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收一点利息罢了!
“就是他!”
当田中冈一走过检查站,朝着码头架着舷梯的地方走去时,在一个暗角内,一个头戴鸭舌帽的拄着拐杖的人对身边的人轻语一声。
“确定吗?”
那人看一眼身边这个头上还系着纱布的家伙,他的眼睛少了一只,真怀疑他会不会认错人。“他化成灰我都忘不了,肯定是这家伙!”
他负责跟踪的那个人,早随着爆炸化成了灰,在过去的几天中,调查局根据他的报告,逮捕了一百余人,而且逮捕的范围还在扩大,可是按照口供,还有一个人,一个帮助他们设计炸弹的“外国人”还没有被逮捕。
而他则是唯一和那个人有过一面之缘的调查局探员,对于他来说,小年恐怖袭击事件可以说是他的人生奇耻,他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悔恨不已,每一个在恐怖袭击中死去的人,似乎都他害死,如果不是靠着“抓住他们”的信念支撑着,恐怕他早已倒下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那人便冲着附近的几个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几个便装打扮的人悄无声息的从多个方向朝着田中冈一走过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手都插在口袋中。
直觉,或许是动物对危险的直觉使得田中冈一朝着周围看去,在觉察到周围几个方向有人朝着自己逼迫的时候,他并没有慌张,而是非常平静的继续朝前走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似的,不过他的眼睛却是不时扫身前方的廊柱,那根水泥柱应该可以吧!
严格的检查使得田中冈一甚至都不能带毒药上船,现在,决心自杀成仁他面对眼前的危机只能选择一个更为直接的办法。
突然,他猛的一个跑动了起来,就在他跑动的瞬间,另外几名探员也动了起来,其中一个探员注意到他朝着廊柱跑去时,立即暗叫不妙,拼命朝着廊柱冲去,他几乎同田中一前一后先后到达柱边,在田中猛的撞向柱子时,他同样撞上了田中,两人猛的一下撞倒在地。在一阵混乱中,脸在撞倒时擦伤的田中满面是血的被几名探员死死的按在地上。
“是那个日本人吗?”
刚刚跑过检查站的贺卫平、林斌两人看到了一个满面是血的人被调查局的暗探抓住了,在梦中见过的、给凶手戴上手铐的瞬间,此时就在眼前的一幕,却是让贺卫平感到一阵从内心深处涌现出的失落感。
“抓住了,真的是他吗?”
深夜,南京鼓楼。
夜已经很深了,除去依旧热闹的娱乐场所外,整个城市大多数地方都是关门闭户的,而在居民区内,更是家家闭户,小巷中只有昏暗的路灯散发出些许柔和的灯光,而其中一栋房子却亮着灯。
一个中年人失魂落魄的从宅院中走出来,他的头发凌乱,眼神呆滞,缓慢的抬腿迈出门槛,身后身穿和服的少妇不安的地把他送出来。
和服少妇疑惑的问道:
“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道。
“大使馆内还有一些事情,你不用等我了。”
然后他便径直朝大街走去。
和服女子的眼神惊疑不定,丈夫的情绪低落,心绪不定她全看在眼里,但日本女人遵守传统的戒律还是让她不敢再多问一句话。这个男人是日本驻华大使馆一等参赞松本和一,和服少妇是他的妻子。
在松本和一开着车还未进入大使馆,便看到大使馆的门外停着一辆汽车,汽车内似乎坐着几个头戴礼帽的男人,而在路边的电话亭中一个男人似乎正在打着电话,只看他们的那身打扮,松本和一知道,这应该是帝国调查局的探员,心下忙暗叫一声不妙。
在汽车驶进大使馆的时候,松本和一看到的大使馆的壁炉正冒着烟,完了!
突然间,松本和一明白了一切,他知道事情爆露了,他急匆匆的跑进大使馆,却看到大使馆内职员们正来回奔走着,他们不断的把文件塞入壁炉。
“大使呢?”
他连忙拉住一个人问道。
“在楼上!”
推开大使办公室厚实的木门,办公室内弥漫着浓浓的雪茄烟味,再一看日置益大使此时正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置着一瓶烈酒,配以这屋内的酒气,甚至懊恼起为什么自己的反应是那么的迟顿,事件发生后,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派情谋略人员掌握那些示威民众的第一手资料,从而做出对日本最有利的选择。
尽管作为驻华大使,但他并不是一个亲华主义者,至少在内心里他并不是一个亲华主者,任何了解日本的人都知道,在九年前战败之后,尽管日本无可奈何的倒向了中国,但是在日本政fu内却分成了的“西洋派”、“亚洲派”,前者主张与西洋各国接近,从而摆脱中国对日本的钳制,而后者则主张同中国交好,随中国共同建立亚洲新秩序,可以说,过去的九年之中,日本政fu内部斗争,实际上就是“西洋派”与“亚洲派”之间的斗争,而在现实压力的威慑下,在过去的六年间亚洲派一直占据着上风,可并不意味着亚洲派中诸人都是铁了心思甘愿充当“亚洲老二”,更多的却是迫于现实的无奈选择。
而日置益正是其中的典型,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中国能够从日本撤军,日本能够恢复往日的“独立”,但他却明白另一个事实,随着中国一天天的强大,这或许只是一个梦想。
而中日两国的关系非常明显,中国强大一分,日本摆脱中国钳制的可能就少了一分,对于日本而言,甚至都没一丝可能依靠军事力量脱离中国的钳制,当年的和约是卡在日本脖颈上的一道枷锁,那道枷锁使得日本只能拥有可怜的,甚至仅只能满足近海防御的海上力量,而在日本本土,又有多达三十万中国驻军,在日本每年支付驻军80军费的前提下,日本根本就没有可能建立一支足够强大的陆军。
而现在,中国人为了避免他们流血,日本陆军正在迅速重建,仅在露西亚就有六十万日本皇军,而在蒙古还有近二十万军队正在训练,而对于日置益而言,他的使命就是尽一切可能,为将来日本彻底摆脱中国的钳制努力着,他一方面同立宪民主党积极接触,甚至将外交经费的三分之一捐赠给立宪民主党,而另一方面,却又积极同共和派,尤其是那些激进共和分子联络,向他们提供资金,甚至技术上的支持,以期那些人在中国制造混乱。
可是,半个月前,武昌的爆炸却把他吓坏了!
准确的来说是武昌爆炸的影响力把他吓倒了,作为一位驻华大使,他亲眼目睹了在爆炸案之后,这个国家的怒火,如果牵涉到日本人,可以想象,中国的怒火足以把整个日本烧上一遍,如果心里没鬼,或许他不会担心,可问题是……
“在过去的两年,我向共和派提供了不少于五十万日元的资金支持!”
在松本和一进入办公室后,吸着雪茄烟、喝着酒的日置益有些感慨的说道。
“一发炸弹十元,我希望他们能在中国扔下两万枚炸弹,可……”
摇着头,日置益却是痛苦的闭上眼睛。
“那些蠢货却把两万枚炸弹集中在一起引爆了,他们引爆的那里是炸弹,分明就是,就是毁灭一切的火焰!”
“阁下,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作为参与者,松本和一有些绝望的问道。
“听天由命吧!”
第97章所谓的……
“我相信很快会取得突破性进展。如果我们发现有共和激进分子组成的恐怖组织牵涉到这起爆炸事件中,那将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
《帝国时报》——《武昌码头小年恐怖袭击之头七》
在正常的恐怖袭击、恐怖事件发生后,便会在第一时间有组织宣称对那一事件负责。比如像吉林省副省长遇刺后,即有人向报社寄出信件,而信件中是用打字机打印的声明,声明称:“吉林省爱国社以神圣的祖国的名义宣布对副省长刺杀事件负责。”,而同时声明则称他们是“为中国实现共和制,推翻**的战士”而他们行动的目的非常简单——“杀死**皇帝的走狗,警告其它走狗”。
可是在武昌小年爆炸案之后,出人意料的是,没人任何一个组织通过传统的报纸或者新兴的广播宣布对爆炸事件负责,这就像是一起没有责任人的袭击一样,可既便如此,人们还是把怀疑的目光在第一时间对准了共和分子,毕竟他们有着多宗恐怖袭击的前科。
因此,调查人员在第一时间,就将目标对准了他们。而于此同时,国内的报纸也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们,大规模的逮捕几乎是毫无疑问的,而且逮捕的范围并非只局限于湖北一省,而是全国范围的。
上万名共和主义者被逮捕,缴获数千公斤**,以及大量的恐怖袭击计划,尽管那些所谓的恐怖袭击不过只是袭击邮炸弹之类、引爆汽车、破坏邮政列车之类,但对于检察官们而言,他们立即在第一时间对试图制造恐怖袭击的罪犯进行起诉。
与此同时,面对数千人死亡的惨剧,在法院。被“背叛国家、屠杀民众”的怒火充斥着的陪审员们,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质疑证据。面对检察官展示的**。甚至可能只有一两斤黑火药,他们即作出有罪的裁决,而那些法官们往往会一致选择重判,似乎在一夜之间。整个国家都被前所未来的仇恨笼罩着。
“越来越多的人被送进了监狱,昨天在安徽有32个人被判刑。其中有几个大学生,仅仅只是因为持有未注册的手枪,就被认定为意图谋杀。因而被判处二十年监禁……”
在皇宫内。望着丈夫,姬丽温声细语的说道,在过去的两个星期中,作为皇后,她收到来自国内各地的信件,其中有很多都是所谓的“国家敌人”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寄来的信件。在他们的信件中,他们无一例外的为自己的亲人鸣冤。他们坚信自己的亲人是无罪的,是“举国悲愤的牺牲品”。
“在一列火车上,有一个人仅仅因为持有一本《共和之未来》就被视为恐怖分子,被护送员用手铐铐在车厢内长达三个小时!”
说着在举国陷入恐慌后发生的事件,姬丽的眉头微皱着,过去她从来不知道一场袭击可以对一个国家民众的心理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尽管萨拉热窝的一发子弹引爆了这场世界大战,全世界都因为那几发子弹陷入撕杀之中,但是论及一个事件改变一个国家亿万国民的心态,在人类史上,恐怕还没有任何事件能与武昌码头恐怖袭击事件此相比。
可以说,从那时起,这个国家对于共和主义就失去了宽容,人们纷纷同那些人保持距离,而更多的人却将他们称为“国家的敌人”,“他们是一群受外国敌华分子利用的卒子,他们所追求的从来就不曾是国家的强大,或者所谓的人人平等,他们所追求的是毁灭这个国家,屠杀这里的民众,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只能持有一个态度——把他们变成耗子,人人喊打!”
原本,这个国家以及这里的民众是极为宽容的,姬丽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签署命令将数以百万的前统治者和汉奸送入强制劳动营,她同样也亲自看到,在国会中,那些看似没有任何权力的议员们,出于正义,抨击强制劳动营中的“不公”,最终,在他们的努力下,强制劳动营被解散了,数百万人结束了“劳动改造”。
中国人再一次向世人证明了他们的宽容!对与错,留予历史考待!这是她的丈夫在签署那一命令时,签下的一句话,或许在一些问题上,他有些极端,但是姬丽从来不曾怀疑过他的仁慈,就像现在一样。
“作为陛下,你有权去赦免他们!”
满眼期待的看着丈夫,姬丽知道他很有可能去赦免他们。
“但……”
望着自己的妻子,尽管明白这其中必然有不少“冤假错案”,可陈默然却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作为他们的家长,我也有权保护他们!”
这时,陈默然到没把自己放在皇帝的位置上,而是放在“家长”的位置上。
“他们或许正在犯错,我或许可以赦免一些人,但是有什么意义呢?我的赦免并没有纠正错误!甚至只是默许了错误!”
此时陈默然的话语中多少带着一些无奈。
“所有的案件都是由陪审团作出的,他们已听过证据并作出它的判决。我们的司法制度要求尊重他们的决定。即便是作为皇帝,我也需要尊重他们的决定,在这一刻,我想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到在那个可怕罪行中那些无辜的受害人的家属并为他们祈祷,这是我们唯一要做的事情。”
陪审团是现行司法制度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当初为什么自己会在世界上众多审判制度中,独独选中陪审团制度呢?陪审团制度并不是中国人的发明,事实上,也是随着法律系统的建全,引入欧美的一种司法制度。
直到清末,在中国的历史上,司法制度都是极为黑暗的。监狱形同地狱,在官府中屈打成招比比皆是。甚至就是在后世百年之后。陈默然也曾遭受过司法制度的不公,也曾亲眼目睹过一个个“冤假错案的产生”,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制定司法制度时慎之又慎。
“必须要尽可能的避免司法制度沦为少数权贵的保护伞、必须要不惜一切的保护司法公司。”
也正因如此。早在执政府时代,受张峰等人的建议。仿效欧美逐步建立了陪审制度。在帝国建元之后,陈默然更是即将陪审制度作为宪法的一部分肯定下来。这种审判制度在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上所起的作用上,比选举权还要重要。确立这样一个制度。它的立法精神就在于防止政府和政府的官员滥用职权。践踏社会的正义。
固然,陪审团制度是有明显的弱点,但是,所有的“法制”都会有“人制”的困惑,最初的立法,审理的过程。最终的判定,都有“人”的参与。前人立法之后。有后人修正的可能。在执法的过程中,有不同的人对于法律条文的不同解释。你可以看到,一些同样的法律条文,在不同的国家可以解释和实行得风马牛不相及。
无论是何种审判制度,最终做出的那个“生死断定”,总是由“人”来作出,由法官也罢,是所谓的法律专家也罢,是陪审团也罢。但在任何一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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