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陈默然最终还是作出了正确决定。
“你需要做的就是监视他,确保他在想对咱们不利之前得到消息就行,另外就是在绿营、新军那做好工作,如果要起义的话,最好能把他们拉过来”
想着后世武昌首义时,枪声一响各省新军无不响应,一方面陈默然即希望自己起义时,也似这般顺利,可另一方却又希望别弄到最后自己起义也演变成“巡抚摇身成都督”,胜利的果实绝不能让他人给抢了。
“未来几个月,第二侦缉处要负责把枪、子弹、火炮输送到各省,只有黄埔学堂才是我们的人,一但起义,咱们不仅要保证要保证赢,还要保证确保胜利果实是属于咱们的”
“请老板放心,张靖定全力保证械弹输运”
陈默然走到那半拱出的窗户边,透过玻璃窗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阴了下来,又是一场夏雨,指不定会是一场暴风雨。
“这片乌云来者不善啊,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吧。”
天阴起来了,远处隐约传来了隆隆雷声。
“那批军火给北边送过去了吗?”
惨淡的月光下老头儿山是一片令人不安的黑暗,在黑暗中,马嘶人怨的哀叹声在山路上回响着,背着枪的士兵拖着沉重脚步走着,所有的人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全不见了一月前,从长春出发时的气昂之色,有的只是在科尔沁左翼的草原上、山地里被人拖着跑了一个月后的疲惫。
若是现在有俄国记者看到这支部队,估计绝不会相信这支衣衫破旧、尽是泥污、官兵疲惫不堪的部队,就是32天前从长春出发的96步兵团,现在这支部队战斗减员不过百十人,可却已经失去了精气神。
马背上的茨维贡?谢苗子爵这会也全不见了那翩翩公子的模样,白色的军装和士兵们一样,变成了泥黄色,曾经每天都要剃净的胡须已经长出了超过一俄寸长,凌乱的胡须、布满血丝的双眼、憔悴的脸色,无不说明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骑着马沿着山路来回跑了两圈后,士兵们疲惫不堪的模样,让叶索夫明白部队必须要休息,策马跑到团长的身边,他并未行军礼,这是和那支抗俄义勇军打了27天交道后,总结出的一个经验,永远不要行军礼,否则被那引起骚扰的义勇军发现了,准会挨上一枪。
“团长先生,部队应该休息一下了”
虽早已疲惫不堪,但茨维贡还是在向周围观察了一下后,无力的摇摇头。
“再向前走上一段吧,前面应该有一处河谷,那里适合筑营”
适合筑营,也适合被骚扰
27天前,第一次在行军期间遭到义勇军的攻击,对方只是用机枪扫了几十枪,从那天开始噩梦般的日子就开始了,他们追了27天,每天都感觉即将抓住义勇军的主力,可却又像永远也无法抓住对方一般,中国人逃,他们追,就这样逃逃追追的,两支部队抓了27天的迷藏。
白天行军时,找不到来头的子弹、脚下的地雷,不时的小股伏击,令所有人的神经崩至最紧,到了晚上,刚要睡下,几发突如其来的炮弹,又会准确的落进营地,这种骚扰造成的伤亡并不大,减员不足两百。可真正噩梦却是你永远无法休息,永远把神经崩紧到极点,就像现在所有人的精神都垮了。
唯一愿望,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安安静静的吃上一顿饭。
“来了”
听着谷地间马沸人腾,林延智心头一阵激动,他身旁的轻机枪手也架起了机枪,他朝着这U字型的谷地看了一眼,在距离谷地两端各四公里的地方,分别布属了两个连,各自配属了一个机枪排,如果运气好的话……
强压下内心下的激动,姆指扣开了手枪的保险,便开始等待着命令。
谷地中燃起了篝火,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那些疲惫不堪的俄军官兵,这会大都或躺或坐在石头、草地上。
“没准屁股一挨着地,就能睡着”
散兵坑里端着步枪瞄准着谷地的高柱梁心说着,这滋味可是他下午的体会,那会几乎是刚一挖好散兵坑,那边刚把覆板盖好,人就窝在坑里头睡着了。
二营和三营的两个连,和这些老毛子一样,带着他们在草原上、大山里绕圈子,俄国人累,他们只会更累,稍慢一点,没准连命都丢了
“派出警戒哨了吗?”
“是的长官”
“对两边山上搜索了吗?”
“是的长官”
“确定……”
一个个问题从茨维贡的口中问出,在这山里头,并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尤其是在今天经历了多达20次袭扰之后。
“让士兵们……”
话音未落,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嗖嗖的破空声,因疲惫而变得麻木的神经,似乎对这声音已经陌生了,就在茨维贡想起这熟悉的声音是什么的时候,连绵的爆炸声在谷地间炸响了,数十团橘红色的爆团炸出数以十数万计的铸铁破片,在谷地间收割着生命。
下一刻枪声响了起来,从谷地朝着半山腰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又一个时隐时现橘色亮点,其中还有一些尺长的枪焰。
“189营构建防御……”
在战斗刚一打响的瞬间,茨维贡便清楚的感觉到这一次袭击与过去袭扰的不同,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炮弹就接连打了几轮,枪声音的密集也远甚于过去任何一次袭扰。
“长官,我们被包围了”
依躲在一块巨石后的叶索夫紧张的大喊一声。
中国人的子弹夹着撕列空气的声音向着谷地间猛烈的射来,打在石块上只崩起些许碎石,一时间强大的火力压的这些俄国人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接连落下的炮弹,虽然并不算密集,但每一轮都有数十发之多,心数着每一轮的爆炸声,叶索夫作出了判断。
“我们至少被两个师的中国人包围了”
“他们绝不可能有这么多部队”
茨维贡大嚷一声,在这27天的追击过程中,通过从那些蒙古人那里获得的情报,早已断定义勇军至多只有千人左右,两个师……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有可能吗?
可是这炮声。
一轮炮击不下三十发炮弹,每轮间隔5至6秒,茨维贡同样开始在心里用对方的火炮,算起了包围自己敌人数量来。
计算的结果是残酷的,至少有两个师以上的敌人,才有可能发射这么多炮弹。
答案一致后叶索夫和茨维贡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个信息。就在读出一个信息时,爆炸声突然更密集了,谷地随即成为了一片火海。
晃了晃嗡嗡作响的头,茨维贡看着叶索夫。
“绝不能投降欧洲人绝不能像亚洲人投降留下一个营阻击,190、191营立即撤退”
偶尔从头顶上划过的子弹让邵零武头上冒出了汗,几发子弹打在他的散兵坑附近,只让他心头一紧,附近据着步枪射击的士兵,在压子弹时,有得已经开始把原本插在坑边的刺刀上到了刺刀上。
“他们想撤了”
借着爆炸的焰光,看到谷内的俄军正尝试向左侧撤退,林延仁眉头一皱。
“命令部队冲锋”
两枚红色的信号弹拖着火红爬上夜空的时候,刺耳的冲锋号响了起来,下一秒钟原本依在散兵坑中第一营的官兵突然跳出了散坑兵,叫喊着朝着谷地冲去,那些依着石块或树木抵抗的俄军惊讶的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冲上来的中国人像是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一般,他们十几个人一群,一群又分成两队,在冲锋的时候,原本应该倾挺起的步枪,被他们提在左手间,他们似乎不是要冲锋,而是在跑步一般,在提着步枪冲锋的人群中,还有一些人端着喷吐着火舌的机关枪,在冲到三十多米的距离时,原本的正冲锋的中国人突然停了下来,下一瞬间伴着他们挥动手臂,夜空中砸落下一个个黑影,原本勉强构建的防线倾刻间被这接连两轮炸弹撕碎了。
就在防线被撕碎的瞬间,步枪突然回到了他们双手中,原本稍顿的冲锋再一次恢复了冲锋,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中国人,怒吼着面目狰狞的扑进了被炸蒙的俄军防线中,虽说俄国人人高马大,在身高上占着便宜,在拼刺时俄军往往分散各自为战,而进攻的义勇军却是少则两人,多则三人一组。
“杀”
嗓间闷喝一声,高柱梁倾端着步枪突刺左压拨开眼前这高出自己近一头的俄国兵的刺刀时,在他右边的战友一声闷吼,前脚猛的前踏一步,刺刀便从右肋处直刺斜刺上去,就像是在训练场上的训练一样的流畅。
面对两三人一组义勇军,往往在俄国兵正面挡刺时,在两侧响起两声爆喝时,两柄刺刀甚至有可能同时刺入他的身体,拼刺从来就是一门技术活。
当谷地陷入沸腾,中俄两国士兵用最原始的短兵相接展开白刃战时,在山间的隘道上,三架隐蔽良好的机枪工事内,机枪手却是在展开着一场屠杀,过去他们虽然同样扫射过,但却从未像现在这般顺畅,从半山扫射位沿着隘路口拼命撤退的敌人,命中率远比他们过去在靶场正面扫射靶板效率更高。
拿着望远镜机枪排长,看着隘道口试图冲过这封锁线的俄军,看着丢下来一具具尸体,只有少数人在机枪换弹匣、枪管时侥幸逃出封锁线,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喜色,这会他不再担心能不能挡住俄国人,反倒轻松的从腰间皮质挂包里取出了一张纸来。
在机枪怒吼时他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用放在膝上的皮包作桌,拿着铅笔在那里画起了隘口和机枪了阵地之间的关联,在他的铅笔下,机枪阵地和死尸最多的区域形成一个以35度左右倾斜面。
为了确认一下,他又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在月亮的衬照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死亡”斜面,眼前的事实告诉他用机枪从侧翼向冲锋的敌人射击,敌人就是插翅难逃。
“斜面内尸体,如果……”
拿着笔,他又在隘道的对面增加了一个机枪阵地,然后两个机枪阵地,形成了一个交叉斜面。
“射界三十五……”
笔在两个机枪支撑点间划出了两个射击扇面,射击扇面在某一个位置交叉重叠在一起,这一带的弹雨无疑是最为密集的
“如果用两挺机枪在左右两个侧翼射击,形成交叉火力,那肯定就是一道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如果冲锋的敌军全部冲进了交叉火力网里,那样的话……冲锋就会变成自杀”
像是窥见上死神的镰刀一般,他盯着双手中这张草图,半晌说不出话来,愣了好一会,肆意的笑声突然在机枪工事内响了起来。
而此时架设在轻型三脚架上使用50发弹匣供弹的MJ02式轻机枪依然怒吼着,机枪手依然在尽责的收割着生命。
(一些大大提出满江红有种族清洗的前兆,这可真是冤枉无语了,对于的辛亥**,我们都说他是资产阶级**,可在港台和国外却被称为民族**,**军不是无语写的,1911年西安、荆州、杭州、福州的不和谐事件事更与无语无关不是,反而满江红里,无语不仅没鼓吹反而缓和了一些,无语可是引用了洪武爷的北伐檄里的最后一句呵呵还是那句话,谢谢大大们的支持求月票)
第158章两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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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报卖报,号外号外”
报童满街都是,到处叫喝。
“号外号外,抗露义勇军三战三捷”
“号外号外,支那抗露军,三战三捷挺进阜新”
“号外、号外、露西亚于旅顺成立的远东总督府……”
号外的铃铛声在东京的街道摇的甚是恼人,一声声的铜铃声催的人焦,虽是清国人的新闻,但是却依还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购买号外,简单千多字的号外上支那抗露义勇军三战三捷的消息,还是让这些日本人口赞着“吆西”。
而号外上露西亚远东总督府的成立,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上将将成为远东总督的现实,却是让这些日本人心情一紧,倒也更加关注于这些“抗露义勇军”了,甚至于一些日本人在街头上为抗露义勇军摇旗呐喊,更是称其团长林延仁为“支那第一勇士”,而抗露义勇军更为亚洲第一觉醒军团。
甚至于还有些日人于街头为抗露义勇军募捐,按报纸上的说法,月来捐款所得7864。27日元已交予清国留日学生创办的启知杂志社,全将用于转交抗露义勇队。这些日本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从6月1日打响了第一枪的抗露义勇军,实际上就是那被清政府和日本政府强令解散的清国留学生组织的拒俄义务队。
“……以沙皇宠信的的宫廷内牙别佐勃拉佐夫为首的对日主战派掌握了露国远东政策的主导权,其同伙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上将成为远东总督,被授权用沙皇的名义直接同别国进行外交交涉,和平路线的鼓吹者维特被排挤到了一边”
大津吉之助恭敬的端坐于店内,在那摇头感叹着。
“贵国义勇军的当真不负支那勇士之名三战三捷,歼露西亚鬼畜兵千余人,实是我亚细亚自被西洋诸国炮开国门后,前所未有之大胜利”
作为青木情报机关打入清国地方武装负责人,大津吉之助,返回东京也是迫不得已,几乎是在清国报纸上看到抗俄义勇军一战歼灭露军一个连队兵,当时尚在山海关的他,便是策马一路朝着那抗俄义勇军追去,可追了近两个月,几次差点没被露军抓住不说,连抗俄义勇军的影子都未见到。
神出鬼没是什么,或许就是那抗俄义勇军了,一月前,露军调动一个团追击抗俄义勇军,结果露军被其拉到奉天、热河交界带山区绕起了弯子,露军追着那抗俄义勇军在山区里东奔西跑了近三十日,夜间遭小队袭扰,白日在山区与其绕弯日,一个月后被拖成疲军的露军遭其伏击,损失了近半兵力后,如不是团长科兹洛夫果断下令撤退,怕会成为露西亚在亚洲第一支被全歼部队,不过被一路追击到双台河时,露西亚第九十六步兵团已经折损了近三分之二的部队。
惊人的战果震惊了整个日本,也让苦苦追寻抗俄义勇军脚步的大津吉之助震惊不已,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从奉天返回日本,试图在日本找到与抗俄义勇军联系的途径。
而眼前的叶澜是唯一留在日本的拒俄义勇队发起人,同时又是启知杂志主编,启知杂志是中国光复派之喉舌,而且也曾在杂志上为抗俄义勇军募款,根据情报分析,光复会与抗俄军之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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