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拉着两米高的身子坐下,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怎么样,一路上遇没遇到什么麻烦,大家还好吧。”
熊武挠挠脑袋,呲牙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好着呢,就是想念公子你了,二娘,三娘,清儿,嘴巴天天念叨的就是你,如若不是路长,太过凶险,那几个人死活都要跟来。”
亲耳听到熊武说出平安的话,翎曦舒口气,话锋一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叹口气,熊武拧起眉头:“带入黑荒原的百姓,不少身患急症,药材所剩不多,小烟说让我尽快往回赶。”
“你自己回来的吗?”皱起眉头,黑荒原的事要做到保密,翎曦可不想请镖局,雇佣他人。
“不是。”摇摇大脑袋,继续道:“小烟特地从流民中挑选了一百多名大汉,力气有都是,这点不劳公子费心。”
嘴角微翘,不愧是柳烟,什么事想的都周到,做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浪费了人才,如若去考科举,这小子绝对能中个状元玩玩,可惜了那小子不好这口。
“柳烟的意思我明白,需要的物品我会在两天内凑齐,三天后整装出发。”拍拍宽厚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几天,以后有的忙了。”
“哎。”憨憨一笑,熊武转身走出阁楼内。
捏捏眉心,一下多了三万张嘴要吃要喝,翎曦一时真有些吃不消,却也赞同小烟的做法,如若是她亲眼见到数万百姓人食人,也绝对会起恻隐之心。
站起身,拿出书架上的账本,细细的翻阅着。
也亏得她早有先见之明,暗地里收购了不少粮食,几座粮仓加起来约有两万担,如果一次性大势收购粮食,不知会惹多少人侧目。
值得庆幸的是,大兆富的流油,粮食的价格还算低廉。
伸个懒腰,动作僵在半空中,翎曦眯起眼睛,楼下传来久违的叫嚣声。
度着步子,走到阳台,慵懒的依靠在躺椅上,注视着楼门口的骚动。
“叫姓澜的出来,不然爷拆了她的铺子。”依旧是那位钱大公子。
“呦呦,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钱大公子吗。”月人白眼一翻:“巧了,我们公子正忙着呢,没空搭理你。”
“小美人,你最好乖乖顺从本公子,等姓澜的倒台了,公子我一高兴,把你带回府内封个妾当当。”说着,伸出手去勾月人的下巴。
毫不留情的打掉伸过来的手,月人冷冷一笑:“倒台,我听说钱氏丝绸商货物囤积,资金周转困难,没准倒台的是你们钱家。”
“臭丫头骗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转头,怒喝:“来人,给我上。”
月人年龄虽小,却跟着翎曦走南闯北,管理茶楼、酒楼、扇店等数家铺子,早已成为独当一面的当家娘子,成熟了许多,眼前这个阵势,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甩出手中的鞭子,噼里啪啦的挥打而下。
哀嚎声陆续传来。
翎曦微笑着点点头,这孩子总算长大了,不是躲在她身后抹眼泪的黄毛丫头了。
“你,你个臭丫头······”满地打滚的武夫们,钱公子气的双目通红,浑身抖个不停:“我告诉你,都察院刘大人已被查办,看谁还能保的了你,到时候你们轻者滚出京城,重者等着吃牢饭吧。”
月人抱着双臂,瞪大眼睛,鼻孔里出出气:“这个就不用劳烦钱大公子操心,时候一到,滚出大兆的是谁,自然揭晓。”
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钱公子大吼:“姓澜的,是娘养的就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听得见,畏畏缩缩算什么英雄好汉······”
月人怒气冲天,玉璧一挥,噼里啪啦的把掌声响彻整个街道。
俊美的面孔瞬间变成胖胖的猪头,到了宰吃肉的时候了。
“你,你竟敢打我。”捂着脸,还算好听的声音也走了音。
“再敢侮辱我们家公子,本姑娘让你横着滚出这条街。”此时的月人是真的动怒了,一张俏脸气的通红。
看热闹的翎曦心里一暖,凤眸柔和似水。
捂着脸的钱公子面色闪过一抹阴狠,尖着嗓子喊道:“你,给我走着瞧,今儿我不把你这个破楼拆了,我从你这酒楼爬出去。”
话闭,甩袖冲出人群。
第034章 患难时,见真情
都察院刘大人被查办,翎曦料到那个大贪官会有今天,早已做好了退路,绝不会陪着那个贪官一起下大狱,吃官司。当然,萱流之在旁帮了不少忙,谁敢不买卿王的面子。
上次偷出来的账本,她复制了一本,送给了急功近利,不知中庸的官吏,翎曦顺水推舟,将所有的光环全都奉献给了他,那个小官乐的全收,反正她是不会承认和刘大人有一毛钱的关系,账本出了什么事,她也可以推给那个小官。
事情办的顺利,翎曦美上了天,找个有权势的男朋友,就是方便。
表面上,酒楼的靠山是刘大人,可消息灵通的商家却明白,谪仙楼动不得,也只有那天真的钱大公子,以为翎曦要倒台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钱公子领着一群地痞流氓,威风凛凛的跑来酒楼闹事,百姓都来臭热闹。
“姓澜的,你有种就一直在龟壳里呆着,瞪着你那双眼睛瞧瞧,小爷如何拆了你这个破楼。”说着,带头冲入楼内。
正在吃饭们的百姓一愣,急忙起身退到大厅的一角,装饰独特的楼内霎时乱成一团,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
摇着扇子,翎曦慢悠悠的度着步子从楼上走下来,动作潇洒而又从容,美艳的脸上笑如春风,却隐藏着一股火药味。
只见她抱拳,拱手道:“今日小店招呼不周,望各位海涵,这样吧,这顿算澜某的,各位可以回去了,改日在招待诸位。”
“碰——!”椅子摔在墙上,四分五裂,钱大公子牛逼哄哄:“今天谁TM的都别想走。”
凤眸微眯,翎曦平静的说道:“月人,将店里的客人送出楼外,走后门。”
缩在墙角们的百姓如释重负,尾随着月人匆匆走向后门。
“去,把这楼给本公子拆了,堵死后门,干的好了,重重有赏。”脸上透着很戾,钱公子怒声说道。
话音刚落,数十名小混混四散开,遇盘砸盘,遇碗砸碗,破裂之声此起彼伏。
依靠在椅子上,翎曦抿了口茶水,扬声道:“砸了什么,伙计们都给我记好了,列个单子,到时本公子重重有赏。”
姓钱的三番五次来找麻烦,店里的伙计们早已恨他入骨,拳头捏的紧紧的,一双双眼睛如冒火般,瞄着被砸之物。
那架势,只要翎曦吭一声,他们绝对会冲上去,与这帮混混较量一番。
正主无动于衷,始终抿着茶,淡漠的脸上无一丝表情,想看翎曦吃瘪的钱公子暴怒:“火种,火种,把这个楼子烧了,出了什么事,本公子担着。”
薄唇紧抿,翎曦危险的眯起眼睛,谪仙楼是她的心血,这个账是万万记不得的,她不想看到亲手扶起的酒楼化为灰烬。抽出临下楼时别在腰间的宝剑,红色身影如风般掠到钱公子身前,剑尖抵住滚动的喉间。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钱公子皮笑肉不笑:“你,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也完了。”
殷红的薄唇弯起冷酷的弧度,凤眸深处风气云涌,手腕一抖,滴滴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你大可试验试验。”
喉间传来刺痛,钱公子倒抽一口冷气。
认真的表情,冷酷的话语,他知道身前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额头溢出的汗珠越来越多,两腿站立不稳,结结巴巴道:“我,我是钱家的大公子,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不宰你,他也不会放过我。”精致的脸上,戏谑一闪而过,剑尖逐渐深入喉咙,翎曦幽幽道:“告诉钱氏商行的大当家,我在这等他。”
血,越流越多,双眼溢满恐惧,钱公子在也站不住了,扑腾一声双膝着地:“别,别杀我,我爬着出去,爬着出去······”
剑尖停止深入,口气一顿:“月人,单子列好了没,就让钱公子顺路带回去,让他老爹过目过目,这笔欠款该怎么陪。”
月人满脸笑意,一路小跑过来:“公子,不仅仅是被砸的欠款,还有这两天无法正常营业的损失费,今日三十六桌饭菜的赔偿费,全部在这里,总共是六千五百二十六两银子。”
翎曦赞赏一笑,不愧是她带出来的人,小妮子越来越有商业头脑了,完全走她的风格路线。
手腕反转,收起长剑。
要命的利刃移开脖颈,钱公子深深的吐出一口长气,瘫倒在地面上。
翎曦蹲起身子,将账单塞到钱公子怀中:“不按我的话去做,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最好老老实实的赔这一笔欠款,否则······”凤眸中,阴狠一闪而过,殷红的薄唇移到耳旁,一张一合······
众人听不道翎曦说的是什么,钱公子越来越惨白的脸,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点头如捣蒜,钱公子满脸恐惧,连声道:“我赔,赔······”
闹剧收尾,后备军迟来。
目视狼藉不堪的大厅,程仁德暴怒:“钱家那个小子在哪,兄弟给你出这口气。”
几个酒肉公子哥陆续跨入门槛,撸起袖子,拧着眉头,准备随时大干一场。
患难见真情,听说酒楼出事,这几个常常混在一起喝花酒的公子哥,一溜烟窜来,虽说晚了点,难得的是这份情义。
微微一笑,翎曦很想哥俩好的勾起他们的脖子,想到流之会生气,只能换个动作,扯开折扇,摇了摇:“今天我做东,哥几个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今儿个不醉不归。”
“还不是澜老板太忙,哥几个想见你,比登天还难。”程仁德不满。
“得,全是我的错,今日酒桌赔罪,楼上请。”翎曦媚笑。
几个顽固子弟说说笑笑,陆续上了三楼。
第035章 访知府,攻心计
烈酒销路正走向正轨,酿酒房仅仅限于酒楼后院,远远跟不上市场的需求量,大把的金钱揣不到腰包,翎曦暗叹当初失算,早知如此,应该在城外寻一处较为平穷的小村落,组织全村人大量酿制酒水,推向市场,也不会照成今日的亏损局面,还可以富起一方。
这么想着,翎曦也这么做了。
程仁德压根不是当官的料,知府老爹年岁以高,快到归乡养老的年纪,开始操心这个儿子未来,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到处给儿子寻差事。
无奈这小子秉性太过顽劣,老头子千辛万苦寻得差事,全被他搅黄了,险些得罪了权贵,可怜天下父母心,年事已高的老爹还点给儿子擦屁股,怒言棍棒交加,就是管不正。
这小子就是一个顽固子弟,却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小烟等人早已被派往黑荒原,生意正缺人之际,程仁德处事还算聪明圆滑,翎曦微微一笑,心里有了定数,送上一份拜帖,打算去拜访拜访这个一生清廉的知府大人。
已过午时,宣流之已下早朝,此时正在府中处理事物,她实在忙的脱不开身,只能派家里人去知会一声。
丢下一桌子饮酒作乐的狐朋狗党,翎曦出了酒楼大门口,翻身骑上记仇,一路跑向程府。
目前,京城最大的动静就是澜老板的谪仙楼、扇店,没想到如此俊杰竟愿意与自己的儿子称兄道弟,如果消息可靠,他可是十一王爷的人,为何今日来这拜访他,接到拜帖的程知府满肚子疑问,决定见见这个商业骄子,如若说得通,希望她能劝说犬子一二,改邪归正,顺便给那小子安排个差事。
“见过程大人。”翎曦薄唇始终挂着一丝笑意。
不亢不卑,气度从容,程知府点点头,微微一笑:“呵呵,澜公子客气。”转头说道:“来人,给澜公子看坐。”
“谢大人。”对这个一生清廉的京官,翎曦还是比较敬畏的。
古朴简单的书房,廉价的熏香,用了许久的笔墨,五旬枯瘦老者,一身简单的布衣,翎曦真有掐死程仁德的冲动,家徒四壁,还天天泡在飘香楼,如若不是她对兄弟们大方,舍得钱财,程仁德还不点榨干老人的养老油水。
“传闻不如一见,澜某早些就想来拜访您老人家,贫于没机会,今日冒昧前来,望大人不要见怪。”话里话外兜着圈子,做了几个月的生意,翎曦已经习惯了。
“澜公子京城一俊,亲自前来拜访我这白发翁,岂有怪罪之理?”程知府再次暗自赞赏,镇定自持,不骄不躁,仁德要是有她一半,自己也不至于操碎了心。想着想着浑浊的双眼越发黯然。
老者心事重重,明面上担心儿子将来,翎曦心里窃喜了一把,决定挑开天窗说亮话:“实不相瞒,澜某这次来除了拜访您老人家外,还有一件事求您准许。”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条长形的木盒,亲自递了过去。
收敛笑意,程知府面色一冷:“澜公子这是何意?”
话语中明显夹带着些怒气,翎曦也不恼,继续笑着道:“对大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澜某生意犯了些难处,想请贵府公子前去扶持一二,别无他想。”
浑浊的双眼一亮,细细看着那张精致俊美的脸,毫无拙作,不禁疑惑,自己那败家儿子,不去添乱不错了,能帮上她的生意?
看出老人心里的疑惑,翎曦再道:“贵公子聪慧处事圆滑,稍改顽劣秉性,定能谋个好的前程,澜某也是惜才之人,才来劳扰程大人,望大人莫要见怪。”
人家愿意给他儿子一口饭吃,话里话外给足了他这个四品知府面子,清清嗓子,老脸上有些不自在:“犬儿何德何能,竟让澜公子看重,本官汗颜,哎······。”
“大人莫要妄自菲薄,澜某与贵公子相交多日,委实可造之才,才前来求您老人家。”话闭,瞅瞅窗外,估摸着时辰。打开檀木小盒子,放到程知府眼前:“听闻大人钟爱书法,便为您备狼毫一只,望大人笑纳。”
这份礼物,翎曦可费了好大的心思,贵重之物,程大人会被其他同僚抓到把柄,说他贪污受贿,送小了,也不好拿出手。一只狼毫,想必不会引起什么风波,这个谨慎的老者,大概会欣然笑纳。
仅仅是一支笔,程知府寻思片刻,收下了。
目的已达成,翎曦告别了程府,策马奔腾在回酒楼的路上。
治程仁德,她有都是手段,况且他爹说了,不用手软,该打便打,该罚绝不要留情。
老者话里的意思,翎曦很明白,他怕儿子丢失了最后的生计饭碗,放下身段请求自己,让她好好管教程仁德,千万别嫌儿子顽固,将他踢出去。
既然去拜访了程知府,翎曦就没打算放弃。说句良心话,那小子有时候真的很欠扁,这么好的爹,他怎么就忍心去伤害。
回到酒楼,酒桌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