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照影被带入王宫的那一刻,照影就给王宫的很多人带来福音。
似乎是一些不经意的建议,却让人在日后渐渐察觉到带来的好处。
开始海清还担心照影是个深沉似海心计过人的,后来却发现,照影其实再简单不过。
别人对她好,她便也加倍的回报。
对她不好的,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也不过一笑置之,洒然的很。
与从前被苍龙王带回来的任何孩子都不一样,既不畏惧畏缩,也不谄媚巴结,她似乎只是平和地享受着一种温暖与温和。
“关于她的身世,查的怎么样了?”苍龙王云沧浪对照影的乖巧懂事很满意,不过,某些原则,他并不会因此而舍弃。
“青霖在等着向您汇报。”海清在一个房门前止步,恭敬地请苍龙王进去,他忠实地守卫在门口。
“以她的容貌和名字,找不到什么对应的有价值的消息,不过,她的气息、血液、头发,经过分析后,倒是得出一个非常有趣的结论。”
即使在苍龙王面前,青霖也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她是当年‘蓝玉案’后的遗孤。也就是说,您可以算是她杀父弑母灭族屠家的仇人。”
青霖微微垂了眼眸,不去揣度苍龙王会有怎样的心情和表情。
“你、有什么建议?”苍龙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青霖淡淡开口:“据我观察,她是个心思很简单的女孩儿。您开诚布公地直接跟她谈,或许会更好。”
顿了顿,没有听到苍龙王的反应,青霖勾了勾嘴角,扬了扬眉。
“以我们龙潜的传统来说,她,也到了选婿的年纪了。”
若是不好处理的话,那么,最简单,把那个女娃儿嫁出去也就是了。
青霖下意识地把那种更简单的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方式,抛在了脑后。
118你的初潮来过了吧?
几天后,完成了苍龙王安排的学习课程,略略有些疲惫地回到苍龙王安排给她的云水阁,照影就发现苍龙王云沧浪一个人在院里的石桌自斟自饮。
“陪我喝几杯?”看到照影回来的时候,酒至微醺的云沧浪扬了扬手里的酒壶。
照影抿了抿嘴,从善如流地坐过去。
先给自己吞了个解救的药丸子,照影悠闲自在地陪着云沧浪喝了一杯又一杯。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云沧浪无法否认,在照影面前,他总是有一种天然的放松与惬意。
“该我知道的,您自然会说给我听的。”即使吞了解救的药丸子,十几杯酒下肚,照影也有些微的醉意了。
“若是我杀了你的全家,与你仇深似海,你会怎么办?”云沧浪摸了摸照影的脸颊,“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自己。”
照影把酒杯放下,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虽然吃了解酒的药丸子基本不会醉,可是,酒的味道,尤其是云沧浪喝的这种显然的烈酒的滋味,并不怎么得她喜欢。
“会恨我吗?若我是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云沧浪接着大口大口喝酒。
照影犹豫了一下,走到云沧浪身后。
细长的手指按上太阳穴的时候,云沧浪的身子僵了僵,却很快又放松了。
“或许我是个天生凉薄的人吧。我从来没想过去查明自己的身世,我一直觉得一切随缘就好。偶尔也会想想父母是怎样的人,可是,更多的时候,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照影柔柔地帮云沧浪按摩穴位。
“我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上一代的恩怨,我并不想参与。或许我就是这样太没心没肺了吧。我觉得,为了没见过面的所谓父母,破坏自己平和的生活,是很没必要的。”
或许是前世的家,带给了她过多压力,新生后,照影甚至是庆幸自己的无牵无挂的,虽然,有时候,她也向往家的温馨。
大概,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吧。
“您对我很好。我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也有称为公主的一天。您不知道,众星拱月一般,珍馐佳肴,锦衣华服,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另一面,我又很害怕,这样梦一般的日子,太虚幻,所以,我总是不停地为自己找些事情做,我想要体现自己的价值……”
或许是因为云沧浪身上的沧桑,照影心底把他当一个长者,愿意向他倾诉。
“还愿意叫我一声‘父亲’吗?哪怕有朝一日,有人会戳着你的脊梁骨,说你认贼作父。”云沧浪盯着空空的酒壶。
“只要您还愿意认我,哪怕,我跟您的‘泓儿’完全不相干。”照影柔声细语。
云沧浪挑了挑眉,嘴角一下子翘的老高。
“那么,乖女儿,你今年多大了?”说实话,这么乖巧贴心的女儿,云沧浪还想多留些日子,不过,有些事,还是早些准备起来的好。
照影愣了愣:“十六?十五?十七?我也不太记得。”
“总之,你的初潮来过了吧?”云沧浪把照影从身后扯过来,抱在怀里。
照影的脸红了红。
在这个世界,女孩儿只要初潮来过了,就可以嫁人了。
第一话 她,是名妓陈圆圆
眼皮沉重得要命,混沌的意识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四肢疲软的完全无法控制,周遭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发生了什么?
是福晋张氏的新把戏吗?
因为王爷曾经想要立她为正妃?
“妾出身卑微,德薄才浅,能蒙王爷垂爱已属万幸,实在不配贵为王妃,宁愿作侍妾追随王爷左右!”
经历了十几年的坎坎坷坷,在政治风云间周旋,看惯了人世间的沉浮起落,尽管她有着诱惑男人的本事,却已对此感到了厌倦。
在风月场里奉迎啼笑,在命运起伏中辗转销磨,她见过太多,陷得太深。
身边过尽金堂玉马,生生死死晃如过眼烟云,她对对世情看得清醒,摸得通透,再不贪图堂皇的正室身份。
多年辗转,她深谙贵极而险,盛极必衰的道理,她只想求一份安宁,所以婉言谢绝了王爷的美意,并且力劝王爷晋封张氏为王妃,还主动搬到了别院。
可是,她的忍让却让悍妒的张氏变本加厉的张狂啊。
在她用的熏香中加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也就罢了,她不想再强颜欢笑,熏香那些东西不用也罢,只是,而今身体完全无法控制,难道是她的吃食中也多了佐料了吗?
恐惧在心中蔓延,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邢沅强撑着想要让自己清醒,虚弱却一阵阵袭来。身上忽冷忽热,沉沉浮浮,混沌的思维里,只有痛苦和焦躁。
挣扎了一小段时间,终究不知名的力量还是迫使她困倦的昏睡过去。
醒来,挣扎,昏睡;再次醒来,挣扎,昏睡,邢沅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来来回回,无边的黑暗里,她只是不懈的努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最初的紧张、恐惧,到后来的平静面对,邢沅无法感知时间,只是本能地欣喜自己清醒的时间在增加。
又一次醒来时,手指微微地抽动,邢沅惊喜地发现可以勉强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虽然只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弯弯手指,抽抽腿脚,砸吧砸吧嘴巴,在小范围内活动肢体,但这对于邢沅来说,无疑是一次伟大的进步。
眼睛依然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的无法睁开,不过,意识越来越清明的邢沅,发现自己居然是蜷缩着的,手脚的抖动碰触中,她隐约明白自己蜷缩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周围注满了温暖的水流。
王府的水牢?
不,那里的水污浊冰寒,却不似这般会让她舒畅煦暖的。
想不明白自己的遭遇,邢沅也就索性随遇而安。
从小家碧玉,到教坊红伶,乱世风云际会中,她一直身不由己。被田家半买半抢而去,先送给崇祯,后又许给吴三桂,再被李自成所掳,她带着绝世的容光和无边的罪恶,狼藉卧风雨,成了一个暧昧的可以亵玩的传奇。
她,邢沅,还有一个倾绝天下的艺名,叫做,陈圆圆。
弯了弯嘴角,她在黑暗中嫣然一笑,那笑中却带着苦涩。
罢罢罢,生也罢,死也罢,荣也罢,辱也罢,一切顺其自然吧。
第二话 佛祖,有妖怪!
时间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百无聊赖中,邢沅发觉自己的肢体,活动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轻松。
——这是哪里?
手掌感觉到的,竟然是呈弧线形的异常坚硬的东西,蹬腿踹一踹,能听到空空的响声。
手脚稍稍安分,邢沅便听到外面隐约的嘈杂。
“……@#¥%&;¥*!*¥#&;!”
听不明白的语声,似兽吼,似禽啼,疲惫再次袭来,邢沅又一次陷入沉睡。
这次的睡眠并不如往常的酣甜,周围的水不知何时变得冷冰冰的了,呼吸渐渐变得困难,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求生的**让邢沅瞬间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拳头砸向禁锢着自己的牢笼,蜷缩着的腿猛的伸直,只听见一声破响。
“咔——”有什么裂开了。
一股清凉的空气流了进来,邢沅发现自己的呼吸顺畅多了。
再接再厉,邢沅手脚并用,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清凉的空气从每个毛囊进入身体,舒服得每一寸筋骨肌肤都在颤动。邢沅拱着脑袋,摸索着从裂缝挤出去,接着蹭出自己的整个身体。
吐出嘴里的粘液,撑开黏在一起的眼皮,入眼的是一片朦胧的土黄色。
四肢软绵无力,外面的光线刺入眼中,邢沅不适应的又眯起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透过一层布满深紫色血管状东西的透明薄膜,邢沅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视着她。
邢沅屏住了呼吸。
鲜红的色泽,椭圆的瞳仁,这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倒更像是不知名的猛兽。
邢沅见过一些夷人,她知道有蓝眼珠绿眼珠的人,然而没有一双眼睛能这样的让她觉得充满野性和凶悍。
巨大的脸俯下来,那种肉食性动物口腔里的浊气扑面,邢沅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脸上被舔了一下,粗糙的舌头刮的肌肤生疼,邢沅下意识的挣扎,手里抓到的是毛茸茸的东西。
眼睛偷偷的睁开,细细的打量,邢沅发现是一撮毛,而那毛,并非头发,也不是胸毛,更不是成熟男子遮蔽蠢物的那草丛。
那一撮毛,隶属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邢沅恍惚了一下。
是错觉吧?
似乎这尾巴不是装饰,是这人长着的?
又不是妖怪,人怎么可能有尾巴?
邢沅松手放开,听到对方嘴里发出一阵奇特的声音。
“@#¥%……&;*@#¥%¥”
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因为高低起伏间,时而如猛兽的咕哝,时而像禽类的鸣叫。
邢沅隐约有些耳熟。
对了,当她还在那奇特的狭窄空间里困着的时候,偶尔能听到这种声音。
说到那空间,邢沅下意识的打量周围,却只看到了一个破碎的南瓜那么大的蛋壳类的东西。
怎么有种感觉,她就像小鸟儿出壳啊?
邢沅失笑,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上。
灰黑色的皮肤,暗褐色的头发,头上一对弯曲的羚羊一样的角,黑后一双蝙蝠一样的翅膀,尖锐的犬牙从双唇中露出,尾椎骨末端伸出又黑又粗的尾巴,左摇右摆中扫起一阵劲风。
妖、妖怪!
真的是妖怪!
邢沅下意识的惊叫,发出的却是软绵的啼哭。
佛祖在上,妖怪使了妖法,她、她……
饶是邢沅历经乱世风云,却还是心脏猛地一震,眼前一黑,惊吓过度的失去了意识。
第三话 妖怪要吃人
“罗蒙,让你去找几颗蛋回去佐餐,半天不回来,原来是想吃独食?”
挺拔俊秀的身材,金色的长发,仿佛大理石般光滑的白皙肌肤,男人的声音犹如他的外貌一样完美的让人心魂俱丧。
“咕噜,司空云大人!”罗蒙被这个声音浑身一个激灵,尾巴上的毛几乎炸成了一根大棍子,背部的翅膀也扑棱起来。
巨大的翅膀扇起一阵风,邢沅的小身板被风卷到了空中。
“咕噜,坏了,幼仔!”罗蒙后一步反应过来,没等他的惊呼声落地,司空云轻巧的一个纵身,已经把邢沅抱在怀里。
小脸粉白滑腻,鼻子软软小小,唇瓣水润柔软,深黑色的睫毛覆盖着眼睛微微地打着卷儿。黑色的柔软毛发乖巧地贴服在小小的脑袋上。
手心蹭了蹭滑腻的脸蛋,司空云下意识地舔了舔不知不觉中冒出的獠牙。
奶油色的肌肤看起来是那么的可口,司空云情不自禁的想象自己的牙齿咬在上面,细细咀嚼,会有多么的爽口……
尾巴摇晃了几下,罗蒙嘴巴张了张,却终究将到口的话吞了下去。
玛雅人的餐桌上,有一道很有名的菜——“活珠子”。
选取其他生物正在孵化的正常健康的蛋,放到沸水中煮熟,把刚煮熟的“活珠子”在一头剥开一小洞,先喝了里面的水,据说这很有营养,然后把蛋里的“小鸡”等所有东西挑出,沾椒盐吃。
玛雅人很喜欢吃“活珠子”,他们经常把里面已经成型的幼仔连皮带肉地吃下去,据说味美开口、营养丰富。
罗蒙的种族也是卵生,他们一族的幼仔最初也是在蛋里面孕育的,而玛雅人,也没少将他们一族孕育幼仔的蛋,做成“活珠子”。
为司空云大人寻找蛋做“活珠子”,察觉那蛋生命气息极为旺盛,显然已经快到诞生的时候,罗蒙忍不住守着那蛋,更守着那蛋孵化出来,没料却被司空云大人逮个正着。
唯唯诺诺的垂下了头,罗蒙不敢多说些什么了。
“唔……”邢沅睁开酸涩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人惊叹的脸。
“看起来,味道还不错。”俊美的好比天神下凡的男子,眯着金色的眼睛,舔着紫色的薄唇,用像在判断食物新鲜与否的眼光打量着她。
邢沅看到那双美丽的金色眸子中的狂热,那种狂热她并不陌生。
从前,当她是名闻天下的陈圆圆,无数的男人都会对她露出那样的眼神。
然而,这个男人眼中的狂热又不同,那不是对美色,而是——对食物的狂热!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个天神一样的男子,居然吃人!
邢沅打了个冷战。
在大明、大顺、大清的三个朝廷间辗转,邢沅见多了扭曲的人性和易变的人心。她所知道的明末的刘泽清就是一位活吃人的典型人物。
弘光朝时,刘泽清为总兵,镇守庐州,平时读书作诗,表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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