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之后- 第593部分

风云无忌并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北海大长老的下文。

“我们认为，青龙圣兽已逝。四象阵接近破灭，退敌于外固然不错，但是妖魔们的数量在我们的十倍百倍以上。不论是在虚空，还是在魔界，这种广阔的战场，都与我族不利！不若留守太古，利用妖魔们会在位面崩溃时，从太古出现的四个缺口进攻的特点，将妖魔狙击于太古之外。让魔界的数量优势消弥于无形！……”

“知道了，就接最终决策执行，同时通告太古！……”风云无忌淡然道，神情平静，这个结果，他早在预言之中便看到了。

“都起来吧！……”留下这句话，风云无忌化为一缕风紊般绕过诸人，从断崖上飘下，向着东方而去。身后，狂发披散的少年大步跟了上去……

……

东海往南的群山之中。

巍然华丽的黄金城矗立在群山之中，黄金城上紫气冲天，巨大的光罩接天连地，将巍然的黄金城笼罩在内。片刻之后，风云无忌与猿齐天师徒二人出现在了黄金城外。

“随我来！”风云无忌道了一声，大手一挥，猿齐天便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将他包裹在内，眼前一暗，两侧景物飞速倒退，无数幻象在眼前一晃而过，待一切定下来，已现出现在了黄金城上最高处的塔阁前，一路并无人阻挡他们。在塔阁上停留下来后，猿齐天回过身，从塔阁上往下望，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影跪伏在地上，他们的身上散发出各色的耀眼光泽。

“进来吧！”

隐没在黑暗中的塔阁大门打开，略有些惊诧的圣者将风云无忌师徒迎入暗阁之内。

“齐天，来见过圣者大人！”

“圣者师叔好！”少年看着鹤发童颜的圣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道。圣者闻声露出露出一丝笑容。这并非他第一次见到风云无忌的徒弟，但却是第一次听他开口叫自己。

“呵呵，好，好。”圣者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本散发出淡淡毫光的书典道：“齐天，这是师叔给你的。”少年看了一眼风云无忌，看到风云无忌点点头，方才收下。

风云无忌与圣者的关系很难说清，猿齐天的简单的大脑简单的将圣者归结师叔一列，风云无忌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在意。

猿齐天站在一旁，看到风云无忌嘴唇一张一翕在说着什么，然后圣者微笑着点点头，回头看看自己。

“嗯，我知道了。”圣者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对塔阁外道：“青松！”

“圣者大大！”塔阁后，绕出一名黑白道袍的青年法修。

“你带新祖之徒下去，四周看一看吧……他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就尽量解答他！”

“是，圣者大人！”青年法修点点头，看向了猿齐天。

“齐天，去吧。”风云无忌道。

“是，师尊……”猿齐天瞥了眼风云无忌，什么也没说，黑发披散在背上，低着头，随着那名为青松的道人走了出去。

目送着两人走出塔阁后，风云无忌与圣者在塔阁内盘膝相对而坐，随后圣者突然挥手打出一道五彩的禁制，将塔阁内笼罩起来。

“你确定，你真的在师尊的预言里看到齐天？”禁制形成的刹那，圣者神色猛然一沉，问道。

“是的。”风云无忌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迟伤已经伤睡觉在地底了，木焕然去守护迟伤了，在他身边，只余下太古魔猿所化的少年。对风云无忌来说，是绝对不愿迟伤身上的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另一名弟子身上。

“这也是我为什么带他到黄金城的原因了。他虽然本体为太古魔猿，化身为人，却有着一片赤诚之心。在大战来临之前，我希望他能尽量多学些本事护身！……”

圣者点点头，表示理解。风云无忌虽得《圣典》，这类圣典几乎道尽了法修的本源，然而法修之道，精妙之处，哪里又是一本书能道尽的。法修的本源只有一个，但攻术之道，将这本源力量施展出来方法却是有千万种！武修之道，风云无忌能教的，都教了猿齐天，余下的，却是资质所限，太古魔猿无法学会。只能寄希望于这法术了。

“你为什么不让他离开呢？……”圣者道：“或许，他可以逃过这一劫也未必！”

“没有用的，太古魔猿虽然本性暴戾，但心思单纯。而且，我也不希望看到他日后被妖魔追杀……”

圣者默然，良久，只能安慰道：“师尊曾经说过，未来拥有无数种可能。或许，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会成为‘未来’！”

风云无忌沉默不语，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已经没有讨论的意义。预言归预言，如果完全顺从预言，预言便会成为真正的“未来”！顺从的人可能是任何一个人，但不会是他！

“只要我在，便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圣者大人，此次我提前返回黄金城，是希望能借用到法修的‘阵法’！”风云无忌道。

圣者淡然一笑，道：“无忌，你是‘新祖’，论地位还在我之上，根本不必询求我的意见。师尊既然选定你为我法修新的首领，自有道理。而整个法修，也已经接受这个事情。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尊重的！”

风云无忌笑笑，不置可否。右手在身前一拂，虚空之中光暗变化，一团淡薄的雾气在虚空中铺展开来。阴影浮动，不一会儿，一个缩略版的太古位面虚影便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天堂正与魔界大举战争，暂时顾不上我们。血族也远在大次元，目前我们需要顾虑的只有魔界。第十四主神具备强大武力，却不具谋略，所依重着，必定是暗吉古德！但暗吉古德却并未经历过第一次神魔之战，他的智慧在局部或许体现的淋漓尽致，但在大局面的战争调度上，未必能有什么突破！”

“以暗吉古德的行为，若率军进攻太古，必然还是的第一次神魔之战一样，由这四面攻入！”风云无忌在半空中这太古位面虚影四面一点，只听“篷篷”连响，虚影波动，位面四方雾气沸扬，现出四个缺口来。暗影浮动，虚空之中，无数暗影立即由四面涌入，仿佛魔界的千军万马一般！

“白虎至尊在石室中留下的记忆，你也看过。妖魔一族身躯强悍，但偏偏对于法修一脉的术法，防御却是极低。第一次神魔之战，只有少量的法修加入了战斗，但仅仅是这些法修，对于魔界进攻的主力，‘古魔神’们也造成了不少的伤害！——妖魔们，对于术法很不习惯！甚至可以说，法修一族的术法，在先天上，就克制妖魔！”

“这几日，我一连数日研究族中的各种术法典籍，最后发现，集合大量法修布置的‘阵法’一图发挥的威力最大，也能给妖魔一族造成最大的伤害！”

圣者心中一动：“你是想让我们在位面崩溃时，四方显出的四个缺口处布置‘大型阵法’？”

“不错！”风云无忌点点头：“魔界对于法修一脉的了解很少很少，而且也不是很习惯法修的战斗方式。对于阵法，更是一无所知。而大威力的阵法布成之后，根本没有丝毫外象，即便是魔识查察，也未必能发现异常！以有心对无心，必有所斩获！”

圣者颔首道：“明白了，我们会全力在四个缺口处布置阵法的！你希望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最好是能够在位面崩溃之前完成阵法的布置。另外，我希望你能带领族中的法修强者，在东海外的虚空中布下法修一族最强大的阵法‘万法俱灭’！”黑暗中，一抹寒光从风云无忌眼眸中迸射而出：“如法祖前辈的预言不错，负责进攻这处的，将是第十四主神座下的九幽魔神军团！若毁去九幽魔神军团，第十四主神便相当于去掉了一条手臂，余下的，便只有从沉睡中醒来的古魔神军团！”

“九幽魔神军团！”圣者脸色微变，在第十四主神最后一次踏足太古大地时，九幽魔神军团的实力，圣者也是亲眼目睹。九幽魔气极强的腐蚀性，能极大的消耗太古人族发出的攻击！

“不错。魔界进攻的两大主力，一是九幽魔神军团，一是古魔神军团。我族往往需在三名甚至更多的神后高手，才能对付一名九幽魔神，他们的防御力太强！在近身作战上，武修对上九幽魔神并不占优。而法术对付九幽魔神却有奇效！一旦九幽魔神军团，进入阵法范围，绝对无法逃出！致于古魔神，以我族这亿亿年出现神后高手，加上第一次神魔之战中即将苏醒的神后高手，足矣！”

圣者一震长袍，站起身来：“无忌，九幽魔神就交给我们法修吧。第一次神魔之战，我们离开了，太古是由武修一脉独自作战，最后守下了太古。这一次，从‘末法之地’返回，也该是我们法修为太古出一份力的时候了。只要我们法修一脉还有一人存活，九幽魔神便不可能跨越虚空，踏足太古！”

风云无忌也站起身来：“圣者大人，东海便拜托你了！”

“无所谓拜托不拜托，我们法修本就是太古的一分子。无忌，你若还有事情，便先走吧！你身上的责任比我们要重得多！我们或许可以消灭所有的九幽魔神，但我们还无法对付第十四主神！第十四主神只能靠你和三位至尊了！”圣者微笑道，笑容中透出一丝苦涩。法修一脉，曾经与武修各执一方牛耳，但如今，放眼整个法修一脉，却找不出一个可以对付第十四主神的强者！

风云无忌默然。第一次神魔之战，在战争之主迪斯马森和救赎之主以撒陨落后定下，而第二次神魔之战，要想有个结果，也必然决定在四大至尊与第十四主神之间！只有击杀第十四主神，太古才可能在第二次神魔之战中赢得一线生机！

“圣者大人，我先走了。齐天便拜托你们了！‘万法俱灭’大阵，我希望最好能在位面崩溃之前完成！”

“嗯！放心吧！”塔阁之中，光芒一闪，风云无忌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了虚空之中，待风云无忌走后，圣者撤去禁制，大步走出了塔阁。

“凡我法修一脉听令！……”圣者洪亮的声音响彻天地，地上，天空，荒野之间，一名名法修睁开眼来，望向黄金城。原本空无一人的虚空中，光影一闪，突然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身影，眨肯之间，整个黄金城外便围满了蝗群一般的人影，黄金城璀璨的金光都被遮掩了起来！

……

片刻之后，黄金城上空突然光芒四射，各色光芒直冲牛斗，那光芒深处，却是无数释放出璀璨光芒的法器。黄金城附近的法修，瞬间分为四股，遮天蔽日，分别向着四个方向跨空而去。

六七百万的法修大军，分别进驻了太古位面西北，西南，南方，以及东方的浩瀚虚空之中，在黑暗的虚空之中，法修频繁的忙碌起来，开始了自“法武之争”后，第一次大模模的布阵！

法修一脉，最强大的能力，不是各种强力的攻击“法术”，而是“阵法”！“阵法”大小不一，小的只需要一人便能轻易的完成，而大的阵法，需要数万，数十万，甚至百万之数的法修同时布阵！正是因为布置阵法，需要极长的时间，所以在战斗之中，“阵法”极少用到！因为不会有人给你时间来布置阵法！而“阵法”一旦布置成功，特别是需要人数越多的阵法，体现的威力越大！

法修各种阵法之中，最强大的，便是“万法俱灭”之阵！“法武之争”的年代，在法祖的调令下，法修曾在法祖所居的“圣阳山”集合所有法修之力，在数十万公里范围内的区域，布下了这个大阵。以致于，武修一脉，根本无人敢进入“圣阳山”十万公里之内！到后来，法修一脉破空而去，法祖因“万法俱灭”之阵威力太过巨大，且预言到未来惨烈的神魔之战，撤去此阵！

这个阵法，最初的名字，其实不叫“万法俱灭”，而叫“十方俱灭”！与法祖手执神器同名……

从上方俯瞰而下，东海外的无尽黑暗中，闪耀着密密麻麻的光点，每一个光点便是一个法修。在圣者的带领下，整个法修一脉的最强者，尽集于此处，他们体内法力澎湃，手底下，不断的迸射出各色光芒。数百万的法修强者被圣者全数调到了此处，每个人都是全神贯注。在这个阵法的最外围，数千名气息强大的法修强者同时挥手，同时施展一个大范围的禁制，将这片虚空的气息隐蔽起来……

“万法俱灭阵”，说是一个阵法，其实是由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阵法组成，其中包括九个巨型的大阵，以及其他大小不一的阵法！阵法之中套着阵法，阵法之外又连着阵法，所有的阵法组成一个完成的整体，方才化为“万法俱灭阵”！而完成这个阵法的关键是：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阵法，必须同时完成！

而与此同时，在西北，西南，南方三个方位的虚空中，数百万的法修弟子同样在忙碌着，他们所布置的阵法，要简单的多，布置其来也要快得多！这些阵法，对付魔界的顶尖妖魔远远不够，但对付魔界到来的第一波“炮灰部队”已经足够了！……

四个方向，每一个方位，都有大量法修强者施展空间禁制，将气息遮起来，以免被魔族发觉……

……

原本人影绰绰的黄金城，在圣者走后，便变得空荡了不少，只有少数低阶弟子留守在黄金城。巍然的黄金城地底，一名年轻的法修弟子领着太古魔猿所化的少年踏着台阶向前走去。

“到了，就是这里！”半晌之后，前面的法修弟子在台阶上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指着前方，微笑道：“这就是你师尊让你来的地方，在看完之前，不得离开这里——这是你师尊的命令！”

少年也停下脚步，漆黑如子夜的眸子越过年轻法修弟子的肩膀，望向地下空旷的空间。在这个巨大的黑暗空间内，一堆金丝封皮的书藉堆积在一起，在空旷而黑暗的大厅中散发出一阵阵的金光……

……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

翻过大雪纷飞的雪域，越过苍凉的轩辕丘，在狂暴起伏的北海海面之下，一个蕴含着狂暴能量的巨大水涡在海面下肆虐着，北海上腾起数千丈，起伏不定的波浪便由此引发。沿着水涡往下，在黑暗笼罩的大海底下，一名名身上遍布疮口的男子静静地躺在海底，他们身上的气息平缓而温和，如轻缓的波涛拂过沙滩，在这些男子上方，一个巨大的禁制将海水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