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红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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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红罗女-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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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尔雅的声音,当真是公子如玉。
回了一礼:“您是王公子。”
“在下正是。”顿了一下,温和笑道:“公子请里间坐。”瞧瞧自己这残破的地界,在看看一身华服的翎曦,王公子颇有些无奈。
走到里间的石头旁,翎曦丝毫不嫌弃的坐定,态度从容大方。
残破,收拾的很干净,新搭的木床上两条质地不错的被褥,定是叶家小姐叶茹送的。
想来叶大人十分不喜这个穷酸秀才,叶茹支助银两,被王公子谢绝,被褥却不在推辞,继续住在这个小破屋。
为翎曦倒了一碗白水:“在下穷酸落魄,无茶招待公子,公子见笑了。”
端起缺角的破碗,丝毫不嫌弃的饮下一口:“很甜。”淡淡笑了笑:“茶喝多了,偶尔引用井水,堪比琼浆玉液。”
“公子说笑了。”男子对翎曦好感连升。
她无世家子弟的狂傲之气,待人谦和,结交如此名门贵公子,对以后的仕途有着绝大的作用。他不是庸俗顽固之人,明白官场上有必要时需要走途径,处事圆滑大为重要。还在愁着攀不到权贵,朝堂之上无法立足,被有心人挤压,就算他满肚财富,使不上来,那又如何。
眼前这个人定是来助他的,不乏一交。
“在下姓澜,一句一个公子显得太过繁琐,互相以兄相称岂不是快哉。”
“澜兄。”人家主动与他结交,他乐的收下。
“王兄。”合上扇子,拱手。
“呵呵······”二人呵呵一笑,气味相投。
“听闻王兄才华横溢,满肚诗书,小弟才会前来讨教,望王兄莫要见怪。”圆滑着表明来意。
“澜兄过夸了,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贡士,粗鄙茅屋,澜兄不嫌弃前来拜访,岂敢见怪。”圆滑着,说明我愿意和你交际。
难怪那个叫茹儿的丫头钟情到这地步,如果没有流之,她的那颗小心脏也飘飘然了,这么优秀的男人。
“听王兄口音非本地人。”没话找话,不能冷场。
“大兆以北,家族落魄,不得已提前来京城,参加三月的殿试,谋个一官半职,光大王家。”苦涩的笑了笑,话语中有太多的无奈。
“王兄孝心可敬,在下并不走仕途,只是一枚小小的商人,没有那满肚才华,先恭祝王兄高中。”谦和的话语,意思居多,相信聪明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来意,如若不需要她的帮助,也可以当作兄弟之间的恭祝。
话里话外,给他留足了面子,毕竟是读书人,性子都傲的紧,翎曦不能说‘我就是来帮你的,这恩惠你爱要不要’,那样,眼前这个公子,绝会一脚将她踢出去。
“呵呵。”王公子淡然一笑:“澜兄年纪轻轻,竟在帝都走得如此营生,佩服,在下二十有一,竟还是穷书生一枚,惭愧。”
刚刚他听说她姓澜,还满肚子疑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最近风云大兆的商业骄子,如今听说他是走营生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没想到老天并不亏待他,碰上个贵人,如若这个澜老板诚心帮他,他的仕途会轻松许多。
“粗鄙小商罢了,比起王兄的才华,澜某更加惭愧。”在饮清水,翎曦细细品着王书生的话。
眼看翎曦碗里的水没了,王公子慢悠悠的再次添了一碗,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看来对方并没有拒绝她相助,反而乐得全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累。
如若是那些只知道之乎则也的酸书生,不知变通,恐怕早将她赶出门了,要知道那些自认清高的学子,最讨厌卑鄙狡诈的商人,天底下无人不知道大兆澜老板用的卑鄙手段,将钱家搞垮,周氏快要完蛋。
如今的她被多数顽固不化的学子唾弃,那样的人上了朝堂,早晚是被利用的材料,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也懒得和那样的人打交道。
眼底的赞赏之色毫不掩饰,这个男子定是人中龙凤,国家栋梁。
男子抿一口清水:“是,很甜。”放下水碗:“澜兄当真会苦中作乐。”
王书生承认,他喜欢身前人这个人,骄傲不跋扈,聪慧不愚笨。如若来人是飞扬跋扈的富贵公子,言辞犀利,处处高人一等,喜爱贬低他人,自己绝会将那人踢出门外。
翎曦还真是聪明,几句攀谈,就知道拿什么态度,应对什么人,知道什么态度,对方会踢人。
眼看天色太晚,目的达到了,她也不做多留:“商业街的谪仙楼,王兄若是有意,尽管来那找我。”
微微一笑,精芒一闪而过,他当然明白翎曦的意思。
“告辞。”
“不送”
 第057章 圆滑事,友人访
流之好心眼的给翎曦放假,她在没从前那般忙碌,清早看看账本,处理一些繁琐事物,太多的杂事不用她操心,有月人和赫莲关楠撑着。
近两个月来,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越发神秘,幽深的瞳孔很难琢磨出他的想法,翎曦全然没在意,当他是长大了,的确,他是长大了。
敲敲门,月人进入阁楼内,一脸不屑:“公子,那个孙铁要见你。”
皱起眉头,翎曦很不想和他打交道,不耐道:“难得清静两天,找个借口回了吧。”
俏脸闪现一抹笑意,月人频频点头:“嗯,嗯,月人也不喜欢他。”说着向门外走去。
“等等。”略微一思索,出声喊道。
“公子,你不会要见他吧。”气嘟嘟的跑来,跺跺脚:“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不好好休息,见那个孙大贾商户,凭良心说,他哪里是什么大贾商,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经营那么几间破铺子罢了,到处臭显,那个弟弟无恶不作,一看到你就愣神,和谪仙楼扯上鸡毛般的关系,到处去炫耀,好像和咱们攀亲家似得······。”
“呵呵!”被月人教训,翎曦笑的甜甜的:“我什么时候说要见他了。”
“那干嘛叫住我。”撇嘴,疑惑。
“在怎么说,那个姓孙的都是卖笑脸过来,有句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去得罪小人’,我不好打他的脸,你去厨房叫人烧几盘子菜,一坛好酒放入食盒内,让他带走,说我实在脱不开身,这顿就当是赔罪的,希望他莫要见怪。”想了想,翎曦说道:“如果他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直接应下来。”
“事情办圆了,他才不会在背后搓我的脊梁骨,教唆小人捅咱们一刀,什么铺子大了,心高气傲了,瞧不起他们这些小商人了,送的金银珠宝全喂了贼狼,实在不是好听话。”
月人眨巴眨巴眼睛:“公子,你怎么知道他会传这些话。”
“这才是小人呢,接触不多,摸透了他的老底,一撅屁股,拉几个山羊粑粑粒,我都知道。”抿着嘴,翎曦笑的眉眼弯弯。
月人满脸菜色,对她下流的比喻不满。
“和他关系圆滑了,他才会在背后说你好话,不信咱们走着瞧。”眨巴眨巴眼睛,翎曦胸有成竹。
“月人相信公子。”小丫头神色有些懊恼。
“你还欠缺交际经验,这些急不来,照比从前进步了很多,我的小月人是聪明滴。”翎曦是人精,当然明白月人因何懊恼,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劝导。
拧拧小鼻子:“月人知道了。”
隔着窗户,看着人群涌动的大街,直到孙铁抱着大大的食盒乐颠颠的走人,翎曦才收回视线。
没一会儿功夫,月人又进来了:“公子,外门有个姓王的书生要见你。”
抬头问道:“他是怎么来的。”
“背着大包行李。”双手比划着,夸张的说道。
合上账本,揉揉眉心:“在三楼雅间备上席面,把他带入客栈,安排一间上房,一切住宿食费全免。”
翎曦微笑,这个王书生果真没让她失望,一点也不拙作,昨天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说的很明白,如若想接受她的恩惠,就来谪仙楼找她,不用在回那个破茅屋,上下一切,她都会打点,时候一到,他去赶考就好。
她当时还有些怕这位心高气傲的书生会不来,看来人家丝毫没客气,来了。
“啊——!”月人夸张的瞪圆眼睛,张大嘴巴:“小气到家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竟让一个穷酸书生住上房。”
“小气。”危险的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看着月人。
小丫头连忙摇头,小脸挂上讨好的笑容:“没有,没有,公子一点也不小气,大方的——很。”说道大方的时候,语气颇为不自然。这个名满天下的谪仙楼老板,因为输了三千多两银子,去王府给人当小厮。
脸色铁青,手指瞧着桌面:“我是该大方的时候大方,该用银子的时候绝不吝啬。”
左手敲右手,月人恍然大悟:“好像是哦。”
脸色越来越青,勾勾手指:“月人,你给我过来。”
吐吐舌头,做个鬼脸:“我才不过去,嘿嘿。”在翎曦盛怒的情况下,一溜烟消失在门外。
嘴角抽筋,捏捏拳头:“臭丫头,被我惯坏了。”面上生气,眼底却闪烁着宠溺。
忙完手里最后一项工程,伸个懒腰,走向三楼。
姓王的书生已在里面等上了一会,打开门扉,翎曦挂上职业笑容,客气道:“王兄。”
“澜兄。”男子笑的温雅,身着布衣,却掩饰不掉一身脱俗的气质。
昨天夜黑,萤火虫般的灯光实在扰人视线,今天她才彻底看清了这位王书生的长相。
肤色苍白,微微泛白的薄唇,长发及腰,目如星辰,额头光洁而饱满,浑身一股子书卷味,天生的美人受。
与此同时,姓王的书生也在细细打量着翎曦。
惊艳,约莫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小小便有如此才华,周旋在商场上那些老狐狸中间,立于不败之地,一双幽深的凤眸闪着睿智的光泽,笑脸如花,高手。也难怪她会找上自己,心机深不可测。
双方的评价皆是九十分以上。
“请坐。”伸出手,翎曦做个请的姿势。
“澜兄请。”客套一番。
来到京城有一个月,每天饥一顿,饱一顿,住的屋子四周通风,席面上的美味佳肴,王书生食欲大振,却彬彬有礼,面色淡然,温雅进食。
翎曦拄着脑袋,偶尔动几筷子,斟酒倒水。
二人相谈甚欢。
单单看王书生那股清逸洒脱的气质,翎曦就知道他出身不俗,却不知是何原因家道中落。
翩翩公子哥,没有怨天尤人,恨苍天不公,努力的想爬到最高点光大门面,这等心胸是难能可贵的。
一脸赞赏,举起杯子:“在下在敬王兄一杯。”
男子举起酒杯,温笑如玉。
第058章 赠礼物,千纸鹤
王顾然,王书生的名字,这小子还真没和她客气,吃穿用度从不亏待自己,一身行装,小到靴袜,就连笔墨纸砚都换了一套,完全把她当成投奔的亲戚,美其名曰,你我兄弟,客套岂不生疏了。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马靠鞍,落魄的书生摇身一变,成为温雅如玉的公子,走在街上是相当的抢眼,翎曦暗暗咂舌,还真捡回来个宝。
上午窝在客栈里读书,下午在街上摆个字摊。
生意是相当的好,被大姑娘小媳妇围成一团,谁让人家有卖色的本钱。
一介书生,还真懂得变通,如若让那些闷棍书呆子看到王顾然如此,肯定要指着鼻尖骂人了,一届清贵书生,却整日与这些黄白之物打交道,泡在软香温玉里,真是有辱斯文。
如果捡回来的是迂腐的蠢呆子,翎曦早就把人丢到柴房,自生自灭去了,那样人将来不会有什么出息,她更懒得去栽培。
今日王顾然不与她客套,改日他高中状元,她岂会与他客套。
即使什么功名也没考上,这小子也是个人才,留着自己用岂不更好,黑荒原还缺这样的人打理呢。
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王书生也一样。
大清早,翎曦策马奔向卿王府,三天的假期已过,今日是流之的二十三岁生辰。
咱们的卿王爷,还真是勤勤恳恳的亲王,生辰之日也跑去上朝。
偌大的卿王府忙成一团,老管家东跑西颠,恨不得在脚底贴上两块猪皮,翎曦这个救世主出现,一张脸笑的如同老菊花:“哎呦,公子呦,您可算回来了。”
简单的吩咐两句,翎曦转身进入厅堂,忙着正事,大丫鬟们有点事就跑来找她,最忙碌的人当属她了。
她的生日都是四剑客和月人陪着过的,一家人聚在一起乐呵呵,练练拳脚,对酒当歌,明月几何,快哉。
流之的生辰要面对的是一群老奸巨猾的嘴脸,献媚讨好的小官员,十里八乡有名的商人,还真是难为他了。
一阵细数忙碌,流之下了早朝。
用过午膳之后,门口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红木箱子上绑着大红花,鱼贯而入,一群群身着华服的老爷少爷们一路喊着:“恭喜,恭喜。”满面笑容的进入府内。
下人们引着抬礼品的小厮,一路走向隔间。
打量着满面狼籍的翡翠白玉,古董珠宝,翎曦瞪大眼睛,口水滴落三尺,一样样拿起来瞧,那摸样哪还像诺沙商场的澜老板,根本就是农妇进村的土老冒。
忙碌的管家,大丫头们诧异的看着翎曦,谪仙楼的澜老板什么东西没见过,为何会看上这些东西。
摇晃着个玉如意,暗暗思索,她是否要办个生日party,收收礼什么的。
斜斜翘起嘴角,翎曦笑的眉眼弯弯。
出门走向正厅,站在暗处,眉眼一眯细细打量着京官们,倾听谈话,官场的变动和她们这些商家牵动有着莫大的关系,流之处境越来越危险,不爱多事的她不得不留意朝廷走势。
时间渐过,来往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厅内几个老家伙,有权势的王爷几经攀谈,翎曦终于抓住了关键。
启武国势基本稳定,大兆与之和亲。
精致的面容一愣,天下间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那个色鬼皇帝只喜欢男色,基本不触碰女子,有哪个公主愿意嫁过去,就算有公主愿意去,那个自以为是昏庸缺心眼的国君会收吗?就算收下了,没几年定会沦为军妓,他才不会在乎两国邦交呢,只爱取乐。
当年的启武国后,数名贵妃就是例子。
难道要嫁名王爷过去?
摇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有损大兆国威。
“圣旨到,卿王爷接旨。”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翎曦不动声色的往帘帐后面挪了挪。
一顿蹩脚的文言文,意思是说,皇帝国事繁忙不能亲自来祝寿,赏赐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流之一直保持着笑意,可翎曦清楚的感觉到他有些怒气隐忍在深处,定是在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不快,面前一帮老奸巨猾的狐狸们显然都是皇帝一党的,对当今的卿王爷相当不敬。
垂下眼睫,捏紧拳头,翎曦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流之的日子比她还难过,涉身朝廷,根本就没有万全的退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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