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感动地看着皇后:“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伴侣啊。能威慑这群惹是生非的骑士,能陪伴我骑着战马征战整片大陆!”
“我们溜走吧?”肖以鸣小声建议道。
“嗯……”
两人蹑手蹑脚地绕过了篝火,在确定几人不会注意到他们之后拔腿就跑。直到跑到偏僻的花园才停下了脚步。
“公主什么的都是浮云。”肖以鸣听着广场上传来的骚动,喃喃地说道。
“你还是死心吧,老老实实地跟我过日子。”樊越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脸颊,面带笑意地说。
梦里的进展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以至于他在认命和无语之余被逗乐了。
也只有这个人才会编造出这么神奇的梦境吧。
“公主,公主~”孩子糯软的声音传来,还有咯咯的娇笑。
“莉娜听话,别乱跑。”温柔的声音传来,像是春风一样抚平人脸上的忧愁。
肖以鸣化为死灰的心再次鲜活了起来,两眼锃亮地拽着樊越的胳膊,激动地说:“这位大概是三公主吧?听声音一定是个温柔到死的大美女!”
“做梦。”樊越毫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树丛后的人影已经近了,同样的骑士装,可是穿在她身上与二公主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格。怀里还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咯咯笑着,咬着手指。她看着孩子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嗷嗷,我就知道大美女穿男装也遮掩不住那种风采!”肖以鸣激动地喃喃着,一溜烟窜到了少女面前,“公主殿下,请与我交往吧!”
穿着骑士装的少女一愣,抚摸着怀里孩子的脸蛋含笑婉拒了:“抱歉,小妹还小,你恐怕还要等上个十几年。”
“我不是说这个小丫头,我是说你。”肖以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少女愕然,呆呆地看了他良久,一瞬间脸上爬满了红晕:“不,那个……我,咳咳,我……我是那个,糖精帝国的……王子,不是什么公主。你搞错了……”
就在不远处看好戏的樊越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肖以鸣气急败坏地叫道:“怎么可能!”
王子红着脸说:“大姐也说我们家最合适出嫁的人应该是我,但是很遗憾,我真的是男的。”
樊越走上前来安抚地拍了拍肖以鸣的肩膀:“事实证明,你只能和我凑合着过了,公主什么的都是浮云。”
王子腼腆地笑了起来:“嗯,这个我同意。”
50
50、前途未卜(中) 。。。
“樊越,我要出门一趟,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也可能明天才回来。”吃早饭的时候肖以鸣犹犹豫豫地对樊越开了口。
“去哪儿?”樊越一愣,肖以鸣属于能不出门绝不出门的个性,难得见他主动说要出去,看样子还要出去一整天。
“回老家一趟。也不远,就两小时的车程。”肖以鸣说着,拿了张纸记了个号码给他,“我爸家的电话,要是手机打不通就打这个电话吧,那里信号不好。”
竺繁的公墓在城郊,不知怎么的信号一直挺糟糕,好几次他爸都打不通他电话。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还是下着淅沥沥的雨,肖以鸣不禁有点心情阴郁。
没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啊。
两人先后离开了家,肖以鸣拿着手机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中午会去他那里吃饭,然后下午去竺繁的公墓看看。前往临市的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向老家驶去。肖以鸣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之中。
每年回家两三趟,过年多半还是跟父亲一起过。只是有时候看着一家人和乐融融地一起吃饭,他会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新的家庭,那是不属于他的家庭。
吃完午饭已经是十二点半了,肖以鸣礼貌地和父亲后母告别,还有两个怯生生的小妹妹。下了楼梯,肖以鸣撑起伞,一个人走入雨幕之中。
买了一打啤酒,还有一束花,他坐上了前往城郊的公交车。
到达公墓的时候刚好两点,雨倒是停了。这一片公墓不算大,但是据说风水不错,依山傍水,正对着公墓的地方是个水库,远远的还有几个人在垂钓。
竺繁的墓前有燃尽的香烛,还有鞭炮的碎屑,看来早上就已经有人来过了。
肖以鸣搁好手中的雨伞,将一大束白菊花放在竺繁的墓前。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印刻在陶瓷上,照片里的竺繁看起来格外年轻,脸上的笑容开朗,甚至还有点少年的稚气。
他还太年轻了。
“其实我是来找你喝酒的。”肖以鸣低声说道。
整个公墓空空荡荡的,不是祭祀的日子里这里总是如此安静,除了青山翠柏别无他物,安静得让人心慌。
在这里会寂寞吧,肖以鸣看着照片上的竺繁,心想。
隔壁的公墓还没有卖出去,没有立上石碑。肖以鸣坐在那里给竺繁和自己开了两罐啤酒,视线从墓前的松柏的间隔中看向远方。
四年前这片墓地才刚建好,新移植过来的柏树只到他腰部那么高瘦瘦小小的,还有点泛黄,看起来随时会死掉的样子,转眼四年了,它已经长得比肖以鸣还高了,青翠碧绿,郁郁葱葱。
嘴里的啤酒泛着苦味,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啤酒,他喜欢酸酸甜甜的果汁,竺繁一度嘲笑过他小女生似的的口味。竺繁是喜欢喝酒的,以前肖以鸣从不愿意陪他喝,但是在他死后却开始每年带着啤酒来看他。
在他还在的时候,从来都是竺繁迁就他,现在轮到他迁就一个已经不会回来的人了。
春末的风是和煦的,带着一丝雨后的清凉和潮湿,吹在脸上却丝毫不觉得冷。
不知不觉地上的空罐头越来越多,肖以鸣甚至耐心地将它们叠了起来,一阵风吹来就乒呤乓啷地东倒西歪了。
他有点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忽然想到两人还小的时候。有天肖以鸣的父母在客厅争吵,他缩在床头抱着膝盖发呆,孩子的痛苦和忧郁有时比成年人更顽固,更偏执,他甚至一度想过,如果他从窗台上跳下去,他们是不是可以不再吵架?
连着肖以鸣卧室的阳台门突然被敲响了,竺繁整个人贴在玻璃门上对他笑:“快开门让我进来。”
肖以鸣愣了一会儿,呆呆地从床上爬起来给他开门。
“你又从阳台上爬过来了?很危险的。”肖以鸣说道。
两家的阳台是连在一起的,也没有防盗窗,只要想随时都可以从那里钻过来。
竺繁立刻打断了他的说教:“咱们去吃夜宵吧,我请客!”
“现在?”
“就现在!”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阳台爬到了竺繁家,竺繁从储蓄罐里倒出了一把硬币,笑嘻嘻地攥在手里向他炫耀:“我们可以吃好多东西。”
孩子的快乐是简单而真挚的,手里攥着几枚硬币却满足得好像能买到全世界。直到现在肖以鸣还记得竺繁那时候的眼神,亮得像是夜空中的星子,熠熠生辉。
那晚快满月了,明亮的月光照着两个小小的少年手牵手一起奔向巷子口,风欢快地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带来夹杂在晚风中的栀子花的香味,还有食物诱人的味道,少年张扬又肆无忌惮的笑声里透出青春浓郁的生机与活力。
饥肠辘辘,可是前方却有夜宵的香味;天很黑,可是手里却有另一个人的温度,这种时候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害怕。
一直跑下去,一直跑下去,仿佛可以永远不到尽头。
永远。
风卷动着地上的易拉罐滚动,发出寂寞的脆响。
肖以鸣蓦然发觉自己沉浸在回忆里太久了,也许是因为酒精,也许是因为自己,另一个少年已经长久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他一个人踩着孤独的脚步在黑暗的巷子里喁喁独行。
没有栀子花的香味,也没有食物的味道;没有快乐的笑声,也没有另一个人的温度。
他已经失去了曾经最不愿意失去的,最珍视的人。
天快黑了,如果不想错过最后一班公交,他就得离开这里了。
可是回忆是沉甸甸的,沉得他一时没法站起来,若无其事地从容离开。
几乎无人经过的公路上忽然驶过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公墓前停下了,肖以鸣看着车子里的人走了出来,环视着这座不大的公墓。那是一张肖以鸣熟悉的脸。
在看到肖以鸣的那一瞬间,樊越好像是松了口气,转身打开了车后座,一条白色的大狗从车子里窜了出来,亲亲热热地上前去蹭樊越。樊越拍了拍它的脑袋,带着他向肖以鸣走来。
樊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无人公墓上的肖以鸣,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罐装啤酒。
“这位先生,天快黑了,如果你不想醉醺醺地跟着一个鬼魂回家,那最好选择拉住我的手。”樊越挑了挑眉,对他伸出手。
“回忆是金子,现在我的身上装满了金子,我有点舍不得丢下它。”酒精荼毒了肖以鸣的大脑,让他的意识并不那么清晰。
“很少有人愿意娶一个穷鬼回家,相信我,金子是最好的嫁妆。”
大狗汪地叫了一声,用好奇的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肖以鸣。
肖以鸣笑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樊越的手。
“我曾经失去了很多东西,但是我会努力将它们一一拿回来。而你呢?要抱着你的金子留在原地吗?”樊越轻声问道。
“我会带着它们上路。”
樊越看着他的眼睛,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他俯身在肖以鸣的唇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然后低声说道:“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这不是早就说好了的事情吗?”
“我只是需要小小地确认一下。”
“那现在你确定了吗?”
“当然,肖以鸣先生,欢迎乘坐情侣号列车,我们的终点站是——幸福,不过航程很长,可能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沿途的风景好吗?”
“绝对是不容错过的风景。”
手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熟悉的。
他即将换乘另一辆列车,前往需要漫漫一生才能到达的目的地,幸而有人相陪。
作者有话要说:有种可以打END的感觉= =……不过梦里的故事还没交代完呢,还有甜蜜生活XD。关于竺繁……果断在一开始就让他以死人状态出现是对的,不然会有换攻的冲动。少年时一起“私奔”什么的,拉着对方的手一起跑,好想永远不会有尽头。
墓地确实是个容易让人回忆和伤感的地方啊。
PS:谁还敢质疑我不是个文艺少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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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前途未卜(下) 。。。
大狗其实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对于战斗力比猫还弱的死宅来说。
“嗟,肉包,来食。”肖以鸣拿着一袋子香喷喷的肉包子勾引萨摩。
萨摩“肉包”歪着脑袋看着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格外憨厚。
但是肖以鸣知道,这只大狗不是好东西!
自从它来了之后,肖以鸣每天中午都要牺牲玩乐时间下去遛狗,路过附近的包子店,这只笨狗就扒住地面不动了,吐着舌头呼呼喝喝地瞅着每个买包子的客人看,直到肖以鸣不情不愿地给它买两个肉包。
其实肉包本不叫肉包,它本名叫拉登。
肖以鸣听到这名字后当即一口水喷出老远,键盘遭殃,等他手忙脚乱擦干净键盘后这只笨狗已经扒在他大腿上呼呼喝喝地吐舌头了。
“它就是笨了点。”樊越说,听语气还特别得意。
“养条笨狗很值得自豪吗?!”肖以鸣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别这么说嘛,拉登除了笨了点,还是挺可爱的。嗯,和你差不多。”樊越笑着说道,安抚似的揉了揉他一头呆毛。
拉登不乐意了,一个转身直往樊越身上扑,樊越给它顺毛,它这才趴在地上舒服地享受了起来。
“你不是都送走了嘛,干嘛还接回来。”肖以鸣嫌弃地看着这条体型绝对和小巧玲珑搭不上边的笨狗,背后的汗毛都是竖起来的。
“给你个惊喜,你整天一个人在家多无趣,有拉登陪你就不无聊了。”
“我是活腻了才会想要一个恐怖分子陪我……”
拉登确实挺笨的,每次出门都会一溜烟跑没影,肖以鸣怨念地去找,多半可以循着可怜母狗的叫声找到它。
是条色狗,不是把妹就是吓唬同性,偏偏它长得人高马大,站在那里威慑意味不言而喻。
见到路人拿着烧烤之类的食物就会巴巴地跟过去站在人家面前瞅着,说什么都不走,肖以鸣尴尬地追上去道歉,不过好在它品貌不错,只要不是怕狗的软妹多半会分一点食物给他,然后顺便揩点油,这条笨狗很没原则地翘着尾巴随便人家摸,一副十足的馋样。
灾难开始于某天,肖以鸣带着这条笨狗出去散步,今天没有在小区附近晃荡,而是一直走到了附近的街上,这条笨狗突然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可抵挡的美味,一窜就没影了,肖以鸣恨恨地考虑着要不要去买根绳子把这条狗拴在腰上,省得它到处乱跑。
找到它的地方是个包子店,这条笨狗馋兮兮地看着新出炉的热包子伸舌头,一副又二又憨的模样。
得了,看到恐怖分子流口水也是难得的体验嘛,抱着这样的想法肖以鸣掏钱买了两个肉包子,它一个,他一个,笨狗吃的尾巴都翘得老高,吃完了还盯着肖以鸣手里的半个,一副馋样。
“老板,再来两个。”肖以鸣无奈地掏钱。
从此以后笨狗爱上了肉包子,肖以鸣在每日怨念“肉包子打狗他要赔钱”之中,毅然给拉登改了名字。
“以后你就要肉包了。”肖以鸣肃然道。
“汪呜~”
笨狗显然对和食物相同的名字有极大的好感,樊越虽然扼腕自己取的威风名字就这么被改了,但是肉包自己没啥不乐意的,他也就由它去了。
多了条狗,日子也热闹了点。
肖以鸣把脚搁在电脑桌上,对门外的笨狗喝道:“肉包,咱们吃肉去。”
“汪!”
笨狗虽然笨了点,还爱出门撒欢,但是……二得还是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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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世界依旧“和平”。两人在糖精帝国的皇宫里滞留了有一阵子,每晚“谈情说爱”,顺便围观一群活宝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