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pwxg
第一节山贼
深秋,屏山,黑风寨,聚义厅。
喽罗:“老……老大!”
老大:“何事惊慌?慢慢道来。”
喽罗:“老大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老大:“笨蛋,有屁就放!”
喽罗:“啊,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个……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老大:“且慢,贤弟先看我这件披风是不是很有型?”
“扑通”喽罗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老大:“哎呀!贤弟何必如此?就算大哥我风神如玉、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省略120字)你也不必如此崇拜到昏倒啊!哎,你们几个,干吗这样看着我?老大我虽然对你们爱护有加,但是老大没有那方面的爱好啊。就算老大帅一点,那也是为了咱们黑风寨的未来公关而准备的,不能为了你们这种不正当的嗜好而自我牺牲啊。不如你们去找做饭的老王,他虽然难看了那么点儿,身材也有一点变形,可是皮肤……皮肤倒是满细致……”
“扑通”“扑通”“扑通”众喽罗皆晕倒。
老大摇头:“唉,看来以后我得收敛一下,太帅了对众位弟兄压力太大了。”
正唏嘘不已时,报讯喽罗醒来,“老……老大,有两个消息……”
老大:“先不要说,让我猜一猜。”喽罗翻了翻白眼。
老大:“好消息是……有一只大肥羊从咱们这里过?”喽罗摇头。
老大:“黄沙寨前来投诚?”摇头。
老大:“有美女看上我了?”摇头。
老大:“一定是有人请我去吃酒!”摇头。
老大:“我考!你个死人啊,就知道摇头!”
喽罗急道:“是你不让我说话呀!”
老大:“唉!朽木不可雕也。凡事要灵活处置,要知道做人若都像你一般死板,那我们岂不是要买块豆腐一头撞死?所以老大我一向都教育你们要圆滑,要知进退……”
半小时之后。老大换了一口气。
老大:“你不是有事情要报告吗,怎么傻不愣登光张着大嘴啊,有事说事,别傻站着。”
喽罗:“我……我想想,啥事来着?好像挺急的……”
老大:“唉,不是我说你,这么点事儿都倒不清楚,将来可如何是好啊!当初你入伙时我就看出来你脑子不太灵光,唉,现在可好,连点儿事情都记不清楚,是不是上回发烧烧的?嗯,看来是有点儿后遗症,回头得找个大夫再看看才好……”边摇头边走出聚义厅,还自言自语:“吃饭时间该到了吧?当首领就是累啊,一上午要处理这么多事情,劳心劳力啊。”
喽罗还在苦思:我要报告什么事情来着?入伙!老大刚才说入伙什么的。对了,有人想入伙!老大就是高深莫测啊。还是被他给猜到了。抬头一看,老大已经不知去向,疑惑地看看其它喽罗。
喽罗甲:“别找了,老大吃饭去了。”
报讯喽罗急忙跑向餐厅,边跑边大喊道:“老大,我想起来了!有人要入伙!”
喽罗乙疑惑地转向喽罗甲:“他脑子真的没事儿吧?”
喽罗甲苦笑:“本来没事,碰上老大就有事了。”
黑风寨餐厅老大(吼):“老王!我的饭!怎么还不上?”
老王(陪笑):“老大,没……没了。”
老大(怒发冲冠):“干你……”
老王(打断老大,正义凛然):“老大!虽然饭没有了,但是请你不要侮辱我的先人。虽然在山寨分工上是你上我下,但是在吃饭问题上我是有发言权的。虽然……”
老大(青筋暴起,眼露凶光,一字一顿地):“说重点!”
老王(打个寒战):“老……老大,其实不……不干我事,都是那个小子——”手指一个正在狼吞虎咽的瘦小子。“他说……”
老大(恶狠狠地):“他说什么?”
老王一吓,口齿突然伶俐起来:“他说他是你姑妈的舅舅的外甥的亲侄子,家里遭了难,所以前来投奔表哥,也就是老大你。他说他走了三天才从灵州走来这里,而且已经两天没有吃饭,我一想他是老大你的亲戚,就把你的那份儿饭给了他。但是前天老大你说咱们要实行战时共产主义,不管什么都平均分配,大家的饭都有定额,所以饭也做得不多不少,刚好一人一份没有剩余,所以你的饭被你表弟吃掉了,所以饭没有了。”
老大:“你……你做得好。我……我日!……日前是这么说过。”
老王拭汗,这时报讯喽罗跑进来:“老大,我想起来了!有个人想入伙。对,就是他!”指向正在吃饭的“表弟”。
老大阴沉着脸,走向那个吃饭的年轻人。老王和喽罗对视一眼,都有种不妙的感觉。上一次看到老大这个神情是一个月前,二寨主和老大比武失手划破了老大最喜欢的一件袍子,结果二寨主被打得一连三天脑袋肿得跟猪头似的。两人转过头去,不忍心看那个年轻人的惨样。
良久,没有声音。二人回头一看,只见老大正盯着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眼睛里满是不甘心,声音几乎哽咽道:“一口都没留下?!”视线上移,注视着“表弟”的眼睛。自称为老大表弟的年轻人原来一副挑衅的神气看着老大,似乎准备随时和老大动手,突然接触到老大幽怨的眼神,原本硬邦邦准备出口的话说出来竟然变成了:“喂,你不要这样嘛,大不了,我……我赔给你。”声音低柔清脆,居然是个女子。说完自己也呆了呆,急切间竟然忘了掩饰嗓音。
老大闻言一振,随即又沮丧道:“你是来入伙的,你的财产也要充公……有了,你赔我十……哦不用,八天的饭就好。”一边还在心里算计着:上回和老三打赌赢了七天的饭,和老四比轻功赢了五天的饭,回头再算计一下老二,这个月就差不多不用吃自己的定量了。那女子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只见他眼神恍惚,抓耳挠腮,喜笑颜开。正不耐烦时,老大忽然一把抓住她手道:“贤弟,啊不,听你的声音应该是女子,那么贤妹,欢迎你加入黑风寨,选择了山贼这个有前途的职业。你能够抛弃世俗的偏见,从遥远的灵州专程来投奔,可见我山贼事业是蒸蒸日上……”
那女子大为尴尬,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得让他握着手。老大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径自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砰”“啊!老四又是你……”老大脑袋上慢慢鼓起一个包,滔滔口水戛然而止。
“哼,每回看见你都在废话。”一个绿衣少女气哼哼地从老大背后转出来。手里掂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棒。
厨师老王和报讯喽罗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将老大拖到一边,展开急救。
第二节入伙
阮香仔细打量着坐在面前的四位头领。坐第一把交椅正在揉着脑袋喃喃抱怨的青年就是山寨的白痴老大,如果不是刚才的白痴表现,他倒算是个俊朗的青年:十八九岁的样子,略圆的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丝笑容,穿白衣、配长刀,手指纤细修长,眼神看不出杀气,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山寨的头领。最讨厌的当然还是那张嘴,一开口就没完没了。特别是那一声“贤妹——”呕,想想就反胃。还是那个四头领比较可爱,一棒下去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不觉把视线移到那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身上。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么年轻就当了山贼,而且做到了头领,到底是什么地方特别出众呢?看她拼命板着脸想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但那骨碌碌乱转的眼睛还是破坏了这一形象。笑起来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大眼睛,圆脸蛋,生气时鼻子微皱,柳眉倒竖,却一点不让人觉得害怕。举止刁蛮任性,气质却偏偏优雅从容,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阮香有点儿疑惑,气质这种东西是装不来的,不过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出来做山贼呢?胁迫?也不像。摇了摇头,把目光放到另外两人身上。
这个二当家倒是很有点儿山贼的意思:三十岁上下,五大三粗,膀阔腰圆,络腮胡子,手上布满老茧。眼神——嗯?看不到。原来这位二当家一觉察到阮香的眼神扫过来,居然脸一红,低下头去。阮香有种要晕倒的感觉:害羞的山贼!
最后一个汉子也三十上下,腿短臂长,看样子倒也精干。只是满脸晦气,好像谁欠了他多少钱没还似的。现在他似乎在看着她,可是心思又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就仿佛她是个透明人一般。
老大有点儿纳闷,眼前这个换回了女装的女子当真称得上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了。看她若无其事地坐在那儿,气定神闲,还有心情一一打量己方四人,一点儿对山贼应有的畏惧都没有。瓜子脸,秋水般的双瞳,眼波流转,娇媚无限,一举一动都堪称淑女的典范。乌黑的长发直垂腰间,纤细的腰肢单薄的身材,娇弱的样子惹人怜惜。如果老四像一枝迎春怒放的桃花,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就像一朵空谷幽兰。
“咳!咳!咳!”老大以咳嗽声表示自己要发言。老二依然低着头,似乎多看眼前的女子一眼都是罪过,老三依旧看着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只有那个少女白了老大一眼道:“你要说便说,咳什么咳?”
老大忙陪笑道:“贤妹教训的是。这位贤妹——”
阮香急忙截断道:“小妹姓阮,单名一个香字,大哥不用客气,叫我小阮或者小香就行。”
“啊,小香贤妹。”到底还是摆脱不了这恶心的“贤妹”啊。阮香心想。
“小香贤妹,我很高兴你选择加入我们的事业(山贼?),我荣幸地向你介绍诸位同事:我,黑风寨老大,吴不忧;老二,齐不信;老三,钱不才;老四,水不凝(怎么都是不字辈?)。我决定——任命你做五头领,主管骑兵队、内务部、后勤部,还有……”
阮香有点疑惑地看着唾沫横飞的老大,忖道:这个人这么轻信别人?还是只是被自己的美色所迷惑呢?这样就不怕手下不服么?称他为白痴老大真是没错啊。接下来众人的反应却让她更摸不着头脑了。
水不凝笑嘻嘻地看着她,似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在她身上。钱不才仿佛从一个遥远的梦境醒来一般,喃喃地咕哝一句“五头领啊”,就再也没话了。反而是二头领齐不信急道:“老大!阮姑娘刚来,是不是不要挑这么重的担子?而且我们不是没有骑兵队吗?这个内务和后勤不是一向由咱们四个轮流管吗?”
吴不忧道:“不行,我意已决。谁说没有骑兵?不是有三匹马和两头骡子吗?不多不少刚好一人一匹,内务和后勤早就应该派专人负责了。小香贤妹一看就是一个事业型女强人,铁肩挑重担,能者服其劳,你干不了不要以为别人也干不了嘛。”
齐不信不再多言。却还是不太服气的样子。阮香起身向齐不信盈盈拜下,道:“谢齐二哥关心,小妹自认还是有些本事,能够胜任大头领所派任务。”说罢,抬起右掌,在桌边轻轻一切,桌角居然就顺着她手的方向齐齐断下一角。
齐不信呆了一呆,道:“既然你想做,那就随你吧,不过俺还是劝你,唉,算了。”
吴不忧见阮香露了这一手功夫,大喜道:“老二、老三不如把你们的步兵队和弓箭队都交给小香贤妹,不知姑娘对术法有没有研究?小凝一直让我找人帮她……”
阮香急忙推辞道:“小妹不敢觊觎几位大哥的职位。再说小妹对步战和法术都没有什么研究。”心里却有个计较,不想一来就得罪了山寨的各位头领。
谁知吴不忧摇头道:“小香贤妹此言差矣!不知可以学,难道谁生来就会的么?我看你还是……”
阮香自是极力推辞,不肯答应。
众人纷纷表示要将手中权力转让。看到阮香态度坚决,众人才不好相强。却都面露惋惜之色,连那开始反对的齐不信也不例外。阮香暗自纳罕,难不成这四人真是佩服自己本事,要将山寨转让?
吴不忧脸色一整,道:“现在开始下一项议题。”
阮香心里一紧,怎么感觉另外三人投来的目光里有那么点儿怜悯。难道是……
吴不忧道:“小香贤妹。”
阮香心道:“来了。”
吴不忧继续道:“我们做山贼首先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号。你的名字虽然好听,但是少了那么一点气势。我们这里的规矩呢,就是做到头领以上的级别就由老大帮忙给取一个既响亮又有气魄的名字,你看——”
阮香心里一松,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起一个外号吗,当下说道:“但凭大哥吩咐。”眼睛一瞥,却发现其它三人都是一副“你惨了”的表情。
吴不忧沉吟片刻,又看看其它三人,一边往门口方向挪一边犹豫地道:“那你就叫阮不香吧。”
“呜赫赫”“哈哈”“嘿嘿”各种笑声瞬间爆发。
阮香的脸瞬间就黑得像锅底一样,檀口张到了此生以来的最大。“阮—不—香!”这个老大还真是有创意啊。怪不得刚才听着那些人的名字怪怪的,原来都是这个老大的杰作啊。还有那三个人看着自己的表情,怪不得,原来都是早有准备的,自己居然还傻傻地听老大吩咐。亏得自己一向自诩智名,这次真是栽到家了,还落了这么个怪名字。阮不香?!这是什么怪名字啊!
“谢……谢大哥赐名。”虽然表情和语气都称不上谢,阮香,现在叫阮不香,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听了这句话正在大笑的几个人一脸惊异地望着阮不香,而吴不忧也似乎长舒了一口气。大喊一声:“散会!”就飞也似的跑了。
很久以后阮香都为那天的表现痛悔不已。因为水凝告诉她,虽然改名是必须的,但被改名的时候是可以痛扁老大一顿出气的。
当初齐信是默不作声地用拳头将老大痛擂一个小时,半个月以后才能下地行走;而钱才则是发动弓箭队将老大当靶子射了三天,最后老大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愣是在臭水沟躲了十天才敢回来。
当问到水凝怎么报复时,这个一向开朗的少女居然脸红了一下,却死活不说。后来逼问最老实的齐信,才知道水凝用法术让老大的那话儿一会儿如坠冰窖,一会儿如遭火烤,一会儿如中剧毒溃烂等等各种苦痛不一而足。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老大所受的苦只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以至于不少弟兄从那以后得了失眠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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