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说：“伟光，我总觉原因出在我身上的可能性很大。”
王伟光说：“我看过生理卫生方面的书籍，书上说女人可能怀孕的时间每个月只有几天，那几天叫排卵期，也就是说女人只有在排卵期里和男人过性生活才有怀孕的可能。”
肖寒说：“可是我们结婚都这么长时间了，每晚上都要‘那个’，什么期也没有错过，我不是还没有怀孕？”
王伟光说：“也许我有毛病呢。”
肖寒脸一红说：“不会的，你有没有毛病我还能不知道吗？——我希望咱们俩都没有毛病。如果真有一个人有毛病的话，我不希望是我有毛病。”
“为什么？”王伟光问。
肖寒说：“我怕你和我离婚。”说着，小嘴一撇，又要哭。
王伟光连忙摇着她的肩膀好一顿哄，好一顿劝，并且说了许多诸如“海枯石烂永不变心”之类的话，肖寒才暂时平静下来。
到了医院后，他们分别做了检查，化验结果一直到医院快下班的时候才出来。王伟光和肖寒坐在医生面前，心情都很紧张，象犯人在法**等待法官判决一样。
那医生年龄有六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慢条斯理地看了一会化验单，好久才说：“你妻子一切正常，应该可以怀孕。”
肖寒一听这话，心情顿时变得十分轻松，她喜笑颜开地问道：“大夫，不会是骗我吧？”
医生瞪了她一眼，很生气地说：“这是科学，我怎么会骗你呢？当医生的会骗患者吗？”
肖寒说：“谢谢医生。——那，我丈夫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
王伟光问道：“医生，我怎么回事？”
医生说：“从化验结果上来看，你的精子质量低下，畸形，精子的成活率很低，只有千分之几是活的，而且那些活着的也很弱。”
王伟光问道：“这就是说我永远也不可能让妻子怀孕了？”
医生说：“不是不可能，是几率很低。我打个比方吧，好比说地面上有一口井，你坐在飞机上往这口井里扔炸弹，你想把炸弹直接扔到井里，是不是很不容易？”
王伟光说：“我明白了。”少顷又问：“医生，男人到多大岁数就不能让女人怀孕了？”
医生说：“从科学角度说，男人只要可以过性生活就能让妻子怀孕。”＇肖寒忽然红着脸低声说：“我觉得我丈夫应该没有毛病。”
医生到底是医生，立刻明白肖寒的意思了，他说：“你丈夫这个毛病并不影响夫妻的性生活质量。”
肖寒没有异议了。
王伟光又问：“医生，我这个毛病可以治愈吗？”
医生说：“我给你开点药，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目前象你这种病症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王伟光说：“谢谢医生。”就和肖寒一起走了出来，脸色很难看。他们开着拖拉机走出县城的时候，天色渐渐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王伟光把车灯打开，问道：“饿不饿？”
肖寒说：“我不饿，你呢？”
2、王伟光说：“走，咱们回去买点东西回家犒劳一下自己。”说着就把拖拉机调回头去，一直开到一家饭店门口，让肖寒在车上等着，自己进了饭店。
不一会他右手提着一包东西，左手托着两个肉包子出来了。上了车，他把那包东西撂下，把两个肉包子递给肖寒，说：“吃吧，先垫一下肚子。”
肖寒拿着那两个包子，热乎乎的还烫手，看来是刚刚出锅的。她说：“你也吃一个吧。”
王伟光说：“还是你吃吧，女人家不经饿，先添添肚子吧，我回去再吃。”说着，发动起拖拉机就上了路。一路上王伟光都没有说话，肖寒知道王伟光心情不痛快，也默默不语。
当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了，王伟光老远就发现门口有一个人影伫立在那里，凭直觉他就知道那应该是盼望他们归来的妈妈。
王伟光说：“妈，这大冷的天，你在门口等什么啊？”一握妈妈的手，冰凉冰凉的。
王伟光鼻子就有些发酸，嗓子眼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噎着一样。他连忙脱下大衣披在妈妈身上，几乎是抱着妈妈把她簇拥到屋里。
王妈已经把饭做熟了，热在锅里，炕也烧得滚烫。王伟光把妈妈扶到炕上，说：“妈啊，儿子都成家立业了，是大人了，你还这么惦记着。”一边说着，一边把肖寒也抱到炕上，说：“你也冻坏了，上去陪妈妈暖和一下吧。”
肖寒说：“我下去把饭端上来。”
王伟光说：“不用，我在下面把猪头肉切切，把猪肠子熘熘，你们擎等着吃现成的吧。”
肖寒凑到婆婆眼前，说：“妈。冻坏了吧？以后可不兴这样了。你这么大岁数了，要是感冒了很麻烦的。”说着，自己到先打了一个喷嚏。她把王妈的双手握住，一掀衣服拉到自己怀里给暖和着。
王妈把手抽了出来，说：“孩子，你这么孝顺，妈妈心里暖和着呢。”
肖寒说：“我妈妈没了，我和伟光就你一个妈妈了，所以更要加倍孝敬您。伟光那么孝顺，我不能让他比下去。”
婆媳两个亲切地拉着家常，不一会王伟光就把饭菜端了上来。吃过饭后，王伟光郑重地对妈妈说：“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医生检查，我和肖寒都好着呢。你放心，明年或者是后年，你一定会抱上孙子。”
王妈笑了，看着肖寒问道：“真的？”
肖寒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子，见丈夫这样说，知道丈夫自有丈夫的道理，于是也连忙点头说：“是啊，就是的。”
王妈问道：“那为什么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动静呢？
王伟光说：“都怪儿子，因为工作忙，每天晚上回到家就困了，也不搭理肖寒。医生说夫妻合房次数少了怀孕几率低，因为女人每个月也就几天是排卵期。唉，都是科学，反正你也不懂了。我们经过医生的一番点拨，现在懂了。”
王妈说：“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公家的事情应该做，自己的老婆也应该疼。这花朵一样的老婆你都不知道疼，是不是个傻子啊。”
王伟光说：“妈妈教训的是，放心，以后我一定加倍疼肖寒。”
王妈连连点头，一脸欣慰的神情。坐了一会，就过去睡了。王伟光关上寝室门，肖寒已经铺好了被子，王伟光低声说：“花姑娘，来，我给你脱衣服。”
肖寒也悄声说：“不用，不劳烦大色狼动手。”
但是王伟光已经按住肖寒强行给她把衣服脱了下来。看着妻子雪白的肌肤，闻着从妻子身上发出的熟悉的芳香，王伟光就兴奋起来……“那个”之后，她呢喃着问道：“你今天怎么要对妈妈说谎呢？”
王伟光抚摸着她那光滑的头发说：“花姑娘，今晚上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很严肃很认真的，你得发誓不要生气。”
肖寒说：“我发誓，我不生气。”
王伟光说：“肖寒，我们桃花谷王家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十九世了。从第二世旭弨、旭陨算起，分支延展，我们这一支一直香火不旺。我爷爷是一脉单传，先后娶了三房老婆，只生下我父亲一个儿子，到我这一辈上，好歹还有个弟弟，可是没想到弟弟他又在部队牺牲了。这么一来，我们这一支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按理说我好歹也是个党员，不应该讲究什么香火延续这些封建的东西，但是我母亲讲究。如果我不能给她老人家生个孙子，她真的会伤心欲绝。可是你看我又这么不争气。我不敢对母亲说实话，怕她难过。”
肖寒说：“伟光，你难过我就难过，你开心我就开心。不如这样吧，既然我们不能生，不如悄悄出去抱养一个，对母亲就说是我们自己生的。”
王伟光说：“这肯定不行，这怎么能瞒住她老人家呢？”
肖寒说：“那怎么办？”
王伟光说：“母亲已经说了，如果是我这方面有问题，就是借种也要生个孙子。其实借种这种事在农村也不稀奇，只不过大家做的都非常隐秘，绝对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
肖寒一下子明白“借种”的意思了，心中生起一种屈辱的感觉，她生气地说：“色狼，你从前口口声声说爱我，都是骗骗我的。”
王伟光说：“我真的爱你，绝对没有一丝一毫骗你。”
肖寒说：“人们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可是你呢？你就很大方。马书记那样待我，你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为什么不生气呢？为什么不和马书记决斗呢？”
王伟光说：“那好，明天我就去找马奔腾，与他拔剑弩张，最后斗个两败俱伤。”
肖寒说：“真要那样，我到很感动了，至少知道有个男人肯为我献出生命。不过这种事情想想可以，如果你真的为我死了，我也不活了。”
王伟光说：“马书记的事，我一直觉得有愧于你。唉——”王伟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给他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了。你口口声声叫我‘色狼’，其实马书记才是一个真正的老色狼。”
肖寒突然又哼哼唧唧地说：“其实，他也没怎么样……这人，凭良心说，待你，待我，还是不错的……”
王伟光突然紧紧的搂住了肖寒，说：“老婆，我真的爱你。但是，我母亲的愿望，我也得拜托你。”
肖寒说：“我不知道。”
王伟光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如果与别的男人……‘那个’了，就不会象从前一样喜欢我了。”
肖寒说：“我到担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说不定以后你会嫌弃我，生下的孩子你也不会亲。”
王伟光说：“我向你保证，我会一辈子待你象现在一样好。如果真能有个孩子，我一定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
肖寒又把身子往王伟光怀里靠了靠，说：“我是你的老婆，我说过我都听你的。”
王伟光说：“今天往回走的时候我考虑了一路。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会找自己的亲戚，我觉得这并不好。这样一来，亲戚之间早晚会传出去。我想来想去，还是将错就错，把我们第一个错误延续下去吧。”
肖寒问道：“什么是第一个错误？你是说马书记？”
王伟光说：“就是他了。不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真相，要是他知道我们利用他，他不但不会感谢我，说不定一怒之下就把我的支部书记给撸了。”
肖寒忽然使劲往身上拉了拉被子，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
这时候外面飘飘洒洒下起大雪，这已经是今年第六场大雪了……
第三十七章 借种（下）
本章阅读提示：肖寒病危……
王伟光天不亮就醒了，这天夜里他一直都没有睡好。仿佛只是合了合眼，就再也没有睡意了。
院子里的公鸡突然啼叫起来，把王伟光吓了一跳，接着全村的公鸡都开始此起彼伏地啼叫起来。鸡们仿佛成心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叫得响亮，一个比一个声音悠长。
被窝里很暖和，肖寒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好香。抚摸着妻子光滑的肩背，王伟光觉得心情很沉重。借种——一个看似荒唐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问题现在依然困扰着他。母亲对孙子的期盼，以及自己对家族的责任，令他无力去反抗这样的荒唐事情，尽管这两个字如同骨鲠在喉一样让他很不舒服。
肖寒忽然叫了一声，接着就双手舞动起来。王伟光仔细一看，见她并没有醒来，心想她可能是做了一个恶梦。于是她紧紧地搂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背，果然肖寒又一次在他的怀里安静下来。
嗅闻着肖寒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气味，王伟光浮想联翩。每当看到妻子的时候，他就感谢老天爷对自己不薄，千里迢迢地把一个天使般的女人送入他的生活中，送入他的怀抱里。
以前王伟光以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善解人意的女子，那些温柔可爱的女子都是写书编戏的杜撰出来的。当他拥有了肖寒后才明白女人的温柔原来可以这样让人痴迷，好女人的妙处是那些写书编戏的永远也杜撰不出来的。因为这是只可意会，无可描述的意境。
王伟光时常觉得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是愧对妻子的。马书记对肖寒的轻薄，自己明明知道可就是没有勇气阻止。王伟光一方面希望马书记和肖寒的关系长期这样维系着，另一方面心里也象打翻了五味罐子一样，什么滋味都得自己品尝。他想自己这样是不是很卑鄙啊。
说实在的，如今自己在桃花谷呼风唤雨，假如一朝成了平头百姓，他还真不敢想像那样的日子如何去度过。今天“借种”这样一个尴尬的问题摆在面前，他首先就想到了马书记。其实他之所以把马书记作为首选，可不是什么好意。他想让马书记不知不觉间帮自己一个大忙，这老家伙恐怕被利用了还会窃喜不已呢。……
王妈已经起来做早饭了。王伟光心想以往都是肖寒抢先起来的，今天怎么还睡啊？也许昨晚上睡的太晚了吧。王伟光心想让她好好睡一会吧，但自己得起来，不能心安理得的让妈妈一个人在下面忙活。
王伟光穿好衣服离开被窝的时候，俯身想亲吻肖寒一下。这时候他发现有些不对，怎么妻子的脸色这样红啊？伸手往她脸上一摸，啊，那么烫。再往她身上摸了摸，一样的烫。王伟光连忙去推肖寒：“肖寒，醒醒，醒醒啊。”
肖寒没有醒，只是呢喃着说：“好冷……好冷……”
王伟光马上意识到肖寒生病了，于是大声呼叫道：“肖寒，你怎么了，你说话啊，说话啊。”
肖寒睁开眼睛看了看王伟光，那眼神是那样暗淡无光，她甚至还勉强地笑了笑，但是很快又沉睡过去。王伟光惊慌失措的大声叫道：“妈妈，妈妈……”
王妈听到儿子张惶的喊声，急忙跑了进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王伟光急切地说：“妈，你看肖寒这是怎么回事？”
王妈端详了一下，又拿手往肖寒的额头上一试，说：“哎呀，这么烫，你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啊。”
王伟光转身就往外跑，刚刚跑出几步王妈就把他叫住了，说：“快给她穿上衣服，这个样子怎么叫医生瞧病？”
王伟光连忙扶起肖寒给她穿衣服，肖寒全身都软绵绵的。王伟光越看肖寒的样子心里就越是害怕，心想肖寒啊肖寒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办啊？他仿佛发现肖寒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于是大声问道：“肖寒，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肖寒含糊不清地说：“伟光……我不愿意……不愿意……”往下的声音就越来越低，王伟光已经听不清了。
尽管听不清肖寒的话，但是王伟光已经一清二楚了。昨天夜里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