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看向良笑，她已然清瘦了好多，她们或多或少知道安家的一些事情；苏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想当初许下的目标，居然四个人之中没有一个人实现了，幸福这种东西果然是不好定义的。
言闫整晚都没睡，只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着小憩。
chapter 67
清香的小米粥的味道让言闫欲罢不能，她醒来的时候是横躺在沙发上的，良笑围着围裙准备早餐，苏婷还在睡着。言闫再看向窗台，果然晾着昨天被良笑吐脏了的衣服。这样的醉鬼，言闫还是很喜欢的，相比于现在都还睡得正香的某人，她该是欣慰。
“昨天给你添麻烦了。”她站到良笑身后，良笑适时开口。
她是长了背面的眼睛吗，“不然呢，我说你喝醉了很正常，婷儿酒量那么好怎么也醉了？”
“她……一瓶伏特加灌下去，我劝都劝不住。”
言闫有些咋舌，一瓶伏特加，这个女人的火力太强了，若是她早就挂了进医院了吧。“又怎么了，还有你，这段时间还好吗？”她们倒不是撒手不管，而是良笑身边那位没有人敢惹。
“不知道，我才从香港回来，一回来婷儿就说去喝酒，好像她决定要和季伽离婚了。”
“假的，你说他们都闹了几回了。”
“季伽有外遇。”五个字如炸弹一般，言闫愣了十几秒，而后大叫了一声。
“啊……季伽……你说季伽！”一点都不相信，这世上绝种的好男人季伽会有外遇。
“对，就是你心目中的最佳模范老公，婷婷昨天喝醉了，还哭着说什么怀孕，不知道什么意思。”
如此狗血的剧情，言闫真的以为只有电视剧才会有的，没有想到真真切切就在自己身边，“季伽怎么说？”
“婷儿昨天，哭得断断续续，说什么季伽不是原来的季伽了，再过下去也没意思。”
言闫还没有消化这个惊天消息。
“我要结婚了。”良笑又抛出了五个字，言闫一时没站住脚，靠在了厨房门边。
“和安睿梵？”言闫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地看见了良笑眼中一丝心痛，却只是一瞬。
“他是我舅舅，我要嫁的人是环宇的少爷。”
“哦。”言闫从不接触这些人，也不知道环宇的少爷是谁，却知道良笑心里不痛快，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呢？”良笑突然话锋一转，将机关枪扫射到言闫这边。
“我……我很好，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言闫这话说得心虚。
良笑只是盯着她看，扑哧——锅里的粥冒了出来，言闫才逃离了厨房。
客厅里的苏婷捂着脑袋，起身，“好痛。”
“你醒了？”
“小言子，你怎么在我家里？”
言闫觉得她似乎好像酒还未散，在苏婷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这是黛净的公寓，你和笑昨天喝醉了，半夜投奔我来着。”
“好像是这么回事。”苏婷看看左右，叫了一声，“我的包呢？”
“你们两个昨天来的时候就没带包。”
“我去，丢在酒吧了。”
言闫回房间拿了手机拨了苏婷的号码，嘟嘟声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来，言闫还没来得及说话，里面就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喂。”
“喂，你好。”
“你先等等……”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季伽哥哥，你包里的这个电话响了。”言闫似乎听到了一阵水声停掉的声音，有些晃神。
“喂。”季伽的口气有些不好。
chapter 68
“喂。”
“是言闫吧。”季伽和苏婷在一起那么多年，几个好朋友也和季伽混得熟了，声音也是熟悉的。
“嗯，婷儿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
“昨天酒吧的酒保打过来，我今天去拿的。”
“哦。”
“她在你那里？”
“嗯。”言闫想问那个女人是谁，却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资格。
“她们的包我找机会给你。”
“季伽，你们真的要离婚？”
“是。”说完便挂了电话，言闫有些不知所措，前些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抬起头便见着苏婷在门边擦了一把脸，言闫依然看到她脸颊上晶莹的闪烁。
“笑让你去吃早餐。”苏婷转进了洗手间。
这顿早餐吃得很科学，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而这种静默在她们之间是不正常的。
“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你们的包我一会去拿，晚上到这里来拿吧。”
“好。”
苏婷默默地喝粥，面前的荷包蛋和三明治都没有动。
“婷儿，你……。”
“我可以搬过来和你住一阵子吗？”
“嗯，可以。”言闫不必多说什么，朋友之间确实无话不谈，但是也没有必要说得过于清楚，她们这种心照不宣是多年的默契了。
许成心急火燎地打电话到言闫的手机上的时候她正要去见季伽，许成很少火急火燎地给她打电话，言闫连想都不想，花了五十多元钱打的去了公司，直奔许成的办公室。言闫打开门，意料之外见到了一个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半个多月前，夏东阳站在窗边，卓伟伦站在右边，许成也没有坐下，也在他身后的左方，这样的状况显然她没有预计到。
“许经理。”许成闻言转过身看着她，神色有些紧张。
“贵公司的员工守则真是特别。”夏东阳冷言冷语外加冷眼相对。
“许经理，这位是？”许成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的，所以言闫自然而然地看向许成，就像是真的不认识夏东阳，卓伟伦好笑地看着夏东阳。
“夏氏的夏总。”
“哦。”言闫满面笑容，“没想到我们这种平民百姓也能见到夏总这样的大人物。”
夏东阳脸色不十分好看，卓伟伦上前打了圆场，“言小姐，你好，对于如烟的设计图我们Boss有些问题。”索性在场的三人都打起了牙祭。
言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问题，“行，我所做的图纸是初稿，若夏总有任何不满自当全力达到您的要求。”
卓伟伦看向夏东阳那边，似乎在等待夏东阳的答案。
“我要求……全部修改图纸。”夏东阳开口便是让言闫吃惊的一句话。
“全部修改，夏总，难道我的设计图这么不能入您的眼吗。”夏东阳微微愣住，自从离婚后，言闫对于他就像是一只刺猬，上次在东城也好，现在也罢都是如此。
“不，相反你的设计方案非常好，只是……”夏东阳走到沙发那里坐下，“不是我想要的。”
chapter 69
“只是不是我想要的。”云淡风轻地说出八个字，如果不是许成在场，言闫铁定当场发飙，她一向不是暴躁的人，可是夏东阳这个要求确实无理，一开始接收到企划案的时候她已经和夏氏那边的人沟通过了，他们一口一个总裁吩咐过怎么样，她一一按照他的要求，如今秋后算账居然是全部推翻，再加上想到自己那场没有回报的付出，气自然不打一处来。
“夏总，既然如此，那我再另行让其他设计师给您重做。”
夏东阳右手手指抵在自己的右边脸颊，靠在沙发的右边扶手上，“为什么要换呢，我看你们这位设计师就很好。”
“可是……”许成为难地看着言闫，她脸上阴沉，似乎就像是随时会来的一场暴风雨。
言闫松了一口气，“OK，那我希望夏总可以再把您的想法和我说一遍，这次是夏总亲自面授，我相信不会再出问题。”
“我要的感觉……不如陪我一起到实地去看看，一点一点告诉言设计师。”
实际的工地，言闫想起应该是三天前落成的仲烟园，好像还没有开幕，她也曾要求过去看一看，可是夏氏派来接洽的人不允许，言闫看他们将要求已然细化，便没管。
“怎么样？”
“夏总，小言资历尚浅，恐怕不适合继续跟进这个案子。”许成看言闫的犹豫，心想着不能继续让夏东阳抢了主动权。
看向言闫，“哦，听闻兴世从来不招收没有实力的设计师，看来传言不可信。”
“夏总，兴世的设计师是S市最好的，只不过言设计师最近要照顾孩子，可能抽不出时间做如烟的案子。”言闫有些动摇了，可是许成仍旧想着借口帮她推辞。
“要照顾孩子，就别选这种职业。”而夏东阳根本不吃这套，资本家的强硬。
言闫奇怪的是夏东阳听到孩子这件事，没有一丝奇怪，自己突然间多了个孩子他一点都不惊讶，“夏总，既然如此看得起我言闫，我自当竭尽全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仲烟园看看。”
“哼，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卓伟伦先走出了门，去安排车子。
“许经理。”言闫看着许成，“我手上的案子会交给他人。”
“我来安排，如烟的案子可就全部交给你了。”许成委以重任，要是这单完不成，会影响到兴世的口碑，这一点言闫很清楚。
“好。”
言闫跟着夏东阳的步伐走出了门，许成松了一口气，今天夏东阳会来，他很意外，本来已经说了让夏氏的其他人跟进这个企划，没有想到弄到最后他还是亲自来了，而且刚刚见到他的时候，脸上刻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似乎就像是一颗炸弹稍稍碰触便能引爆。
夏东阳似乎是故意的，走得很快，言闫脚上那双六厘米的高跟鞋不高，却也是硬生生被他甩了很远。他进了电梯，右手按在电梯的等待按钮上，而后看着言闫笑着放下了手，言闫没有办法，不顾穿着高跟鞋就死命地跑向电梯，在闭合的刹那间，夏东阳伸手拉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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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东阳拉了言闫一把，前倾的惯性让言闫撞到了他身上，夏东阳下意识紧紧抱住她，让她不至于倒下。
看了一眼她的鞋子，皱皱眉，“做设计师也需要穿这么高的鞋子。”
“这是私企。”冷冷甩了四个字，言闫倚靠在电梯的另一边，从他怀里挣脱。
“我不知道你冷着脸可以这么漠然。”夏东阳也不示弱，拍拍西服前言闫刚才靠过的位置。
“难道我还要像以前那样笑脸相迎，嘘寒问暖吗？”
“未尝不可。”
“你可以我做不到，我能平静地站在你面前，已经是极限了。”言闫直接的话语让两人间没了话题，叮，言闫第一次这么感激公司那台迅速的专用电梯。
卓伟伦和老吴泊车在电梯外等待，两个人一左一右开了车门，以前她走向老吴那边，而夏东阳则是上另一边，言闫蹬着高跟鞋上了驾驶座旁边的位子。
夏东阳没有管她，示意卓伟伦坐后座。
“夏总，去哪里？”
“仲烟园。”
老吴说着要发动车子，言闫和夏东阳同时叫住了他，“等等。”拉开车内的烟灰盒，里面果然还有残留的烟灰，言闫拿出来，开门去一旁的垃圾桶倒掉。
“夏总，我忘记了夫人的习惯。”
夏东阳扭头转向一边，“叫言小姐吧。”
老吴意识到自己又下意识说了不该说的话，默不作声，言闫上车将烟灰盒放回原位，宾利车才绝尘而去。
短暂的半个小时，言闫随意转移视线，后视镜上挂着的是她做的十字绣，脚垫也是她网上买的，既便宜又实惠，她好像一冲动就买了十套，春夏秋冬都有，最后看着老吴的衬衫摇头，那是前年她送给老吴的生辰礼物，说什么也是叔叔辈的人物，只是为什么就不知道换换呢。
“言小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夏东阳看她看这看那，一会儿满意非常，一会儿又皱皱眉头，有些好笑。
言闫白他一眼，“这里有外人吗？”意思便是不需要再演戏了。
“那你是内人吗？”夏东阳今天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到底谁招惹了他，言闫心里泛起了嘀咕。
“于家小姐给夏总气受了吧，口气里尽是火气味。”
“迟慧的脾气刚强了一些，是不比有些人对言小姐极尽温柔。”
言闫听他话里有话，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对我温柔的人太多了，我就不知道夏总说的是谁。”
夏东阳右手握拳，脸色不好看，却是个有自制力的人，“所以放你自由才是对你最好的方式，你该感谢我。”
言闫此时不管他是不是义气之说，这句话的威力立竿见影。“是吗，我真的该谢谢你，只是你不觉得现在放手晚了吗，男人的青春经得住耗，可是女人最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于家小姐给你生了个孩子，我又帮你在爸妈面前尽孝，你夏日确实好命。”
夏东阳目光一冷，转向另一边，三言两语，空气似乎都不流通了，卓伟伦和老吴不敢多插嘴一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想说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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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不自觉地说了些狠话，言闫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这些话她本不打算说出来，尤其是在夏东阳面前，可是一时无奈，就说出口了。老吴一个转弯，一派悠然的仲烟园近在眼前。
“夏总。”这次不是老吴和卓伟伦开的车门，门口一排人在那里恭候，没有一个是言闫认识的。
………………
言军今天特地告假出来，终于拨通了韵慧的电话，他想有些话不说，有些事情不解决终究到最后会生出别的端倪，人民公园的镜心湖边，他第一次见到韵慧，那次韵慧被人绑架，而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是他根据线索找到她的，原以为于家的三小姐肯定是个娇弱的女人，结果救出她的时候，不见惊慌，不见着急，只是淡淡地说她饿了。
言军抬眼，远处那个身影越来越近，韵慧今天一袭白色的裙子，和她一贯的清然是一样的，言军没来由想起以前学的课文，有一句是予独爱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去他｜妈的不染，即便内心再不想，沾上脏水的难保自身就清白。
“你来了。”言军点上一根烟，悠悠说了三个字。
韵慧点头。
“我……”言军本来不是这种个性的人，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韵慧笑得有些苍白，“我知道，我们分手吧。”
言军嘴里的烟就没吸几口，直落掉在地上，虽然是他要出口的话，可是从韵慧嘴里听到，还是颇为震惊。
“在一起这么久，你的想法我会不知道吗，其实……知道三哥和言姐离婚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咱俩长不了，所以我这段时间不总是在逃避吗，可是我想通了，与其两个人难过，倒不如放手去追求其他的幸福。”于韵慧说的好像就是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