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这个国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中国有近一亿户人家,有几亿人口,而且现在比过去满清时代要强大太多,这个国家和日本一样,从一开始,就将军力上的有所作为,作为整个国家的变革重点,他们的只会越来越强大。又怎么会消失呢?
行走在路上,偶尔碰到学生家长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佐腾会礼貌的向他们微笑,同时轻轻鞠躬,可他的笑容里,却流露着巨大的绝望和难过,流露着前所未来的伤感和凄惨。
静静的走进租住的小楼,这只是一座普通的民居,准确的来说,是那种普通的出租小楼,在南京这种小楼十分普遍,租住在这里的主要是单身的政府官员、公司职员,再就是像他这样的老师。
这个国家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外国友人”给予特殊的照顾,佐腾拿着和其它教师一样的工资,租住着同样的房屋,佐腾明白,任何外国友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嘴上的名词”,他们不可能给予多出那怕一分的照顾,也同样没有任何照顾的理由。
“照顾那些外国人?那谁来照顾中国人呢?我是中国人的皇帝,你是中国的官员,服务国民是你我的义务,至于外国人?等你拿了日本政府开的工资再说”
曾几何时,当他们来到中国的时候,尽管那位皇帝表示欢迎,但当一位教育部的官员提出是否能对他们提供适当的照顾,比如说政府提供的房屋之类帮助时,那位皇帝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甚至还说出了这般殊心的话,逼得那位教育部的官员只能引咎辞职。
对此佐腾能够理解,对于任何一个负责任的政府而言,他们绝不会在不能照顾到本国国民的情况下,去分出额外的精力、财力是照顾“外国友人”,恐怕只有过的满清才会去照顾那些洋大人。
“中国人第一位,中国第一位……”
心叹着那位皇帝的思维,佐腾走到楼梯地尽头,打开房门,整齐的房间内。看到房间内那两面对角悬挂的中国和日本的国旗,再看着那句“中日提携、共强共荣”的字幅时,突然一阵前所未来的愤慨由然而生。
“佐腾君、佐腾君……”
门在这时猛的被推开了,闯进屋的是中日友好协会的津田下野,他气喘吁吁的闯进房间,面上尽是悲愤之色。
“佐腾君,签……签字了,就……就在半小时前,伊藤博文那个卖国贼真的签字了”
“什么?”
签字了?签了什么条约?
“他卖掉了什么?”
“台湾,台湾还给中国人了”
什么……听到津田的话,佐腾只觉一阵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日本做出那么多让步之后,中国人竟然……竟然还是割走了台湾
他整个人如陷深渊一般顿觉天昏地暗,顿觉世界一片凄冷,似乎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原本他曾多么想在中国干出一番事业,为亚洲文明的保全,日本和中国两国的共荣共强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可为什么中国就不放过同源同宗的日本呢?
再这样下去,日本最终都将被中国给无情地吞吃掉……
在惊愕之中,佐腾忽然想到了一位身陷牢狱的朋友曾经的提议——那就是:将外为中国人,实为白畜心的陈氏皇帝的贪婪、可恶和丑陋的一面,公布于世人,同样告诉中国人,中日同源同宗,本应相互提携,以御欧洲白畜。
想到这里,满面悲愤之色的佐腾便直接走到书桌,拿起笔。
“佐腾君,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用笔告诉中国人,他们的这么做是错的”
嘴边吼着,拿起笔佐腾一气喝成,将内心所想、所思同样也包含着个人的愤怒,全部用笔倾泄在纸上,变成了文字。
当天晚上,与其它报社纷出号外庆祝收回台湾的消息不同,一直倾向于共和、中日友好的《大中华自由报》的头版头条新闻上,便是佐腾助一那封声泪俱下字含悲愤的《告中国兄弟书》。
“四万万男女中华同胞兄弟姐妹公鉴:
今日之中国为所谓中华乎?今日之中华逐异族而匡扶,固与满清政府时代相比,民族自立,国家谋强,实为中华可喜之事,亚洲可庆之事,然今日,中华强凌弱,暴凌寡,是为中华所扬也……始于前年,中华光复,嚣嚣起矣……而光复之中,有置重于民族主义者,有置重于政治问题者,更有投机之徒。然终得投机之辈窃以国柄……”
“笑话”
随手将手中的这份《大中华自由报》扔到垃圾桶内,陈默然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这自由报当真是不怕法院查封啊”
“陛下,即便是上海叛乱事件中,民报不过只是暂时查封,而且上海地方法院还驳回检察官提出的封禁《民报》的要求,所以自由报才有持无恐”
张之洞不于置否的说道,有时候逮捕一些人比查封报社更容易,尤其是地方上,那些地方法官、巡回法官,总是借着一些敏感事件强调“法庭独立”。
“不过就是一个日本人疯癫之语罢了,什么日中共荣,他怎么不说大东亚共荣圈”
想着那个词,陈默然便觉得一阵阵的恶心,这些日本人真的是所谓的“友人”吗?所谓的外国友人,这词去忽悠一下某些人或许有效,但在自己这里,外国友人……这个词还是免了。
“陛下,不过臣以为其所提建立亚洲共存共荣的新秩序,到是符合我国之诉求,从欧美列强的统治中解放亚洲的目标,同样也有将有所作为……”
在来的时候张之洞可是做足了功课,甚至专门请自己的秘书向自己解释一番所谓的“西洋政治”,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点下头,陈默然到是没有否认他的这个观点。
“老相,如果说建立一个以中国为首的亚洲共荣圈,到是可以考虑,不过这却不是我们现在所需要考虑的,一个国家的目标必须要以其实力为基准,否则这个国家就会被过于膨胀的野心给撑死,至于什么和日本和解……”
冷冷笑了笑,陈默然站起了身来。
“我从未渴望着同日本的和解,即然没有这方面的愿望,那为什么还要追求所谓的和解呢?”
和日本人和解?和日本之间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亚洲的未来是由中国和日本主宰的,但这两个国家实在是……太近
“说句老实话,我现在非常渴望看到日本人听到这个公报后的消息,我想……我真希望看到日本的爱国志士们会有什么行动”
在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的心里只想着一个人,伊藤博文,能够吞下这副毒药的怕只有伊藤了,而日本难得的几个有战略眼光并能影响到决策的两人之一,儿玉很快就会累死,伊藤呢?还会死于安重根的暗杀吗?这个人一天不死,便一天心不安啊
第89章暴怒
第89章暴怒(求月票!求定阅!)
欧洲的兴起与其说是白种人的优越,还不如说是一个大陆上混杂着许多能力水平相似的民族,他们纷纷建立起自己的国家,相互模仿,相互影响,相互混血,相互打仗,这样相互的结果终于使得他们的力量超过世界上的其它民族。
法国人发明了滑轮的话西班牙人马上去模仿,西班牙发明了适合远洋航行的帆船后,英国人也造出一样的船,英国爆发了工业**马上被欧洲的其它国家所主动接受,欧洲大陆的那些国家,经过数百年的争斗之后,他们明白,任何稍慢一步,都有亡国之危。
而在欧洲人为了生存不断发展的时候,当欧洲用战争的历史,扩充国家的实力竞相争取殖民地的时候,欧洲的“人类文明”得到了发展。
但远在亚洲的中国却落后了,在异族的统治下,他不仅故步自封,甚至退步了,最终的所谓的异族统治下的“太平盛世”带来的是整个国家在文化上、科技上、甚至于个人文明上的全面倒退,一曾经领先世界千年,创造了世界上最发达文明的民族沦落为了“半个鞑靼人”。
而千百年来受到中国文明影响的远东,在失去其影响之源后,亦相继沦为欧洲殖民地,整个亚洲的只有三个独立的国家,中国、日本、暹罗,而日本在经历黑船事件后,面对欧美各国的强大,立即抛弃了习自中国的文明,转而向欧美学习,历经三十余年的维新之后“明治日本”通过猴子学样式的变革,正逐步从一个贫弱的国家,转向一个小而强的国家。
而这个小而强的国家,在一年前,通过对身为欧洲传统列强的俄罗斯的进攻,向世界证明了他的能力,他已经完成了列强口中的猎物到撕咬猎物的野兽的进化,战场上的胜利让这个国家贫困交加的民众,在衣衫褴褛中高呼着万岁。
帝国的荣耀啊国民的荣耀啊
这是多么让人为之陶醉的事情啊
可在1905年5月13日,一切都改变了。
在这一天,数以万记的报童手中摇着铜铃在大街着呼喊着,平素需要三文钱买来的号外,今天变成了免费的,漫天飞舞的巴掌大小的号外纸片伴着的报童们的喊声,在日本每一座城市的大街上被人疯抢着。
“丧权辱国台湾归还支那”
在人们的震惊与愤怒之中,怒火笼罩着东京湾旁荒这座被称为“日本帝国心脏”的城市。从市郊发电站、工厂高耸的烟囱顶端冒出的白色烟柱晴朗天空下隐约可见。到了中午时分,在市区内的栋栋日式住宅里的许多窗户上伸出的白纸红日如膏药的太阳旗,更多的家庭则挂起了白色的丧幡。
耻辱!
此时东京,不甚至于整个日本的正沉浸于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之中,这种耻辱绝不是半个世纪前那启领日本开国的“黑船来袭”的荣耀之事,街头上随处可以看到愤怒的日本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在待头竭力叫嚷着。
而叫喊的内容只有两个字……耻辱
位于市中心的日比谷公园,是日本第一座西洋式公园,这座公园在日本人眼中见证了日本的“开化”。
此时的日比谷公园内四下一片沉寂,春意盎然的公园内站满了聚集到此东京人,公园并没有因为聚集了这么多的市民而显得混乱,反而异常的沉静,在那些日本人的脸上此时尽露的屈辱的神情,人们的双目间挂着泪水,人们在这里自发的召开了国民大会,没有人聚集、没有人呼喊,有的只是对帝国蒙受的屈辱的愤怒。
“……耻辱啊我们打败了露西亚可今天却要把台湾割让给中国了责任!面对责任我们能沉默吗?愤怒面对着无边的悲愤,国民们能沉默吗?当然不能沉默,花了那么多钱我们才打败露西亚,卑鄙的支那人偷袭下大臣们却选择屈辱的割地,为了打败露国军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就这么算了吗?卑鄙无耻的支那人选择了偷袭,他们不仅偷走了,我们死了那么多人从露国人手中夺取的满洲,他们割走了台湾、他们这是在侵略日本啊能这么结束吗?……在这时我们还能继续沉默吗?”
随着的站在喷泉池上一个日本老者的演讲,日比谷公园内的国民的气氛被激至最高点,一直压抑在人们心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于是,不肯沉默的国民们顿时喊出了一句句发自心肺的口号。
“对支那宣战满洲军总进击”
“对露国停战,严惩劣支”
“斩伊藤的头以慰国民……”
“海军总进击,把南京从地图上荑平”
愤怒的人们是毫无理智的,他们可许是明白这一切还需要等很久,显然并不适合发泄他们心间的怒火。
“把大臣们的官邸一起烧了!”
说是说,真要烧大臣的官邸还是不敢。不敢烧大臣的官邸还不敢烧老外的吗?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到支那大使馆去烧掉支那大使馆杀死支那大使”
愤怒的人群随着这一声呼喊,似乎找到了目标,人们纷纷朝着公园外走去,一些浪人打扮的日本人走在最前方,愤怒的人群在街道上走动着、聚集着,他们的呼喊声响彻在整个东京的街头。
“烧个支那大使馆”
似乎这是他们唯一泄愤的途径至少在伊藤博文没回国之前,这似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可当他们到达中国驻日大使馆的时候,却看到大使馆外站满了一队队至少有一个中队的荷枪实弹的“皇军”,他们手中的三零式步枪枪头上插着刺刀,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茫。
“是镇台大人”
几乎是一看中国大使馆外近卫师团派来军人,原本愤怒的人群顿时就冷静了下来,激荡的民心似乎是慢慢的平复了,对于日本人来说,他们骨子服从权威,即便是这些普通的士兵,也足以让他们产生畏惧之心。
而这些士兵正是桂太郎在伊藤签署《联合公报》前特意请旨派来的天皇禁卫师团的士兵,他们是天皇禁卫,即便是百姓再愤怒,也不敢冲击他们,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桂太郎还是陆军都不希望横生事端,万一愤怒的国民真的冲进中国大使馆,没准联合公报就变成了一张废纸。
“怎么办?有镇台大人?”
大使馆门外的士兵让这些不敢烧大臣的官邸,所以跑来烧中国大使馆的日本人变犹豫不决起来,除去朝大使馆丢石块、砖头,似乎再也没了其它的法子,而中国大使馆似乎早都做好了准备一般,他们的窗户外竟然钉着木板。
“狡猾的支那人”
丢石块的日本人看着那些越过镇台大人的石块被木板弹飞后,在开始大声咒骂起来,如果不是有镇台大人在那,或许他们真会冲进去,可问题是,现在镇台大人站在大门外,拿着枪,装着刺刀,谁还敢啊。
“先见之明啊”
听着窗户上传来的咚咚声,蔡钧在心里暗叫一声侥幸,从前清就当驻日公使,现在又当起了帝国驻日大使的蔡钧对日本人可谓是再了解不过,几乎是在东北冲突爆发后,他就下令用木板封闭门窗,甚至还在大使馆的院子里挖了两个消防池,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庆平,馆里的粮面够吃的吗?”
“大使,够吃半个月的”
“这就好,这就好,半个月,估计风声就消下去了,这半个月,馆里的人一率不准外出。”
蔡钧叮嘱着,随后他透过那木板,看着在大使馆门外隔着那六排日本兵,又蹦又跳的日本人,心头禁不住一乐。
“狗日的东洋小鼻子,你也有今天啊”
心底这么美着,蔡钧忍不住哼起了京戏来,从今以后在日本面前,自己可算是能仰起脖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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