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得一个清静。
可是清静没得到,却是落了个处处受制于人。
越想越恼!!
头一转,语气微怒地道:“爷,您压到妾身了!”
“爷,您压到妾身了!!”
连说了三遍,却见某人根本就无动于衷。
一咬牙,大喝了一声:“爷!你压到我了!!”
这一声喝,可不止凤孤听见了,就连全队人马都清晰地听进了耳中。
这是凤孤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了,他睁开眼,看了看她,伸一伸脖子,竟了手一伸,将晚清整个人往一边用力一推,自顾自地坐直起来,冲着外面道:“晚上就在此处停下来歇息吧!”
而后竟似没有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人似的,在马车停下的一刻自顾自地下了车厢。
对于晚清,只如空气一般。
而晚清,身体被他压着,不得姿势又僵持了许久,全身已经是又麻又痹了,被凤孤一推,全身是一阵酸入骨头的刺痛。
只觉得是又怒又委屈。
这个凤孤,当真不是人。
想起外界对他的评价:半狼半狐狸,又狡猾又残忍!!果然是如此的。
刚刚还害怕着若是惊醒他届时两人都尴尬,此时一看,他那儿来的尴尬呢?
他根本就是冷血,那会尴尬与难为情呢!
刚刚心情好又无聊时就与你聊天谈地,此时够了,就不把你当人地扔在一边。
她忍着疼痛就那么伏在车厢上,等着麻痹过去。
就见车帘被掀起,双儿焦急而担心的眼神看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晚清冲她一笑:“没事,这不好好的,只不过刚刚坐得太久,全身都麻了,还要再等一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双儿在外面都担心死了!却又不敢上前来询问。”她说着间已经过去轻扶了她,顺便手轻轻地捏拿着她的腿,帮助血液循环。
晚清被她一捏,忍得脸也皱成了团,笑道:“你轻点。”
“小姐还笑得出来?腿麻成这个样子还笑得出来!还笑得这么难看,笑给谁看呢!”双儿看了她一眼道,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打笑,而脸上更愁苦了。
被她如此一说,晚清脸上好不容易堆起的笑容就这样垮了下来。
其实她此时那儿笑得出来呢!只不过是苦中作乐,不想让双儿太担心罢了,没想到却还是让她看出来了。
“真的没事。”她轻轻地道。确实刚刚他的对待比之前,可算是好多了,所以,算是没事的。毕竟,她毫发无损。
“小姐,你不必再安慰双儿了,双儿无用,双儿没本事,纵然小姐有事,双儿也根本无能为力啊!双儿只是想小姐要是觉得委屈想找人说说就同双儿说。”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懊恼,说着说着声音哽咽,眼圈也红了。
邪风
“双儿!”晚清一时触动,将她拥住,是啊,到了此时,也唯有双儿能让她依了。
待到双儿好不容易止了眼泪,她们才向着安扎之地而去,虽说荒山野林,可是凤孤却从不朴素而行,一行人似乎皆是训练有素地扎起了两个简单却看起来极舒适的帐篷,看来是给他们两人睡的。
一大一小,不用说,她也知道,那个大的,必是凤孤的。晚清看了看,向关较小的一个走了进去。
掀帘而入,却见里面十分干净,倒是不怕脏,竟用一丝白毯铺在地上,她坐了上去,才觉舒坦了许多。精神一松驰,人也像要散了一样。
这马车虽说是上好的,路也算得平坦,可是多少有点颠,全身也给震得有极不舒服。
松一松筋骨,只道:“要是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她都两天没洗了,虽说也没流什么汗,身上也倒干净,可是总觉得不舒服。总觉得一身腻腻的,不够清爽。
“洗澡水便没有,不过现在可是有一只香喷喷热乎乎的烤兔子可吃哦!!”
人未至声先到,只见一袭红衣如火的红书手中提着一只烧得焦黄的兔子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刚刚倒还不觉得饿,给她手上的香味一吸引,肚子顿时打起了闹鼓来。
晚清一笑:“红书姑娘可当真是及时雨啊!知道咱们饿了!”
“什么及时雨,我怎么没感觉!”双儿却看也不看她,语气不好地道。
晚清看向她,打趣地道:“又怎么了?谁又惹了咱们的双儿姑奶奶了?!”
“没谁惹我!”双儿气呼呼地道。
“那哪能怪我啊!我也只是个奴婢罢了,爷的事情,几时又能轮到我一个奴婢插手。”红书脸色微黯,刚刚的兴致骤然失了,灰溜溜地道。
晚清一听,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看来,又是因为她,祸及红书了,看红书一脸黯然,也觉得双儿似乎有点儿过份了。
红书能做到如此,已算不错了。
于是正色道:“双儿,你若是闹点小别扭也就罢了,若是当真,可就不像是明理的双儿了!”
双儿见晚清似乎有点生气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过份了,于是声音低了许多:“小姐,你别生气,是双儿不好。”
说完又转向红书:“红书,对不起。”
红书被晚肖这么一做,反而有点反应不过来,低低地道:“不怪你,其实爷这么做,我也觉得太过份了。”
“好了!咱们快点吃吧!我都饿坏了!”晚清打了圆场,几个人于是又开心地吃了起来。
夜间睡得迷糊,忽觉身体肩部穴位被人一点,而后整个人被人残暴的腰抱了起来。
晚清一吓不小,想喊出人,嘴巴张了张,却发现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而且全身竟是不能动弹半分。
黑暗中,摸不着边际,那一夜的记忆,又忽然袭向了她,她惊恐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眼睛睁得极大,却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害怕,越是害怕,越失了分寸,只怕会白白错过了自救的机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唯有强迫自己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庆幸不是他
她发现这个人不是凤孤。因为他身上没有凤孤那种带着迷醉人檀香,而是一种如青松般的爽味。她还心存侥幸,以为又是凤孤,至少不管如何**,也不算极尽难堪。
怪不得人家总说祸不单行,真的是不假啊!
她由着黑衣人将她扛着,而后一个跳跃,就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中。而凤孤的那些侍卫队,竟然无一人发现她的不见,当真是可笑。
不过不得不赞,这个黑衣人似乎有备而来的,算准了侍卫们的换班时间,而且轻功不同寻常,竟然在他们换班的短短不过眨眼时间,就已经一跃而走,更是不惊动一片叶子。
她连一丝丝的空隙与机会也没有看到。就被他带离了原地。
待到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晚清不想,也知道,离凤孤一行人,必是很远了。
因为这个黑衣人的轻功十分好,跑得比任何人都还快,又跑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估量了一下,少说也有几十里远了。
那黑衣人将她往一堆稻草堆上一放,而后劲自摘下了脸上的黑布。
露出了一张年青嘻笑的脸,浓眉大眼,鼻子挺直,看来少年阳光,俊气十足。此刻正一脸得意笑容的他,看来却一点也不让人感到讨厌。
晚清想,这人竟就是捉了自己的人,为何她在他的脸上竟是看不出他有何恶意呢?当真是奇怪。
就见他往她的穴上轻轻两点,解了她的穴道。
她还没问他什么,就见他已经道:“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晚清好笑,不会对她怎样,都已经将他捉来了,还说不会怎样?
这是什么逻辑呢?
于是问:“你捉我来何事?”
他笑:“有人出了银子,让我将你偷来。”
偷?
晚清想起曾听说过的一个人物,倒是蛮符合他。
江湖侠盗一阵风,来无影又去踪。
轻功了得,而且从不失手,想偷什么就偷什么。而且做事向来由心情而为,不过他有一个好习惯,就是偷富不偷贫,偷恶不偷良。
所以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个个听到他的名字都是痛恨至极,而且上官家,也曾经被他盗了两样宝物。
不过上官弘因怕被人知人说他为官不仁,被捅出了乱子,所以尽管心痛,却把被偷的事掩了下来。
此时一想,应当是他了,于是试探一问:“一阵风?”
那黑衣男子被一头回过头来,带着几分惊讶:“你认识我?”
晚清原还不敢确定,见他这样的表情,肯定就是侠盗一阵风了,而一旦确定了,她也就放心多了。
“我不认识,只不过是猜测罢了。看你这样的表情,一定就是一阵风了。只是想不到,外界都说一阵风是侠义之士,却不想竟做起了这劫持良家妇女之事来!”说完故意叹了一口气,而后偷瞄了他一眼,看他是何表情。
就见他一笑,还以为侠义之士最重的就是这名声,谁知这一阵风却似根本不在意一般,依旧笑嘻嘻地道:“我可从来不自认是侠义之士,那些不过是自以为是的人封的罢了,我即是小偷,那还能称上那名号呢!只不过劫持你一个女子确实不好,不过谁让你是凤舞九天少庄主的女人呢!而我的恩人又恰恰好想要你这么一个人呢!”
逗笑了她
他摇头晃脑的说着,表情时而凛然时而惋惜,倒是振振有词的模样,当真是比那荼馆里的说书的说得还要生动百分。
只可惜他说的话晚清一点也不喜欢听。
只见他说罢又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那恩人是个好人,不会将你怎样的。”
“你那恩人?你那恩人是谁?”晚清有点好奇,这个要捉她的人是何人?不过决不是一阵风所说的好人,因为好人就不会想出劫持她这样的事情来,就算是为了对付凤孤。
“这个我可不以告诉你,不过三天后就会见到他的。”一阵风虽看起来嘻笑模样,却是半点也不含糊。
他不说,晚清也没有再问,而是静静坐在草堆上,看着那破窗透着的夜空,黑如泼墨。
倒是一阵风首先忍不住了,他这个人最要不是静,平时只一人倒也罢了,此刻身边还有个人,这样静静地半句话也不说,他只觉得难受。
于是先开了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虽说是问着的,可是晚清没回答,他已经有模有样地开始讲了起来,显然是并不打算要晚清点头的。
“话说从前有三个人去杂货店买东西,老板就问第一个人说:“你要买什么?”
第一个人说:“我要买一包花生。”
老板就搬弹子,爬到仓库拿了一包花生给他。
老板又问第二个人:“你要买什么?”
第二个人说:“我要一包花生。”
老板就说:“你怎么不早说?”
这时老板有点不爽,但还是要去拿,所以又搬梯子爬到仓库上去拿。
爬的时候他就问第三个人:“你也是要一包花生吗?”
第三个说:“不是。”
老板就拿了一包花生给第二个人,然后把梯子收好。
然后他便问第三个人说:“那你要什么?”
说到此处,一阵风转头问向晚清:“你猜那人要买什么?”
晚清本就不想理会他的,于是缚着口,头一转,并不答他的话,谁知他却是一点也不怒,而是脸往她前面一扬,而后道:“那第三个人说:‘我要两包花生。’”
他一说完,晚清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这样一个人,说实在的,真的是无法做出愤怒的表情来。
而他见她一笑,也满意地一笑,而后极臭美地道:“我说的笑话没人能不笑的。”
晚清见他的得意状,于是微微收了收笑意,冷清着一张脸,故意道:“我可是怕如若不笑,你的笑话成了冷笑话,呆会一恼,就拿我出气,所以才配合你的。”
“都说了我不会对你使坏,你大可放心的啦!!”他说完看了晚清一眼,哀声叹气地道:“像我这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潇洒不凡的翩翩公子,又怎么会对你怎样呢!!你放心了啦!!”
他如是自吹自擂地,还不忘手足并貌,只差手中一把玉骨扇,当真装得十分之像。当然,除了那一双滴溜溜直偷瞄着晚清的那一双眼睛不算,真的极像一名风流公子哥呢!
耍宝
晚清几时见过如此趣逗的人,长得好还会耍宝!再也是忍不住,扑哧一笑出声。
月色下,那张脸干净明亮,倒是比那月亮还要皎洁上百分,笑容亮丽如星星一般,一时,竟让一阵风看得呆了半天。
好半天,直到晚清轻咳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不过脸皮也实是厚,一点也没有难为情,又道:“就是应该这样的啦!女孩子应该笑才会显得美丽动人的!你看,你看,你这一笑,月亮也害羞了,我也迷倒了!!”
这人还当真是贫嘴得很,说来说去,倒是句句在他的理一般。让人想辩也辩不得一句。而且还嘴巴子甜,贫嘴间还不忘记赞上人一句,让人心也甜了。
“我怎么没见你被我迷倒了呢?”晚清故意问,嘴角含笑地问他。
他脚下一滑,扑通一声,竟是直直地往晚清旁边的稻草堆上倒了去,引得晚清更是一阵大笑。
笑声轻脆,却当真是极开心的。人生的事真的是让人摸不清也猜不来,谁能想到,这个被劫的晚上,只怕是她十六年来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了。
从前,虽然也算是锦衣玉食的,可是种种原因,只觉得从未真正宽心过。也没有一个人,能像这个一阵风一样,如此逗人呢!
这个人,可真是一个开心果呢!
他倒下后,脸朝向晚清,那双大大的眼扑闪扑闪地眨着,而后可爱至极地道:“这可不就迷倒我了!!”
“贫嘴!”晚清一笑,瞪了他一眼。而后靠在稻草上,仰望着屋粱。直到此刻,她才惊觉,她的一生,原来不是从那一夜遭遇开始变坏,而是一直就没有好过。
在上官家,她努力做一个最乖最巧最听话的孩子,总是高雅而矜持,在别的孩子还在睡懒觉的时候,她却是学着画画,在别的孩子在玩耍的时候,她在学着弹琴,在别人在吃饭的时候,她在看着书。
其实她那儿是湘琴所说的天才,这个世上,那儿有真正的天才呢,若是不用心,又怎么可能做好事情呢。
只因为她不是正室所出,想要得到重视,想要做一个能让父亲认同的女儿,她唯有拼命让自己给喜爱脸面的父亲争光。
也许她多多少少希望得到父亲的爱,可是她早就看破了那爱只能是建立在对父亲有益的基础上的,所以更重要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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