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睛,做严肃状:“习武很累很辛苦,你们不怕苦不怕累?”
较大点的孩子朗声道:“我什么都不怕,等我学会了和大哥哥一样厉害的武功,就再也不怕马贼,山贼了。到时候谁敢欺负村里的人,我就把他的脑瓜子拧下来。”
凤眼扫过其他的孩童,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期盼,决绝,有的则是对着新鲜事物的闯景,雀雀欲试。
翎曦勾起唇角:“好,现在全体出去扎马步,不到天黑,不准起身,谁敢偷懒,就给我围着村子跑上十圈,听明白了吗?”
参差不齐的声音:“明白了······。”
五六岁的小女孩,迷惑的眨巴眨巴眼睛:“哥哥,扎马步是什么?”
小女孩话音刚落,其余的孩子们哈哈大笑,更有甚者,拽着女孩的小辫子调笑着:“妮儿,连马步都不知道是什么,你就想学武,我看你还是和你姐姐学绣花来的更好。”
妮儿不服气的对抓他小辫子的男孩做鬼脸:“小炉子哥,你别瞧不起女子,等我学好武功了,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翎曦也被逗笑了,蹲下身,目视这可爱的小丫头:“你叫妮儿?”
“哥哥,我爹是虎子,就是和您一起回来那个矮矮胖胖的虎子,妮儿谢谢哥哥让妮儿还能看到爹爹。”脆脆的声音充满了感激,圆圆的眼睛里满是聪慧。
翎曦讶然,她当然知道虎子是谁,只是没想到那虎头虎脑,一路上老是被调笑的男人,居然有个这么聪慧的女儿,小小年纪说话有分有寸,身板站的笔直,无一丝忐忑,真真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虽说虎子笨,但脑筋有时还是很灵活的,哪有几个人家让女儿出来学拳脚,而虎子居然拿她当起模范,把女儿送到她这来。
翎曦无疑是个严厉的师傅,虽说她拒绝了孩子们的拜师,可孩子们还是打心眼里尊敬她,很听话。
二十多个小包子排成一排扎着马步,小小的胳膊腿微颤,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倒脖颈下,进入衣衫内,不一会的功夫,衣衫尽速湿透。
此时翎曦有个变态的想法,她终于把当年二哥施加在她身上的变态锻炼法,报复出来了。她无法找二哥的麻烦,可这二十多个小包子可任她拿捏。她多么想长笑一声,‘折磨人,真是爽啊’。
远在西域的上官紫须浑身不由得打个哆嗦,鸡皮疙瘩掉满地。相隔万里,他也略微听闻老爹谋反,全家被诛的消息。爹是咎由自取,他虽怨当今圣上,可又理解他的做法,便长留西域,等风声平息,在四处游荡。翎曦那个鬼丫头他完全不担心。突感阴冷的风吹入他的衣衫内,他笑了,他知道翎曦肯定在哪个角落正在报复他呢。
二十多个小包子当然没有一个能坚持到天黑的,翎曦简直就是恶魔,当时二哥心疼她,只不过让她蹲四个时辰罢了,可她却让这帮孩童在太阳下晒了五个时辰。
夕阳西下,一群小包子围着村子艰难拔步的跑着。脑中始终徘徊着翎曦最后一句话:“跑不完,不准吃饭。”
村里的孩子被翎曦蹂躏的可怜,可那些村妇们却称奇,这群平时淘上天的孩子咋变的这么听话,以后还是要把这群活要命的小祖宗送到公子那里好好管教管教,这样村里也不用天天鸡飞狗跳。熟不知,他们的心肝宝贝都快被恶魔生吞了。
二十多名小包子想哭不敢哭,他们哪里知道平时温和的大哥哥,如恶魔般可怕:“呜呜——!”那邪恶的微笑,简直太恐怖了。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一个月后。
第038章 追星月,遇狐狸
十五的月亮圆圆的,清幽幽的月光照射在山峦间安静的寨子里。片刻后,几片浮云缓缓遮上圆月,圆月本该团聚的日子,可因浮云遮住月光而又多了几分缺憾。
寂静的山寨内,一道红色身影划过天际,眨眼间消失在巷子深处。
高挑纤细的身影停在一座宽大却不华丽的小院子里,走到窗户下,修长的手指将一封信塞进窗户夹缝中,迟疑的站在窗户前数秒,足尖轻踏地面,如燕子般飞上房顶,快速向山寨大门掠去。巧妙的避开木栅栏上巡逻的汉子,红色身影在月色下飞快的向山下奔去。
山下,一匹马儿正悠闲的啃食着青草。听闻脚步声,聪慧的马儿刨了刨蹄子,鼻子吐着气。好似在对来人说:“随时可以出发了。”
红色身影笑意浓浓的摸了摸马儿硕大的脑袋,下一秒,笑意渐渐退下,换上副愁然的面孔:“马儿,马儿我们要从何找起呢?”像是自言自语,像是问正看着她的黑色骏马。
回头眺望连绵起伏的群山,卸下愁然的面孔,翻身跳上马背,不再回头,绝尘而去。
夜色下的山路崎岖而狭窄,一阵阴凉的风吹过,树与树之间相互碰撞摩擦:“沙沙······。”作响,伴随着沟边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再也不像白天那样动听,反而让人觉得很怪异。
翎曦驾马快速奔腾,这样不迟而别她还是有些小心思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村里人简直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清儿无微不至的照顾,如若她提前和村里人打招呼,绝对少不了些鸡飞狗跳,清儿定会哭的跟泪人似得,祈求带她走。
她这一去,路上凶险未知,清儿跟着去了也是累赘,不如呆在山寨里安安稳稳过日子,况且清儿那个喏喏的小姑娘实在不适合随她左右。
浮云再次遮住月光,漆黑的夜空下伸手不见五指,翎曦靠着灵敏的感官稳稳驾着的马儿继续奔腾。
阴风阵阵掠过翎曦的身体,林子深处一声狼吼,冲天际。
马受惊,人形站立,长嘶。
翎曦稳稳的拉住马栓,使马儿平静下来。
穿越到古代,她便得了那匹脾气暴躁的汗血马,为了能驾驭它,翎曦可没少下功夫,软硬兼施做了全面,可记仇软硬不吃,苦了她没少摔跟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半条命都快摔没了。月人曾哭着喊着要求她将记仇丢弃,可偏偏倔强的主儿遇上个顽强抵抗的马。翎曦也就练得了一身的超高骑马术,为此她还小小的得意了下。
骑着马儿站立在原处,翎曦眯起眼眸,朗声道:“阁下与其一路偷偷摸摸的尾随,不如现身出来与在下探讨探讨,何故做小人。”
话音刚落,身着黑衣的蒙面人闪现马前,抱拳微微点头。
翎曦淡笑,不语。她能感觉来人并没有恶意,因此驾着马猛烈奔跑,与黑衣人玩起了赛跑。谁知道这人轻功不赖,追足了半个时辰,只是气虚混乱,却依然没有落下分毫。
知道黑衣人不会轻易死心,她索性停止了小儿科的赛跑,询问黑衣人。
这黑衣人现身还算干脆,却停在马前与她大眼瞪小眼。
二人对立,久久不语。
翎曦暗道:“小样,跟姑奶奶玩起了深沉。”挑挑眉毛,依旧淡笑:“既然阁下喜欢与在下玩赛跑,那继续在后面追吧。在下实在没什么功夫看阁下那蒙着布片的脸。”话闭,准备绕过他赶路。
“姑娘就不想知道你那丫鬟现在何处吗?”清亮的男音甚是悦耳,可听在翎曦耳朵里,却让她心里一沉。
面上不动声色,狭长的凤眸仔细打量一番黑衣男子,清冷的声音幽幽道:“阁下此话怎讲?”
被人识破身份的翎曦情绪仅仅是波动了下,续而恢复平静。如果男子存心想要她命,就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尾随她半个时辰,后而又蹦出这么句话来,显然这人目前对她来说是无害的,有利的是能从他嘴里得知她想要知道的事。话至如此,翎曦不仅对男子多了份审视。
男子未有回答翎曦的话,而是伸出关节分明的手指拉下蒙着的面纱,露出张平凡却又内敛的面容,对着翎曦微微一笑。
翎曦面如蜡像,无一丝波动,等待对方说出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男子显然除了告诉她月人所在何处之外,还有其它的企图,对于知晓她身份与藏身之处,并没有通知官府就是最好的企图证明。
男子的笑容越来越深,看来他没看错人,此女子果真是人中龙凤。
半个月前,得知此女子的身份,他日思夜想该如何应对,是否应该配合官府将此女子拿下,深深厌恶官场的他,想法一起,就摇头否决了。比起朝廷冠冕堂皇的卖个大功来说,不如多她这个朋友,这么优秀的女人以后还有利用价值。
况且这个女人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恰巧帮了他,他的心早已偏向她这边了。
“姑娘,在下关承杰,前些日子多谢姑娘无意中帮在下产出家中阻碍,助我登上当家宝座。”男子深深一辑,话中满是报恩的语气。
翎曦刹时眯起眼眸,暗暗庆幸这个狡诈的男人没有勾结官府致她於死地,否则她是否有命站在这里还是未知数。
既然人家主动示好,她也不佛了他的面子,直接进入主题:“废话少说,既然你肯背着朝廷与我这反贼余孽勾结,那么你我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有什么难处不方便出来解决,随时可以找我,可本姑娘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但伤天害理,残害忠良那等龌蹉的事,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好,姑娘快人快语,关某也不兜圈子。姑娘天赋聪慧另关某佩服,只是想交你这个朋友罢了,俗话说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关某还不想与朝廷勾结,得罪难得慧友,我想姑娘也正缺我这难得朋友,不是吗——?”男子说道最后,嘴角的笑容月扩越大。
面上无波无澜,翎曦心里真想狠狠撕烂那欠扁的嘴脸,暗暗肺腑:“丫丫的,说个话都拐弯抹角,这种阴险的狐狸真心想和她交朋友那才怪了,无非她上官翎曦武功高强,还带有点小聪明,以后他关承杰用得着罢了。”话虽说如此,但真应了他那句话,遇上这样的狐狸总比遇上头蠢猪要好的多。
既然大家都挑开话题,翎曦不绕弯子:“月人在哪?说吧!”
“月人姑娘与四名赫连老将军留下的心腹,因刺杀皇上未遂而问斩,下个月十五,京城菜市口,凌迟处死,行刑七日。”
听闻男子的话,翎曦又惊又喜又是疑惑,喜的是大家都平安无事的活着,惊的是再不去救他们五人,大家就要阴阳两隔了,疑惑的是,他们为何会去刺杀皇上?
可是她要如何以一人之力,在那层层守卫的禁军中救出那五人呢?
正苦恼的同时,翎曦一双凤眼弯成诡异的月牙状,似笑非笑的看着身前那只狡诈的狐狸。
后者早就猜到这个女人不会让他闲着,他是个商人,如果这个女人有什么诱人的利润,他不介意帮她一把。可翎曦那月牙状的诡异眼神,却让狐狸浑身打冷颤。
第039章 百里城,烟雾弹
下山的脚程要比上山快许多,况且翎曦骑术好,关承杰的马术也不赖,仅用了三天的时间便到达了百里城。
现下的百里城不似一个月前般热闹,反而多了些寂寥。家家门窗紧闭,街上摆摊的小贩也少了很多,稀稀疏疏的人群急冲冲的走着。
往常的繁华没看到,翎曦不知觉的憋起眉毛:“百里城发生什么了,为何会这般景象?”
关承杰诧异的眨了下眼睛,了然轻笑道:“想不到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你,还有闲心关心百姓的死活。”
翎曦不置可否,等待关承杰下文。
看女子蜡像脸不听他调畅,关承杰也不自找没趣:“南边的战事虽说不紧,但也不轻松。西方匈奴穷凶蛮恶,屡次侵犯天靖边境之城,百里城富庶之地当然会成为他们的眼中肥肉,眼下两国交战,你认为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
话闭,凑过脑袋狭笑着瞅了瞅翎曦:“你们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逃出百里城的当天,匈奴就杀进城内,关府武夫护院都被你宰了,自然而然就被洗劫一空,那个所谓的关老爷自然而然死在了‘匈奴’的刀下,你自然而然的落个逍遥自在。”
翎曦怒急反笑:“我逍遥自在?你这只狐狸当时也死在匈奴刀下,我就真的逍遥自在了。”
“啧啧,在怎么说咱倆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未免也太狠心了吧?”关承杰摇摇头,很是无辜。
不愿理这只狡猾的狐狸,翎曦轻车熟路的向关府走去。
眼下这朱红色大门,翎曦万万没想到她会再次以这样的身份进入门内。
老管家打开大门,哈腰鞠躬:“老爷,您回来了。”
听管家以老爷称关承杰,翎曦心里一动‘这小子绝对是只老妖狐,如若关家没有这只狐狸来从新整治,此时的关家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大概已经四分五裂了吧,真是有手段’。
尾随着关承杰进入关府,翎曦完全不当她是客人,顺着小路向东院走去,面上无表情心里则是叹息:“好好的座府宅如今变的满面狼籍,虽然经过简单的整修,远不如以往华贵。”
翎曦此时都不知道她竟然如同老太婆般多愁善感起来,愁的还不是眼皮底下最要紧的事,而是人家关承杰都不在乎屁大点的事。
关承杰面上无表情,心里则是笑翻了,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有可爱的时候吗!
进入书房,翎曦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抿口茶:“我想知道刑场具体事宜,由谁监斩押送。”
关承杰度着步子在桌子前停下,随手拿只毛笔,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在略微泛黄的纸上描绘着:“你定要救他们五人?”
“当然,干爹当时把那四名暗卫的安危交于我,想必就知道皇帝绝对不会容下那曾救我性命的四人,干爹生前的遗托,我又怎会置之不理。月人虽然是我的丫头,但我们二人情同姐妹,你又怎知我与她的情分,就算救不出,也要救。”
女子言词决绝,无丝毫犹豫,好似早已将生死抛到脑后,关承杰不知不觉竟有点佩服起她来了。
“这是刑场的布防图。”将手里描绘好的图纸递过去,继续道:“朝廷怀疑你并没死,所以大肆宣扬那五人刺杀皇上未遂,凌迟处死,目的就是等你自投罗网,真不知你是蠢还是侠肝义胆,看来关某这次要亏血本了。”
翎曦微微一笑:“早知如此,就应将我交予朝廷,好记你关家大功一件。”
“切——!”关承杰相当不屑,满脸讽刺:“朝廷的功是那么好拿的,关某还与虎谋皮?”
翎曦自负的弯起凤眼,勾起唇角:“你是商人,为了将来讨回你应得的报酬,你最好别让我死了。”
“万名禁卫军,数十名大内高手,怡亲王亲自坐镇,整个罚场不知有多少秘密潜伏的高手,如果你没有相应的对策,恕在下不能奉陪。”男子挑挑眉毛,满眼笑意的看着翎曦。
叹口气,不想计策,就这么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