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烈蹙眉看着怀中安然恬静的睡颜,忽然心神一动,就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不过却没再靠两条腿走,而是直接化作流光而去。
与此同时,跌跌撞撞逃进生机洞的双生却是噗的喷出口污血来,青白的脸上时隐时现如山脉般龟裂的怪异纹路,堪堪伸手撑住石壁才没有跪倒在地,可就是这么个动作,也把怀里同样奄奄一息的黑猫摔出老远。
黑猫滚了一身泥,虚弱的发出喵呜声,却丝毫没有引起主人的注意。
“就差临门一脚!”双生抬手摸着自己变化诡谲的脸,咬牙切齿满是不敢,眼眸亮光矍铄,却狰狞而执拗,“幽冥百鬼阵居然都没能拖住你,阎烈,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你永远,还是护着她的!”
体内的真气乱窜,双生张口噗的又喷出口污血来,再也没有力气,软膝跪在了地上。这次不止是脸,连脖子手背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龟裂,一口一口的污血喷出来,看得一边同样奄奄一息的黑猫呜呜悲鸣,猫眼里满是对主人的着急。
“别急小东西……”双生勾起惨淡的笑容,语气却依旧倨傲,“你主人我,死不了,顶多,被打回原形。”说完噗的又是一口血,然后屋里的瘫倒在了地上,皮肤上遇见龟裂的纹路仿似活过来的山脉水线,缓缓流动。
片刻之后,双生身上光芒大绽。待光芒黯淡,静静躺在一滩血污中的,便是一枚黑气浸绕的蓝田玉。玉呈圆形中间一个凿孔,没有绶绶坠饰,简洁莹润。
黑猫眼见主人真的现了原形,强撑着四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步三晃的走过去,张口将玉叼进了嘴里,然后转身往洞穴深处走去。
另一边,阎烈已经抱着冯琳回到了杜家,却见门口居然贴上了白对联。先是一愣,随即大步走进门去,果然就见原本的客厅已经被收拾了出来,布置成了灵堂,而杜萌已经被停在了墙角的门板上,身上盖着白布,看样子是等着入棺。
主人家正哭得撕心裂肺,帮忙的也正忙碌着,连阎烈进门都没有发现。
阎烈一眼看到无奈站在一边的黑无常,朝他走了过去,“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守着吗?”
“冥主大人虽然封住了杜萌的魂魄,可在凡人眼里看起来还是凶险万分,固魂符过了一定时辰会让人呈现假死状态,我说人没死,他们硬是断定人断气了,我也没办法。”黑无常语气里满是无奈,“白哥应大人的吩咐,去探另外那几个人情况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想必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黑无常说完,这才看到被阎烈抱在怀里的冯琳。
视线随着黑无常落在冯琳脸上,阎烈道,“她没事,只是损耗了阳气昏迷了。”
黑无常点点头,“那杜萌的魂魄?”
“找回来了。”阎烈道。
黑无常想到救人要紧,正伸手打算接过冯琳,却被阎烈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我先把她送房里,然后再救人。”阎烈说着,便大步朝杜萌的房间走。
黑无常不放心,“放她单独在房里不会有事吧?”
“没事。”阎烈道,“那东西虽然逃了,不过伤的不轻,短时间内是没法再出来作恶了。”说着人就拐进了房间。
黑无常习惯性的要当跟屁虫,想想又觉得不对,停在了门口,等阎烈安置好冯琳出来才问道,“要通知白哥过来吗?”
“不用,一会儿救醒杜萌我们再过去。”阎烈说着就大步朝停放在门板上的杜萌走去。
在人群外停下脚步,阎烈这摊手将收着的魂魄放了出来,拂手一挥,一溜魂魄就齐刷刷的漂浮在了半空。
阎烈将几道孤魂野鬼以及多出来的几道生魂扔给黑无常,便将杜萌的魂魄给打进了她的身体。
只见白布下的身体如诈尸般砰地一声震动,没一会儿就伸出了手脚,然后一把拉掉脸上的白布坐起来,茫然青白的脸惊的周围人一阵惊呼。
“诈,诈尸啦!”
杜萌的事情已了,阎烈没有逗留,转身带着黑无常去了杜萌的房间,抱起扔在昏迷的冯琳跳窗而去。
黑无常一脸懵逼的看着被阎烈抱在怀里冯琳,“冥主大人,这是?”
“你去给白无常会合,把这些人的生魂送回他们体内,剩下的孤魂野鬼到时候带回地府,查清楚再收编入册,冯琳阴气浸体伤了根本,需在天明之前让人醒来,我先带她回去。”说完,阎烈身影浮晃,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留下黑无常一脸茫然,“回去?回哪?冯家明明是那个方向啊?”
再想到某个可能,黑无常整个鬼都不好了。
☆、第65章:城隍老爷
阎烈的确是把冯琳给带回了冥府,只是刚进大门,迎面就撞上正脚步匆急朝这边走来的城隍老爷。
“哎哟冥主大人呐,可算是找到您老人家啦!”
被称呼老人家的某帅哥挑眉,不着痕迹的错身避开了城隍老爷热情伸来的爪子。
伸爪扑了个空,城隍老爷这才注意到被阎烈抱着的冯琳。
“嘿!这不是冯家那丫头吗?怎么这是……阳寿尽了?”
可就算是阳寿尽了也该是黑白无常拿鬼才是啊?居然劳动堂堂冥主大人大驾,莫非……
想到此处,城隍老爷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阎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抱着冯琳就径自往前走,“什么风居然把城隍老爷给吹到我这地府来了,你老闲云野鹤,不是最看不上我们地府现在这纸醉金迷铜臭满鼻么,说是有碍修行?”
“玩笑话哪能当真啊!”城隍老爷回过神,打着哈哈搓着手就掉头跟了上去,“哎,其实要不是实在遇到难处,小仙也不好意思来叨扰冥主大人清修,就是吧,前些日子我不是找月老下棋来着么,结果回来就见城隍庙给拆了,因此我还特地给开发商投梦警告,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还是该挖挖该铲铲,就连我那半块碑都给垃圾车不知倒哪个犄角旯旮去了,我现在啊,居无定所只好来投奔您老人家了。”
阎烈脚步不停。
“哎,大人您看,咱城隍庙好歹是地府的隶属分支,这拨款重建的事情,还得多多仰仗大人您呐!”城隍老爷恬着脸,可算是把来的目的说了,见阎烈还是无动于衷,又继续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您看着新死鬼都得上城隍庙通关盖印,这要突然没了城隍庙,我总不能大街上抓鬼给人盖戳发通行证吧,这不是乱了规矩么?”
城隍老爷正巴拉巴拉说的起劲儿,没注意前面的阎烈突然停了下来,差点就一脑门儿撞人脑瓜勺上了。
“你不是两袖清风,自诩圣洁白莲,出淤泥而不染吗,就不怕被铜臭熏个大跟头?”阎烈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就要到了自己的殿宇,正要推门进去,就被城隍老爷眼巴巴的给拉住了衣角。
“冥主大人息怒,小仙知道错了,身为地府公务员,却自家人看不起自家人,我真是大错特错,还请冥主大人给小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见阎烈还是不松开,当即举起三根手指立誓,“小仙发誓,以后一定向其它地方城隍看齐,再也不胳膊肘往外拐了,冥主大人,您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就把款给拨了呗,不然小仙就赖在你们地府不走了!”
“你松手。”阎烈无奈了,“我得先救冯琳,拨款建庙的事稍后再说。”
“她没死啊?”城隍老爷先是一喜,随即就惊讶了,偏着脑袋去看冯琳。
“没死。”阎烈没好气,“只是耗损阳气伤了根本,暂时昏迷了。”
“耗损阳气?”城隍老爷皱着眉头,“耗损阳气大人把人给带回地府来,莫不是想要给她结阴契,双修补阳?”
城隍老爷话音未落,阎烈就直接揣开殿门,大步走了进去,“再废话一句,建庙的事情就自己想办法去!”
城隍老爷讷讷的摸摸鼻子,反正目的达成,也不去多管闲事,摸摸口袋,转身去别处找鬼搓麻将去了。当然,他还不知道阎烈定了规矩,非节假日不得聚众赌博,所以说,咱们的城隍老爷注定是悲催的。
话说这边,阎烈抱着冯琳径自去了内室,把人放到雕花大床上后却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幽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那严肃的表情就像在审视一件古董。
良久才见他眉头一皱,眼底满是挑剔,“结阴契?双修补阳?哼,就这么个废柴,也只得我献身?”嘴上不屑,脑子里却不由自主闪现出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目光不由自主就变得柔和了些,“倒是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劲儿挺好。”可不是傻么,明明经常被鬼怪吓得嗷嗷叫,偏偏就是闷头子的瞎掺合,也不知该说是胆子大呢还是胆子小。
这么想着,阎烈难得勾起嘴角露出笑容,然后起身过去,伸手开始脱冯琳的衣服。
体恤牛仔裤脱起来根本不费功夫,很快冯琳就赤条条的了。阎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随着西装衬衫的一件件扔到一边,阎烈的好身材也露了出来,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健美而性感,就像他那张刀削斧凿般的脸一样,完美到无可挑剔。
正要掀被上床,就听噗嗤一声,血琉璃一路血呼啦的从门外飞了进来,叽歪叽歪的绕着阎烈的脚边乱蹦。看样子不像是着急,倒像是……兴奋?
“小东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阎烈眯了眯眼,忽然低头问道。
血琉璃顿了顿,随即又欢快的蹦了起来,竟是用浑身的鲜血在地上写字,“双修双修,快双修!”
看着那行激动得连感叹号都用上了的血字,阎烈半晌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也希望我和这丫头双修?”
“双修!”血琉璃的回复就两个字。
阎烈蹲下身,伸手拍了拍血琉璃,随即抓起来,甩手就扔出了门去。
血琉璃被扔出去了还想蹦进来,被阎烈拂手关门给挡在了外面。
终于打发了瞎凑热闹的小家伙,阎烈这才掀被坐到了床上,顿了顿,转身覆压在了冯琳身上。
“唔……”几乎是阎烈压下的同时,昏迷中的冯琳就含糊的发出了一声喟叹,没等阎烈有下一步的动作,就主动伸手环上了对方脖子,“冷。”
“一会儿就好了。”阎烈说罢,伸手捏住冯琳的下颔,微微上抬,就覆唇盖了上去,随着口中真气渡出,周身也开始散发出莹润幽光,将冯琳整个笼罩其中,真气如流水般,缠绕着两人的身体,缓慢流动。
随着冯琳环着阎烈脖子的手越收越紧,阎烈另一只手也不由自主的在她光滑的身躯上来回摩挲抚动起来。
☆、第66章:魂修
冯琳做了一个相当旖旎火热的春梦,梦里那男人看不清脸,但那身材觉得好得让人喷鼻血,反正她是狼血沸腾了,不等男人主动,自己就缠了上去,那奔放劲儿,简直羞死个人了。但最不可思议的,是梦里两人这样那样时的感觉,仿似有一股暖流被注入了四肢百骸,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服,犹如灵魂出窍般,有种漂浮在云端的感觉。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冯琳脸上火烧火燎的,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臊的。
虽然梦里看不清男人的脸,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不容忽视,不知为何,冯琳下意识的就觉得应该是阎烈。想到自己居然梦到和阎烈酱酱酿酿,她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
抱着被子哼哼唧唧的一通打滚,冯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
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整个屋子从陈设到布局,无一不是古色古香,雕花大木床,层叠紫纱帐,镂空小格窗户,红彤彤金灿灿的横梁,还有被褥也是大花大朵的,枕头是玉石的……
冯琳越看越碉堡,“我擦,不会是穿越了吧?还是我在做梦还没醒呢?穿越都是人杜撰的,还真有啊,呵呵……逗我玩儿呢?”
不对,这古色古香的屋子看着怎么那么熟悉呢?尤其是那几根金灿灿的柱头和金灿灿红彤彤的横梁,简直越看越熟悉。
呃……怎么和家里纸糊的灵房子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啊?
视线继续转,看到帐顶四角上熟悉的红黄绿蓝扎花团,冯琳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哟妈呀,这特么越看越像灵房子啊!卧槽,又活见鬼了!”
冯琳吓得猛然掀开被子,连滚带爬的就跳到了地上,鞋子都顾不上穿,撒丫就开始找出口。跑到门口又蓦地停下脚步,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低头看到自己白花花光溜溜的身子,惊得双目大瞠,啊的一声尖叫险些掀了冥殿的房顶,那魔音,连鬼鸟都扑棱吓跑了。
可怜冯琳这一叫不止吓跑了鸟,还引来了鬼,大家难得见地府来个生人,都飘飘着跑来看稀奇。
女鬼一,“那那那女的是个人吧,冥主大人怎么把活人给拐回来了,哎哟,瞧那光溜溜的,肯定被祸害了。”
男鬼二摸着下巴装深沉,“前不久地府酆都台播放了一场旷世绝恋的电影,几乎是瞬息之间风靡了整个地府,幽冥网和酆都传媒更是争相报道呢。”
童鬼三,“什么电影啊这么牛?”
男鬼二刚张嘴,就被不知何时也赶来凑热闹的孟婆截了胡,“我知道我知道,人鬼情未了,可感人了,我那是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都掉了一大盆呢!”
众鬼斜眼,“你有眼泪吗?”
孟婆腰一叉,“婆婆我有孟婆汤!”
众鬼,“切!”
正热闹,正主阎烈就出现了,众鬼惊呼一声,顿时鸟兽散。偌大一个冥府外院,当即刮起一阵不小的阴风。
阎烈淡淡的瞥了一眼没做理会,直接走向冯琳,看到对方光溜溜的样子眼神都没动一下,“醒了正好,把这个给喝了吧。”说完就拿出个拇指大的血玉瓶递给冯琳。
冯琳却没接,惊慌失措的捂了上面捂下面,半天才反应过来,掉头回冲,一股脑钻回了被窝。
阎烈先是一愣,随即无语,在门口杵了半天才想起来害羞,早被鬼看光了好吗,果然是缺心眼儿啊!
摇了摇头,阎烈随即走了进去。刚到内室,就见冯琳裹着被子满床划拉。
“你在找什么?”阎烈问道。
冯琳顿了顿,红着脸转身问,“我的衣服呢?”
“没了。”阎烈在床沿坐下来,伸手再次递出血玉瓶,“听话,把这个喝了。”
“那我衣服哪去了?”冯琳愣愣的接了一句才抓住重点,“哎不是,你脱我衣服干嘛啊?好啊阎烈,真没看出来,你丫长得人模狗样,还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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