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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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入戏-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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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依旧找到目标,疯狂追及,招式带着烈烈疾风,招招运力十成,狠厉不留余地,水花扬起,化作珠弹一般,在空中飞溅击打,不分敌我。

黑暗里好像又传来数声闷哼,那个阻碍他找到杜若的敌人,好似已经受了伤。

箫声依旧心里直觉好像杀死对方,找到杜若的愿望就可以实现,出手更加致命。

急步直追,招招夺命,水花纷溅飞扬,那人好像就在前面,却总也杀不死,箫声依旧越发暴怒急躁。

忽地,身后一阵水波荡来。

有敌人靠近

箫声依旧虽然大脑有些混乱,临敌反应却丝毫不打折扣,也不反身,赤月乌管从左肋下方,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出。

志在必得的一招落空了

身后没有人。

箫声依旧一时迷惑,注意力被转移,再想起那个一直打不死的“敌人”时,对方已经不见了,无声无息。

好像是自己的幻觉,对方从来没有出现过。

失去了即将达成的目标,一般人在这种时候会更加暴怒疯狂,但箫声依旧长久养成的习惯和意志,让他下意识选择了思考。

蒙蔽的心智出现了一丝清明。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我在干什么?杀人?找人?……人呢?杜若呢?其他人呢?……怎么找不到她……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叫我……

他霍地停下来,由极动变为极静。

——声音

——对了,没有声音除了……

箫声依旧抬起手,宽宽的袖子早已湿透,湿漉漉的褶皱拧成一团,贴服在结实的手臂上,冰凉的水珠淅淅沥沥落入水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有声。

他换了一声“杜若”,先前的情况重现,声音好像没传出几米,就为黑暗所吞噬。

暴怒的**再起,箫声依旧差一点控制不住想要发泄的怒火。

——无声。

他抬起头,四四方方的洞口已经消失,头顶一片黑暗,没有人进来过他们没赶回来吗?

强制控制心头的理智,脑中暴虐的**乱窜,附近的黑暗里好像又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赤月乌管在肋下三指处重重一戳,剧痛窜进脑中,一时扫去脑海中肆虐的暴怒,那隐隐约约的水声顿时消失。

——这是幻觉……吗?

箫声依旧深呼吸,全身冷汗潾潾而下,努力聆听,耳中却收不到哪怕一丝声响——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声音。

——是幻觉,还是……杜若挂回去了?

仰头看了一下头顶的黑暗,找到杜若的念头似乎不由自主地成为执念,握着箫管的右手松开又攥紧,箫声依旧忽地用力甩了甩头不对

不但是没有其他人的声音,连他运用轻音门的武功攻击时,赤月乌管应该配合发出的干扰敌人的声音都没有他持箫放到唇边,吹起镇魂曲果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是幻觉,封闭了他的听力,误导他的感知。

——入水前他还能听到杜若的声音,就算她挂回去了,他也该看得见——她能提醒他,想必还能保持清醒。

——她还安全,应该离他不远。

一念至此,心头的一点执念得以缓解,浮躁不安好似减轻不少,箫声依旧心神立即安定下来。

灵台一点清明,让他立即想起刚才失去理智的疯狂,以及寻找杜若而不得的暴怒。

他按了按头,从手镯里拿出一支火把点燃,举目四望,发现光线照不到两米之外——即使明知是幻觉,暴怒之心还是难以控制赤月乌管再往肋下一戳,他痛哼一声。

不受控制的暴虐又压下去,他用自身的意志,来对抗生物波模拟出的神经传导反应。

但这种方法只能暂时起作用,因为虽然是生物波模拟的反应,但大脑中枢接收时却认为这是真实的,所以传导出的神经反应会影响到大脑管理情绪的区域,使人自动趋利避害。

所以即便他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是假的,情绪反应却无法控制。

沉重地喘着气,箫声依旧打开属性面板,果然看到状态上写着:混乱、幻觉、中毒。

他豁然想起杜若进洞前后的两次幻觉。

——杜若怎么样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她

——怎么找?

箫声依旧集中精神思考,忽然猛地醒悟,拉开好友栏,果然看到杜若的头像在跳动不停。

“箫声依旧,小心,这里有毒”

“你看到的东西都是幻觉”

“声音也是”

“我在这里,在你面前”

……

十几条信息涌出来,可见杜若心情之焦急。

箫声依旧不及细看,连忙发回去:“你没事吗?我要怎么做?”

停了好一会儿,才见到杜若回复:

“……刚才我x不近你,你往后退五十步,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攻击,一步一步来,我会帮你调整。”

箫声依旧一怔,心跳忽然加快:

要求得那么准确,那刚才的情形,她……全部都看得见、听到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你心我心

杜若一掉下来就察觉这里有异。

直觉发出危险到来的警报,眼前和耳边的景象声音,时而正常,时而诡异,犹如立体投影在两个频道见来回变换。

这时,她还没有被幻觉引导出心里的情绪,并且加以扩大,所以幻觉对她情绪的影响力没有箫声依旧后来那么大。

所以她看到箫声依旧从上面跳了下来时,已经太迟,只提醒了一声,便自顾不暇。

她的视线里,原本还能借着头顶的光看到箫声依旧,后来入口被封,就陷入黑暗里,模糊一片。

其他人没有下来。

虽然幻觉变化出的空间感不停地扩大缩小,让她犹如蹦极一般,感觉身处空间里的黑暗一时压迫、一时扩充,周围一时有声、一时无声,完全不受控制,但她拿出银针扎了几针后,幻觉被降到最低,半分钟才出现一次,一次一两秒。

她回想起进洞前后的两次幻觉,似乎这次与原来的有些相似,又有所变化:看来毒源就在她的身边,并且出现了二次变化——是混毒。

压制了毒性后,耳边的杂乱的声音变得清晰,黑暗里水珠滴答,不远处有人在动。

后来的发展对杜若来说,是一次猝不及防的情绪冲击。

“杜若——”

“杜若——”

“杜若——”

漫天水花飞舞,困兽般呼号,她看着箫声依旧气息乍变,暴虐疯狂。

她起先是惊诧,而后是惊慌,因为叫不醒他,无法靠近,甚至连发信息给他,他都没有回应。

箫声依旧犹如暴走的野兽般,声声唤着她,狂乱地原地转着圈,奋力击打水面,迸溅飞射的水花劈头盖脸,让她根本靠不近他。

她不得不躲开,火把都被打熄,只能看到水花中心,一个黑影弓着身,急躁又惶乱的呼喊“杜若——”

“杜若——”

巨大的声响在湿润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急切不安,带着求而不得的情绪躁动,真实,不容错辨。

幻觉犹如带着诱惑香甜的毒药,将中毒时那一刻的情绪和执念扩大。

两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揭开心底最真实的情感,袒露出隐藏已久的秘密。

箫声依旧无意识下,将他的感情暴露无遗,直击她心中的最柔软处。

她喉头一哽,忽然有些呼吸不畅。

他喜欢她。

有一瞬间,杜若脑子发白,这想法如一道闪电打入脑海,将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刻满“理智”的脑浆搅拌成浆糊。

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

他……

箫声依旧喜欢杜若。

忽然一个激灵,她忽然想到:是的,箫声依旧喜欢杜若他是箫声依旧,她是杜若,仅限于这里,仅止于游戏。

游戏以外,他不认识她,她,不是她。

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满心的欢悦忽然冷却。

她回归现实,感情回归理智。

然后她看到,箫声依旧在黑暗里不辨方向的疾行,赤月乌管带着凄厉的呼啸,疯狂致命地对着空处击打,好像那里有个看不见的强大敌人。

箫声依旧的动作凌厉致命,每一招的弧线都近乎完美,然而却毫无建树,徒费力气。

——这是否预示他和她的结果?

命运太残酷,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带给她无限绝望,又留存一线希望。

她听到心动的声音,又听到夜莺啼血的低鸣。

杜若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切成两半,情感躲在心底懦弱的哀泣,理智控制着她的躯体。

她看到自己无声地靠近箫声依旧,远远推出一片水波,吸引了他陷入混乱的注意力。

然后冷漠地站在原地,不言不动,冷眼旁观箫声依旧一次二次地自残,心底一片平静地计算着箫声依旧依靠自己保持清醒的时间,列举可能出现的变化,以及她应当才去的应对方式。

——是了,这才是她,理智得近乎无情,冷静从容,对所有事情冷眼旁观。

这不正是箫声依旧眼中的她吗?

否则前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冷战又从何而来,他对她的劝说改变又从何而来——他又为什么将他对她的感情隐瞒至深,丝毫不露端倪?

假如不是这一次意外,他会等到什么时候,她改变软化到什么程度,他才会告诉她?

杜若忽然明白了箫声依旧对她的想法,以及对她的筹谋计划。

回想过去那段时间,她和他从相互猜忌到相互吸引——他早早明白自己的心意,主动接近和牵引;她懵懵懂懂的心动,纵容他靠近,妥协于他对她的感情处理方式的不赞同。

——感情的战争在她不知不觉中开始,他用最温和无害的方式,对毫无防备地她展开掠夺。

杜若试图微笑,却又笑不出来:

在万千人之中,她看中他,他看中她,两颗心相互吸引,碰撞出炙热的火花,那是过去的她,在二十一世纪所祈愿的爱情。

但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处境,有过那样的经历后,即便明知自己已经心动,在初时的喜悦过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处境,第一反应还是猜忌他的用心——不安全感早已深入骨髓,她本能害怕来自于他的伤害。

——自私,多疑,猜忌……

连她都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无比丑陋。

箫声依旧喜欢上的,会是这样的她吗?

心中燃起的祈望渐渐熄灭,她在心里冷冷地嘲笑自己:——未来无定,命运未知,连心都无法自由掌控,身心都带有残疾,你有什么资格妄想注定不能得到的东西?

她抚上心口。

——你动摇了吗?

——不,我没有。

信息跳动,她恍惚醒来,眼神从迷茫到清明,从清明到幽深,从幽深到澄澈,只用了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

谁也不知道她心中经历了怎样的翻覆,十几天懵懂的萌动,只用几个呼吸,便被轻易斩断。

杜若发现做出选择后,心中平静如昔,如同未留波澜——她的理智嘲笑自己的凉薄。

回复了箫声依旧的信息,指引他一步步靠近自己,走近到面前三步时,箫声依旧晃了晃,赤月乌管提起又放下,箫声依旧的身影紧绷了数息,才再度走近。

杜若心知他应该是差点又被幻觉魇住了,当赤月乌管指向自己时,心里一片平静,甚至在它放下后,还有点可惜:假如他能击杀了她就好了。

——她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坚持和小红低唱过不去,如果早点自杀出去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情况。

然后她的理智立即在心中嘲笑自己:还想延长美梦的假象吗?收起你那流连温情的懦弱她的感情则在谴责:你把他当成什么?需要时靠近,不需要时抛弃,还要把所有责任推到他身上,让他自责不安,在他心里留下对你的遗憾和印记吗?虚伪恶毒当甜蜜的感情如潮水呼啸涌来,最悲哀的不是现实的箍桎让人无法接受感情,而是你发现即便没有了现实,你也依旧从身到心地抗拒,无法自控。

是毒药也是蜜糖,被诱惑也逃离,即贪恋又恐惧——这病态的心理,恶心到让人想吐。

站在理智和感情的分界,她看到杜若在信息里对箫声依旧说:“转过身,我要施针。”

箫声依旧僵了僵,好似才明白她就在他面前,他毫不反抗地背过身,犹如羔羊对上帝的献祭。

——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在他的幻觉里是什么东西,但能让他差点举起赤月乌管,杜若已经可以猜知一二。

然他终究对她选择信任,哪怕此时心生魔魅,情绪已经不受他控制。

杜若心里一声叹息,又有羡慕和欣慰——他有才能,也有与之相配的心性和意志,反衬出她毫无抗拒之力地被心魔所俘虏,是那么懦弱自卑。

他值得更好,所以她无法纵容自己吃下那甜蜜的毒药,哪怕只是短暂的**。

根根银针刺入穴位,轻轻捻动,又缓缓拔出,准确得不失毫厘,时间掌握和切换的间隙流畅自如——杜若觉得自己这一手施针之术从未这么精准过。

箫声依旧却忽然出声:“杜若,你刚才……一直清醒着?”

即使他正背对着她,她也听得出其中的期盼和不安——杜若忽然发现自己对他情绪的了解,从未有如此清晰,可笑精神在这种情况下。

否认的话在唇齿间流转了三遍,在箫声依旧看不见的黑暗里,她蓦地怅然一笑,淡淡道:“嗯,看见了。”

语气平静如常。

箫声依旧背上一紧。

“放松,”她拍拍他,“别紧张。”

箫声依旧心里忽地沉沉坠下。

他想过她可能的反应。

有可能,她羞怯不安,情绪外露,那他会欣喜如狂——那说明她心里与他有相同的期许:即使这可能不到万分之一。假如她一口否认,说明她试图粉饰太平,保持目前的状态,这意味着,至少她对他有所好感,并不讨厌他的接近。又或者,她承认之后,对他态度大变,保持距离,那起码说明她虽然还没有对他产生好感,却在意他对她的感情——就犹如江城。

他想过很多,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她承认了,并且用平静地表达拒绝,温和的态度周全细致地照顾了他的自尊,也自然得让他心甘情愿地粉饰太平,再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假如,他还想保有这“同伴”的身份的话。

第二百五十章天材地宝

“这里没有怪,不过水里有毒,会让人产生幻觉。”

“嗯。”

“我看了一下,这里应该是条地下暗河,按理说这里的水是活水,假如是有人故意放毒,也不该一直滞留在这里。”杜若声音顿了顿,“我们小心点,尽快找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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