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在等待着录口供的时候,米克已看着儿子,儿子的谎言让他非常生气,但他目睹枪击的事实,又让他后怕不已。
“那个人,是吉林大学的一个学生!”
讲到这儿米克已又突然想起了另外的什么事,脸色由于惊恐而变得苍白。
“是一个共和派的激进分子!”
面色煞白的米克已又一次说道,他看着对儿子流露出一种无法解释的怜爱,想到那个被警察开枪打伤的青年,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禁想到再过四年,儿子就会上大学,如果他受到共和派思索的影响,那……
共和激进派中的人并不见得都是真正的共和派,对此,因为接触过这类案件的原因,米克已有着很深的了解,他们中的不少人和他一样,都有着被流放的经历,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是因为本人犯罪,而是为祖上的“罪行”负责,他们被流放、被歧视,不过那些人普遍都受过很好的教育,这使得他们能够考上大学,离开被流放地。
而在大学中,他们所接触的政治,要么是保皇派,要么是共和派,作为“政治受害者”他们自然不可能倾向于皇帝,很自然的,他们选择了“没有皇帝**的平等自由社会”的共和派,进而很容易受到其中激进派的影响。
作为对社会的报复,他们刺杀官员、抢劫银行,为所谓的“共和”战斗着,但他们的行为却就像是螳臂当车一样,很容易就被强力的国家机器所镇压,他们的举动显得是如此的幼稚,暗杀可以改变一切吗?。
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米克已一边不停地向儿子灌输着皇帝拯救了民族的历史,一边又不无抱怨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完美的,在提到流放时,他又在那里为皇帝开脱着,说相比于过去的改朝换代,皇帝是非常仁慈的,因为只有极少数的人被处决,大多数人只是为他们的行为负出代价。
而此时,米亮程的脑海中,却是那个年青人,在被警察打伤之后,喊出那些话语时,周围一些大学生的喊声,他们指责警察是“暴君的走狗”。
“爹,为什么他们要杀人呢?”
米亮程想到那个被杀死的副省长,在他的印象之中,黑龙江省的副省长待人很是亲近,在学校运动会上,还曾亲自己给个颁过奖,想来那个死去的副省长,也是如此吧。可,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死他呢?
“是……”
是为了他们的“革命”吗?还是为了发泄对社会的不满?
儿子的问题倒是把米克已给难住了。
忽然,周围的一切都震动起来,三个穿着黑色风衣头戴礼帽衣袖上带着国旗袖标的人走了进来,在他们走进来的时候,米亮程的注意力立即放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调查局的特工吗?
“非常抱歉,因为三号车厢的谋杀案,需要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接下的一切都很简单,那些特工提出了几个问题并且做了笔录。在他们做笔录的同时,又有几个特工和两名警察从车厢上将用白布包裹的尸体抬下火车,而那白布上似乎还带着一些血迹。
这时,不知是哪一个妇人放声哭了起来。
“方省长是一个好人啊!”
这时,朝周围看去,米亮程却看到周围乘客有少人的脸上都带着悲痛之色,甚至还带着些愤怒,在特工们离开车厢之后,列车拉响了汽笛,列车再一次开动了。
而此时,在米亮程的脑海中,他却是在思索着一个问题——共和派是好是坏,最终,他的脑海中得到了一个答案。
杀好人的人自然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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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地方
第88章地方
在武昌火车站的月台上,当从北平驶来的特别快车在一团团蒸气中停稳后,一个站在月台上挽着女儿小手的年轻少妇,顿时只感到心里一阵难过。她望着熙来攘往的旅客,不禁暗暗在心下暗自祈祷着:
“老天保佑他平平安安吧。”
拎着装着妻女行李的手提箱,李少少认真的看了一眼妻子,还有女儿,在手提箱里面藏有一张2000元的支票,那是前天,一位内部的同志介绍来的朋友以这个价钱买下了他在武汉的房子,那是一处有四间主房,还有六间偏房的院子,在武汉城中,现在很难再买到那样的院子了。
尽管李少少从没有告诉妻子,他将要干什么,但是他的妻子却知道,他正在准备干一件大事,否则也不会卖掉房子,甚至还要把她们娘两送到香港。尽管对于政治作为一个女人,她并不懂,但是作为他的妻子,她却狂热地赞同丈夫的政治信念,同时怀着自豪和感激的心情为他祝福。
现在,她把他们的四岁女儿举起和丈夫告别时,看着女儿那双天真的眼睛,李少少却突然只觉眼前一热。他紧紧的抱着女儿,
当火车拉响即将出站的汽笛时,拉着女儿的手,李少少将她们送到车厢门口时,妻子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你不要为我们操心。”
妻子顺从安慰丈夫说:
“我会想办法养育我们的孩子。”
而李少少却取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鸭脖子,那是妻子最爱吃的东西,这是他为她们娘两旅途上准备的零食。
“这里有一封信,是给小玉的,等她长大了,再给她看!”
将信塞到妻子的手中,李少少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
随后,在列车员的督促下,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丈夫,走进了车厢,火车随即徐徐开动。年轻的少妇频频摆动女儿的胖乎乎的小手,远远望着正在消失的丈夫的身影,默默祝愿他“一帆风顺”。
终于,列车驶出了武昌站,丈夫的身影慢慢消失的时候,年青的少妇却打开了那个信封,信有三页。
“小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十八岁了,是一个大闺女了,作为父亲,我多么希望能够……”
泪水从少妇的脸颊滑落,信中尽是丈夫对女儿的疼爱之情。
“你是否想过,你今天有幸福和自由,是因为在你之前,有人抗争过,奋斗过,争取过,牺牲过。如果你觉得别人的不幸,与你无关,那么有一天当不幸发生在你身上时,也没有人会在意。我相信唯一安全的社会,是人人都应当承担的社会,否则,我们都将在危险中,恐惧中苟活!”
对于丈夫信中的言语,女人不懂,她只是痴痴的看着这封信,这是或许是她的丈夫留下的绝笔了。
“安全的社会,是人人都应当承担的社会,为了能够不让您,我的女儿在危险中,恐惧中苟活,作为你的父亲,我选择了一条,我并不愿意选择的道路,是对,或是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泪水再一次从女人的脸颊滑落,最终,看完那封信后,女人又看着女儿,默默的将信装入信封中,她看着车窗外飞过的大地,却在心间为丈夫祈祷着,祈祷着一切顺利,祈祷着……
站在月台上的李少少,一直看着列车,直到完全看不到列车时,他仍然站在那里,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在月台上,同样有一个人穿着浅咖啡色花呢大衣,戴着深色、窄边、尖顶的呢帽子,站在月台圆柱旁边注视着他。乍一看这个人身上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大概只有他的眉毛才长得与众不同,不但又粗又密,让人觉得,在这张非常平淡的面孔的上半都,似乎出现了两个拱洞口。
但是如果细看的话,便可以发现,从面目来看,这个人虽说五官平平,倒并不俗气,而且有一股坚毅的神态。尽管阵阵小旋风从月台上刮过,可是他站在风中连眼也不眨。他全神贯注在李少少的身上,甚至未曾眨过那怕一次眼。
终于,再也看不到南下的列车之后,李少少随着旅客的人流,往斜坡道走去,以便从那儿走出车站的大门。尽管身边的人挤着他,可他却毫不理会,两眼直瞪瞪地看着前方,漫无目标地看着四周。
多年的记者生涯使得李少少有一种极为特殊的直觉。他突然觉察到有异常情况出现了:有两个人,他们的面孔和周围人不一样,悻悻然,既无一种好奇的表情,也没有一种期待的表情,而只有满脸杀气。他俩一前一后地在人群中拥挤着向前走,都死盯着人潮中的一个人。
而此时原本站在圆柱旁的那个人已经跟着李少少了,他同样注意到了那两个人,可以断定,插在兜里和揣在怀里的那两只手一定都拿着武器。不用问,他们是想暗算某一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右手插在兜里,走在后面的那个人,左手揣在怀里,伸进他敞开的大衣里面。觉察到他们的举动,李少少却是只觉得一阵紧张,他们是什么人?是调查局的特务,还是?就在此时他们离他只有几码远了。而原本一直跟踪着李少少的那个有一副浓密的眉毛的人,就象是一只野鬼附身的野兽,不紧不慢的跟在李少少的身后,与此同时,他的手同样插到了腰间。
“他们的目标会是谁呢?”
就在那个人诧异的功夫,他的余光却无意中看到一道黑影,是一个穿着黑色内务部军装的军官,那名中校军官四十多岁,顺着那两个人的视线,他注意到,他们的视线是在那名军官的身上。
抓住衣袋里藏的一支手枪,这时他却在迟疑片刻后,把手松开了,那并不是他的任务。此时那名刺客已经挤上了斜坡道,和李少少只隔着几个人,和那名军官也只隔几个人了。
“希望……”
就在这时,他看到刺客从口袋中取出了手枪,也许是勃郎宁手枪,就在他努力记住对方的模样时。枪声突然响了起来,两颗子弹钻进了军官的身躯。第一颗子弹使那个人的身子突然向前抽搐;第二颗子弹使那个人的头部突然往后一甩,喉头的血喷出很远,溅到周围人们的脸上、衣服上,以及他们手中的提箱上,斜坡道上也一滩滩、一道道地流满血污,人们惊慌失措地叫喊着。
伴着枪声和叫喊声音,斜坡道上立即生了大混乱,不过是数秒钟混乱已经不可收拾:恐怖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脚底下踩出一大片血的脚印。人群撞击着,更增加了这种歇斯底里的气氛。
这位“跟踪者”十分清楚在这种场面中他该怎么脱身。他突然显出一副完全惊慌失措的样子,高举着自己的双手,竭力向前狂奔,使自己混迹到歇斯底里的人群当中去。
人们就象一群受了惊的牲口,一个劲往前跑。他也跟着从遍地鲜血的月台上逃跑了。他急匆匆的被他跟踪的那个人的身边掠过,甚至都没人看上他一眼。
李少少刚才也听到了那可怕的枪声和尖叫声。这个声音倒使他从茫然若失、思想麻木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他本想回过头去看一看在他后面究竟成了什么样的混乱局面;可是象惊弓之鸟般的人群挤得他没法转身。他被人挤到了斜坡道的边上,直把他的身体紧挤到的水泥女墙上——这是一道给斜坡道做栏杆用的矮墙。他抓住这道墙的顶,转过脸来向后看,但是看不清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看见的只是:在下面的斜坡道上,有一名军官身体向后弯,喉咙上鲜血直往外喷;那个军官,表情痛苦地张着大嘴;别的就什么也看不清了。汹涌的人流又挟带着他,沿着斜坡道继续向上走。
有一个人从他的身边擦过,他回过脸时,还来得及看清那个人的样子。而那名军官被人杀死,只让他心想:
又有一个暴君的走狗被人杀死了,大概是激进的青年学生干的,就像吉林省副省长一样。
在急匆匆的离开火车站时,李少少却是在心下感叹着;
想不到会有这么多志同道和的人,如果他们发动一场革命的话,也许这个国家的面貌就会大不同。
不过,眼下李少少顾本上去细想这些事。他不能为自己精力分散,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且,他绝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如果他被警察注意到的话,那么那个行动也许就会前功尽弃。
“也许如果警察注意到自己,自己就能摆脱这一切,和妻女平安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作为一个坚定的共和派革命者,他的信仰容不得他背叛,他随着这群厉声尖叫的人流,急急忙忙地走完斜坡道,向车站门口拐去。在离开武昌火车站站前广场时,寒风使得李少少竖起了衣领,尽管内心有些惶恐,但他却极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冷静一些,可是他额头上的虚汗以及煞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感受。
此时,李少少并没有注意道,在他走出斜坡出站口的时候,在出站口外,那个人再一次悄无声息的跟上了他的脚步,不过他身上的浅咖啡色花呢大衣这会却变成成了浅咖啡衣领的黑呢大衣,像是普通的路人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武昌警察局,一个身穿警服的高级警官服装、头发灰白的人,站在一个金属窗框的窗户跟前,吸着烟。他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就转过身来,说道:
“我一直在等你,死者确定了吗?。”
进来的人立即回答说:
“我们在死者的身上的发现他的证件。”
说着他把身分证件从档案袋中取了出来。
“死者确定是第三特别军事监狱的军事长官?”
“是的,长官,我们同内务部联系过,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你估计会是什么人的干的?”
“只有共和派的激进分子,除了他们,不可能再有其它人。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该死的,再过几天,袁院长就要来武汉了!”
这个灰白头发的老头,一转身,看着身后的警官说道:
“像这种治安状况,如何能让袁院长安心的来到这里。”
或许贵族院院长袁世凯对于警察局并没有什么隶属关系,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如果贵族院院长在这里发生什么意外,首当其冲被追究责任的就是当地的警察,而现在,这么一个刺杀案,如果在过去,会被列正常的“政治暗杀”之中,在这个时代,在世界范围内,“政治暗杀”都是极为普遍的事情,对于高级官员而言,暗杀甚至就是他们的职业风险之一。
那些所谓的共和派激进分子,根本就是某种程度上的无政fu主义者,而无政fu主义者暗杀的目的是刺杀政界有特权之人,欧洲的无政fu主义者暗杀过王国、贵族、首相、官员,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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