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医生说不会有事的。”其实损伤已经造成,我以后不可以进行剧烈运动,肌肉会很容易受伤,但幸好我一点也不热衷于运动。
“没有就好,你一直在吃这种叫奎希的药,以抑制你的酒精过敏症。”秦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秦叔果然是秦叔,连杨卓飞的药都随身带着。
“我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吃的药?”
“我开始照顾你时,你已经在服药了,应该是你的母亲让你服的药,我想让你停止服食,但是你说是妈妈让你吃药,这样才能喝酒。”
“为什么?让会对酒精过敏的孩子喝酒?”杨卓飞你到底投生到什么样的家庭啊!
“你说你妈妈说你要会喝红酒,你爸爸才会喜欢你。”
我靠,这是什么烂理由?
“那么我的妈妈呢?也是不打算管我了?”
我突然觉得杨卓飞可怜,童年到底是怎么过的,连母亲都为了某种目的而利用他。
“……小少爷,你的母亲在你五岁时就去世了……”
“哦……”,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是吗,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小少爷,你是全部都忘记了,是吗?以前,你的母亲是你最重要的人之一,你经常提起她的。”
我发觉我不能一直躲避成为杨卓飞的现实了,我以后要活下去,就逃不开杨卓飞三个字的诅咒,而我要怎么才能扮演好杨卓飞?
我深吸一口气,“秦叔,我一醒过来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睁开眼睛没人告诉我是谁?只是有人不停地说我杀人了,杀人了,我靠着有钱有势的老爸逃过一劫,我怎么还可以厚颜无耻地活着?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所以我坚持下来了,在那段无亲无故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一个人,为了一个执着的目的活下来了,因为我一定要找一个能告诉我真相,告诉我活下去是对的人。秦叔,我现在只有你,别再离开我,求你不要因为我改变了而丢下我!”
我把脸扎进他的怀里,身体颤抖着仿佛就要支撑不住,我从醒来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所积聚的委屈、恐慌、无助,在这一刻释放出来,这一刻,我似乎就是杨卓飞,秦叔疼爱的杨卓飞,杨卓飞,我苏缇被你害得一无所有了,那么接收秦叔的关爱也是理所应当的,秦叔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了。
“不会离开的,秦叔说了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怎么就不相信秦叔呢!”
“那么,”我抬起头来,“您就把一切都告诉我吧,我想知道以前的杨卓飞的一切。”
听完秦叔的叙述,我也不禁要对杨卓飞的人生苦笑一声,和多数贫穷女与富家少爷的故事一样,杨卓飞的妈妈爱上他花心的爸爸,酒后一场有性无爱过后,杨卓飞作为副产品出现了,只是杨大少爷放出话来,孩子如果不打掉,即使生出来也不会承认他的合法性,孩子不可能姓杨,杨家也不会认他,毕竟杨大少最不缺的就是争着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所以,一直到杨卓飞的妈妈在他五岁时去世,杨凌照才勉强承认杨卓飞是他的孩子,接回来抚养,但是杨凌照不怎么待见这个孩子,基本上就是放养状态,随便找了个保姆(就是秦叔),丢给秦叔就不再管了,可以说杨卓飞就是秦叔一手带大的,直到杨卓飞做出开车撞死人这件事,于是杨凌照名正言顺地把这个儿子赶出家门,只是现在变成我来承担了。
秦叔还有事情要做,给我叫了外卖,留给我一千块钱和一个手机,我只有含着泪说谢谢,我推辞不了,因为我的确太需要这些东西了,只能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报答秦叔。
秦叔走后,我走到卫生间,抬起头,从镜子里第一次仔细观看这张脸,镜子里的面孔对我而言是那么的陌生,有点大病初愈的惨白,及其瘦弱,下巴尖细,完全没有身份证照里的肥胖,竟是长得还不错,用我的话说,就是小白脸一个,纯情小女生见了就会芳心暗许的那种,可惜我是及其鄙视这种长相的,一看就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在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就该是乔峰那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情男子,幸好这张脸现在瘦了,不然我一定会有看了就想把它打扁的冲动。我拿着身份证对照镜子里的脸,身份证照本来就有点模糊(还没到新版身份证),看不清照片里的人的眼神,但不能不说现在这张脸上的眼睛漂亮的不像话:不是近视眼,所以看东西不会焦距涣散,不是很大,但也不小,眼睛有点云南傣族特有的圆(后来知道杨卓飞的母亲就是傣族人),眯起来和笑起来时是弯的,当它凝视某样东西的时候,深邃得会把人吸进去,一转动就好像有星光在流闪,不行,我自己看着都受不了,所以一定要带付厚边框眼镜遮住,有没有搞错,我对这个身体最满意的就是视力及佳,以为这一世终于可以脱离眼镜的折磨,但是现在看来,这明显又是一个愿望,算了,我对自己说:从今天开始,就开始真正以杨卓飞的身份活下去吧。
工作
该死的世道,我在第7家公司拒绝我的求职申请后终于忍不住发飙了,不就是没有大学文凭吗?连个面试机会都不给,好吧,我是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是不是要老娘,不是,是老子去做假文凭,算了,我不做违法的事情,但是没有文凭这张“门票”,连最基本的门槛都过不去。
我坐在街心花园的护栏上无语问苍天,苍天却天色渐晚,终于想起来还没吃饭,随眼一扫,貌似街对面一家装修不错的餐馆门口贴着招聘启事,视力好久是方便啊,算了,服务员就服务员了,劳动不分高低贵贱,我兴致冲冲地向对面走去,就没注意到路口转出来的一辆车,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吓了我一大跳,我反射性向后退去,只差一点就带到我了,我没站好,一下坐到地上,不好的感觉又向我涌来,我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
“喂,你没事吧,怎么走路不看路?”一个男人伸出头来说。
我一股气上不来,“你才不看路,没学过交通规则吗?知不知道转弯的要让直行的,驾照怎么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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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里又传出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别跟他废话,马上开走。”
“是,先生。”说完汽车就发动了。
“啊?怎么可以这样?”我差点气到吐血了,看着汽车扬长而去,我深吸几口气,“TMD,有钱就了不起吗?”我大叫,但除了几个路人回头,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我以外,没有任何效果,好的,你的车牌×××××我记下了,再让我看到一定让你好看!
我全身无力,慢慢坐到地上,又是这种没有出路的感觉,为什么?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有钱有势的人欺负?
发生这样的事,我已经心灰意冷,第二天还是乖乖给秦叔打电话,请他帮忙给我找个工作,我一再强调,不管什么工作我都愿意做,秦叔迟疑了一下,说不用我去工作,他会照顾我,我说,如果是为我好,就不要再宠着我,秦叔直说我长大了,长大了。
秦叔在一家大公司给我找了个文员的工作,我开始是很高兴的,但是听说是到杨卓飞老爸的公司沃奇思上班就不想做了,我不想和这个狠心的父亲有一点交集,哪怕是一点可能。
本地区最有名的企业——沃奇思,都可排名全国100强了,我这个商盲都知道它业务涉及地产,商场,据说还做国际粮食买卖,这样的大公司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
最后,秦叔问我有一个仓库管理员的工作做不做,虽然也是这家公司的,但是离总公司比较远,不会有什么不期而遇的事情发生,我想想同意了,不过秦叔还是劝我闲在家就好,他说这份工作太累,工资也不高,我为逼他同意就使出杀手锏:撒娇,于是,秦叔败阵妥协了。
我星期一带着简历去到工作的地方,还好有公交车直达。
“嗯,我听老秦说了,你是他外地的侄子,安排个工作,不就是一句话吗?我和他几十年哥们还客气个啥?”这个仓管主任据秦叔说是以前一个工厂的老朋友了,秦叔他虽然在杨家做事,但只是个管家,他也只有拜托这个老朋友照顾我了。
“是的,洪主任,秦叔叔他总在我面前提起你呢,一说到以前你们还在一起工作的事就总是高兴得很呐。”这个洪主任一看就是一个豪爽的大叔,我天生就对这些直来直去的人有好感,还是劳动人民好啊,而且,这位大叔也是给我父亲的感觉,我一下就喜欢上了他(小飞飞就是有点恋父情结滴)。
“哈哈,我们也是好久都没见面了,跟他说哪天出去哥俩喝几杯去。”
“当然没问题,我一定会带到的,真是谢谢洪叔叔给小子这个工作了,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报效祖国,服务人民!”我给他来一个首长敬礼,又赶紧把称呼改成洪叔叔,果然他大笑起来,我也配合他在旁边嘿嘿地傻笑。
………
在我的努力下,杨卓飞被塑造成一个初出茅庐,不谙世事又有点小聪明的少年。
我顺利地签下试用合同,试用期一个月,1200元月,转正1500元月+奖金,我非常满意了,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能找到这种待遇的工作就该偷笑了,果然在中国关系最重要啊!
只是对我的名字,洪叔叔表示出疑惑,怎么跟秦叔照顾的那个大BOSS家的孩子同名啊?我吩咐秦叔不要泄露我是杨家少爷的事,因为我想要新的人生。
对此我的解释是,我家刚好姓杨,我家父母又是极其羡慕秦叔能在大户人家工作,而秦叔又把那个孩子夸到天上有地上无,于是我家父母希望我像那个孩子一样有出息,就给我改了名字,同名但不同人的,哈哈。
“是吗?”洪大叔对这个漏洞百出以及不太合理的解释不太相信,“那个败家子有什么好的?”
“虚——,洪叔叔,被别人听见不太好吧?”
“怕什么?听说那个杨少爷已经被赶出家门了,我要养了这样的逆子早就狠狠揍了,老秦整天对着那样的孩子,日子也不好过吧!”
“是吗?哈哈”……这个杨卓飞不是吧,连民愤都激起了?无语。
“以前我见过那个杨少爷呢,一次我晚班回家,就看见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喝得烂醉如泥地从‘红都’出来,我就想我要养了这样的儿子,还不如一开始就掐死算了,免得危害社会。”
“………”汗!我知道我父母这一辈人最看不惯现在年轻人糜烂的生活………
“小杨可不要学那种孩子。”
“………好的,我不会学杨卓飞的,我保证。”我要以自己的意愿来生活。
草草认识了同事,一整天的工作我都觉得心里苦苦的,杨卓飞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却还是要喝到吐,到底是为什么?我整理他的行李时发现,他不仅会弹吉它,还会画画,他有画板画笔颜料,虽然没有发现作品,但是凭我半个专业人士的直觉,他是会画画的,而且造诣还不浅,我以前也是自学过画画的,这算是我和杨卓飞爱好唯一的共通之处,自从我上研究生后,画笔也很少碰了,想不到重活一世还能拿起画笔,那天晚上我就什么也没做,画了一夜的水粉,第一次觉得明天会更好。
“喂,新来的?”
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拍我的肩膀,吓我一大跳,我转过身对这个人口气不好地说:
“大哥啊,别以为吓人不用负法律责任,我被吓死了,你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了!”
那个人突然靠近我的脸,“你好像很好玩嘛!”
我立刻跳开,和他保持安全距离,我不是玩具!白他一眼,不理他,继续核对我的数据。
“呵呵,听好了,我叫黎兵,黎明的黎,当兵的兵,你以后就跟我混了,看你刚才叫了一声大哥的份上,以后我照你。”
“这里不是仓库吗?什么时候成了黑社会的堂口了?”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
“嘿嘿,跟你开个玩笑,洪老大说今天有新人过来,叫我招呼。”他坐在一边的箱子上痞笑。
“啊,原来是师兄啊,”我立刻笑得很狗腿,“这不兄弟我初来驾到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您可别放在心上,啊?”
“但是”,我立刻面无表情,“貌似现在都快要下班了,我这个‘新人’都快成‘旧人’了,师兄真是尽职尽责啊?”
我听洪叔说过这个人,他的亲戚,人不坏,只是年少时一心想去混黑社会,只可惜有当兵关荣传统的家里一直希望他能当个人民子弟兵,保卫国家,怎奈这家伙一次出去打架,背上被砍了筷子长的一条刀疤,倒是吓得不敢再往这条黑路上走了,但是那条疤也让他永远地当不了兵,光不了荣了,体检就过不了关,气得黎兵他老爸把他扔到这个城市自生自灭,叫洪叔这个远房亲戚照应。
对付这种曾经的迷失少年,现在的无奈青年,我作为老师还是很有经验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让他觉得你比他厉害,还是他望尘莫及的方面。
“唉呀,你是叫杨卓飞吗?以后我们就是一组的哥们了,我就叫你阿飞吧,哈哈。你就叫我大哥了。”
阿飞?大哥?他以为他是李寻欢吗?
不过,又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人。
于是我对他灿烂一笑:“大哥好,以后请多多照顾小弟了。”
他呆住了,过了一会突然串到我身边,仔细看我的脸,“阿飞你笑起来好好看呐,干嘛要带这么粗旷的眼镜?”说完就要来取我的眼镜。
我退开三尺,“当然是因为我看不清东西。”这不废话吗?我再白他。
他大笑起来,“阿飞你果然有趣,以后兄弟我照你,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我嘴角抽筋,“是,以后有人欺负我我就报你的名字:盘丝大仙。”
遇见
上班第一天我顺利在黎兵那个唐僧男的聒噪中解放了,取下眼镜,我看着镜子里已经有了神采的脸,第一次有了我会幸福的预感,现在工作暂时解决了,剩下的就是考本科文凭的计划了,我现在这种状况,只能考自学考试,我是不可能再去经历一次高考那种生不如死的过程了,说做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