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马行空的幻想着,等到别人追过来喊我的时候才回过神,我回去继续忙忙碌碌治疗伤员,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接下来的日子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往总部送来的伤亡人员越来越多,我依旧时常感到不安,也没有人亲近我。
我冷漠的活着,治愈那些伤者,等待革命成功那天的到来。
直到不久后的一日,我离开总部去帝都暗中的一个分部,路过帝都的广场,远远的看到广场中央聚集了无数人。
天色昏暗,眼见一场大雨就要落下,那广场中央的人却依旧骚动不去。
当视线落到中央的那一棵柱子上,高挂着的人头时,我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切尔西……
粉色的长发,紧闭的双眼,脸颊脏乱,怎么会是她?!
不……不会的!
不久前她还和我开玩笑,变成鸟儿在我房间里飞来飞去,怎么会现在死无全尸,头颅还被挂在这里示众?
不……
不!!!
我眼圈微红,欲冲上去,身后随我一块来的女孩一把拉住我,焦急道,“你怎么了?!”
那是切尔西啊!她是夜袭的成员!是拉伯克的伙伴!伙伴啊!
“小柠!你冷静点!我们现在必须赶去分部!”身后女孩提醒着我,强硬的拉住我的手臂,在我耳边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我愣愣的看着切尔西,明明很悲伤很悲伤,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眼里却挤不出一滴泪。
不知何时,雨水从天滴落,划过无数道痕迹。
阴暗的天空在流泪,这雨水砸落在建筑物上,凹凸的地面上,人尚且温暖的身体上,细细碎碎,冰凉的犹如砸入人的心里。
人群的另一面,藏匿在人群中的两名少年微抬起头,一名头发棕色,表情隐忍痛苦,而又悲伤愤恨,他旁边的另一名少年头发草绿色,遮住了半张清秀帅气的面容,水绿色的眸子里同样溢满着悲伤难过,这两人赫然是夜袭的拉伯克和新加入的少年塔兹米。
他们看着柱子上切尔西的头颅良久,最后转身离去。
头发被打湿贴着脸颊,我浑然不觉,被女孩拽走。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睡觉去啦~
☆、〈26〉
??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又或者,她和他根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今后永远也不会再相交。
??我觉得脑袋乱成一团糟,切尔西牺牲了,她才去夜袭不久!就已经牺牲了?!
那拉伯克呢?
还有希尔赤瞳他们大家呢?
总部不会无缘无故给夜袭调派人手吧?这么说之前就有人牺牲了。
娜杰塔骗了我。。。。。。她骗了我,也许只是为了让我安心呆在总部,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安得下心!
我挥手甩开女孩子的手,转身凭着印象朝另一条街道跑去。
“小柠!!”女孩子紧追不舍,在我身后边跑边喊,“你要去哪里!小柠!”
我不理会她,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着,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巷口,直到最后,浑身衣服都被雨水打湿湿透,才狼狈来到了夜袭的基地。
蒙蒙的细雨中,夜袭的基地一片颓败之色,这里明显着还有战斗过的痕迹,可是已经空无一人。
推开基地的门,熟悉的桌子凳子,摆设物,可是大家都不在了。
我跑出去,伸手抚摸上一棵树木,闭上眼,我可以透过它看到的,来确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走之后,夜袭里又加入了一个新成员,那名棕发少年和大家也打得火热,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出任务,一起训练强大自己。
可是相继的人也在变少。第一次,玛茵伤痕累累的回到基地,大家都到齐了,却没有看到希尔。
他们说着什么,拉伯克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草绿色的头发从指缝中滑出,表情悲伤痛苦,是快要哭了的样子。
至于希尔,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她。
第二次,布兰德也没有回来。
最后剩下的画面就是,夜袭基地暴露,敌人侵入了进来,大家都被迷昏了,只剩那名叫塔兹米的棕发少年还能战斗。
敌人很强,总指挥是个穿白衣服很娘的男人。
千钧一发之刻,娜杰塔带着切尔西和须佐之男回来了,赢了这场战斗。
总算有惊无险,大家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这就是最后。
拉伯克没事。。。。。。
他没事。。。。。。
我的手从树干上缓缓垂落,仰头闭眼,任由从天际降落的雨水凉凉的滴到脸上,洗刷着我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
可是温柔的希尔姐姐,她死了,布兰德大哥也死了!
现在切尔西。。。。。。也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所谓的革命就是要牺牲这么多人吗?
为什么!!!!!
四周的树木在风雨中左右摇晃,纷纷沙沙作响,似乎感受到我悲愤的心情,回应我一般。
“小柠!”女孩追过来,她累到不能行,双手撑着膝盖大声喊我,一抹脸上的雨水,看到我声音却突然哽住。
我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她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
“小柠……你……”
我的黑发在空中飘扬,本来是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肩上脸上,但现在发丝之间居然生长出细小的树叶,和细细的藤蔓。
我低头,这些头发生长出枝叶,直垂落到我的脚踝处。
不,应该说就是由我头发变成的。
脑海中白光闪现,记忆如泄了闸的洪水将我淹没。
世人都知道这世界上有48套帝具,但事实上有49个,加上我。
我是个人形帝具,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
当年皇帝陛下寻求不到长生不老的方法,便想让我有复活人的能力,但很可惜失败了。
是的,我只是个失败品。
他在我加注的是治愈之力很强,可是忽略了我本身的攻击力,而导致在我后来漫长的生命中,我所有的主人都把我视为一个没用的摆设物,然后遗弃我。
我最后一位主人倒是很善于利用资源,我救治过无数人,最后却没能救活他的妻子。
他骂我是个没用的废物,他抱着自己的妻子痛哭流泪,恨恨的看着我,仿佛是我杀了他的妻子一样。
他要杀了我,我没有反抗,保持着沉默和安静,不会安慰和辩解,更因为,我不懂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27〉
??????我站在他的旁边,波无惊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情绪感触。
他恶狠狠扑过来,将一把刀插进我的胸膛,刀刃没入肉里只剩刀柄,手上缓缓转动着,死盯着我的脸。
我感觉不到疼,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面容狰狞的他,眼里逐渐浮现出绝望,松开手失魂落魄的退后,他再次抱住他的妻子,闭上眼喃喃自语道,“你走吧。。。。。。你走吧。。。。。。”
我低头看着胸前的刀柄凝神,生命这么脆弱,人的感情是不是也如此脆弱?
“在你离开之前,杀了我。”离开之际他在我背后低声道,不是恳求的语气,而是命令。
我挥手,一根藤曼窜出地面,直刺他的心脏。
离开了那个地方,我独自一人走了很久。
将胸前的那把刀缓缓抽出,鲜血在一瞬间喷溅出来,染红了我的发和衣服。
我脸色惨白却依旧艰难前行。
其实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但回想起主人刚才那最后的眼神,只想逃离。
痛觉吗?
我感受到了啊。
手心覆上右边的胸口,我的核,我的心脏,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正在一下下抽动着。
后来我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流浪在帝都。
我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子,学着和人一样生活,不懂过去与未来,却有血有肉的活着。
除了不会流泪,我和平常的女孩子一模一样,打扮打扮也很漂亮,气质安静,谁也不知道我是个帝具,连同我自己,也忘了。
可是现在这副模样,才是我的原形。
眸子深绿色,头发中生长出藤蔓枝叶,蔓延到脚踝处,像个怪物一样。
生命那么漫长的我第一次情绪失控,为了颠覆这个帝国,牺牲了多少人,要流多少血?
是不是这就是命,我唯一珍惜的那些伙伴朋友是一帮杀手,可是现在他们说死了就死了,有的甚至死无全尸,这算什么?
我帮不到他们,一点都帮不到……
“小柠……你怎么了……”女孩声音颤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洪水猛然,带满恐惧。
雨还在下着,所有事物都显得颓败无力。
我抬眸,恢复一贯平静,“没事。”
朝她走过去,我的头发慢慢变回原样,眼睛也恢复正常的颜色。
女孩下意识退后几步,和我保持距离感。
“我们走。”
几天后。
阳光明媚。
我睡到很晚才醒来,看着窗外刺眼的金色阳光迷起眼睛,懒懒地爬起来。
自从几天前恢复了记忆,我变得不像自己起来,开始学会对人笑,学会跟人沟通,和关心人。
随便收拾了一下,我出房间,总部的大家每日还是忙忙碌碌,紧张的气氛不言而喻,可能是战事逼近了吧。
大厅中人影来来往往,忽然我看到抹熟悉的身影,是之前那名陪我去帝都分部的女孩?
那日之后我就再也没看见她,多亏她当时紧跟我,要不然我还回不去。
我想上去跟她打招呼,只见她急匆匆的离开,我跟去,却发现她这是要去帝都?
帝都宫殿里也隐藏了我们的分部,那名女孩便是成员的其中之一,可是见她这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好像是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结局了~么么哒,大家收藏起来!
☆、
帝都街道上全副武装的士兵整齐排列穿过人群,我和路边民众们站在旁边,失神的盯着他们。
这样严整待发还是第一次见呢,帝都很快就会变成战场吧,夜袭的任务一定更危险。
拉伯,你现在怎么样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名女孩已经不见了。
我没有在意,那女孩参加起义军,保持隐秘性是必须具备的条件。
如果我可以预料到后面的事的话,我想我怎么也会去找到那个女孩,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从来都没有。
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拉伯克和塔兹米在一起,要到和起义军回合的时间了,拉伯克正打趣塔兹米和玛茵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抱着他做出亲亲动作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你们是night raid的人吗?”
塔兹米忙推开拉伯克,拉伯克正色道,“你是起义军的人吗?”
“是的。”女孩将帽子往后拉下,露出一头蓝发。
女孩是接应他们的人,将他们偷偷带进了宫殿,才发现这是个陷阱。
宫殿里的内应全部被杀,拉伯克和塔兹米遭到了大臣的儿子修罗和帝国大将军布德围剿。
拉伯克对战修罗,本来有胜算,那女孩却在后面突然捅他一刀,原来这一早就是算计好的,修罗绑架了女孩的父母要挟,女孩还痴心妄想他能放了她双亲。
修罗杀了那女孩,残忍的告诉她她的父母早被他杀死了,她还愚蠢的相信了他。
修罗的帝具香格里拉拥有转换时空的能力,不论拉伯克怎么和他拉开距离还是能被瞬间追上。
修罗太自信,最后要拉伯克消失在世界的尽头,可是他没想到,拉伯克早在在逃跑的时候就在他可能消失的方位布下了断界线。
“一起走吧修罗少爷。”拉伯克收紧丝线,残忍笑着,就算他死,也要拉上他才行。
修罗一点点被拽进这个时空,不敢相信,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一起回去。
拉伯克动作更快,另一只手手中的线矛一下子刺穿修罗,手指寸寸收拢,无数丝线从线矛上蔓延到修罗的心脏,然后捏爆。
时空在瞬间转换,拉伯克从高空中跌落,犹如一只断了翼的鸟。
交叉之尾的丝线用完了,拉伯克笑笑,对不起娜捷塔,我似乎只能走到这里了。
塔兹米,接下来要交给你了。。。。。。
塔兹米和布德的战斗已分胜负,他被擒,抬头看着天空中坠落的那个身影,撕心裂肺喊道,“拉伯!!!!!”
那声音传了很远很远,心痛,悲伤,愤怒,难以相信。
地面的士兵举起手中的长矛,拉伯克的身体被穿透,四肢无力的垂落,他草绿色的头发在空中飘扬,双眼紧闭,再也不会睁开了。
拉伯。。。。。。
是我产生幻听了吗?为什么会有人喊拉伯的名字?
我在帝都宫殿的外面,乱走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嘴角笑意嘲讽,是不是我太想他了。
我依附在一棵树上透明化,看着守卫森严的宫殿大门士兵们穿梭其中。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在这里面生活过,只不过那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看上去还真别有一番滋味。
好歹也有些回忆啊。
“里面的叛乱份子被抓住啦!”
旁边有士兵急匆匆经过,讨论着里面发生的事。
“一死一伤,他们胆子真大!”
他们说的话我就只听到这两句,等等,他们说里面有叛乱份子,听到这个信息,我顿时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此刻凝固,嘴角的微笑也僵硬了。
是不是该进去看看。
我偷偷溜进去,宫殿内树木很多,而且我日前恢复了记忆,这里面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叛乱份子在哪里,我随便抓来一个人问了一下,然后杀了他。
这里残忍也没办法,我骨子里的心性就是冷的,哪怕我的能力是治愈人。
更何况我不想暴露身份,有关帝具的记载很多,在现今如果我被发现,被世人熟知,那我的命运就悲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好过分,为毛不收藏,就知道霸王我,泪奔。。。。。。。。坚决虐下去!哼~
☆、28
我朝那个地点赶去,路上遇到的士兵越来越多,最后我看到前方一块空地上士兵们都撤走。
其中有几个人在处理尸体,我瞄到了一抹绿色,彻底震惊呆滞。
拉。。。。。。伯。。。。。。克?
染血的长矛,拉伯克躺在地面上,腹部已经血肉模糊,他柔软凌乱的绿色头发下面容沉静安宁。
“拉伯。。。。。。”嘴唇颤动出声,我眼睛难以置信的瞪大。
不,不会的,不会的!
脑袋一片空白,我冲了出去,那些士兵拿着武器叫嚷地扑过来,我挥手,地面窜出的藤蔓将他们绞杀。
拉伯。。。。。。
你醒醒,快醒醒啊!
我小心翼翼将拉伯克的上半身扶起,就像一年前他那样拥抱我一样,抱着他。
手上一片湿黏,我低头,满手的血。
四周有士兵赶来支援,我从他们恐惧的眼中看到了我,头发长出细细的藤蔓枝叶,瞳孔的颜色在瞬间变成绿色。
我抱着拉伯克,手上凝聚出团绿色光芒覆盖在他的伤口上。
光芒不断扩大,刺痛了人的眼,我听到那些士兵哀嚎,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