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么开放,你不介意吗?”
“他喜欢就由着他咯。现在我“死”了,他怕是跟那个相好,双宿双飞了。”
“末姨,你们真想出谷吗?”闲聊几日,他发现这十名女子皆是良善,无辜之人,不过是命运的捉弄,让她们丧命而后来到离忧谷,在对话中,他听得出来,她们很怀念“生前”的时光,如果可以,真想带她们出谷。
末姨摸了摸他的头,说:“上官公子说过的话,我一直铭记在心,他说的对,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命吧,我们这十人虽然经历的故事不同,但终究是落入滚滚的穆江之中。这漫长的十年,足以让想念我们的,我们爱着的人,放弃找寻。就算能回去,也只是被当成鬼罢了,也许还破坏别人的幸福。……我们已经是多余之人了。”
“其实在谷中也没什么不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儿山好水好,我们不用为生计发愁,为自己的幸福担忧,闲时还可以一起出游欣赏山水。”小红笑着说。
“你们真的这样想?”慕云魂皱眉,她们不是在安慰我吧?
“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红托着下巴,故意不说完吊他胃口。
“什么?”
“没有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红说完自己忍不住捧腹大笑,其他人都被逗笑了,也跟着嬉笑起来,倒是慕云魂略显尴尬的搔搔脸。
“这个的话……”现在谷中就他和上官君越两人,好危险的处境!万一这群美貌女子化身大母狼,那他和君越岂不是……想到这,慕云魂拍拍胸口。
“哎,小子,我说笑的。”小红拍他的肩膀,一脸豪迈,突然又很俏皮的眨眨眼,说:“不过,像上官公子那样的人中之龙,我若是能和他扯上一两分关系也是好的。你能帮我做个媒吗?”
“啥啥?做媒?”
“对啊,反正我们这群女子也是自由身,谷中也没有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慕云魂慌忙打断她,情绪激动,一个劈手,坚决的说道:“这行不通!”
“为何行不通哦,难不成上官公子被你预约啦?”
“没有,没有。”慕云魂摇摇手,否认。上官君越是除妖人,而他是妖,目前两人仅有的一点交集还是他厚着脸皮求来的,他怎能奢望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向来不参与八卦的阿青,放下手中洗菜的活儿,插过一句:“其实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般配?”慕云魂苦笑,他根本配不上,自己只是一只帮不上忙还拖别人后腿的小妖,一点用也没有,只知道死缠着君越,恐怕他已经觉得自己很烦了吧?“别说这个了,我帮你们劈材如何?这个我还是懂的。”
“好啊。”
不远处的绿绿偷偷伸头看向慕云魂那头,撇嘴小声抱怨:“凭什么阿忧能跟一群美娇娘在一块有说有笑,还劈柴献殷勤,我却要在这里……”面对恐怖的御云君。
“把木头都堆在这。”上官君越伸手使唤。
绿绿自然不敢违背他的命令,说不定人家一伸手就能把自己给灭了,好苦命呀,它不是奴隶呀。虽然心中有千万的不满,但是在上官君越面前,只得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喝一声。“是。”
上官君越递给它一张图纸,上面画着简易的木筏。“我们用这个离开离忧谷,你看可行吗?”
绿绿受宠若惊,御、御云君大人竟然拿这种事问它,倍感荣幸呀,他撇头看了一眼,说:“可、可以的。”
“嗯,那便交由你来做吧。”
绿绿惶恐的交过图纸,他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是看的起我呀!绿绿安慰自己。总之,没有御云君在旁边“监视”,他会更轻松,办事效率也高。于是它鼓起勇气,大胆开口:“那个,您去休息吧,木筏……就交给我吧。”
“嗯,多谢。”上官君越说罢,便往屋子方向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慕云魂唤他。
“君越,吃饭了。”
上官君越面无表情的扫视站他周围的女子,见她们都用炽热的眼光打量自己,他咽了咽口水,要在这十名女子的注视下吃饭,他还不如回房里窝着,索性走回屋里。
“额,看来上官公子是不打算与我们一同吃了。这样吧,云魂,你将饭菜端到他屋里好了。”末姨说完后,从厨房端出几样菜和两碗饭给他。
“对不住,君越他素来比较冷淡,对谁都一样,不是刻意针对你们。”
“嗯,我们理解,去吧。”
“喂,云魂,今天的菜是我做的,记得帮我问他好不好吃哟。”小红抱胸,骄傲地仰头说道。
慕云魂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的看她,而后将饭菜端到房里。“君越啊,我们一起吃吧。”
“嗯。”上官君越背对他,脱下外袍挂在衣架上。“你今天感觉如何?”
“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木筏明日便可做好。”
“明天?”这也太快了吧,他还想与上官君越多过几日“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呢,难道在这里生活不好吗?君越为何要急于离开呢。“明日就走吗?”慕云魂心有不甘的问,低垂着头,有些伤心。
上官君越见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得,无精打采,便问:“嗯,有何不妥吗?”
“没有,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离开离忧谷。”
“你可以一直待在这儿。”
慕云魂泄气的摇摇头,想也没想就说。“没有你,我在这儿有什么意思。”说完,他才意识到这是明显的表白,顿时脸一下红了,不敢抬头看坐对面的上官君越。
上官君越僵着脸,略显不自然,他拿起碗筷,想要装作不在意,强把视线移到菜盘子上,可没多久又不自觉的移到对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转移话题。“吃吧。”
“嗯。”
待两人吃饱喝足后,慕云魂问他:“君越,真的不能将她们带出谷吗?”
“贸然带出谷,这恐怕不妥。离忧谷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我尚未理清,一切还得等无忧老人醒来,在做打算。”
“嗯,也对。”无忧老人虽然知晓古今未来,看似无所不知,但始终看不透人心。当年他改造仙人谷,为的是能帮助这些被尘世抛弃的人,出发点是好的,没有错。可他却漏算了这些人是否愿意一直待在谷中,殊不知她们对尘世还有留念,于是,这就演变成强留,离忧谷也间接成了禁锢的牢笼。慕云魂收拾碗筷拿到厨房,阿青在擦着盘子,见是他来了。转头对他说道:“放在桌上就行了,一会我来收拾。”
“嗯。”
“慕公子,你和上官公子打算几时离开?”
“明日或是后日。”
“慕公子,阿青有个不情之请。”阿青放下手中的盘子,拿抹布擦了擦手,走到他面前,满脸为难。
“请说。”
“能否代我转告娘,就说我现在一切安好,望她不要牵挂,女儿此生不孝,不能照顾她后半生,来世定当报还。”
“好。”
提前自己的娘亲,阿青的眼眶滚着泪水,很快一行清泪便落下,慕云魂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是拍拍她的肩膀。“对不起,暂时还不能将你们带出谷。”
“不,我在这里很好,至少不用见到那家人,更没有人侮辱我,打我骂我,诬陷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娘,麻烦你一定要……”
“我知道,我一定会转达的。”
“慕公子,阿青不胜感激。”阿青红着眼握住他的手。
夜里,上官君越沐浴完后,便坐在水潭边,双手放在膝上,打坐运气,而慕云魂洗完后,见上官君越房里没人,立马偷溜进去,掀起被子往里一躺,今日依旧霸着他的床。上官君越回房后,点起蜡烛,见被子鼓起一大块,想不都不用想,肯定是慕云魂又来蹭床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慕云魂不理他,应声就输了,他紧张得捏住被角。上官君越叹了口气,脱下多余的衣服,只剩一件里衣。他走到床前,掀起被子,慕云魂赶紧抓回来。“慕云魂,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听见了,一个人睡好冷。”
“回自己的房去。”上官君越冷冷的说道。
“不要,我帮你暖床了,该怎么感谢我。”黑暗中,看不见彼此,慕云魂转过身,见他隐隐约约的影子还停在床前。
“哼,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上官君越意识到多说无益,这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厚,他赶过他很多次,没有一次赶走过。他无奈的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住身子。
“君越。”慕云魂怕他生气了,试探性的唤一声。
“……”
“君越,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想说。”
“你生气了?”
“……”
“君越,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连他都觉得自己好烦,不厌其烦的将热脸贴到别人冷屁股上,脸皮厚到让上官君越一次又一次对自己无奈,他一定厌烦自己了吧?可是,不紧紧跟着他,不死皮赖脸的黏着他,他就会躲着自己,就会走得越来越远,慕云魂怕自己追不上他,更怕失去他。
上官君越不说话,因为他觉得这句是废话,如果他真讨厌,会允许对方上自己的床吗?在王府的时候,有多少女人大胆献身,光着身子躺在他床上,他照样能将她们踢下床。可对方是慕云魂的话,他没有狠下心来拒绝过,以至于他俩又自然而然的躺在同一张床上了。
“君越,离开谷之后你要去哪?”
“去峟州吧。”
“可我答应了阿青,要回秋水县转告她娘一些话。”慕云魂说完,见上官君越不应声,又说:“我们先回秋水县好不好?”
“嗯。”
难得上官君越同意他的建议,慕云魂咧开嘴低声笑了起来。“君越,我很开心,这次你终于不赶我走了。”黑暗中,他看不见上官君越是什么表情,也见不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入秋后,夜里微凉,一阵微风吹入屋内,带来阵阵凉爽,非常适合入眠。慕云魂见上官君越许久没有动静,试探一样的低声问“君越,你睡了吗?”见对方没有回应,以为他睡着了,慕云魂暗自窃喜,他将身子挪了挪,靠着上官君越的手臂,手脚放到他身上,像只八爪鱼一样黏着他。心里乐呵呵地想着,君越是我的了,暖暖的,靠着真舒服。
慕云魂很快便进入梦乡,上官君越本就是浅睡眠的人,刚才他根本没睡,只是懒得回应罢了,谁知慕云魂大胆的把手脚都搁他身上,头还靠着他的右手臂,按照往常,他本应该推开他的身子,可空闲的左手却不受控制的伸过去轻抚他的头,慢慢抚摸着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把上官君越彻底攻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汗!)。
☆、初到峟州
廖木峰与樊萱回到秋水县后,先到客栈休息一日,将路上要用的东西买好,出发前给店小二留了封信,麻烦他代为转交给上官君越。廖木峰与樊萱各驾着一匹马,路上,樊萱依旧一语不发,令廖木峰很是担忧。
“樊萱,你为何想与我一同回峟州?”
“只是想换个地方散散心,你不要误会。”樊萱淡淡的说。
“哦。不是想与我单独相处吗?”廖木峰故意将马儿驶近他,用手点了点他的手臂。
“哼,你可真美。”樊萱好笑。
“我就问问你。”
“休来烦我。”樊萱随口一说,不夹带怒意,换做往常他早大发雷霆,不过他知道廖木峰并无调戏之意,只是担心他罢了。因为离开离忧谷之后,他一直沉默不语。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廖木峰明知故问,故意问他。
“峟州。”
“嗯,我家,丑公婆拜见父母,你不该准备些什么吗?”廖木峰打趣问。
樊萱本不想与他计较,但既然他不领情,他也不想与对方客气了,他扬手怒道:“不是要去拜祭故人吗?还是你希望我现在就祭拜祭拜你?”
“樊大人,小的不敢,小的还想在世上多活几年。”廖木峰嬉皮赖脸的笑着,手抓了抓头发,弄得凌乱起来,樊萱见了他邋遢的模样,被他逗笑了。
“你知丑知羞吗?”
“在樊大人面前,小的不知。”
“哼。对了,这次去峟州,祭拜何人呢?你爹娘吗?”
“爹早就不在了,我娘一手抚养我长大。”
“哦。这样,你娘真辛苦。”
“是啊。”
“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我怎样?”
“你这人,浪荡,轻浮,好色,不正经,不务正业。”樊萱白他一眼,好像能想到的负面词都适合他。
“樊大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等到了我家你就会明白,我这是情由所原!”
“好啊,倒是让我瞧瞧。”
廖木峰转头,正好见到樊萱阳光下侧脸,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见他低头嘴角上扬带起的微笑,为俊脸更添光彩。他晃神,看呆了,樊萱也会对自己微笑吗?他以为那是属于上官君越的。樊萱听不见他回话,以为他生气了,转头见他痴呆地看着自己。
“干嘛,被爷迷住了?”
廖木峰还在晃神中,愣愣的说出心里话:“早就被迷住了。”
“额。”他的话令樊萱一时局促,耳根子顿时通红,别捏的别过头不看他,仓促的说道:“走,走,走。”用脚踢踢马身,挥一挥马鞭。“驾”马儿便猛地向前冲去。
峟州
他们到达的这一日,天灰蒙蒙的,乌云笼罩在峟州上空,空气中带着潮味,一阵阵凉风卷起地上尘土,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街道上也很冷清,这场景与之前的雨城很相似,樊萱有些不安。
“这儿就是峟州?”
廖木峰见此场景,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霎时目光深邃,直视远方,收起一贯嬉闹的面容,低沉的声音说道:“今日咱来得巧了,赶上悼亡节。”
樊萱听他语气不似往常,转头见他神色严肃,悼亡节?“这都入秋了,清明可是在四月。”
“并非清明,悼亡是峟州的传统。”廖木峰顿了一下,又说:“在峟州,有这样一种说法,凡是遭人陷害,含冤而死,意外身亡,又或是临死前仍对人间抱有深深眷恋,这样的人死后会化成鬼,凭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