我的心里。希尔瞬间仰起脖子,难耐的呻|||||吟出声。闪现的场景最终拼凑成一个隐藏至今的密谋。我闭上眼睛,眉头微微皱起来。
有什么在心底成型,但是却抓也抓不住。
直到希尔的身子一点一点失了力气,直到他靠着身后的棺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