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不叫醒我?”她不满地质问,那种羞人的事情他竟然亲自动手帮她,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啊?
“你还不知道你自己?睡着了雷都打不醒。”他总不可能看着她流血不管吧?再说了,她身上哪一处他没见过,换个卫生巾又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这个问题未经大脑思考就问出了口,话音才落便惊觉不对,想要改口却是为时已晚。
果不其然,他脸上的笑意更加邪魅,凑到她面前问:“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嗯?”
她终于无地自容,举白旗投降,从他手里胡乱抓了一袋必用物品再次冲进厕所。
等两人收拾妥当下楼已经十点,纪司念去厨房准备早餐,季节没什么事情可干,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这样美好的早晨,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两人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宁。
早餐间,她饿得吃完自己的去抢他的,他把餐盘端到一边不让她抢到,“你昨晚没吃饱?”
“肯定的呀。”昨天晚餐时她光想着跟他讲事实摆道理去了,就喝了几口汤。
他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她,“你这是在埋怨我不够努力?”
她疑惑,“我为什么要……”说了一半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掉进了他的言语圈套,不免有些恼怒。
“纪司念,我发现你越来越邪恶了。”谁能想到思路集团最高决策人的真实面目会是这样?如果她把这些信息拿去卖给狗仔,怕是会赚得口袋爆满。
“你不喜欢?”他剑眉一挑,直勾勾盯着她。
好吧,认输。
这么有人情味的纪司念她要是不喜欢,那估计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
纪芸莲回来的时候,季节正懒懒地躺在纪司念膝间骚扰他看文件,听见开门的声音便不再理他,翻身跳下沙发往门口迎去。
“莲姨,都有什么好吃的?”接过纪芸莲手里的超市购物袋,她边翻边问。
以前只要她在,纪芸莲去超市都会买很多零食给她带回来,即便是这两年她不常来,但只要有机会,纪芸莲还是会给她买零食。
她是真的没吃饱,纪某人说早饭吃得晚,只准她吃五成饱,先前迫于他的威慑力,她只得屈服,如今撑腰的人回来了,她才不怕他了。
“都是你爱吃的。”两个小辈和好,纪芸莲是打心眼里高兴,牵着季节的手往里面走。
纪司念把手里的文件放回茶几,抬头便看见季节拿着一袋好吃点在拆包装,警觉到他的视线,她跳起来躲闪到纪芸莲身边。
“司念,小节想吃你就让她吃嘛。”纪芸莲对自己儿子说,接着宠溺地摸摸季节的头。
“妈,她都多大了你还给她买零食。”马上就到饭点了,她这一吃,中午哪里还吃得下。
“我以前买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什么啊。”纪芸莲宠溺季节早已经成了习惯,在她的意识里,女孩子就是应该惯着的。
纪司念只觉得哭笑不得,如今她们是母女连心,他倒成外人了。
他把视线投向季节,她仗着有人撑腰已经有恃无恐地吃开了,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只得拿了杯子去饮水机边接水。
“不准吃多了。”他把水杯放到她面前叮嘱道。
她忽然玩心又起,满嘴饼干屑扑过去袭击他,他躲闪不及,被她按在沙发上蹭得满脸饼干屑。她犹嫌不够,凑过去要吻他的嘴唇,他眼睛微眯,却是先一步抬起头衔去她微微噘起的小嘴,同时翻身化被动为主动。
既然她有心要玩,那他就陪她玩个够,反正最后求饶的那一个不会是他。
抓过她的双手十指紧扣压在头侧,他吮着她的唇瓣上下舔|弄,舌尖撬开两排贝齿长驱直入,将她的丁香小舌勾出来缠绵蜜吻。
“司念,小节,准备吃饭了。”厨房传出纪芸莲的声音。
她大慌,偏着脑袋开始躲闪,他却不让她如愿,唇舌缠得更紧。
“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容易觅得喘气的机会,她立马服软。
“不闹了?”他温热的嘴唇流连到她颈间。
她当即摇头,哪里还敢闹,再继续下去,就算有大姨妈护身也会被他修理得找不着北。
纪芸莲没有得到回应,又出口喊了一声,两人相视而笑,飞快起身往饭厅的方向前进。
饭桌上,纪司念侧目看一眼旁边正奋力扒饭的人,问纪芸莲:“妈,七夕怎么样了?”
纪芸莲叹气,“不太好,吐得厉害。”忽然想起什么,她放下碗筷神色严肃地看着对面的两人,问道:“你们几个都快把我搞糊涂了,怎么七夕和非寒又扯到一起了?”
这一句倒是让埋头猛吃的季节停了嘴,刚要开口问情况纪司念却夹了块排骨喂到她嘴边,她哪敢拒绝,只得张嘴接下。
喂完季节后纪司念转头问纪芸莲,“怎么了?”
“昨天晚上非寒喝得烂醉跑到七夕那里大吵大闹。”
纪司念唇角浅勾,似带着一丝讥诮,“这倒真是他会做的事情。”幼稚到让人无话可说。
季节将排骨咽下,望向纪司念,“非寒是不是要做爸爸了?”他说过芮七夕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应该是郗非寒的。
“ 你是他秘书你不知道?”字里行间透着强烈的不满。
她不堪示弱,立马反驳,“我给你做秘书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让她知道的全都是他和芮七夕有多么恩爱。
他吃憋,只得板起脸吓她,她扁扁嘴,埋下头继续吃饭。
“司念,七夕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为什么不让非寒知道孩子的事情?”纪芸莲隔了一会儿又问,想到昨晚的情况只觉得心力交瘁。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把又吵又闹的郗非寒哄睡着,结果芮七夕又冲到厕所吐得一塌糊涂,吐完了坐到郗非寒身边发了一夜的呆。
之前知道芮七夕怀孕的时候她就有些疑惑,如今郗非寒这一闹总算是明了了前因后果。
芮七夕对她承认了孩子是郗非寒的,可偏偏却又让郗非寒误会孩子不是他的,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存在什么问题。
这几个孩子,真的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让人省心。
纪司念又往季节碗里丢了块排骨,回道:“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总之这件事情我们都不要插手,七夕有她自己的想法。”
“非寒这些年心里也不好过。”季节不死心又出来插嘴,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替郗非寒说两句话。
纪司念把筷子放回桌面,看着她眯了眯眼睛,“你确定要和我谈你的未婚夫?”最后面“未婚夫”三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听起来冷冷的。
好嘛,不谈就不谈。
明明就是吃醋了,还非要装出一副有板有眼的样子,真是不可爱。
不过,他明明就在她面前谈论他的未婚妻,凭什么她就不能在他面前提到郗非寒?
真是不公平。
*
下午的时间,两人窝在二楼房间的沙发里听歌,听的自然都是季节以前寄给纪司念的那些CD。
当世界名曲my heart will go on连着放了三遍后,季节伸手按下CD机暂停键。
歌声戛然而止,正埋头专注给她修剪指甲的纪司念抬起头来,“怎么不听了?”
“我要听你唱。”她其实是突然想起了某人那次在莲花逸都送歌给她的事情。
“听我唱?”他脸上写着“为什么”三个字。
“那次在莲花逸都你没唱。”说是送歌给她,结果又让支恺开原唱,一点诚意都没有。
听她提起莲花逸都,他倒是记起了那次的事情,好像的确是没给她唱。
“真想听我唱?”他抱起她放到腿上。
她连连点头,从来没听他唱过歌,只希望他的歌声不要和他的长相成反比才好。
“要听我唱也不是不可以,先说九遍你爱我。”他说着俯唇去亲吻她耳后的柔嫩肌肤。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们分开了九年?
“说满九遍我才会告诉你为什么,不说的话那就没有答案。”
好吧,好奇心害死猫,她投降。
不就是九遍“我爱你”吗,不过是破费点口水而已,又不要人命,非常简单。
她说完最后一句,他凑到她耳边轻声念出一句英文:Because I love you。
还未等她作出反应,他已经启唇开始轻唱起来。
Shakin Stevens的《Because I love you》,曾经轰动了整个欧美的动人情歌。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却透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力量,薄唇擦着她的耳际温柔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单词,深情又诚恳。
整首歌下来他一共在她耳边唱了九遍“I love you”;每一遍都动听至极,她死死忍着才没让眼泪冲破眼眶。
原来,他的答案是这个。
因为……他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这章的时候我自己都想发笑,这简直太~~~~~~我早说了不能写甜蜜戏的,看吧,一写就把男主女主给毁了啊~~~
换卫生巾这样的情节~~~呃~~~~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
分开九年,九次”我爱你”,我太有才了,有木有?
最后,这文估计也没多少了,这里甜蜜完了,剩下还有一大虐,虐完和好就了事~~~~
☆、缱绻·拂晓(2)
林湖和支恺走进总裁办内间的时候,纪司念正握着手机打算拨号,看见两人进门,他将手机放回办公桌。
“纪大人,你最近心情很好嘛!”支恺调侃,说完伸腿朝站在那里望天花板的林湖踢了一脚,“我说林大爷,天上彩虹雨下得猛烈,小心闪得你老眼昏花。”
林湖翻个白眼,越过支恺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我看你是跟甄小陆在一起待久了,什么彩虹雨,天上下的分明是爱情雨。”
“爱情雨?”支恺讶异,但随即就明白过来,转而望向纪司念,“大人,你谈恋爱了?”
也不怪林湖和支恺会往歪里想,实在是纪某人近几天表现得实在反常,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
嘴角时不时会扯出一弯弧度,偶尔还会走神一两秒,下属汇报工作时挑毛病的语气也较之前缓和了许多。本以为他是一时抽风,结果这都连着一周了,他还保持着这个状态,和前一阵比起来简直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要说没问题,怕是鬼都不会相信。
只是,不知道他的这场爱情雨里面夹没夹硫酸。
良久,纪司念唇角弯了弯,轻言慢语问出三个字,“很明显?”
支恺掏出进来前从甄小陆那拿的小镜子扔过去,“自己看看你笑得有多贱。”
林湖眨眨眼,笑道,“前阵子你心情欠佳,公司里哪个不是过得战战兢兢,如今一下阴雨转晴,大家都以为你要结婚了。”
“结婚?”脑海里闪过那张满是笑容的脸,纪司念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扩散开,“或许吧。”
“或许吧?”支恺大惑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结婚还可以或许?要么结,要么不结,他来个或许是为哪般?芮七夕肚子可都快大了。
“司念,七夕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林湖问,总觉得事情不可能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上次在纽约我不是和你说过一些过去的事情吗,你觉得七夕的孩子是谁的?”
林湖瞪大眼睛,“是他的?”不是说十年前就分手了吗?怎么又突然冒个孩子出来?
纪司念点点头,并不作解释。
支恺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搞明白了一个事实:芮七夕肚子里的那团肉,它不是纪司念撒下的种。
他们两个竟然瞒着他搞地下活动,真是岂有此理!
极度不爽地伸腿又狠踢了林湖一脚,支恺发出一连串问题,“什么过去的事情?那个‘他’又是谁?七夕的孩子怎么突然就不姓纪了?”
某小孩的别扭劲又犯了,林湖赶紧轻拍他的头以示安抚,“乖哈,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哥哥下来后慢慢跟你解释。”
支恺被“哥哥”两个字惹得起了火,打开头顶上的爪子跳起来,声音近乎咆哮,”林湖,再申明一次,你是我表弟!”
这句话一出,在场其余两人都被惹得哈哈大笑,有时候把事实当笑话来听的感觉其实还是不错的。
玩笑一阵,三人开始谈公事。
纪司念从文件娄里抽出两个文件夹分别递给林湖和支恺,“上午V电子的少东家联系了我,他们有一款女性手机将于春节后上市,想让我们做全国推广,这是相关的一些资料。”
才翻开到手的资料,支恺就开始赞叹:“哇塞,这手机看起来还不错,到时候上市了买一支送给甄小猫,看她还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啧啧啧,我说小支支,你现在完全成了甄小妹的奴隶了。”
对于支恺,林湖只能用“恨铁不成钢”几个字来形容,他这个原本就小孩心性的表哥一回国就找了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女朋友,而且看情况这辈子也不打算另换了,代沟来得如此凶猛,真是天可怜见啊!
“光棍一条的你没资格说别人。”支恺鼓起眼睛作势又要飞一脚过去。
林湖自是不甘示弱,“我光故我在。”
支恺再开口前纪司念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好了,差不多得了。”然后开始给他们安排工作。
“林湖你下来后和V电子那边的相关负责人联系一下,提前了解一下他们关于推广的初步想法和营销目标,安排好具体的会谈时间。”
“没问题。”林湖答。
纪司念又转向支恺,接着交代,”V电子那边对广告品质的要求非常高,他们要求在双方面对面会谈那天要看到策划方案的大致框架。”
支恺点头应下,敛去一贯的玩闹神色,埋头开始认真看起手里的资料。
资料看过一遍,三人开始探讨初步的想法和思路,讨论一阵后,空间里响起《the sound of silence》的旋律。
纪司念交待两人继续,自己则起身回到办公桌边接电话,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他的唇边不自觉掀起一抹莞尔。
“怎么突然打过来?”电话接通后他问,惊讶里透着一丝欣喜,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
“纪总,已经下午三点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两点的时候忘了给季节小姐打电话。”那边说得振振有词,用的是以前做他秘书汇报工作时候的语气,听得他心情颇为愉悦。
她跟郗非寒去香港出差,他每天下午两点钟准时给她电话,今天叫了林湖和支恺谈事情,原本打算谈完再打给她的,没想到她却先打过来了。
“临时有个会要开。”他解释,面前闪过一张嘟着嘴唇满脸不高兴的小脸,接着问,“生气了?”
“小女子不敢。”听起来有些委屈,没两秒却又传来她难掩兴奋的声音,“司念,我想到元旦假期怎么过了。”
“哦?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