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对我们的国土虎视眈眈,所以他应该是我们的假想敌不是吗?”
这时陈默然才站起身,走到荧幕前,转身面对着自己的内阁大臣们。
“但是,在我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问题,是一个虚弱的而且自身布满恶疾的敌人对中国的威胁大,还是一个蒸蒸日上、举国奋进的敌人威胁更大”
众人哑哑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虚弱的帝国无力扩张自己的势力,而后进之国却需要踩在他国的肩膀上才有可能强大。
“这个蒸蒸日上、举国奋进的敌人,他的国土狭小、资源不足,为了发展他必须要对外扩张,必须要夺取海外市场与资源,这么一个国家从他崛起之日起,扩张早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谁能告诉我,对于这么一个国家而言,他的扩张对象是谁?是向南洋的诸国列强挑战,还是向他们眼中,一个虚弱的大国扩张?”
依然只是沉默,而在这沉默的背后所有人却都知道陛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日本而言,没有中国更最合适的扩张对象,这个国家虚弱已久,他们可以据着旧有的特权,一点点的耗尽中国的财富。
“对于俄国人来说,克里米亚战争斩断他们向西方扩张的鹰爪,而日俄战争又斩断他们向东方扩张的鹰爪,双头鹰的扩张已经被斩断,甚到自身早已变得虚弱不堪,在未来二十年内,他都无法对中国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但是日本呢?”
逼视着众人,陈默然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放映室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战之后,凭着击败俄国人的成就,其一跃成为亚洲第一强国,黄种人击败了白种人,不仅将成为亚洲各国所学习之对象,同样挤身世界强国之列,其势必会携新胜之威,行扩张之需,请问诸位,到那时我国当如何处之?”
起身移步站在挂着厚毛毯帘子的窗子旁边,陈默然陷入沉思,然后他轻声说道。
“梁卿,驻日大使馆每天都会通报日本的情况,我想你把现在日本的情况告诉诸位。”
“是陛下”
梁敦彦站起身来,先向窗边的陛下的鞠了一躬。
“目前,因战争消耗远超过日本预期,截止至今,日本已开支军费近17亿亿日元,5倍于其财政收入,仅每月偿还利息,即接近日本每月财政收入,战费已远超其国家所承受偿还能力,目前,虽然日本国内尚未出现如俄国一般反战团体,但日本国内已经出现了经济危机,由于农村中许多劳动力被征召到前线战,牛马、车辆也被征走参加“圣战”,农业因而陷入衰落,大多数乡村的稻田已经荒废大半,为了前线作战,日本将粮食强征强购,造成国内粮食短缺,为了保护商业阶层利益,又采取了高米价的政策,全国已经出现大规模饥荒……”
在梁敦彦就日本国内的形势作完解释后,一直不明所以的张之洞、袁世凯等人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想趁火打劫,也许用火中取栗更合适,利用日本已经在战争中耗尽财富的有利时机,斩断日本向大陆扩张的野心,从而确保未来十几年内的国家安全。
在梁敦彦介绍了日本国内面临的形势后,陈默然又把视线转身蔡锷。
“蔡卿,下面你来介绍一下日军的情况”
“当前,日军自奉天战役后,虽全力追击俄军,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尽管大山岩命令部队以强有力的进攻掩饰其补给困难造成的无力再战,但奉天战役结束后,日军参战部队伤亡大、消耗多,丞需补充或补给,因而无力追击俄军,长达13个月的战争,已经耗尽了日军的锐气,现在的日军虽在东北有近34万军队,然其伤亡十七万人,现在的日本陆军,远非十三个月前的精锐之师而且持续一年的战争,已使不少日本官兵产生厌战心理,根据我们的情报,日军一些部队在接到追击命令时,表现的并不积极,从军官直到士兵都渴望结束这场战争。”
点点头,陈默然方才开口说道。
“好了,我想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原因所在,对于我们来说,无非只是一个问题,就是趁着日本虚弱无比,无力再战的时候,集中精锐将其从辽东赶出去,以及国内自身无力再战之事实,迫使其我们签定和约。”
“陛下,可俄国方面”
尽管早已经同意了这个计划,但这个计划还有一个变数,就是俄国人。
“五个小时前,张浩已经同俄国达成了协议,俄国已经表示接受我国“武装保卫中立”的举动,并愿给予配合,同时俄国承诺将在“中立战”结束后,履行两年前与满清签署撤军协议,另外……”
陈默然稍沉默了下,他的眉宇拧成了一团儿,那份协议是由他似定的,但这时真的要履行的时候,却又让人如此难以接受。
“俄国人同意无偿将南满铁路交给我国,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要赢得这此战,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至于中东铁路,俄国同意以中东铁路公司全部资产包括中东铁路及沿线设备、火车站之造价售于我国,两亿四千一百八十九万三千一百四十九卢布三十八戈比……”
“俄国人这次做的倒是还算公道”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嘀咕声,这间屋子里的人大都知道,即便按两年前评估,整个中东铁路价值为3。75亿金卢布。除铁路资产外,中东铁路公司还有20艘轮船、数个码头及所属运河等共价值1150万金卢布的资产。此外,该公司还有自己的电信局、矿山、林场、学校、医院、法院、护路队等,现在中东铁路公司的市值至少值5亿金卢布。
用两亿四千万卢由买下中东铁路五、六亿卢布的资产,不能不说是非常划算的“生意”。
“公道?”
没有追问是谁说的话,陈默然只是冷笑一声。
“那条中东铁路,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修的,所有的资产原本都应该是中国的,而在条约中,同样还有附加条款,若中国收回南满铁路,并收购中东铁路,不得更改路轨,铁轨宽窄应与俄国铁轨一律,在战争时期俄国有权用铁路免费运兵、运送过境物资,这就是所谓的公道”
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时,陈默然在心下忍不住长叹一声,至少现在解决了一个国家的问题,尽管不满附加条款,但他可以想象张浩在圣彼得堡同维特秘谈时,能够基本上让俄国人接受自己开出的条件,怕不是据理力争四字可能讲述的,甚至于俄国人能够接受以造价出售中东铁路公司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原本他甚至考虑过,用五亿卢由的贷款赎回这条铁路,可最终,这条铁路只用了不到一半的预算,就已经成功赎回,尽管其间还有一些不确定因素。
“不管怎么说,现在至少我们可以不需要再考虑俄国人的问题,而且在适当的时候,俄国还会成为我们的助力,他们同意中俄两国之间,在战争打响之后,建立最高渠道的直接联系,以便双方的配合,当然这并没有写进条约,这一点是符合我们要求的。”
在沉默了一会后,陈默然突然开口问道蒋方震。
“百里,还有多长时间?”
一直做着记录的戴效泉在听到陛下的这个问题时,心头不禁一颤,这场会议给了他太多的震惊,在观看这部“电影”之前,他从未想到,决定帝国命运的一战,竟然在悄无声息之中,已经进入了倒记时。
“两天”
参谋总长的回答,让这个房间内直到今天才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们,心头皆是一震,在黑暗中,戴效泉隐约听到有人倒吸着气,他完全可以想象他人的震惊,这场战争竟然带着投机色彩,但到了战场上,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中国能打赢吗?
在这种思绪之中,戴效泉接连在笔记本上用钢笔写下几个大大的问号,他把视线投向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的陛下,这时他才注意到,陛下今天并没有穿着白色的海军式军装,而是换上了茶绿色陆军军装,这是陛下第一次身着近卫陆军军装。
帝国拥有近卫陆海军,但两者全称却各有不同,帝国近卫陆军、帝国皇家近卫海军,这两字之差,使得陛下的戎装大都是白色的海军军装,而今天他却换上了陆军军装,望着陛下领衔上的金丝绣龙在灯光下闪烁的光彩,戴效泉隐约意识到,或许这一战之后,帝国近卫陆军的军旗上或许会增加五爪金龙的旗冠,如同海军一样,成为皇家之军。
“嗯”
点点头,陈默然看了眼蒋方震和蔡锷两人,然后才开口说道。
“此仗若是得胜,我将在南京光复大道举行胜利校阅拜托诸君了”
第20章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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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战争史上,像日俄战争这样,交战双方远离本土,跑到别国的土地上打仗的例子,十分罕见;而类似那个腐败的清朝政府,置国家主权、民众生死于不顾,宣布“局外中立”,将这块被清廷视为“祖龙廷”、“发祥重地”的辽东大地任由日俄铁蹄蹂躏者,更堪称旷古之仅有。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或许没有比此事更堪称奇耻大辱了。
1905年3月,中国,辽东大地。冬日的太阳,冷冷地斜挂在西方的山际线上。西伯利亚的寒风,撕扯着一面面破碎的日、俄军旗。高天烽火,鏖战正急;尸积如山,大地疮痍。从头年的2月8日日军不宣而战算起,日俄战争迄今已打了一年零一个月,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的胶着状态。
两天前,俄军被迫后撤,日军占领奉天,取得奉天战役胜利后的日军并未停止进军脚步,并乘胜在11日中午时分越过辽河北岸,迂回至少铁岭北镇西堡附近,直逼撤至铁领的俄军,面对如猛虎下山般,新任俄军司令利涅维奇立即命令部队撤退至开原、昌图一线。
开原城只是一座小城,这座位于南满支线铁路一侧的小城,在地理上似乎并不是什么要镇,在10号之后,这里即成为了俄军满洲军司令部所在地,作为司令部的火车站外,停着一列装甲列车。
三天前,配备有多门57毫米诺登菲尔德速射炮和马克沁重机枪的装甲列车也不顾日军设置的路障,喷吐炽烈的炮火,横扫逼近奉天旧火车站的日军秋山支队。日军由于缺乏反击火力,只好动用“人弹”来炸毁铁轨,但因俄军装甲列车饱和的火力,日本"人弹"无一成功,反倒伤亡大增。两路奇兵如同一道流动的屏障,使日军的奥保巩军团无法继续向奉天纵深穿插。
尽管局部的胜利无法扭转大局,3月9日,日军第1军团突破旧站附近的俄军第1集团军阵地。日军在这一方向的推进与第3军团(仅距铁路几千米)的迂回运动,构成合围俄军于奉天城下的直接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库罗巴特金不得不下达了弃城命令,各集团军仓皇撤退。当俄军撤出城外时,又遭到日军的火炮轰击,仍然是装甲列车如同一道铁流压制住敌方的炮火,为部队撤退和在开原阵地构筑新的防线赢得了宝贵时间。
正是装甲列车挽救了俄罗斯满洲军免遭围歼的噩运,而现在,装甲列车仍旧是利涅维奇手中的电后一张王牌。
此时装甲列车的车头喷吐着烟雾,正准备向南方驶去,而在火车站内,在奉天撤退后缺枪少炮甚至徒手的士兵们,正在跳上火车车厢,一列列火车拖着几十节车厢,不断朝着北部撤退。
“利涅维奇一定是疯了”
等待撤退的满洲军第2集团军第52涅森龙骑兵团的曼纳海姆中校发着牢骚,几天前,正是他们这些芬兰骑兵,配合装甲列车拼死掩护着主力撤退,而现在,部队却要再一次撤退,撤退到四平街重新构建阵地。
“谁知道呢?也许利涅维奇被日本人打怕了”
将马赶上列车的曼克森接腔答道。
“或许他想着只有撤到四平街对安全吧”
“撤到圣彼得堡才不用担心日本人”
“对,就像阿列克谢耶夫一样”
牢骚归牢骚,但是命令总是要执行的,在日军刚占据铁岭的同一时刻,俄军突然放弃了开原甚至于昌图,近百公里的防线,而一路朝着四平街撤去,这种撤法,即便是库罗巴特金,也未曾下达过。
在士兵们或发着牢骚或在心里庆幸时,开原火车站内同样是一片忙碌,工兵团的团长们意外的被告知不得破坏铁路,又是一道奇怪的命令,而开原火车站的站车利库巴耶夫甚至被告知“不得破坏任何车站设施”。
一道接一道的命令,不仅让俄国军官们充满疑惑,同样的也令驻俄军司令的各国战地观察员费解不已。
“亚历山大将军,利涅维奇是不是疯了”
特陶这位德国中校在司令部转移时问道迎面碰到的亚历山大.萨姆索诺夫少将,旁边的英国、法国观察员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这位在战场上表现异常英勇的少将。
“他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整个俄国都疯了”
亚历山大.萨姆索诺夫少将吐出一句让人费解的话语,然后便径直离开了,他还要去指挥部队撤退。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有人开口问道,所有人都摇摇头。
“先生们,我想也许是因为俄国人丢撤了太多的武器,现在的他们根本无力阻挡日军的进攻,与其这样,主动后撤到四平,利用四平的有利地形,不仅可以限制日军的迂回攻击,同样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修建筑垒要塞,也许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是的,现在对于俄国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他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固守四平,为媾和提供一定的筹码”
当各国观察员们在那里议论纷纷的时候,新任满洲军总司令利涅维奇正在和自己的前任,现任的第一集团军司令库罗巴特金进行着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这是来自沙皇的谕旨”
面对库罗巴特金的质疑,利涅维奇开口回答道。
“为什么利涅维奇,我知道这是沙皇陛下的的谕旨,可我需要的是原因”
库罗巴特金质问道,他无法理解部队要在一夜之间放弃80俄里的防线,尽管在四平街一带构建防御工事是即定方案,但是这80俄里却可以为四平街的防御争取时间。
“库罗巴特金,我的朋友,”
利涅维奇看了一下窗外,方才继续说道。
“我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现在对我们来说,时间紧迫,我们不仅要撤出主力,最多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