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灼无语;扭头去看;“哪有什么!”等梁灼再扭过头就看到阿鼻大帝一脸花痴的盯着梁灼树棍上插着的一条鱼;十分狗腿的喊;“哇;你看;你的鱼!”那样子;就好像梁灼不是从河里扎了一条鱼;而是活活地生了一条鱼!
“你爷爷的;我都还没开始扎;哪来的鱼!”梁灼看了看他;白了一眼;伸手将木棍上的那条鱼拽了下来;使劲砸在他脸上;“我不要你让我!”
“要让也不知道让得有水准一点!”
只听见一声响;阿鼻大帝衣袂翩翩;从河面上轻轻点过;将梁灼抱入怀中;淡淡道;“好了;到此为止。”
“不是……”躺在阿鼻大帝怀里的梁灼突然脸色一白;大叫一声“啊”;“有人!有人抓着我了!”
阿鼻大帝眸色一怔;回过头去看;只见河里伸出一只指节枯瘦、肤色苍白的手正死死地捞住梁灼的衣服;阴惨惨道;“贱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是你?”阿鼻大帝深吸了口气;一掌劈开那只抓住梁灼衣服的苍白的手;眉头一皱;大喝道;“你来这干嘛!若是你再妄动什么心思;莫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手一翻;那只躲在水里的同样阴白惨兮的脸露了出来;正是几日没见的红豆!
“是你?”梁灼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暗暗道;这个红豆明明知道孟戟神君是她父亲;还能狠下心数百年如一日的用巫蛊去迷惑困住她的父亲;可见其心肠之毒;用心之狠!此刻她又落得这般模样;不知道她到底还想干什么!
“你护得了这贱人一日;还能护得了她一世吗?”红豆嘴角噙笑;慢慢从河里爬上来;一步一步朝梁灼走去;眸色阴郁;语气凶狠:“是你!都是你!害得我的爹爹背弃了我的娘亲;现在又生生碾碎了我的元魄……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不算什么!”红豆目光一凛;嘴角轻扬;咬牙切齿道;“我只要一想到你的结局……一想到你的结局!我就是做梦也会忍不住笑醒;报应啊!报应!”红豆狞笑了两声;“这都多亏了相思姑娘;这下我也死得其所了……”
“小心!”红豆刚说完;突然人猛地朝梁灼扑来;阿鼻大帝惊叫一声;掌中一用力;“噗嗤”一下用灵力将红豆震出老远!
却发现红豆身上早已经没有了什么灵力;她是被剔了元魄的人;别说是梁灼这样有紫玉灵镯暗中相护的凡人了;就是白爷爷那样的她也伤害不到分毫!
梁灼心里一惊;红豆是…………一心求死的!
红豆本就已经被碾碎了元魄;现在又受了阿鼻大帝这么一掌;口中鲜血直吐;身体也慢慢、慢慢地变得透明起来……
“红豆……”梁灼眼眶一湿;突然有些可怜起她来;不管怎么说;她本不该遭到这样灰飞烟灭的下场。
“你有没有尝过被自己的爹爹当作报复娘亲的工具;一日一日糟蹋……你”红豆气喘起来;她的脚踝已经消失得快看不见了;梁灼于心不忍;眼眶红痛。
月光照着;大家都没有说话。
“你以为……我是生下来就那么丑的么……我的娘亲是月亮一样的美人……我难道……难道会丑么?”红豆始终凝视着阿鼻大帝的眼睛;“我娘和我爹因为另一个女人的恩怨而迁怒到我;又是这一个女人令我失去你……”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她也不配!”红豆说完恶狠狠地瞥了一眼梁灼;又猛烈地咳嗽了几下;忽而缓缓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喃喃道;“好美的月光;好美……”
她的身体已经化成了淡淡的雾气;只剩下半截肩膀还暴露在空气中;肌肤莹白如玉。
“能死在你手里;我知足了。”
“红豆…………”梁灼刚喊了一声;眼睛却被阿鼻大帝挡住了;他的手很温暖;又有些冰凉;梁灼的滚烫的眼泪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下……
“她本不该这样死的……”梁灼颓然的倒了下去;阿鼻大帝扶起她;抱着走到了一边的一棵树下;淡淡道;“我知道。”
“其实红豆是孟戟的女儿;可是孟戟神君为什么会那么对她呢?就因为不喜欢她的娘亲么?”梁灼若有所思;“还有;那位宫无忧到底是谁呢?宫无忧、宫无忧;倒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难道是无忧太后?”阿鼻大帝想起来什么;突然接口问了一句。
“这……”梁灼脑中一震;突然想到了在白衣锦的幻世中所见到的无忧太后;心底一寒;原来自己与她也是有仇的!
阿鼻大帝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凝视着月光下清湛湛的河面;沉吟道;“既然是相思故意透露给她的;看来白衣锦想必也是知道点什么的……”
过了很久很久;梁灼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下好了;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害苦了那么多人;看来我还真是死不足惜啊……”
“胡说什么呢;这些都和你无关。”阿鼻大帝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低声道;“你别想太多;至少现在我们知道白衣锦也是知道你的本元的;岂不是多了一点线索。”
“虽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白衣锦我是怕极了他的;我宁愿不知道本元也不敢再进他的幻世里了……”梁灼说着双手发抖;紧紧握住阿鼻大帝的胳膊;“再也不要进了……”
阿鼻大帝微微一笑;搂过她;“不想进就不进好了;反正你现在有我的紫玉灵镯护体;也总归不会怎么样的。”
“那我如果离了你的紫玉灵镯呢?会怎么样?紫玉灵镯会不会因为我吞噬你的灵力?”梁灼抬起头;十分焦急地直视着阿鼻大帝。
“我虽然喜欢你;可是我更喜欢我的命;你要是能吞噬我的灵力;我早把你丢下河里喂鱼了。”阿鼻大帝轻轻一笑;摸了摸梁灼的脸颊;压低了声音道;“难道;你以为你会让我为你去死么?”
“那倒不会。”梁灼怂了怂鼻子;老老实实的答道。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魔;只是在三界之中不存在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阿鼻大帝摸了摸她的头;伸手将她负到背上;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梁灼笑嘻嘻的拍了拍他;“虽然这样;今天也不能算我输给你;好么?”
阿鼻大帝笑着点头;背起她慢慢往回走。
……
淡淡的月光洒在梁灼和阿鼻大帝的影子上;梁灼很是得意洋洋的趴在他背上;将阿鼻大帝的那一根;唯一长一点;黑一点;结实一点的头发丝使劲地拧了两圈、绕了两圈、绞了两圈后;淡淡的问:“阿鼻;我今天没有输给你;对吧?”
“是的。”某人威武能屈。
过了一会……
“阿鼻;我想再确认一遍;那个……”梁灼捏了捏阿鼻大帝的耳朵;很是温柔的问;“我今天没有输给你;对吧?”
“嗯。”某人的鼻子微微动了下;点了点头。
“我看你回答的那么勉强;你是不是心里顶不愿意啊”梁灼慢悠悠;幽幽慢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也可以;我接着扎鱼去;我还是有机会赢的……”
“你没输给我;你只是没机会赢而已。”阿鼻大帝鄙视的扫了梁灼一眼。
月光下;梁灼的影子像一个大蛤蟆精;紧紧地黏在阿鼻大帝的影子上……
梁灼趴在阿鼻大帝背上;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月光下自己癞蛤蟆似的黑漆漆的影子:“那个……”
“你这次要是再敢问你有没有输给我;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阿鼻大帝扭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梁灼。
“好嘛好嘛;别生气嘛。”梁灼很是委屈的咕哝了一句;“我又不是问这个。”
“那你?”阿鼻大帝回头很是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你的影子这么高这么大?我的影子却像是一个大蛤蟆精似的?”梁灼指了指地上的影子;很是愤愤不平。
“说;你是不是和嫦娥身边的那只玉兔精有一腿?”
阿鼻大帝猛咳了一声;侧过头看着她;淡淡一笑;“因为普天之下;三界之中;早就注定了只有你这只又丑又懒又嚣张的大蛤蟆精;才能配得上我这样又高又大又可爱的相公!”
“去你的!什么乌七八糟啊!”梁灼随手在阿鼻大帝头上敲了一记;复又趴下去;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明亮;温温软软地说;“我要美美地;再美一点;再美一点;美成一个颠倒众生的小妖精;这样我就能降服我的未来相公了;哈哈!”
“你的相公不就是我?”某人语气不悦。
“才不是呢!”
“那你告诉我你未来相公是谁?”
“问这干嘛!”
阿鼻大帝身体猛一僵硬;停了下来;顿了顿;冷冷地吐出五个字;“我要掐死他!”
“呃……”梁灼一阵暴汗!!!
……
“阿鼻;我今天没有输给你;对吧?”
“你还问!”
“你刚才不让问;又没说现在不准我问;我不是害怕你以后耍赖借此要挟我么!”
“你看我像是那种无耻的人吗?”
梁灼想了想;很是肯定的说;“是!”
“有眼光!”
……
“阿鼻;我今天没有输给你;对吧?”当梁灼滴十二次重复了这个问题以后;阿鼻大帝抬起头;发现他们到家了;准确点说;到了白爷爷的家。
苇裳站在门口的橘黄色的灯笼下对着他们笑;阿鼻大帝回过头想去叫梁灼下来;却发现她已经在自己的背上睡着了;嘴角微微翘着;很安详宁静的的样子。
144 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梁灼?梁姑娘?”
“姑娘莫非就是……白原梁公辅家的二小姐?”白奶奶笑着眯起了眼;拍了拍旁边的白爷爷含笑望着梁灼。
“我……”梁灼闹红了脸;刚想说不是;却被阿鼻大帝一口接了过去;笑开了道;“不想被白奶奶认了出来;对;我家娘子确实是梁公辅上的二小姐。”
梁灼撅着嘴;悄悄从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阿鼻大帝一脚;还想挽回点什么;却被阿鼻大帝轻笑着一把捞过头去;对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难道你想和她说你是来自槐安的国辅王郡主?还是想说自己其实是个不存在在天地间的妖精……”
梁灼闻言怔了一下;终于深吸了口气;决定顶下这个莫须有的奇奇怪怪的二小姐的身份;笑吟吟的冲白奶奶道;“身份不身份的;本来也没有必要特地拿来一说;今儿既然白奶奶认出来了;灼儿也不好意思再隐瞒了;灼儿确实是梁家的二小姐;不过……”
梁灼说着脸上很是及时地飞了两朵红云;青葱似的手不露痕迹地在阿鼻大帝身上使劲一掐;嫣然一笑道;“现在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算起来;梁家我也是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
“哎呀呀”白奶奶用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到梁灼碗里;又重新打量了她一番;喃喃道;“真难得;真难得!”
“难得什么?”梁灼笑眯眯地接过白奶奶夹过的豆腐;砸吧砸吧嘴津津有味的吃起来;随口很是迷茫的问了一句。
“我只听裳儿说她嫂子是个读书识礼的人家;却不曾想梁姑娘竟然是梁公辅家的千金小姐;梁姑娘家境如此殷实;还愿意陪着裳儿她哥哥东奔西走的;可不是一个难得的好媳妇么!”
白奶奶十分欣喜地望了梁灼一眼;又偏过头瞅了瞅阿鼻大帝;连忙拉过旁边正在吃饭白老爷爷的胳膊;笑着道;“老头子;你说这可不是一个难得的好媳妇么?”
白爷爷连忙点头;“是是是!”说着又往白奶奶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顿了顿;略显歉意地朝梁灼他们笑笑;“唉;我们二老一辈子无儿无女;偏偏我这老婆子又是最喜欢裳儿;现在连带着也闲管起你们的私事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白奶奶一听;立刻拉下了脸。
“白爷爷;您这说的哪里的话呀……”旁边的苇裳一看;连忙站起来拿过白爷爷面前的汤碗;捻着汤勺;软软一笑;“裳儿啊既然是您和白奶奶的孙女;那裳儿的哥哥嫂嫂自然也是您和白奶奶的孙子、孙媳妇。”
苇裳盛好了汤;恭恭敬敬地举到了白爷爷面前;“这从古到今啊;做奶奶的过问一下自己孙媳妇的家世;也是很正常的。这不正表明了长辈们对小辈的抬爱嘛……”苇裳说完又十分乖觉地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白奶奶;“白奶奶;您说裳儿说的在不在理?”
“在理在理;当然在理!”白奶奶一听苇裳的话;原先紧绷的脸“扑哧”一声笑开了;推了推旁边的白老爷爷;嗔怪道;“都怪老头子;成天没事的讲究倒多……”
“我也没有责怪你;只是毕竟裳儿哥哥他们才刚刚来;我是怕你唐突了人家。”白老爷爷摇头一笑;低着头小声地向白奶奶赔着不是。
这一边阿鼻大帝一听;连忙道;“白爷爷多虑了;我和我娘子绝对没有觉得唐突;这些小事本来也是没什么的;白爷爷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看;裳儿她哥哥都不觉得唐突了;怎地偏偏就你这个老头子倒唐突了起来!”白奶奶闻言;笑弯了眼;扭过头很是不服气地望了一眼白老爷爷;白老爷爷连忙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当我没说成么?”
“德性!”白老奶奶笑着扯了扯白老爷爷;又回过头对着梁灼笑盈盈问;“那不知姑娘有了身孕没有?”
此话一出;白老爷爷和阿鼻大帝俱是同时猛烈地咳了一下。
苇裳低着头还是在那浅笑着不紧不慢的吃着饭;白奶奶眼睛含笑看着梁灼;“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这没什么的;你白奶奶我呀;一辈子无儿无女;最盼望着人家多子多福;你是我孙媳妇;我自然希望你能让我早点抱上重孙子;快告诉奶奶;有没有身孕?”
“不;不对!不对!”白奶奶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又是一笑;拉了拉旁边的白爷爷;“看我糊涂的;裳儿她哥哥和我说;他和他娘子成亲快两年了;这样说怕是早已经有了头生胎;这次只怕是第二胎对吧?”
“是吧是吧?肯定是的!你快告诉奶奶;这次几个月了?”白奶奶一脸兴奋的盯着梁灼看;像是梁灼已经怀孕了一样。
白爷爷在一边;虽是面色尴尬;但是通过刚才的教训;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只顾低头吃饭。
梁灼怔了一下;脸色烧得通红;扭过头看了看阿鼻大帝;发现他咳了一下以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不咸不淡的低头扒饭;只能硬着头皮干笑了两下:“快了快了!”
“哎呀;太好了!那什么时候生啊?对了对了;你这身上有喜的人行事做事可得注意着点;这凉茶冷水不能随便喝;还有你这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注意点;对对对;明天我再叫你白爷爷去给你挑只大花老母鸡;杀了给你补身子;还有;还有……”
白奶奶越说越兴奋;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盯着梁灼看;那样子恨不得梁灼现在就抱出一个瓜熟蒂落的大大胖小子给她!
“好了好了;老婆子;你先让人家把这一顿饭吃完再说也不迟。”白爷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轻用筷子敲了敲白奶奶的碗;“要是回头孙媳妇饿着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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