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吧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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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吧灰姑娘-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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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悲哀,只是简单几句话,心就无法安宁了,这样要怎么说服自己、说服别人,真可以放下她、忘了她?
  “曾经爱过你,也被你爱过,是很幸福的一件事,这样就已经很够了。”
  这样,真的就够了吗?她要的幸福,只有一段,那未来呢?
  “谢谢你,梓修。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到你要的幸福。”
  她如果真的懂他,会不知道他的幸福在哪里吗?如果可以爱得了别人,今天又怎还会在这里与她纠缠不清?
  他站在窗边,俯瞰脚下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点,没有一束温暖,是为他而等候,深寂夜里,冰冷的心无处可依,永远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的日子,要怎么幸福?
  扭开收音机,寻到熟悉的频道,至少,寻找目前仅有的、小小的温暖。
  今天,遇到了一个许多年不见的旧识,和她聊了一下。她变了不少,以前还有些娇憨稚气的邻家女孩,变得成熟懂事了,只是笑容里,有一些从前没有的沧桑和忧郁。以前老是嫌自己有点婴儿肥、娃娃脸,没有古典美人的风韵,但是现在,她瘦了好多,纤细的腰,削尖的瓜子脸,还真有点纤弱美人的样子了。
  我看了其实很心疼,料想得到这些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她就像我自己的妹妹一样,但是我却无法多说什么,因为……她的忧伤是来自我的亲弟弟。
  一段那么甜蜜美好的爱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明明,都还很在乎对方。一个,可以因为男方不愿意见到她,六年间不敢回家一趟,将自己放逐在陌生城市:另一个,将心放逐在最荒凉的角落,无法再谈感情,他们都受了伤,没有任何一方好过。
  年少时不够成熟理智,骄傲、猜疑等等,太多的因素,让爱情自指缝间流逝,现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成长了,学会如何爱自己、也爱对方,珍惜身边所拥有的一切了,真的不能再给对方一次机会,重来一次吗?
  心是你的,它在说什么,你自己最清楚,用不著我多说。修,如果你听到了,我只想告诉你,裹足不前,不会让你更好过,如果你只是因为那道耿耿于怀的心结:它已经存在了,既然不能改变,又无法放手,那就只有接纳。这些年,你怎么过的,我很清楚,就因为清楚,所以我知道,你不能没有她。过去,已经过去,你们还有未来,在爱情里,要学会的不是只有承诺和呵护,还有更重要的宽容与原谅,你明白吗?这首歌,送给你,也送给每一个此时正为情所困的男女,愿各位能重新审视自己,让围困迷惘的心找到出口。
  入睡前空气中有著你的气味
  分手后时常有你回来的错觉
  关上风吹的窗留一盏灯对自己的伤痛不敢过问
  我是诚实的人还爱你不敢承认
  黎明前脑海申闪过一种后悔
  分手后我曾经害怕流的眼泪
  那颗慌乱的心失去理性围困在孤灯下无法安静
  我是守夜的人守候著每道伤痕
  分手的苦难我一个人承担谁教我爱著你无法隐瞒
  我不想再爱谁我只想得到你的安慰
  你走后无人可值守的夜打包记忆的伤心的最细微
  那些你早遗忘残忍的拒绝
  那个被你轻易删去的忽略
  (词:陈信荣)
  他安静伫立,良久、良久——
  而后,抓起车钥匙,往外飞奔。
   
  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住处。夏咏絮开门,一见是他,有些许错愕,但是再错愕,也不及他接下来的行径震撼。
  他张手,义无反顾地拥抱,一记炙热深吻吞没她的惊呼声。
  他吻得坚决、吻得深刻,也吻得激狂,唇舌交缠,饥渴啜吮久违的缠绵滋味。
  一待他松手,她微喘。“梓修,你……”
  额抵著额,深邃眼眸凝视她晕红的脸容,浅浅啄吻,哑声低喃:“你可以拒绝。”
  与他相恋过那么一段,她懂这眼神的涵义,未加思索,伸臂揽住他,仰首回应。他不再迟疑,俐落地抱起她,走向卧房。
  激情方歇,凌乱被褥底下的身躯仍亲密交缠。
  关梓修调整呼吸,掌心温存挲抚著她的裸背、纤肩,回想方才的欢爱,他似乎过于激烈了些,深锁的情感一旦溃堤,便惊涛骇浪,无法收拾。
  “对了,小星!”他申吟。真是糟糕的教育示范,他们都太失控了。
  他压抑太久,六年的渴望,六年的酸楚,迫切想寻个宣泄的出口,再加上她配合度太高,回应如此热情,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放肆纵情。
  过程中,她一直喃喃喊著他的名字,在她的最深处时,她紧紧抱住他,颤抖、泪眼蒙眬,以及极致瞬间的呼喊——
  她叫得那么忘情,他一点都不敢指望小星会完全没听到。
  她微窘。“小星……在他干妈那里。”
  他眸色转深。“你的意思是,今晚随便我了?”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啊!感觉好像她很饥渴邀约似的……
  关梓修倾前,啄吻她一记。“放心,我不是没分寸的人。”
  她有些疑惑,抬手轻抚他平静温和的面容,眸底寒意褪去,此刻温柔的他,真的好像回到过去,还相依相恋、相知相惜的那段岁月。
  “梓修,你怎么会……我不懂。”
  关梓修抓住她的手,五指交握。“没什么,只是想通了。”
  “想通?”
  “大哥说的没错,再拘泥下去,我痛苦,别人也不好过,自苦又伤人,何必?我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
  所以、所以……他的意思是……
  “还不懂吗?”他轻轻叹息。“意思就是,我们重新开始。”
  夏咏絮张大眼,震惊、错愕,好半晌无法反应。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真的没有!她现在,连原谅都不敢奢求,他那么怨她,她根本不敢想,那样力求完美、对感情要求绝对专一与忠贞的他,还愿意再接纳一段有了污点的感情,她知道,要他做到这一点,有多困难……
  泪水,一颗又一颗往下掉,却没有喜悦的样子,他困惑地皱眉,指腹划去泪痕。“怎么了?”
  “对不起……”她不知道他是抱著这样的决心来找她,但是……她怎么可以?她没那个资格,不配也不能再接受了……
  “对不起什么?”他有预感,她说的不会是他想听的。
  “对不起,真的很谢谢你,但是……我不能。”
  他面色一沉。“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能?!如果不能,刚刚算什么?不想在一起,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我以为……以为……只是一夜……”
  她把他,当成一夜情的对象?!
  “夏咏絮!你再说一遍!”他火了,六年前都没这么火大!
  苦苦挣扎了半天,决定放下一切,好好珍惜她和他们的未来,谁知他捧上真心,她却说:“不需要,我们玩玩就好!”
  还有没有什么,比这更可笑、更悲哀的。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她根本不稀罕他们的未来。
  “我以为……这样对你比较好……”他值得拥有更美好、更纯净的感情,她给不起了。“你不用勉强自己承诺什么,我真的没有关系,如果你一时还放不下,我一直都在这里,哪天有更适合的女孩子,你就去,好好把握你的幸福……”
  所以,他的爱情、他的真心、他的婚姻,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稀罕?!
  “你是说,只要我有需要,你随时可以张开腿,不需要承诺,不需要真心,廉价得比妓女还不如?!”他冷嘲。
  她无法反驳,沉默落泪。
  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六年前分手那一夜,他都不曾那样用话伤害她……
  “这样算什么?你把自己当妓女,也得问问对方愿不愿意当嫖客!你未免太一厢情愿。”他跳下床,迅速穿回衣物,当她是什么毒蛇猛兽,远远退开。
  “梓——”
  “不要叫我!”他怒吼,一腔愤恨无处发泄。“真的够了!夏咏絮,我受够你了!你总是这样,任意摆弄别人的感情,爱情不是游戏,可以收放自如,任你说收回就收回,转移就转移,我不是你!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对我最好,就不会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嫖客?呵——他悲讽,不知嘲弄的是她,还是自作多情的自己。他怎会把自己搞到如此可悲的地步?“我真是犯贱,才会任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糟蹋我的感情!”
  她不语,泪水静静泛流,难以解释,也——不能解释。
  他恍若未闻,只是瞪视著她,一字一句,重重地吐出:“知道吗?我真的好恨你,六年前都没有这么恨。”
  不再多看她一眼,他走得决然,重重的甩门声,震痛了她的心。
  “对不起,梓修,真的对不起……我不是不爱你……不是不想要你给的未来,而是……我不能再让你委屈了……你知不知道?”泪湿的颊畔贴上枕畔,感受他残留下的余温,紧紧地,抱著有他气息的被子,就好像紧抱著他。
   
  “我真的好恨你,六年前都没有这么恨。”他临去的那一眼,决绝而冰冷。
  “你总是这样,任意摆弄别人的感情,爱情不是游戏,可以收放自如,任你说收回就收回,转移就转移,我不是你!”没有,我没有,梓修,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我真是犯贱,才会任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糟蹋我的感情!”不是!我比谁都珍惜你给的一切,梓修……
  “梓修!”她惊醒,喘息,一脸的湿,分不清冷汗还是泪痕。
  她紧抱住自己,痛苦地缩成一团。
  她没有办法,脑子里一直浮现他那晚说过的话,心痛的眼神……只要想起一遍,围困的心便慌乱痛楚,无法平静,仿彿回到六年前……
  她无法安稳,总是想著他,哭著睡去,又哭著醒来,直到发现自己另外有了活下去的目标……
  腹间阵阵痛楚又袭来,她紧咬著苍白的唇,不让自己申吟出声。
  他们也许没有未来了,但是,真的要让他这样走开,一辈子怨恨吗?
  她想起大哥说过的话……伤他一次,几乎要毁掉他,还有他对爱情的信心,这六年间,始终无法释怀,这样的他,怎么能幸福?他没有多少六年可以蹉跎。
  就算真的要分开,是不是该把话说清楚,让他明白,她很珍惜他给过她的一切,从无意玩弄,让他可以释怀,笑著分开,平静的心无怨无恨,这样,他才能够坦然地再去面对下一段恋情。
  思及此,她忍著痛,颤抖的手探向床头,缓慢、吃力地拨号。
  铃声响了又响,他没接。
  她不死心,一拨再拨,然后,另一方接起,她急喊:“梓——”
  “夏咏絮!我真的很希望自己不曾认识过你,过去的,我认了,能不能请你放过我。”他已经无力喘息了,真要逼死他,她才甘心吗?
  他愤然切断通话,连带关了机。
  从那天起,号码成了空号,再也拨不通。
  前往医院找他,医院同仁说,他休了长假散心,去向不明,归期不明。
  她想,这一次她是真的让他寒了心,决意断得干干净净,分毫不留。
  他,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大懒猪,起床了!”一团粉红色的不明物体扑向床铺,朝床上的入耳边大喊。
  “被你喊聋了啦。”拉高被子,杜绝噪音。
  “起床、起床、起床……”小粉红不死心,一再重复。
  “你唱盘跳针啊!”被骚扰得没办法,关梓修睁开眼,简直想申吟了。
  明明是回来休假的,为什么上天还要派这个魔物来折磨他?
  大概是知道他可以对所有人摆脸色,就是无法对这团可爱的小粉红摆脸色,谁教她是全家的心头宝,外加他自己都疼进心坎里去,只要她露出可爱纯真的笑靥,火气怎么也烧不起来。
  “关子悦小姐,我看到内裤了。”他没好气地道。
  “啊!”惊呼一声,赶紧拉下粉红色裙子端坐。
  坐姿是很淑女啦,但——
  “一名淑女并不会一大早用霸王姿态坐在别人肚子上。”
  “那你起来嘛。我知道三叔心情不好,我陪你去溪边抓鱼。”
  明明就是她要人陪。“想要有人替你挡你把拔那一关就直说。”
  “叔叔——”软软甜甜的嗓音喊著,撒娇。
  他再叹一口气,认命起身。
  他的折磨还没完。梳洗完坐在餐桌旁,连个饭都有人不让他好好吃。
  “紧紧相依的心如何SayGoodbye,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爱太深会让人疯狂的勇敢,我用背叛自己,完成你的期盼。把手放开不问一句SayGoodbye,当作最后一次对你的溺爱,冷冷清清淡淡,今后都不管,只要你能愉快……”
  真是够了!这么爱乱吼乱叫,不会去参加歌唱比赛?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选在小鬼头全放暑假的时候回来?他再次无语问苍天。
  “我是个痛也不会说出口的人,我是个贪心也注定要不到的人,你恋恋过我,就像花依赖树尖,但风轻轻的吹,时候到幸福却枯萎。我是个爱也不会说清楚的人,我是个懦弱也还在拚拚看的人,火熊熊了眼,别太快灰飞烟灭,荣耀若值钱,我不会掉下泪……”
  为什么他一大早得听这种东西?
  完全失了食欲,他寒著脸放下碗。“关梓勤!你一天不用破啰嗓子凌虐别人的耳朵会死吗?”
  已经连续一个礼拜了,他什么歌不好唱,专挑那种又是背叛,又是分手的歌,是存心的吗?
  以为关梓勤会进来和他斗个两句,结果进来的是关梓言,正要开骂的词汇险险又吞了回去。
  “胃口不好?”看了下几乎分毫未动的碗盘,关梓言略感心疼。“多少吃点,你最近瘦很多。”
  “嗯。”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见兄长以铁盘盛了些饭菜,顺口问上一句:“那不是以前小黑吃饭用的吗?”
  小黑是父亲前些年养的狗,很宝贝它。当孩子一个个大了,不是求学就是职场上各有发展,久久才回来一趟,双亲其实很寂寞,刚好邻居养的土狗一胎生五只,便要了只回来养,从巴掌那么大的初生小狗,一直养到大,父亲什么心事都跟它说,简直当儿子在养了。
  后来不知怎地,一天早上起来,就发现它不见了。也许是父亲太爱它,相信它也是一样,从不用笼子关它,也从来没想过它会离开他,这件事让父亲落寞了好一阵子,当子女的不忍心,本想再买只狗回来代替小黑,但被父亲拒绝,从此不再养任何宠物,或许是觉得,对它再真心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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