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整个屋子里就一张床,别告诉我你连一张床都买不起?”林静秋揶揄他。
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阵子在他身上发生的难以用常理解释的遭遇,樊越只能沉默以对了。可是和这家伙合租也并不只是因为他控制梦境的能力能够让他远离噩梦吧,或许一开始是好奇,可是后来……
也许是有些好感了。
虽然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次元生物,但是相处起来却意外地轻松,不需要思考太多,经常会遇到有趣的事情,虽然有时候会让人哭笑不得。
想起晚餐前肖以鸣打开电饭煲,看着里面密集的泡沫呆滞了一会儿,立刻关上盖子回头问他:“喂,你不会是用洗衣粉淘米了吧,现在交代还来得及,我去买三盒饭回来。”
那种茫然又好笑的表情让樊越的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
林静秋瞥了嘴角上扬的樊越一眼,摇头叹气,完了完了,这家伙……
“其实肖以鸣人还是挺实诚的,但是之前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这种……”林静秋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怎么看和我们都不是一类人。”
樊越挑了挑眉:“我倒是觉得他和你挺像,至少在穿衣服这方面,我记得你也有件小熊睡衣,为此刘飞和我嘲笑了你一整年。”
“呸,说了多少次了,那是我妈买给我的,放在衣橱里从来不穿。还有,你这个‘也’听起来真可疑,啧啧,你该不会真喜欢我这口吧。”
“你非要这么质疑我的审美我也没办法,毕竟自恋是你的事。”
林静秋摸着下巴上旺盛的胡渣长长叹了口气:“好吧,说正事,你到底愿不愿意来帮我?”
樊越许久没回到,林静秋砸了咂嘴:“我知道你从小就要强,什么事都想一个人担,可你也该想想,我和刘飞就因为这样才更担心你。来帮我吧,不过先声明,国内的事情我会全权交托给你了,毕竟我家大本营还是在A国。”
“让我考虑一下。”最后樊越如是说道。
“嗨嗨,你慢慢想,过了这村我就不给你留门了,走了,bye。”
林静秋的背影在路灯下逐渐远去,邋遢的形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落魄的旅人,让人连一点打劫他的兴趣都没有。
樊越无声地笑了笑。其实早就做好决定了啊,何必这么矫情呢。
“林静秋!”
走远的落拓男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脸上笑嘻嘻的,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叫住他。
“不用给我留门了。”樊越说。
“啊?”
“直接给钥匙就行。”樊越朗声说道。
“你小子……”林静秋也笑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过两天再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短篇,《飞升飞太早》
大致是说一个修真者被师傅骗去飞升后发生的坑爹故事,生生把自己的西皮的给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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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喷水怪兽和野人骑士(中) 。。。
床头灯昏黄,肖以鸣噼里啪啦地打着游戏,过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他的菊花茶,偶尔侧过脸偷瞄樊越一眼,然后继续打游戏。
“你看我做什么?”被数度偷窥的樊越终于问道。
“我在想要不要插上耳塞,声音有点吵。”肖以鸣指着PSP小声询问道。
“不用。”
屋里再次回归了沉默。
肖以鸣继续噼里啪啦地粗暴按键,许久终于受不了这种按潮涌动的气氛,愤愤地将PSP往被子上一丢,抽走樊越的报纸问道:“喂。”
樊越静静地看着他,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流淌着一种令人心悸又不解的情绪。
肖以鸣莫名有些震悚,斟酌了一下语句后问道:“总觉得有点无聊。”
“嗯。”
“难道两个人同居就是每天这么打游戏的打游戏看报纸的看报纸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肖以鸣皱着眉头思索着,还扒拉着半长不短的头发。
樊越轻笑了起来:“确实,因为一般同居的都是情侣,所以还可以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
“呃……”肖以鸣噎住了,尴尬地把眼神往一旁飘,“除了情侣单纯的合租也是有的。”
“但是他们不会睡一张床。”樊越饶有兴致地看着肖以鸣的脸开始泛红,故作不解地问道,“你脸红什么?”
肖以鸣搂着萝莉抱枕吱唔了两声:“大概是窗户没开,太闷了。”
确实是太热了些,肖以鸣穿着长袖的小熊睡衣都嫌热,卷起袖子和裤腿在那降温,长期不见阳光的肤色白的晃眼,干净得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你……脱毛吗?”樊越忍不住问道。
“啊?脱毛?”肖以鸣被他问得有点犯窘,低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腿,旋即恼羞成怒地叫道,“这是遗传,遗传!我爸也这样!”
樊越靠过去用手指戳了戳他露出来的小腿,无辜地笑了笑:“真的一根毛都没有。”
“滚,没有毛也不能推翻老子的爷们身份!”肖以鸣抬起就是一脚,结果踹的力度不够大,一蹬腿就被樊越拽住了脚踝。
“放开!”肖以鸣挣扎了一下,悲催地发现自己长期缺乏锻炼的后果就是力量完全跟不上啊。
樊越轻轻松松将他按到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肖以鸣则是一脸恼羞成怒地瞪回去。樊越也穿着居家的睡衣,松垮垮的领口里露出形状好看的锁骨,还有半遮半掩的胸肌。肖以鸣一下子嫉妒了,依稀记得曾经见过某人下半身裹着毛巾露出六块腹肌的样子,虽然当时不觉得那身材令人嫉妒,可是在今天这种被绝对压迫的情景下,他忍不住开始肖想如果自己有这种身材……一定反压回去!
“喂,你压够了没有,再压下去会怀孕的。”肖以鸣瘫着一张脸实则羞恼到了极点。
“放心,两个男人就算做到精尽人亡也生不出来。”
“好像也对……”肖以鸣喃喃道,然后浑身一激灵,“不对!这不构成你压着我不放的理由啊!想耍流氓还看对象男女吗?男的也有被耍流氓的可能啊!”
樊越忍不住笑出声,贴在肖以鸣的颈窝笑得喘不过气。
被个大男人结结实实地压住的感觉实在是太气闷了,他以为自己是萌妹子抱枕吗?又软又轻?这家伙根本是又硬又重啊!这手感……不去淘宝退货简直天理不容啊!
更苦逼的是这厮不能退货……自掏邮费都不行。
直到睡觉的时候肖以鸣的心里还是挥之不去那种别扭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毫无空隙的距离,哪怕是曾经最好的朋友也不曾靠得如此之近。他对于别人总是抱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并且坚信人与人之间不能像是弹涂鱼和滩涂一样亲密无间。
辗转反侧的肖以鸣在床上来回滚动,像是煎荷包蛋似的翻来覆去,哪怕只是开着小火荷包蛋都该煎熟了,可是他却还是没有一丝睡意。
樊越被骚扰得也睡不下去,啪地打开床头灯,用一种说不出是幽怨还是无奈的眼神看着乱滚的肖以鸣。
“睡不着?”樊越叹了口气问道。
“……嗯。”肖以鸣正在回忆樊越牌抱枕和软妹牌抱枕的差异,并且吐槽前者从体积质量舒适度上都是如此不过关,因为睡前被这个不合格抱枕骚扰了一番,他此刻完全无心睡眠。
樊越伸手按住他来回滚动的身体:“打住,睡觉。”
肖以鸣浑身僵硬地揽着抱枕,樊越揽着他,两人就以这种僵硬的姿势进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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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肖以鸣像是僵尸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樊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我好像被施展了石化术。”肖以鸣苦恼地说,“一定是因为你睡前强迫我保持僵直,这个僵直效果太持久了点。”
樊越揉了揉额角说道:“该回马戏团了。”
“啊,那个使了一手好鞭的萝莉妹子,许久不见了。”肖以鸣的僵直立刻解除,一下子跳了起来。
回到马戏团的时候大家正在忙着准备节目。
莉莉丝团长的大嗓门迎面而来:“什么?!又死了,可恶,这都第几个了,那翼虎也太不识相了。”
“团长,那是因为你克扣它的伙食费……”
“闭嘴,反正头会被咬掉,留下来的身体也没用了,干脆当翼虎的口粮好了。”
“……就是因为这样翼虎才习惯不放过任何一个伸进他嘴里的脑袋。”
肖以鸣和樊越在门口站了良久,最后肖以鸣小声建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走远点比较好。”
“嗯。”
“站住!”莉莉丝一把掀开帐篷的帘子,一手拎着一个将两人拖进了帐篷里。
被关在大铁笼里的翼虎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莉莉丝,一脸的馋样,眼神还直往肖以鸣身上飘。
肖以鸣浑身一哆嗦,被食肉动物这么觊觎可绝对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顶苹果的你也回来啦?太好了,之前那个也死了。”莉莉丝高兴地说道。
“……”樊越也觉得压力大了。
“团长,雷豹也饿了。”旁边一人提醒道。
“让它再饿一会儿,明天顶苹果的就死了。”
“我们到底是回来干什么的?”肖以鸣扭头问樊越。
“被压榨到贡献出最后一份肉。”
“我以为青铜五小强就已经够悲催了,谁知这妹子比雅典娜还丧心病狂。”肖以鸣嘟哝着抱怨,直接被莉莉丝一鞭子抽翻在地。
“嘀咕什么呢?有话大声说!”
“妹子啊,你这一手马鞭略显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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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喷水怪兽和野人骑士(下) 。。。
肖以鸣对于凶残的定义再一次更新了。
此刻他咯吱窝里夹着自己的脑袋,另一手挽着血流满面的樊越,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马戏团。
身后观众兴奋的欢呼声是如此响亮,对马戏团的暴行熟视无睹。
为了把自己的脑袋从翼虎的嘴里扒拉出来,肖以鸣不得不徒手上阵和翼虎搏斗,因为失去了脑袋,他没法使用自己威力最大的魔法技能。观众们表示用看三流马戏的钱欣赏到了斗兽场才有的人|兽角斗真是赚翻了。
这只翼虎一定有个兄弟叫定春!这群对人脑袋有着凶残觊觎的生物!
而樊越则更镇静了一些,每次射飞镖的人将飞镖射到他的脑门上,他都会手动把飞镖拔下来插到苹果上。观众们觉得这是个新奇的魔术表演,看得相当津津有味。
唯一觉得遗憾的人大概是团长莉莉丝,以及没有吃到肉的魔兽们。
“死里逃生的感觉怎么样?”肖以鸣问道。
“不怎么样。”
对着夕阳相顾无言的两人都沉默了。
“我得想个办法把脑袋装回去。”肖以鸣抱起自己的头苦恼地想抓头发,可是一摸脖子以上发现空空的,只得别别扭扭地去揪孤零零的脑袋上的头发,感觉更奇怪了。
“既然还没死就回来贡献最后一份光与热啊!”团长莉莉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樊越,让我们朝着夕阳奔跑吧!”
“嗯……”
“快,快别让他们跑了,追!”莉莉丝气急败坏地跳脚,肖以鸣和樊越就这么前脚跟后脚一路奔向夕阳……
肖以鸣手忙脚乱地给自己装上脑袋,回头就是一句恶毒的咒语:“海纳百川——!”
喷涌而出的水柱将追兵清扫一空,肖以鸣得意地狂笑了起来,这次嘴张得及时,刚补上的牙齿没有再次被冲断。
“早说了老子的海纳百川……”
天下无敌。
但是“海纳百川”四个字刚出口,满嘴的牙齿又在水流中离开了牙床,跑在他前面的樊越像是被高压水柱喷到的可怜纸盒,一下子被挂到了树上。
“给你二十秒把自己晾干了爬下来,不然追兵就要原地满血复活了!”肖以鸣满嘴流血口齿不清地叫道。
樊越从树上跳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肖以鸣。
肖以鸣摊手:“谁知道我随口一说海纳……”
话还没说完,樊越已经一把按住了他的嘴:“闭嘴!”
不需要集中精力释放的大威力魔咒还没有冷却时间,当真是杀器啊,从此以后这个词就要成为禁语了。
狼狈逃窜的两人在跑出莱肯市之后终于甩脱了追兵,心有余悸的肖以鸣靠在树边喘匀了气,樊越脸不红心不跳,一副饭后散步的惬意样子。
“魔法师和骑士的体力果然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啊。”肖以鸣长叹道。
“那是因为之前一整个星期我都在惨无人道的地狱模式训练中。”樊越想起那段悲苦的经历,那阵子他每天起床都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而更让人心情阴郁的是一问肖以鸣,这厮竟然是在游泳池里躺着喝水。不过他的麻烦也不少,他每天早上醒来就要直奔厕所,再不去总觉得自己会尿床。
梦境的世界里充满了各种各样奇妙的意外。
比如……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到十米的距离,我们一下子穿越到了沙漠里?”樊越瞪着肖以鸣问道。
肖以鸣摸着脖子上清晰可见的针脚解释说:“我刚才设想了一下接下去的冒险,觉得有必要去传说中的沙漠中的绿洲国度寻找最美丽的公主殿下。”
“这种沙漠气候,她的脸会沟渠交错像是陈尸千年的木乃伊。”樊越恶意地说道。
“闭嘴!”肖以鸣的脸一变,完蛋了,搞不好这次真的会见到一个木乃伊款式的公主。要不还是打道回府去找人鱼美眉算了,不行,万一她们牙齿尖利,打啵的时候可是会发生流血事件的啊。
前方的沙土里有什么耸动,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尖牙利嘴的凶恶人鱼从沙地里爬了出来,晃动着巨大的鱼尾往肖以鸣的方向爬来。
“……这是什么?”樊越看着人鱼,实在无法把童话里的美丽生物和这种沙地里钻出来的可怕怪物联系在一起。
“快、快把它埋回去!”肖以鸣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叫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野外小怪?不过在沙漠里出现人鱼也太扯淡了。”樊越疑惑地喃喃着,从背后解下了狼人送的骑士佩剑,连劈带砍地就把人鱼捅死当场。
陈尸沙漠的人鱼尸体看起来分外狰狞,一副被蒸干了水分的鱼干样儿。
“城镇与城镇的路上一般充满了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