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七夜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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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七夜樱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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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柳生讶异地挑了挑眉,抬手推了推眼镜。
最终,还是母亲支支吾吾地递给了他一张粉红色的帖子。帖上印着一枚六角形的家纹,正中居然是一朵五瓣樱花。
她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说:
“你祖父大人命人送来的,你那日去一下吧。”
柳生接过帖子,视线在那枚从未见过的奇异家纹上停留了一会,一边打开一边问:
“是有哪家订婚吗,怎么单叫我……”
说到一半的话蓦地顿住,他瞪大了双眼,素来镇定从容的绅士面具第一次,碎裂崩开。
双手微微颤抖,刺眼的订婚请帖飘落在地,露出一角醒目的“朽木樱姬”四字。他慌忙蹲下捡起,却不再看一眼,只是抱着最后的侥幸僵硬地牵起嘴角:
“抱歉,只是看到和樱花的名字有些像,一时失礼,我……”
“比吕士!”
父亲严厉的目光从镜片后投来,加重语气,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你没有猜错,那确实是隔壁朽木家的小姐。”
“怎么会……”
柳生低着头,嗓音黯哑。
父亲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解释道:
“我也没想到向来神秘的朽木家会真的住在我们家旁边,还一住就那么多年。不过,你那日去参加订婚典礼,切记万不可因与朽木小姐一起长大就失仪!”
母亲欲言又止地望着柳生。她是女子,对感情这类事物自然要比父亲来得敏感些,早发觉了这对青梅竹马之间暗藏的情愫,本觉得彼此也算是门当户对,谁知道……
沉默了半饷,柳生抬起头,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背在身后的手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涛汹涌。他尽力用波澜不惊的语调应道:
“知道了,父亲。”
……
在最美丽的暮春三月,朽木家位于京都久未待客的老宅时隔多年终于再次大开正门,迎接着来自各地的世家贵族。沉寂的深宅大院一下子变得人声鼎沸,即使真正的主人只余了一人也丝毫不影响与会者的热情。
柳生家的现任家主来得不早也不晚。毕竟,既不能比一贯压轴的世家魁首中臣氏迟,也要与为了以示亲近而早早道场的众神道家族区分开来,就算身为今日主人公的剑道启蒙老师,也不得不随大流地跟着政警两界的家主们一同到来。
望着历史悠久的高门叹了口气,满头白发的老家主看了看身旁孙辈中最得意的柳生一眼,摇摇头,终究仍是一个人举步前行。
没走几步,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最后问了他一句:
“你真的不进去吗,比吕士?”
柳生闻言,握紧了垂在袖中的拳头,抿了抿惨白的唇:
“我不知道,祖父。但是……请恕孙儿不孝!”
“唉——我知道了!”
柳生家主重重地长吁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转身进了门。
柳生怔怔地望着祖父渐行渐远的背影,下意识地跟上前几步,却又立马停了下来。满目都是刺眼的喜庆氛围,与他此刻的心情格格不入。
原本是抱着质问的心情来的,可愈是接近这里,愈是游移不定。内心的空洞啃噬着他的理智,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意志来阻止他冲动的举动,连素来镇定从容的表情都无力维持。
察觉到了来往宾客异样的目光,柳生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大门。踉跄地扶着墙根大口喘气,他烦躁地扯开领口,不常穿的和服勒得他胸腔一阵阵钝痛。
狠狠地抹了把脸,他挫败地发现自己居然到现在还在担心,同样接受西式教育长大的朽木是不是也穿不惯和服?那么娇气的她被木屐磨破了脚一点又会大哭大闹吧!有没有人肯耐心地哄哄她?是了,她就要订婚了,自然有未婚夫疼她爱她,又关他什么事?
关他什么事!
一想到今后她只会向另一个人展露甜美的微笑、任性地撒娇、软糯地让他顺毛,比起从前的嫉妒和愤怒,此刻柳生也只能凭着最后的骄傲勉强压抑着心底撕裂般的痛苦。
撕心裂肺,莫过如是。从前只以为形容太过,至今始知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心上的伤痕才是最要命的。
“柳生?!”
有些耳熟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柳生抬头望向匆匆走来的自家部长,不免有些恍惚。
“部长,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不由自主地将心底的疑问说出了口。
幸村看着此刻心神不宁的柳生倒是没有趁人之危,或者不如说也被如此狼狈的绅士吓了一跳,难得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我陪着藤月一起来的,成人礼后她也要开始代替宗主出席一些重要场合了。”
说着,他弯身从车上扶下一位古典美人,黑发黑眸,紫衣紫藤,端得淡漠出世,却在看向他的时候眼底有了情绪,赫然便是中臣氏的天钿姬殿下。
柳生这才慢半拍地想起,幸村确实在住院的时候走运地认识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女大人,去年十一月就订婚了,并且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该死的,怎么总有情侣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柳生极不绅士地在心里暗咒,下意识地抬手去推眼镜,不料却摸了个空。他只能掩饰性地摸了摸鼻梁,状似恭敬地垂下眼遮住眼中的真实情绪,随口打招呼道:
“许久未见,失礼了,殿下。你从美国回来了,部长?”
中臣一贯冷淡地不予回应,只是看在幸村的面上略微点了点头。倒是幸村敏锐地发现了什么,再一联想学校里的传闻,便什么都明白了。
本着对自家正选的关心,他配合地接口寒暄道:
“你也来参加朽木学妹的订婚宴?不过真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朽木居然也是那个朽木家的人啊,不知道这次又是和哪家公子订婚?”
了解幸村骨子里冷漠的中臣对于他少见的八卦有些不解,但她还是乖乖回答:
“他们家虽说也算我们‘那边’的人,但体质通灵,只能隐世而居,你不知也难怪。这次联姻的香港李家也是颇精道术,两人倒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幸村嘴角抽搐地瞄了一眼闻言脸色越发阴沉的柳生,对于自家爱人的天然黑有些无语。不过,本着“老婆大过兄弟、更何况你我连兄弟也不算”的原则,他打着哈哈拉着中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快要爆发的柳生面前,独留他一人在原地默默吐血。
顺着风,还飘来并未走远的中臣疑惑的声音:
“圣,你刚刚为何拦我,我还未说到朽木家的樱姬还要远嫁香港……”
“嘘——”
耳边礼乐声渐起,柳生抚着冰凉的石墙,垂首茕茕孑立。直到脖子都僵硬到酸痛不堪,他才慢慢抬头,望着头顶被青瓦割裂的青空,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便渐渐变了声调。
……
待到天色渐晚、暮色四合之时,宾客簇拥着一对新人出了门。虽只是订婚,但在注重传统的两地——尤其是世家间,已经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了。而作为出嫁的一方,从今天起就要随着未婚夫去往异国、履行自己的责任。
柳生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站在人群之中、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她瘦了,也长高了,穿着厚重华丽的十二单,脱去了往日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不知是不是巧合,和服也选择了和白无垢相仿的白色,与被挽起的樱发一道,在绯红的夕阳下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她一直在微笑,却与从前的纯洁甜美大相径庭,苔绿色的眸中带着他所不熟悉的神色,一直在人群中游移,直到看见了角落里的他。
他们的目光隔着熙熙攘攘的宾客在半空交汇,被同样压抑在心底的复杂情愫几乎要就此汹涌而出,却又在下一秒被及时地遮掩。不动声色地错开,谁也没有发现彼此几乎要挑明的伤口。
遥遥相望的两人都不肯先认输,固执地等待着对方先道歉,最终失望于自以为的无动于衷。这份青涩的暗恋,终究仍只是暗恋。
傲慢是原罪,最大的骄傲与最大的自卑其实是一样的,都不过只是心灵的最软弱无力。可是,谁也没有勇气揭开这层伪装,将那血淋淋的伤口曝晒在阳光之下。
最后,还是朽木先转身,在司仪的催促下任李叔玉扶着向彩车走去,只留给他一个骄傲的背影。
柳生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曾经梦想中的婚礼,樱花飞舞,朽木爸爸挽着身着洁白婚纱的她向他走来。可是,此刻的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样一身洁白的她挽着她的良人,一步步离他而去。
即使心因那迫在眉睫的分离而酸涩疼痛不堪,青梅竹马的两人再一次不约而同地抬头挺胸,在万众瞩目之下露出自信而毫无破绽的笑容,一个坚定地踏着每一步,一个毅然地驻足目送。
“真奇怪啊……”
心不在焉的未婚夫突然听见身旁未婚妻仿佛浸着水般的自言自语,
“才三月天,怎么樱花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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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美丽、纯粹、真实的事物被破坏,重视的回忆和梦想被摧毁时,恨意便开始萌发,恣意蔓延开来……
——《放学后》 东野圭吾
作者有话要说:

☆、残枝·Lust(□□)&Charity(贞洁)

一个女人的生活可以是一个多么巨大的秘密,一个外人根本看不透的秘密啊,社交应酬的雍容、端庄只是一副假面具,能把最狂热放纵的情/欲遮掩得天衣无缝!
—— 茨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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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川海边的一隅,连带着漫长的海岸线和广阔的海域,都独属于一座古朴的和式宅院。檐角低垂,廊腰曼折,身着青色和服的仆人敛袖徐行,略带咸湿的海风吹落风铃声声和遍地紫藤,似乎仍可窥见那个繁盛时代的优雅高华。
庭院深深中,某间拉开门便可见波澜壮阔的海景的和室内飘出了悠悠茶香。可是,再仔细一闻,居然是正宗的大吉岭!
紫蓝色眸发的俊美男子一身运动服,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套巴洛克风格的骨瓷茶具,优雅又不失洒脱地倒了一杯加柠檬汁的红茶,推至了矮几的另一边。那副大大方方的样子,仿佛丝毫不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煞风景的。
对面同样盘腿而坐的俊秀男子戴着一副不透光的眼镜,即使一身运动过后的微汗也依然像个严谨矜持的英国绅士。他抬手端起茶杯,虎口处可见一层厚茧。
低头轻嗅着馥郁芬芳的茶香,他不由一哂:
“在和室喝红茶,幸村你的趣味,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啊!”
被这么说的幸村也不恼,好整以暇地调侃道:
“倒是柳生你,真是一年无趣过一年~”
“咳……”
柳生被这哀怨的语气一呛,无语地抬头看向自家前部长笑靥如花的脸,最终也只能艰难地咽下梗在喉咙里的一口茶。
“不过,”
幸村也端起茶杯,公允地赞许道,
“你的球技倒没退步太多。”
“毕竟空暇时也经常和仁王或真田切磋几局。”
柳生随口一答。
“没想到工作忙碌的柳生课长也会有休闲时间啊!”
幸村状似吃惊地睁大眼睛。
柳生头痛地放下茶杯:
“幸村,下次再假装惊讶的时候请至少把幸灾乐祸的语气变一变,不然我真的没办法昧着职业道德装作听不出来。”
“柳生,不要岔开话题。你知道我的意思。”
幸村似笑非笑,也不再绕圈子,
“你们警界的事我也不了解,可是你就不能和真田一样做个教官就好吗?为什么偏偏是最危险的搜查一课?”
闻言,柳生不自在地别开眼:
“祖父属意我继承柳生家,我自然不能像父亲一样选择……”
“柳生!”
不待他说完,幸村便打断了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柳生家的真正势力,是政界。”
“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我开拓别的领域啊!”
柳生还在硬着头皮自圆其说。
“如果你真是为了替自己继承柳生家积累资本我也就不会一回国就找你喝茶了。”
幸村收起温柔的笑脸,熟悉的威压随着话语扑面而来,
“可是你最近的表现,简直就像是在拿命工作!”
“我……”
柳生推了推眼镜,哑口无言。
幸村能够看透本质的犀利眼眸直直地望向柳生,一针见血:
“柳生,你到底要找什么?”
要找什么?
柳生的手慢慢垂下,望着幸村了然的眼神,无法再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作借口了。
要找什么?不过是一个真相罢了!
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能够嫁给一个陌生人,离开故乡,远渡重洋。
当年的那些往事,忙碌的父母只是一知半解,疼爱他的外祖父毫不知情,就连对他寄予厚望、十年来大力栽培的祖父怕是也以为他早就放下了,也只有这些昔日朝夕相对的队友,才知道他一日都未曾忘记。
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他亦兄亦友地陪伴她长大,本应冰冷的童年也是因为她才有了意义。那种感情早已不是简单的爱情冲动,更掺杂着想要携手与共的友情和白头偕老的亲情。可是,当某一天他悚然惊觉她还有他从未知晓的另一面后,她的不告而别接踵而来,谁又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
他给了她一个男孩能给一个女孩所有的感情,可她却只留给了他一纸与别人的婚书和一个无情的背影!
十年来,这份感情在他的心底不断沉淀发酵,促使他只能用工作填塞空虚的心。他不想回家面对冰冷冷的父母和妹妹渴盼的目光,更不想看见隔壁早已人去楼空的宅院和那棵樱花树。
他们曾经约定过的,她要在弥生三月的樱花树下成为他的新娘。可是,十年过去了,那个樱花约定之日却永远无法实现。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室内,耳边只听得见海浪拍打着礁石的怒涛声。柳生低着头坐在幸村面前,面色忽明忽暗,却始终不肯吐出一个字。
“算了!”
似是早料到了对方的反应,幸村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只要你别真的把命搭进去,就随你吧!”
柳生倏地抬起头,神色莫名地开口:
“幸村……谢谢。”
谢谢你,这样令人哭笑不得、却永远万分护短的温柔。
“啊,对了。”
幸村蓦地想起了什么,从桌下抽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柳生。
“这是?”
柳生一边打开一边问。
“你之前托我查的‘那边’的事,我通过藤月给你要到了一张请柬。”
幸村淡定地喝了一口茶,说,
“他们每个月末的晚上都有一个聚会,基本上‘那边’的各个势力或多或少都有人会去。只要你有本事,任何你想知道的事都能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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