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振作精神,走向袁皓业,“爸。”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回美国,我没叫你回来之前,你都不能踏入B城半步。二是和徐栋在最快的时间内结婚,平息所有的谣言。选择其中一个,你仍就是高高在上的袁家大小姐,并且得到你梦寐以求的生活。”袁皓业大半夜劳动好友查看全市的高清监控,才让他查到袁夕的下落,明天肯定会传遍整个圈子。他袁皓业是坐实了教女无方的罪名,这让他心中烦闷久久难以平复。
“我选三。留在B城,和徐栋解除婚约。”袁夕勇敢地迎向父亲苛责而又痛心的目光,把手机递到他手上,“这是我回来第一天收到短信,上面是徐栋背叛我的证据。如果您非要把我和徐栋送作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男人既然无法对另一个女人维持最基本的忠诚,我还要他干什么?就为了将来或许会光鲜亮丽的生活吗?爸,您别忘了,我是您的女儿,我是袁家人,我也是巩家一手带大的,我有能力让自己活得更好,而不需要依附于任何男人。我掉脸的脸面,我会自己拿回来。”
“好,很好。”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拍手叫好,用赞赏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她,“好久不见了,袁夕。没想到,许多年后的重逢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一直以为,传说中的袁大小姐是一个虚荣愚蠢的女人,空有一副美丽的躯壳,没想到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有魄力地决定自己的去向。不愧是让徐栋和周明谦大打出手的女人……”
袁皓业冷冷地打断他,“明泽,我们袁家的事轮不到你们周家人指手划脚。”
“你说什么大打出手?”袁夕回眸反问。
周明泽下颌微抬,“保安室的监控画面,周明谦那种花花公子竟然能把徐栋打趴在地,真不谓是我们周家的种!”
袁夕淡淡地一笑,不施粉黛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慌乱,“只是打趴在地而已吗?”
“袁三叔,我认为袁家要是实在不喜欢明谦,可以考虑一下我。”周明泽抬了抬眼镜,狡黠地笑了起来,“我最喜欢野性难驯的女人了。”
袁皓业的脸色铁青,刚想出口教训他几句,只见一道黑影从小区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飞了周明泽的眼镜。
“我X。”周明泽起身想还手,那团黑影已经从身后反转他的手臂,迫使他举手投降,“周明谦,你竟敢打我,是爷爷让我带你回去的,不然你以为老子吃饱撑着啊,大半夜跑这里喂蚊子。”
“道歉!”周明谦似乎打红了眼,整个人就像是从修罗场出来,面色冷峻。
以周明泽的精明,很快就明白过来,立刻向袁夕表达他出言不逊的歉意,并从周明谦的钳制中解脱出来。
“走吧!”
“我暂时不回去,做完我要做的事情,我会自己回去。”他抬步走向袁夕,以守护者的姿态坚定地站在她身侧,对袁皓业说:“袁叔,既然夕夕有她自己的选择,而您也选择放弃她,那么请允许我带她走。”
袁皓业下颌微动,眯着眼长久地打量起这个他从小看大的男人。说实话,周明谦并不比徐栋逊色,只是他向来用玩世不恭来标榜自己,隐藏他所有的优点,让人看不透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无论周明谦再如何出色,他都不能和袁夕在一起。因为他姓周。
“你不能带她走……”
“不,他能。”袁夕快速握住他的手,挑衅地朝父亲扬起骄傲的小脸,“从这一刻开始,我所有的行为由我自己负责。”
“袁夕,你要想清楚!”袁皓业还在挣扎,希望女儿能悬崖勒马,无奈马已疯狂,直落千尺,无力挽回。
“爸,未来的路由我自己来走。不要搞得像是悲情电视剧上面要断绝父女关系似的,我走出这一步,就从此不能回头什么的。”袁夕拂开垂在胸前的长发,“我只想过另一种生活,不需要为了讨好你们而委屈我自己。”
星辉遍地,月华隐藏在云团背后,黑夜无边蔓延。周明泽的车子早已消失在夜色中,没有多做停留。
袁皓业目送女儿的离去,她僵直的背看起来那么单薄,他似乎刚刚才想起来,他的女儿只是一个刚刚完成学业,即将走出象牙塔的孩子。
坐在周明谦的车子里,袁夕把她仅有的几百块钱现金掏出来,“喏,我只剩这些钱,够不够请你喝酒?”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守护天使,不管她如何地恶劣,那个人始终都会在她身边,不曾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X爱视频公诸于众是很丢人的,我真不想这么毁女主。
可是不这样的话,她就没有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丢掉的场子,她都会找回来的。
19第十八章
袁夕的伤还没有好,不能吃太多刺激性的食物,周明谦带她去了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面馆,为她点了一份莲子百合粥,引发袁夕的强烈抗议。
“你是怕我付不起钱吗?”
他但笑不语,拿起同样的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她从桌子底下踢他,继续抗议,“我要喝酒。”
“先把粥吃了,垫垫肚子。”
“不吃!”
他耐心地哄着,“乖,你一整天没吃东西。”
看他优雅的吃相,袁夕终于受不了肚子的抗议,败下阵来,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那份莲子百合粥,还不忘挑剔,“莲子不是建宁白莲,百合也不是新鲜的。”
“能填饱肚子就行,你不要忘了,你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你没有房子,没有工作,甚至连日常生活用品都没有,更不用提你那些昂贵的护肤品。”周明谦好心提醒她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有本事反抗,就要有胆承担后果。
袁夕终于意识到她将面临的巨大困境,挫败地扔掉调羹,摸出手机摆弄,声音闷闷地说:“我妈到现在还没有给我打电话。”
“她没打给你,你可以打给她。”周明谦非常清楚她的个性,不是地轻易服软的人。
她滑动手机屏幕解锁,沉默半晌,看着手机屏幕上还没来及得删除的照片,她突然抬起头来,问:“你要回周家老宅?”
周明谦点头算是回答。
“我和你一起回去!”
周家老宅坐落于B城的老城区,是一处明清时期的老建筑,曾经是周家祖上的老宅。五年前,周老爷子斥巨资买下这处宅子以告诫周家后世子孙,周家曾经的辉煌要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宅子共有五进,气势恢宏,古朴沧桑,浸透了这个城市悠久的历史。
旭日初升,透过院中参天古树的缝隙洒落斑驳光影,微风拂过,树影轻摇,沙沙作响。
一个身着中式褂子的老人正在院中打太极,那身姿,那招式,和他脑袋上的白头发一点都不相符。
“周爷爷。”袁夕打小就嘴甜,见了长辈嘴里就像抹了蜜似的,再加上她刻意的乖巧懂事,更加地讨人喜欢。
周老爷子自然也不例外,一见是袁夕来了,收了手势朝她挥了挥手,“夕丫头,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啊?”
“周爷爷,你说哪里话。我一直就想来看您,可是刚回来就摔了一跤。”
周老爷子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哪会被袁夕这点小伎俩唬弄过去,“依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周爷爷……”袁夕娇嗔一声,噘着嘴撒娇,“人家是走投无路嘛,再说我家那两尊大神还没您老人家厉害呢。”
周明谦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爷爷”,周老爷子眼尾稍稍一抬,若有所思地扫过孙儿平静如水的脸庞。
“既然如此,我就洗耳恭听。”周老爷子抬腿往树下的石桌走去,桌上已经摆了一套洗净的茶具,小火炉上的水已经烧开,“都坐吧。”
周老爷子雷打不动地一天一壶铁观音,泡茶的水是特地去山上接的泉水,水质清冽甘甜。他刚坐下准备烫杯,周明谦已经先他一步提起水壶,烫杯沏茶,动作一气呵成。
袁夕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刻意隐藏的右手,手指关节破皮红肿,伤口已经结痂,但从伤势看起来应该会很疼。
她抬眸用眼神询问,他只是淡淡地一笑,将一杯碧绿的茶汤送到她面前。
“说吧,夕丫头。”周老爷子抿了一口茶,眉眼舒展,朝周明谦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笑意。
袁夕却不接话,环顾四周,高深莫测地勾起一个轻浅的笑容,“周爷爷,要小时候能在您这宅子里长大那该多好,就算是被罚你们周家那些枯燥的家规,我想也是一种意境。”
“怎么?你也知道我们老周家的家法?”
“经常看到谦儿被剔成光头就知道了,而且他的光头上总是沾着墨水。一问才知道,周家的家法果然是与众不同。”
周老爷子放下白玉茶杯,正襟危坐,“这么说,夕丫头今天是来替我这不争气的孙子说情的?”
袁夕又瞥了一眼他那因频繁沏茶而渗出血丝的右手,心中烦闷,又不得不沉下气来,从容应对,“爷爷说哪里话,谦儿这么混账的事情自然是要挨罚的,爷爷你千万不要手软,头发该剪多短就剪多短,用毛笔抄四书五经这类的事情也少不得,但是呢,这事我也有份,而且我又不是周家人,爷爷罚也罚不到我头上。既然是两人犯错,没有道理是他一个人挨罚的道理。所以,我想,不是不看在他手受伤的份上,等他好了以后再把抄书补上。”
周老爷子听罢连连点头,“夕丫头你做事仗义,老头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家法都减半好了,头发剪半头,抄书嘛隔字抄,不用抄全文……”
“……”袁夕下意识地看向周明谦满头浓密的头发,心想这剪半头是怎么个剪法,难道要中分剪?
周明谦却是一副老僧坐定的淡然处之,悠闲地沏着茶。
“等等,周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周老爷子接过孙子续好的茶汤,“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
“这要是女的挨罚呢?也剔个大光头吗?”袁夕撩起自己披肩的长发,“要知道,这头发就是女人的命啊。”
“这脸面也是我周家的命,立家之本,不可荒废。”周老爷子一听不乐意了,“只要是我周家人,就有义务维护我周家的脸面。我老周家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人。特别是女孩子,要自爱……夕丫头,我不是说你,这事的发生谁也不希望。”
袁夕的脸色变了变,但她很快掩饰过去,集中注意力继续旁敲侧击,“那不知道抢别人的男朋友,算不算犯了周家的家规呢?”
“夕丫头,你说了这么多,想说什么尽管说,不必和我这个老头子兜圈子。我知道你是沃顿出来的,你们商学院最厉害的就是谈判课,你这个小丫头变得猴精猴精的,连我这老头子也被你绕进去了。说吧……”
周老爷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袁夕自然也就不再绕圈子,掏出手机往桌上一放,“周爷爷应该认得这上面的人吧。”
老爷子眼花,戴了老花镜仔细瞧了几眼,气得吹胡子瞪眼,但还是很理智地反问:“这不能代表什么。我虽然是老头子,但我还是知道有照片合成这个东西的。”
袁夕有备而来,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叠数据,“这是徐栋办公大楼的出入记录和小慧工作室的停车记录。如果还不够……”
“够了!”周老爷子正色一凛,“明谦,这事你也知道?”
周明谦平静地点头,“爷爷,是我没有管教好小慧。”
“去,把小慧给我抓回来,顺便让周礼坚这个不孝子给我滚回来!”周老爷子拍案而起,“你,身为兄长疏于管教,她的错你也要负同样的责任。进小黑屋面壁思过。”
周明谦没有辩解,径自起身离开,他的身姿挺拔,淡定从容。晨曦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悲壮。
袁夕看得出了神,心想着他的手能否应付那些冗长而沉闷的书法练习,一时间百味杂陈。
一个小时后,周礼坚带着周明慧出现,行色匆匆,在看到袁夕时,有一瞬间的惊讶,但也同时恍然大悟。
周明慧一听要家法处置,立刻发难:“袁夕,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凭什么在我爷爷面前告状,你要是没和我哥上床,又怎么会有那种视频?你怎么还有脸拿你一文不值的名声来数落我的不是?证据呢?”
袁夕悠闲地喝着茶,挂着一脸奸计得逞的笑意,“周爷爷,我们刚才说的好象不是这个,可是听起来好象另有隐情。这视频上应该没有出现你哥的脸吧?你又怎么知道和我上床的一定是你哥呢?而且我又没说视频是你偷出去播的,你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愚蠢,看来你的精力都用在腰上,没用在脑子上。”
“你……子不教,父之过!周礼坚,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女!”周老爷子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把周明泽给我叫来,让他好好看着这两个不争气的。礼坚,你跟我来。”
周明慧忿忿地瞪着袁夕,“袁夕,我不会放过你的。”
“来啊,来咬我啊!”袁夕喝着茶,翘着二郎腿,“妹子,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么能看清徐栋的真面目呢,只是让你牺牲色相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他身材满好的,你应该有爽到吧!”
“周爷爷,谢谢你的茶,我就不打扰你实行家法,不过麻烦你老人家留一绺小慧的头发给我当纪念啊,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还好你代言的是珠宝,不是洗发水,不然人家要告你违约的。”一想到她那及腰的垂滑长发会被剪掉,袁夕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袁夕志得意满地告辞,周老爷子还派司机专程把她送回去,气得周明慧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只有周礼坚一言不发地旁观着,唇边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
袁夕并非无处可去,她还有两个闺蜜。
姚梨住的是电视台的集资房,左邻右舍全都是她的同事,以他们对新闻的敏锐嗅觉,已成为八卦焦点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往那个地方钻。而且她和汪逊一不熟,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会觉得很不自在。
所以,她只能去投靠路小弥,虽然她对宁暄有一种特殊的情愫,既畏惧又尊敬。宁暄年长五岁,很少和他们一起玩,平时少言寡语,但打起架来特别狠。小时候,袁夕仗着自己是女孩,到处闹事打架,以为别人都不敢真的动她,无法无天。可她没想到,年长她五岁的宁暄竟然会真的出手打她,打得她一个星期没下床没脸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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