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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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天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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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父皇……”她心中惊疑,怎会如此凑巧?!

东帝见她衣不蔽体,心中的怒气越发高涨,颤抖着手来回指向他们二人:“你们……你们竟然……”

他似乎难以启齿说下去,转而朝苏允怒喝:“爱卿还知道自己有罪!爱卿可知欺君之罪乃大逆不道诛九族的死罪!”

苏允低低垂头,静静道:“微臣知罪。”

“哼!”东帝怒极,“爱卿当日是如何说的,今日你又是如何做的!若儿说的没错,爱卿果然是个寡情薄意虚情假意之人,朕原以为若儿对你有偏见,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朕当你品行端正,年少有为,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可想不到竟……”

东帝说着不由想起了苏允的舅舅王先阳,心中有些难受,再也说不下去。

苏允一直垂头,语声平静道:“陛下息怒,微臣实是不得已为之。”

东帝冷然皱眉:“眼见为实,爱卿还想狡辩!”

苏允伏地叩拜,声色未动地缓缓道来:“陛下息怒,微臣对长公主确实无半点男女之情,长公主的高贵身份无与伦比,微臣不敢高攀也不敢亵渎。”

感觉气氛一瞬僵滞,他从容不迫地继续说:“当日微臣那么做为了长公主,更为了东国百年基业。一来,长公主并不想和亲,臣只是顺水推舟;二来,东国不管和哪国联姻,都讨不了好处。”

“东国于他们就是一块肥肉,一旦联姻,沧澜大陆将不复和平,介时各国争霸四起。而我东国势单力薄,一旦开战,定为俎上鱼肉。倘若不联姻,四国尚能相持相挟,我东国还有时间休养生息,招兵买马。”

东帝微微眯起了眼,神色似有稍稍缓和,只冷哼:“即便如此,那爱卿和嫆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苏允只犹豫了一瞬,便神色坚定道:“回陛下,微臣心中只有嫆公主一人,恳请陛下成全。”

一直垂头不敢出声的东音嫆震惊地抬头看他,心中不禁欣喜万分。

她万万没料到,这个从来都清高自傲心怀天地的男人竟然冒着欺君之死罪表明对自己的心意。她见苏允对她安抚似的一笑,也终于鼓足了勇气,低头恳求:“儿臣恳请父皇成全!”

东帝见他们二人眉来眼去两情相悦的恩爱模样,原本渐渐缓和的神色忽然勃然发怒,他怎能容许自己的龙威被愚弄!他们二人将若儿又置于何地!

“放肆!简直放肆!”他愤怒难抑,“来人!将这二人给朕拖下去,押进大牢!”

第43章 愤怒

   苏允一惊,波澜不惊的神色终于有些慌乱,他深深叩首,斩钉截铁道:“陛下息怒!此事与嫆公主无关,一切都是微臣一人之为,是微臣擅自接近嫆公主,罪臣恳请陛下饶恕嫆公主,一切罪名自有罪臣承担。”

“允哥哥!”东音嫆不可置信看他,紧接着匍匐着扑过去,扯住东帝的衣袍,“父皇饶恕我们!饶恕我们!儿臣什么都不求,只求父皇不要拆散儿臣和允哥哥,求您父皇,儿臣求您!”

东帝看着他们二人如此不知羞耻的作为,紧绷着一张怒意滔天的脸,又想起寿宴那日东音嫆当众弹奏《广陵散》惹怒了萧重月,心中不由越发恼怒,不禁大喝:“不知羞耻!简直是不知羞耻!东国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来人!”

东音嫆面色惨白,痛哭流涕:“父皇……为何你这般狠心,为何您对儿臣总是那么无情……”

惠皇后有些不忍,正想开口说几句求情的话,东帝抢先一步挥手打断她的话:“皇后不要再说,朕意已决!”

东音嫆看准时机,立刻扑到惠皇后的身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脸上泪水纵横,她带着低低的哭音说:“母后,儿臣求您,求您劝劝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最听您的劝,儿臣求您!母后……”

惠皇后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弯下腰将她扶起来,柔声安慰:“你父皇正在气头上,说的是气话,自己的女儿哪有关牢的道理……”

东帝却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冷声:“来人!将苏允带下去!”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想起多年来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从未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他心中有些愧疚。

两个侍卫进来,左右架住跪于地上的苏允,将他拖了下去,拖出内屋的时候,无人发现,他平静内敛的眸中骤然掠起了狂风暴雨般的冰冷芒色。

东音嫆一个趔趄软倒在地上,她终于忍不住失声啜泣了起来,泪水宛如断线的珍珠,一连串地坠落:“父皇,为何你您总是看不到儿臣,父皇的心中只有皇妹,那儿臣算什么?一个宫女都比不上的低贱公主?”

她有些心灰意冷,再也不管不顾,将十多年来的愤恨和委屈全数发泄:“这十多年来,父皇只记得您只有东惜若一个女儿罢?为讨父皇的欢心,儿臣废寝忘食随母妃学习琴棋书画,哪怕差点废掉十指,累倒病倒也是值得的。儿臣总想着能有一天,父皇终于能看见儿臣的存在,为儿臣骄傲。可是,这些年来,儿臣得到了什么!”

渐渐地,她脸上的表情一瞬阴沉,愤愤不平地看着东帝:“皇妹资质平平,工德音容那样比得上我!可是这一切凭什么!就凭她有一个当皇后的母后,而我却只有一个曾为青楼女的母妃!我努力了十多年,竟然什么都没得到,就连父皇的一个眼神都未曾有过。若不是父皇的寿宴,恐怕父皇早已把儿臣忘记了吧!”

说到后来,东音嫆竟似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东惜若也只是子凭母贵罢了!”

她的口不择言令东帝又震又怒,看着眼前这个形同疯子一般指责他的女儿,竟惊得无法言语,颤抖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连惠皇后都有些感慨万千,虽然每每看到东音嫆和离妃,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年东帝对她的背叛,然而,到底都是女人,可怜之处必有可恨之处。她怔怔无语地看了半晌,终于叹了一气,抬手轻轻拍着东帝的背,东帝许久才顺过气来,说出了几个字来:“孽障,孽障!来人……来人!”

“父皇息怒!”正说着,寝房外,东惜若急急撩开帘子,似是走得焦急,她呼吸急促地喘着大气,几步走上跪在他的脚边,“父皇,儿臣求你赦免皇姐和苏大人。”

第44章 假意求情

   “你怎么来了!你也来气父皇么!”东帝难以置信,冷冷地拧起了眉头,“若儿,下去!”

东帝正欲唤人带她下去,东惜若一把扯住他的衣袍,抬头看他:“父皇,请听儿臣一言。苏大人先前种种作为,儿臣感激他;他对皇姐情深意切,儿臣更佩服。苏大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儿臣也恳请父皇成全了他们二人!”

东惜若神情真挚诚恳,然而,已然疯狂愤恨中的东音嫆却不买账,她冷笑一声,眼色沉沉地看着东惜若。

“东惜若,你别再假惺惺的!你除了高贵的身份之外,还有哪样能与我相比的?我什么都不和你争,因为允哥哥喜欢的是我,即便你对那南国太子有心思,也依然放不下允哥哥吧?”

见她似乎难以相信般的神色,东音嫆只觉心中畅快无比,炫耀之意明显。惠皇后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够了!嫆儿,若儿待你一向亲如姐妹,为何你还这般苦苦相逼!本宫以为你一向心善,本想再帮你和苏大人说几句情,却不想如此心胸狭窄!”

东音嫆却犹自又哭又笑,宛若疯状。

“皇姐,你怎么了……”东惜若带着无尽的难过,娇艳欲滴的双唇咬得毫无血色,她低低说,“为何如此说话?我以为皇姐今日轻生只是因为软禁之日辛苦才……却想不到,原来皇姐竟是为了苏大人。我知道自己资质平庸,万不能与皇姐比,所以,我一向真诚待你,只要我有的,皇姐也有。”

“我们不是一向好好的么……皇姐?”

东音嫆只冷冷地看着她,眸光如针刺。

东帝来回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命运的女儿,终于摇头叹道:“若儿,你为他们二人着想,那你自己呢?父皇知道你一向感念心善,但过于轻信他人。”

东惜若只道:“父皇,此时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父皇为何不成全了苏大人和皇姐已修皇室之好?”

东音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以为自己咄咄逼人的言语会令她愤怒,却没料到东惜若还这般助她。然而心中的感激也只是停留了片刻的时间,东音嫆心中冷笑,即使如此,这也是她应得的!

东帝锁眉思虑着,楼相权倾赫赫,势力遍布朝廷,交错纵横,朝中有大半数的官员是他的门生,楼相已然成了他的心头大患,像苏允这般朝廷新秀正是他可以笼络为己用的人才。

若是在先前,他定是毫不犹豫地将苏允加官封爵,然而经过此事,东帝却有些犹豫了,他已经无法确定和相信苏允的品行和为人。

许久,他才叹气:“若儿先回去吧。此事朕会好好斟酌。”他收住话,看了看地上泪流满面有些痴痴傻傻的东音嫆,一下冷了声音,“至于嫆公主,暂押宜阳殿,朕会命羽林军好好把守。”

说罢,便和惠皇后一同离开了宜阳殿。东惜若站在那里片刻,也跟着离开。

缓步走出宜阳殿,她遥遥抬头望向高处的琼楼玉宇,日光所到之处,金碧辉煌,耀眼无比。她眸光清远,隐隐有了几分笑意,日光照耀的脸上焕发出了一丝说不尽的清冽之光,如同那夜里怒放的蔷薇。

经过此事之后,父皇再也不会像先前那般信任苏允,更不会择他为长驸马。

她要一步步打击父皇对他的愧疚和顾忌,一步步拔除父皇对他的信任。

然后,再一步步击溃苏允对东音嫆那所谓情深意重的爱。

第45章 为何选择我

   苏允忽然之间被关押大牢,朝野上下无不震惊。距离上一次他被东帝加封为太子少师,只过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被问罪。

这也让一干朝臣吃惊之余有些狐疑,到底是什么样的罪名竟让东帝龙颜大怒?

因为王先阳的缘故,再加上苏允绝艺不群,东帝对他的浩荡隆恩在朝野之上已是秘而不宣,甚至已有将他择为长驸马的趋势。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到底包不住火,没过多久,不光内宫后院,就连朝堂上都已经流言蜚语满天飞。这毕竟关系到皇室丑闻,被东帝极其微妙地掩饰了。原内定的长驸马还未正式下旨宣告众人就和嫆公主苟且有染,为避免再出岔子,东帝下令让羽林军留守在宜阳殿监控嫆公主,直到苏允认罪。

这几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窃喜和大快人心,尤其是东惜若。

月光渲染了泼墨般的冷夜,沉沉的禁宫仿佛拂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朦胧绰约,宛如掩面羞涩的美丽女子。

未央殿里的宫女们掌完灯后陆续退去,垂落的铜制宫灯上烛火飘摇,寝宫里霎时金碧辉煌。

寝宫里坐着一个玉冠博带的男子,黑珍珠般的眸子里弥漫着一种望不见底的神秘光泽,气质高雅如白雪,姿态从容如静水。

他身着白色绣金长袍,以白底云纹的玉带束腰,外面披着一件透明丝纱质的云纹白色外袍,他气定神宁地落下一颗棋子,那种与生俱来的“闲看庭前花落,轻摇羽扇城头”的气度和姿态,在这沧澜大陆除却萧重月再无其他人。

萧重月神色恬淡虚无地说道:“公主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

东惜若却不语,只看着棋盘上一局棋,想了片刻,手执白子落下。

“是因为苏允下狱?在下委实不明白,公主为何对苏允心怀怨恨和敌意?据在下所知,公主和苏允在寿宴之前从未见过面,莫非是因为他对嫆公主情有独钟?”萧重月将一枚黑棋落在棋盘上,将对方逼到了绝境,“公主精湛的棋艺让在下深感佩服,可是,公主你还是输了。”

东惜若却笑笑:“是也不是,摄政王大人今日的话有些多。”她细细看了看棋局,心中赞叹之余也深感危险,萧重月下棋稳而避其乱,洞悉而练达。

这样的人深不可测不可捉摸,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别人称颂还是诋毁,他都能安然不动,泰然处之。待她成功,定要和他撇清任何关系,再也不能与之有丝毫瓜葛。

她由衷赞道:“摄政王大人的棋艺才是高湛精深,我等小小女子怎可与您相比。”

萧重月却不认同,他轻轻摇头:“不,公主并非池中物,公主心怀坦荡,兰心傲骨,实为女中大范。”他忽然低低一笑,“在下很庆幸,有生之年能认识东国第一长公主。”

他的笑容迷蒙飘渺,有几分迷惘,却也只是短短一瞬的时间便清明。

捕捉到那一瞬而过的迷惘笑意,东惜若有些愕然,看着这个年轻睿智的北国摄政王。

她活了两世,自认为看破世事,但却看不透萧重月这个人。想起围猎被刺杀逃亡的那两日,男子清冷的气息,温凉而柔软的唇瓣,她不觉有些尴尬和难堪,一瞬低头看那棋盘。

即便两世为人,看破红尘之事,可是,她依然不能如心中所想那般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

萧重月似乎也想起了那日,只觉心头发堵,心中知道东惜若如此尴尬的原因,却故意视而不见,只轻声说:“在下曾经见过一个小姑娘。只可惜……再见之时,却感觉世事过迁沧海桑田。”

在他的眼中,那个小姑娘就像一块美玉,就连当年的玉儿都比不上。像他这般身负血仇的人,第一次不敢注视小女孩那纯真澄澈的眼眸,好似一不经意间就会沉溺在那双清澈如水的瞳眸中而无法自拔。

东惜若直觉他说的仿佛就是她自己一般,一时半会儿有些惊,又有些茫然。她实在无法忍受此刻有些暧昧尴尬的气氛,最后从棋盘上拿掉了几颗白子,只故作镇定地说道:“时境逼迫,人都是会变的,摄政王何必介怀。”

萧重月一笑而过,却又将话题绕回了棋局之上,“公主棋艺虽高,但是过于肃杀戾气,容易漏出破绽。”

“多谢摄政王提点。”气氛缓和下来,东惜若默默地舒了口气,又拿掉了一枚白子,随意说了一句,“听说苏允曾连夜暗访摄政王大人?”

他坦荡承认:“的确有。”

东惜若不由好奇:“可摄政王为何却拒绝了他而选择我?”

第46章 情思旖旎

   萧重月淡淡回道:“苏允过于心浮气躁,名缰利锁,又将男女之情看得过重,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反而会拖累于我。”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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