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雨可没那么好说话,为了防止上回的尴尬情形出现,她连点了吴忧身上多处穴道,然后又解下吴忧的腰带,把他双手捆在背后。这才放下心来。
吴忧无奈地看着她道:“你不用这样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非礼我呢。”
星雨狠狠啐了他一口,顺手点了吴忧的哑穴。然后凶巴巴地看着吴忧道:“现在我问你问题,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回答,要是惹得姑娘不高兴了,就把你大卸八块,知道了吗?”说着,用短剑在吴忧脸上比划了一圈。
吴忧急忙点头。生怕点头慢了惹得星雨“不高兴”。
星雨满意地把短剑在吴忧脸上蹭了蹭,道:“很好,你倒是挺懂事的嘛。”
吴忧赶紧又点头。
星雨伸手就抓起吴忧一直配在腰间的长刀,那刀不仔细看,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鞘是不起眼的黑不溜秋的颜色,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隐约能看出上面有一些神秘的纹刻,露在外边的刀柄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因为经常摩擦,露出了里边的银色的材质,不过没有什么光泽。这把刀外边能看出来的就是这样了。
星雨望向吴忧,希望从吴忧眼睛里发现点儿什么。吴忧的眼神清澈而镇定,甚至……像孩子般有一点点无辜。星雨承认,那时候看着吴忧的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神确实让她的芳心猛跳了一下。不过她自制力很强,很快就摆脱了这种烦人的念头。
星雨把玩着吴忧的刀道:“这刀是你的?”点头。
“你的兵器?”点头。
“你从来没有用过它?”吴忧眼睛里露出一丝诧异,不过他还是很快就点了一下头。
“这刀有古怪?”吴忧表情古怪地点了点头,不过想了想,又摇摇头。
星雨打了吴忧的脑袋一下。“不老实!拔出来会有事?”点头。
星雨又把刀连鞘握在手里掂了掂,对吴忧道:“我拔行不行?”
吴忧似乎想摇头,犹豫了一下,却用力点了点头。
星雨心中疑云大起,用短剑比划着吴忧的脖子道:“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样?你想骗我拔出这把刀对不对?”吴忧拼命摇头。
不过星雨疑心只有更重。忽然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下子就把吴忧的刀丢得远远的,颤声道:“这是那把刀对不对?对不对?”
吴忧一看就知道又是一个误会这是“魔刀”的人,他赶紧摇头。
不过星雨可不信,刚才不问还好,现在越看那把刀就越有种想把它拔出来的冲动,那把刀好像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人的眼光。星雨赶紧移开目光,心中又是一阵乱跳。
星雨出手如风解了吴忧的穴道,冷冷道:“原来你就是魔刀这一代的传人,不用和我装了。既然这样,这事情不是我可以过问的,我也不自不量力了。”
说罢也不等吴忧回答,扔下一瓶药粉道:“三匙药粉和水一杯,服下就醒。”说着展开身法,飞檐走壁,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吴忧捡起了药瓶,又到墙角捡起刀,把刀挂回腰上,握住刀鞘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为什么我每次说都没人相信呢?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够摆脱……”吴忧喃喃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走近了屋子里。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几样酒菜,阮君趴在小桌上好像是睡着了。吴忧急忙走过去,看看阮君面色如常,呼吸平稳,应该不是中毒。吴忧忙按照星雨的吩咐,把药化在水里,给阮君服下。
过了一会儿,阮君揉着脑袋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吴忧,她惊喜道:“你回来了?我知道你要回来特意准备了酒菜,哎呀你看都凉了,我真是不中用,就这么睡着了,真是,我给你热热去……”
她的话没有说完,吴忧轻轻把她拥入怀里,爱怜地摸着她柔滑的长发,嘴唇从她额前的秀发,慢慢向下,灼热的气息划过阮君的眼眸、小巧的琼鼻,最后停在了阮君的小嘴上。
阮君嘴里发出一阵迷迷糊糊的音节,也紧紧回抱住吴忧,火热的娇躯主动挨蹭着吴忧的身体。
吴忧的双手早就不老实地在阮君身上摸来摸去了。阮君拉住了吴忧一只贼手,娇羞道:“这里……”
阮君引着吴忧的手移向自己的小腹。吴忧感到阮君一向平坦的小腹居然微微地隆起,而从外边却看不出来。他惊喜地看着阮君,不敢相信道:“你怀孕了?多久了?怪不得他们都不告诉我。我太高兴了!”
说着他兴奋地把阮君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阮君嗔道:“没点儿正经的,一点儿都不像个爸爸的样子。”
吴忧忙轻手轻脚把阮君放下,一下跳到院子里,连翻了二十几个筋斗,又是叫,又是笑,然后忽然又一下子窜了回来,对着阮君恭恭敬敬做了个揖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不等阮君说话,又抱住阮君,对着阮君的小嘴儿狠狠亲了一口。
阮君推开吴忧道:“好了,大老远的来了,也累了吧?换换衣服,我也把饭菜热一下,我们一起吃饭吧。”
吴忧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喜滋滋地去换衣服去了。
这顿饭两人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功夫,因为吴忧过于兴奋了,不停地拉着阮君问这问那,一会儿给阮君斟茶,一会儿给阮君挟菜,或者就是看着阮君嘻嘻傻笑,还得阮君提醒他才吃一口。
火云城,阮香帅帐。
这几天靖难军主要任务就是改编淄州部队,灵州部队也开始休整补充,众将都忙忙碌碌,阮香已经吩咐部队准备进行渡河作战,众将都趁着这段比较空闲的时间加紧演练士卒。
宁宇也已从灵州前来,阮香召集军事会议主要也是想让众将一起讨论一下下一步的作战部署。
这一次将领们没有到齐,齐信和钱才巡河未回,吕晓玉则在于成龙的淄州支队营地协助整编训练,纳兰庆率领一支部队往灵州督运粮草。来的有宁雁、宁宇兄弟,杨影、呼延豹、班高、纪冰清还有新降的于成龙。阮香让闻人寒晖和卢笛两人也破格参加会议。大帐里中间生了一个大火炉,坐了十个人还是显得比较空旷,阮香笑道:“大家坐过来些吧,不用那么拘束。”众人依言挨着火炉围成一圈坐下。
阮香没有穿沉重的装甲,只是随意披着一件厚厚的白色棉披风,里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紧身衫子,勾勒出苗条的曲线,脚上穿着一双合脚的小皮靴。她也是刚刚巡营回来,外边天气很冷,阮香嘴里呵着白气,鼻尖也冻得红红的,她把手靠近火炉,很快脚也伸了过去。
阮香环视一下众人,笑道:“这火就这么生着可惜了,应该烧点儿热水或者烤几片红薯才好啊。”众将一片哄笑。
阮香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下炉火的温度,才开口道:“日前郝萌派来了使者,他说愿意和咱们划富水河而治,两家罢兵,河南的地方,就都让给咱们了。另外愿意赠送黄金万两表示他们求和的诚意。”
呼延豹不屑道:“这老小子倒真是大言不惭,这河南之地是咱们一刀一枪打回来的,他还敢说不让么?现在知道求和了,早干什么去了?咱们现在应该乘胜追击,拿下淄州全境。”
杨影道:“我想郝萌应该也不是真心打算求和,他也应该知道咱们不会就此罢兵,我想他这样做还是想向淄州人民摆出一个姿态,那就是——不是我想打仗,而是灵州逼人太甚。这对他收拾河北散乱的人心可能会有些帮助。”
于成龙道:“郝萌早就失去了淄州的民心,这样临阵磨枪,惺惺作态,也于事无补,淄州的百姓不会因此就为他卖命的。”
阮香微微点头。
宁雁道:“咱们倒是不用正面拒绝他,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咱们反正还要一段时间休整,可以利用这个空隙,和郝萌谈谈条件,不妨把条件开得苛刻一些,郝萌要是不接受,那么战争的责任由他承担,如果他接受了,我们用不着战场厮杀就能得到好处。”
阮香“哦”了一声,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
宁雁又道:“我们不妨答应把郝萌的儿子郝坤放回去,这个草包反正我们留着也没用,倒可以换得郝萌让步。”
阮香问道:“淄州的间谍行动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效果?”
宁雁道:“我已经派人贿赂郝萌身边近臣,淄州也已经开始有针对莫湘的流言蜚语开始流传,莫湘很快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阮香点点头道:“很好,现在看来,咱们还是占着很大的赢面,和郝萌周旋一下也是可以的。”忽地面容一肃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用计成功上面,毕竟胜利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敌人恩赐的。”
宁宇道:“郡主说的是。淄州水师在莫湘的训练下,已经成为淄州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只要淄州水师一日还在富水河上活动,我们就没办法给郝萌以致命打击。”
班高道:“有什么办法把他们诱到陆地上就好了,就像上一次在望县。他们战斗力再强,面对我们的优势兵力也只有被歼灭的份儿。”
宁宇道:“谈何容易。莫湘吃过一次亏,以后不会轻易上当了。而且现在淄州水师全都撤往了北岸,想诱也无从诱起。”
阮香问宁宇道:“如果我们灵州水师和莫湘的水师正面交手,有多少胜算?”
宁宇道:“我军虽然训练了一段时间,士兵们也很尽力,我得说,灵州的士兵们训练确实很刻苦,他们也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勤奋的士兵,不过很多东西不是单靠训练就可以做到的,他们还缺乏水战的经验。灵州一向不设水师部队,这方面的人才几乎没有,很多的基层军官都是用原淄州水师归降过来的,不过一线作战的总归还是灵州的士兵,这种作战经验又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积累的,急也急不来。”
呼延豹道:“你说这么些,就是想说咱们的水师打不过淄州水师喽?”
宁宇缓缓点头道:“不是我灭自家威风,如果是莫湘指挥的水师,我一分胜算都没有。如果没有莫湘,我有……”他停了下来,又紧张地盘算一番道:“同等数量的部队决战,我有三分把握。”
纪冰清皱眉道:“只有三分?一个没有经验的灵州士兵训练三个月就可以很好的适应战斗了。怎么水师这样麻烦?”
宁宇道:“淄州水师建立已经有百多年的历史,经历过的大小水上战役不计其数,已经形成了一套有效熟练的水上作战模式。水师士兵的训练有很多技术因素,本来就比陆军慢的多,还有一点就是,灵州士兵可能是大周最好的陆军士兵,但是他们在水上还不能和那些整天在河海中讨生活的淄州水手相比。”
众人听了这话,都有些沮丧。阮香见冷了场,笑道:“兵者,诡道也,宁将军有三分的把握已经很不错了。胜利不一定通过正面的交手来决定的。大家集思广益,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克制敌人的长处,发挥咱们的长处。区区淄州水师,不应该成为我们的问题。”
宁宇犹豫了片刻道:“郡主,末将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阮香微笑道:“宁将军太见外了,我们有什么不能讲的?不管是什么意见,你尽管说便是。”
宁宇道:“末将以为,可以启用部分原来跟随我的淄州水师降兵,他们被俘后,除了少数军官留用之外,其他都进了训练营地。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水兵,如果能为我靖难军效力的话,应该可以迅速提高我们水师的战斗力。”
阮香没有说话,宁雁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些人的忠诚没有问题吗?我们一直以来都不敢用淄州兵的原因你也应该了解。他们会向自己昔日的战友动手吗?”
宁宇道:“我也考虑过这一点,他们大多数人其实都是贫寒的渔民子弟,当兵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会想办法说服他们,只要晓以大义,我想他们会为我靖难军所用的。”
阮香道:“这个倒是可以考虑。毕竟已经有于将军的淄州部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了,水师部队再补充些淄州的部队也合情合理。”
忽然一个传令兵飞快地冲进帅帐,外边的卫兵都没有阻拦,他头盔上插着一根白翎,这是灵州最紧急的传讯使者。
阮香等一众将领顿时变了脸色,不是最紧急的军情,灵州不会派出这种信使的。
只听那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道:“启禀郡主,灵州有变!”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第三十一节叛
那个传令兵带来的消息对靖难军来说确实是一个晴天霹雳。
灵州城附近的淄州降军造反了!
在灵州城附近的青县有淄州降兵最大的训练整编基地,那里有四万人之众的淄州降军,但是那周围的灵州部队不过四五千人,而且都是战斗力较差的地方卫戍部队。烽火城和蓬城部队也不多。
本来那些淄州降兵还挺老实的,但是最近忽然有谣言说,阮香因为怕淄州降军数量过于庞大,万一作乱不好控制,所以要对淄州降军进行集体屠杀。灵州的官员虽然处死了好几个散布谣言的间谍,但是谣言却愈演愈烈,听在那些本来就心中不安的淄州降军耳中,更是添油加醋,士兵们都心中恐慌。然后营地就出现了士兵零星逃亡现象,后来就有几十上百人规模的逃兵出现。但是他们路途不熟,很快就被周围的灵州卫戍部队捕获,带兵的队长为了杀一儆百,将捕获的淄州兵全都斩首示众,这下子引起了更大规模的恐慌。
不知道这些淄州军从哪里得到了兵甲武器,一夜之间就武装了两万人,叛军拥原淄州降将蒋俊为主,开始了大规模的武装暴动,那些不肯参与暴乱的士兵都被叛军杀害了。灵州城守军措不及防,抵挡不住,全都撤回了灵州城。叛军把灵州城重重围困,他们甚至击退了烽火城和蓬城的援军。据信他们还派人前往灵州、淄州其他地方的淄州降军训练营地,游说那些降兵造反,现在靠近青县的两个比较小的训练营地的淄州降军已经响应他们的号召,参与到叛乱之中来了。再加上一些趁火打劫的山贼土匪,叛军已经纠集了五万多人。
灵州北方三城现在全都重新陷入战火之中。三城兵少,都只能紧守不出,叛军在灵州境内烧杀劫掠,灵州震动。
阮香听了报告,紧紧咬住嘴唇,她原本鲜润的红唇沁出一丝血迹。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懊悔、愤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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