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点点头,“共二十张,每张都是一百两的银票。”
青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第一大财主楚家的表少爷楚忌,众人当然知道有钱,可是听到这个数目,还是忍不住低呼一声。
这时楚忌也被人拥着挤了过来,接话道,“不错,看来果然是他偷了本少爷的钱,来人,抓起来,送官府。”
如颜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一脸不屑的看向青衣公子,慢声道,“捉奸捉双,捉贼拿赃,就凭借他一人言辞就要将我送官府,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没有了王法?”
面对如颜的气势,震的围观的人重新打量如颜,这般清秀模样的公子倒也是少数,只是看他一身衣服并不是很值钱,也有些犹豫不决。
“嗯,这位……公子说的对,表少爷,不若先查看他身上有无赃物再定夺也不迟。”见老鸨帮自己说话,如颜倒是一怔。
“好。”楚忌对一旁的人招手,“给本少爷搜身。”
而之围着楚忌的一个男子走上前来,如颜冷喝道,“放肆,本少爷也是你们能搜身的?”
笑话,被他一摸,不就知道自己不是男人了吗?
“怎么?难不成怕了?”楚忌一脸不屑的问。
横了他一眼,被着眼睛一瞪,楚忌打了个冷战,怔是没敢在说话,这时如颜当下看向贼人,问道,“这位公子为什么这么肯定银两就是被我拿了?”
“哼,我亲眼看你查了银票塞到怀里的。”贼人一笑。
如颜冷笑道,“可我也听说过贼喊捉贼,这位公子如若不怕可把你腰间塞的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对上如颜含笑的眸子,贼人愣了一下,虽明明亲眼看到银票是塞到他怀里,可是被他这么一问,心里还是不由得打颤。
大约过了几秒,贼人才一脸涨红道,“你说贼喊捉贼,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说完,手就往腰间掏,恼羞成怒的脸惊愕的嘴也没有合上,众人一看,似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时四周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怎么了?掏出来让大家看看。”有好事的喊道。
“是啊,难不成现在怕了?”又有人吆喝。
楚忌也不全是长着一颗脑袋,对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之间两个像是小厮的人走过去,不顾贼人的挣扎,把腰间的东西掏出了,正是那厚厚的一叠银票。
人群里炸开了锅,果然是贼喊捉贼,贼人见事情败露,又看如颜脸上的笑意,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怒瞪向如颜,“敢玩老子,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还不将人送官府。”老鸨对身后的打手吩咐道。
这才将贼人架出了万花楼,远远的还能听到贼人的骂喊声。
“真是对不住,冤枉公子了。”道歉的倒是老鸨。
如颜客气道,“不碍,要是道歉,也该是这位公子,不是吗?”
说完,看向被人拥着要离开的楚忌。
楚忌本就冤枉了人,又是在这么些人的面前,让他觉得丢了面子,见如颜揪着不放,冷笑,“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要本少爷给你道歉,你不看看你是谁?”
“我 是不知道公子是谁,不过听众人都称公子表少爷,公子又姓楚,上妓院身上能带这么多的钱,若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公子该是楚府的表少爷吧?”如颜说完眼角不意外的扫向楼上一处角落,嘴角一扬。
楚忌本就是靠楚府表少爷的身份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见被人能推出身份,也洋洋得意,“你既然知道我是楚府的表少爷,还敢让本公子道歉?”
“即是楚府的表少爷,更该谨言慎行,作为第一首富,如此居功自傲木工一切,莫不怕招来朝廷的忌惮。”如颜这话当然不只说给眼前的表少爷,当然还有楼上角落里的楚文才。
楚忌脸色一沉,“哪里来的狂徒,敢这样说本少爷。”
然后对一旁的老鸨问道,“妈妈难不成不做本少爷的生意了?”
意思很明显,让老鸨赶人。
如颜倒也是来了脾气,一甩衣袖,道,“用不着赶,本公子还有自知之明,楚表少爷保重。”
怒气的鱼初见擦肩而过,不理会身后传来楚忌忘乎所以的叫嚣,在众人看怪物的目光中,如颜出了妓院,开始时还慢慢的走,在走出妓院一百米左右,将手里的两百两银票塞进怀里,小跑起来。
猪头,也不看看他得罪的是谁,她岂是让人随便占便宜的人。
楚府不是要五百两吗?那就羊毛出在羊身上吧。
如颜高兴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吵闹声,暗叫不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身下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正巧与对面迎来的人撞到一起。
偏不巧,两人双双倒地,被如颜压在身下的人,双手顶在如颜的胸口,正好是握到如颜胸前的两个柔软地方,如颜还没惊呼,倒是身下的人忙收回手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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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颜低下头,借着灯光一看,好嘛,这不正是那古板迂腐的许书生吗?
听到后面的脚步和追喊声渐近,没有考虑的机会,如颜快速的将银票塞到许书生身上,然后利落的起身,理了衣服,才伸手去拉许书生。
许书生避开如颜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借着灯光一看,他的脸红的像被煮过的螃蟹。
开始如颜还一头疑惑,再一回想,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这许书生的古板思想又上来了。
“许公子你没事吧?”如颜见他这般,忍不住怪声的问道。
这一次,许书生的耳朵都红了,他抬起头,一双眸子看向如颜,秀眉一拧,然后惊讶道,“是你。”
看来他记得在颜之家见过自己,如颜点点头,却还是继续逗他,“许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如颜称为古板许书生,正是宏大王朝丞相之子,被宏大王朝称为第一才子的许经商。
要说丞相读了一辈子的书,为人公正廉洁,堂堂一个丞相,府邸和平日的花销,连一个地方的知府都不如,一生又只娶一位妻子,就生下许经商这么一个儿子。
孩子还没有出生就下定决心,绝不让儿女走自己读书这条路,自己吃多少苦自己明白,若不做到这个位置,怕生活也不用只靠每年的那点俸禄。
所以给儿子取名也俗气的叫许经商,更是希望他成为一名商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许经商学而不厌,成了有名气的才子,对经商是一点也不懂。
为人又恪守规矩,行为举止拘泥陈腐,有着秀才的傲气,不与没水准的人拘同。
许经商在发现眼前撞自己的是女子,又一身女扮男装,就已让他皱眉了,可再看这女子的言谈举止,忍不住恼道,“堂堂大家闺秀,竟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世风日下啊。”
如颜挑挑眉,“古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刚刚许公子碰到了……公子该对奴家负责吧?”
“你……”一提到刚才的事,许经商脸又红了起来,半晌才一副不屑置辩道,“姑娘既然这样说,本公子会负责,不知姑娘家住哪里?府上姓氏?明日当让媒人上门下聘。”
如颜掏了掏耳朵,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书生,脑子还真是秀逗了,不过是碰了一下,就真的要负责了。
“好了,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倒是当真了。”回头往后看,见追的人就在不远处,如颜也懒得再都他。
“你……”许经商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又羞又恼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如颜摇摇头,逗逗这书生也挺有趣的。
正在这时候,后面追的人也上前来,几个妓院的打手还气喘吁吁,其实并没有多远的路,不过路上行人太多,他们身材又胖腰又圆的,根本不好往里挤。
几个人将如颜围住,其中一个怒道,“妈的,偷了银子还想跑,累到爷几个,现在有你受的。”
说完,这一路追的怒气化为一拳就扬了过去,和他们的身材相比,如颜娇小的身子轻轻一蹲,就避开了打过去的拳头,这一拳正落到堵在如颜身后的打手身上。
只听哀嚎一声,人也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手捂着被打过的脸颊,骂道,“妈的,没你瞎了眼,打我脸上来了。”
打人的一见如颜躲开,又被人骂,这下火气是越烧越高,伸手就往uyan的脖子拉去,如颜灵巧的躲开,适他天好弓腰的空当,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他的肚子狠狠就是一脚。
如颜踢的目标是肚子,哪里知道这一脚正好踢到他的命根子处,痛得他抱着命根子在原地就痛得跳起来,看的其他几个打手一愣,半天没反应。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眼里还有王法了没有?说我偷了东西,拿出证据来。”如颜扬起嗓门喊道,马上起来好事者的围观,见打手又往这边靠。
如颜机灵一动,骂道,“大家都看看,这几个是万花楼的打手,见我是女儿身,光天化日之下竟要强抢民女,今日这是看上我了,他日你们大家谁家有姑娘上街了被看上了,也会被抢去,这样的做法大家能忍受吗?”
说完,如颜把束头的带子一扯,一头乌黑的头发就散了下来,配上清秀的小脸,真真正正的一个小女子。
扫了几个打手一眼,如颜挑眉一笑,因为她说的话,几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关系到万花楼的声誉,万花楼虽然是妓院,里面的规矩有一条,不得破坏万花楼的声誉,若有犯者,断其手脚筋,所以一时之间几个人也犹豫了。
此时,如颜当然觉得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只能用力的呼吁,见围观里有人一脸冷漠,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样子,有人却眉慢慢皱了起来。
“好一张厉害的嘴,在我万花楼偷了客人的银子,现在倒传我万花楼强抢民女。”人群分开两边,老鸨摇着腰肢走了进来。
听了这话,人群里低低议论起来,有的相信有的指指点点,如颜不急,笑问道,“妈妈说我偷了东西,那么证据呢?”
“姑娘既然要拿出证据,不知可否让我再次搜姑娘的身?”老鸨一脸的势在必得。
银子早就塞到许书生身上去了,如颜岂会怕她,身子一挺,“来吧。”
看到她有事这样的爽快样子,老鸨眼睛一眯,她可是老江湖,何况刚刚在妓院里上演的一幕,心下了然,怕这时搜也搜不出东西。
可骑虎难下,又没有退路,眼睛一动,有了主意,笑道,“那我可搜了,搜出来姑娘可别不认账。”
如颜一直盯着她,早就把她那点小心思猜透了,也不着急,“我是一定让妈妈搜的,只是不知道妈妈丢了多少银子,说出一个数来,要不然难道我身上的银子搜出来也算是妈妈的?那岂不是最后妈妈占了便宜?”
老鸨笑眯眯道,“那姑娘把自己的银子逃出来,然后我再搜,这样可好?”
如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那妈妈还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你丢了多少银子呢?”
说着,如颜掏出从楚文才那里偷来的四个元宝,这时猛然感到一抹犀利的视线,她向人群中看去,早已寻不到视线的来源。
“我丢的不多不少,正好是银票一百两,姑娘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了,那老婆子可搜了。”老鸨狞笑,就不信弄不过这乳臭未干的毛头丫头。
说完,就向如颜走去,如颜嫣然一笑,看着她站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手往自己腰间摸去,说时迟那时快,如颜在她的手还没有靠近自己身子时,猛然抓住她的手。
“妈妈手里拿的这一百两银票莫不是要来个栽赃?”用力举到众人面前,如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却射出寒光。
人群哄的一声炸开,一边指责老鸨竟然做出这种事,一边感叹如颜聪明,若不然等这手落到腰间,有理也说不清,不由得众人也为如颜捏了把汗。
老鸨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看透,又被当场捉住,一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手往回扯了几次,也没有收回来,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力气并不小。
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原来妓院里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身边又没有人跟着,连楚表少爷都是分析出来的,定不是京城人,便起来坏心思,满以为处理完表少爷的事情,就可以借机会将她迷倒,这样清秀的姿女,好好培养一下,也能揽一些客。
哪知事情解决后,她没有一刻停留便走,焦急之下,不知听人群里谁说看到她与楚表少爷擦身而过时,摸了一下表少爷,她上前问表少爷是否少了东西,才发现刚找回来的银票又丢了。
想到被送走贼人骂的话,她马上明白上了当,派人这才追了出来,她随后跟来。
现在银票没有找回来,自己栽赃不成,又被捉,看着众人的指点和骂声,老鸨已没有注意,现在就是将她送官,也够定罪的了。
扑通跪下,“姑娘,老婆子是心被财迷了,你就饶了老婆子这一回吧。”
见此,如颜暗下野松了口气,虽明白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但到真张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出头,还是另一回事。
脸上却是一片冷色,低头怒目而视,“妈妈现在知道是被财迷了心智,可若今天我没有发现妈妈的心思,到时候我的下场又会是怎么样?我与妈妈无冤无仇,只是今日这事这么多人都看着,我也不能草草了事。”
眼前的老鸨是什么人,如颜最了解了,若这次放了她,怕以后自己的性命就要担忧了,斩草一定要除根,从四个元宝中拿出一个,看向围观群众。
还没等求人去报官,就见几位官差推开人群走了过来,一边问,“怎么回事?”
“小女见过几位官爷。”如颜先福了身子问安。
客气的倒让及危害张扬跋扈的官差也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比刚刚好了一些,“不知道这位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如颜快人快语,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番,又问向围观的众人取证,官差一听,才知道怎么回事,其中两个架起已瘫软在地的老鸨,又交代如颜明日去一趟衙门,才带着老鸨离开。
事情能这么快又完美的解决,是如颜没有想到,总觉得哪些地方说不过去,就像官差怎么能这么巧的来了,可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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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如颜还没有起来,就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还有小六的声音,“颜少,有人找你。”
在这地方,如颜哪有什么朋友,更没有认识的人,一听到门外的小六这样说,困意全无,起来穿好衣服,才喊了一声进来吧。
门推开,小六端着热水送了进来放好,如颜走过去,又交待,“下面那么忙,以后这些我自己来就行,不用伺候我,你下去忙吧。”
小六应了一声退出去,如颜洗好后,觉得也饿了,这才下楼,在吃面的人群中,看着那么一抹身影,直直的站着,有点不同流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