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chūn花唠唠叨叨训了一通,宋虎也有点恼,就说道:“阿姆,这番鸭我买了就是,用得着唠唠叨叨说一大堆吗?”
沈chūn花一听,立时炸了,大叫道:“有钱了不起了,有钱就可以随便打我家番鸭了?我这可是打算留着做种的,你有钱买得到吗?再说那是你的钱吗,那是你老子的,要不是你老子,就靠你开的那间破店,早就饿死了。。。”
“咳咳。。。”
方才那老人一直在旁边,这时听到沈chūn花口不择言乱说一通,连忙假装咳嗽出声打断她的话。
沈chūn花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就停了下来,不过她就是不服输的个xìng,虽说有点不好意思,但说出的话却没有收回来的打算。只是放声下次再找他算账,就走掉了。
宋文和宋虎两人相对苦笑,摊上这么个绝品阿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嗬,你们不是远山、远水家的两个小兔崽子吗?”
老人在旁边看半天,终于认出宋文和宋虎是谁了。
宋文和宋虎却是早就认出了他。
老人叫福助,算起来他们还得叫他伯公。以前两人上山玩的时候,看到有一片瓜地,就顺手摘了一个来吃,不是说口渴摘瓜不算偷吗?坏就坏在宋虎这家伙,这家伙吃了一个后,感觉味道不错,就想再摘一个回去吃,谁知摘了一个又摘一个,最后被午睡醒来的伯公看到。他连忙放腿就跑,却被这伯公一直追到家门口去。
幸好宋虎的眼光贼亮,摘下来的瓜都是熟的,还能卖,要不然这家伙少不了被他老子来一顿竹枝炒虾米。宋文倒是没什么事,不过还是被他堂姐嘲笑了好一阵。
老人虽然认出他们,但显然并没想跟他们算当年偷瓜的帐,只是闲话家常几句,就走了。
望着老人远去的身影,宋文和宋虎两人唏嘘不已。想当年偷瓜时,他还健步如飞,到如今却尽显老态,脸上更是爬满了岁月的沧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第三章宋小猫
“这下惨了,被阿姆那大嘴巴在村里一宣传,晚上我家老头肯定又要唠叨。”
宋虎看着沈chūn花远去的背影,懊恼的说道。
“谁叫你打死人家的番鸭了。”宋文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说。
“那不是你说是大鸟我才打的吗?”
“在天上飞的不是鸟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村里的鸭子也能飞那么高,我都很少回来的好不好。你这小子天天在村里,难道就不知道有飞这么高的鸭子,眼睛也不放亮一点,看了再打,被骂是活该。”
“刚才我又没想那么多。。。。。。”
宋虎被宋文说得无言以对,继而又想道,这事好像他也有份,怎么现在全成他的错了,一时瞪大了眼睛。
“嗬,说来说去倒全是我的错了,你自己倒撇的一干二净,你个香蕉,今天不打你,我宋字就倒过来写。”
说着,就向宋文打去,宋文连忙跑开。
两人一路笑闹来到村中诊所。
诊所的主人叫阿西,是世代相传的中医。
两人来到诊所,里面一个女人正忙着给一个小孩看病。
宋文宋虎进门看到她,连忙叫道:“阿姐。”
阿芬应了一声,看到宋文胳膊血迹模糊,就问道:“怎么了。”
“摔倒了。”宋文说道。
“这么大了还这么不小心,坐那边,等会儿我给你洗一下。”
小时候宋文和宋虎一向是这边的常客,有时候是调皮,弄破了皮或者被石头压了脚,要不然就是厚着脸皮到店里讨点陈皮或者甘草泡茶喝,算起来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阿芬已然出嫁,不过平时依然回到店中帮忙。她有一个弟弟,不过去当兵一年难得回来几次,父母又老,病人又多,她不忍心父母cāo劳,就干脆在自家店里上班了。
算起来阿芬也是宋文的亲戚,不过具体是哪一门的亲戚,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要叫阿姐就是,有时人家婚丧嫁娶的时候也能见到她的面,应该是不出五服才对。
宋文坐在一旁椅上等着,宋虎无聊得四处瞄。
就在这时,外面猛的传来一声大叫:“宋小猫。。。”
宋虎一听直打哆嗦,往外瞄去,却见一个少女在街上张头四望,好像在找人。
他一看,脖子一缩,飞快的往诊所楼上跑去。
阿芬看完小孩,拿着药瓶过来给宋文洗伤口,看到慌里慌张往楼上跑去的宋虎,不由奇怪的问道:“他又怎么了,是不是又惹事了?”
“没。。。没有吧!”
宋文眼神闪烁的答道。
阿芬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有鬼,也不揭破,拿着消炎药水给他洗起伤口来。
“宋小猫。。。”
这时,外面寻找的少女终于找了过来,一进店就对阿芬问道:“阿芬姐,看到宋虎没有。”
看到少女进来,宋文连忙坐好,认真的看着阿芬给他洗伤口,阿芬在旁看得好笑。
“你找他干嘛?”
“那家伙竟然用弹弓打死我家那只老番鸭,我要是不打他我就不叫宋淑妍。”
宋淑妍很是生气的说道,眼睛就快喷出火来。
“是那只经常咬人,飞得高高,还经常飞到别人家偷吃东西的番鸭吗?”
宋文没想到这番鸭还劣迹斑斑,心道阿虎真是打对了,这次也算是为民除害。
“嗯,阿芬姐,你知道他在哪吗?有人看到他往店里来了。”
“这个。。。”
阿芬犹豫着,往宋文看去,也不知该不该说。
宋淑妍进来也没看,这时看到宋文,立马对他喝道:“阿文,阿虎去哪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两人从小狼狈为jiān,一人出事罕有一人不在场的。
宋文看着宋淑妍,很是无语。这女人就和她妈一个脾气,火爆无比,要不然怎么会被叫做小辣椒。以前小的时候,总喜欢跟在他和宋虎屁股后面晃,长大后却理也不理他们,反而看他们很不顺眼,也不知是不是得了少女更年期综合症。
“我怎么知道。”
宋文当然不会这么没义气说出来,只是眼睛悄悄的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瞄去,却见宋虎正在那边探头探脑的张望。
那眼神正好被宋淑妍捕捉到,顺着看去,就看到宋虎。宋虎好像也看到她,一忽溜跑得没影,宋淑妍一下追了上去。
一会儿,就听到上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就看见宋淑妍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走了下来,看也不看宋文一眼,跟阿芬打了个招呼走人;又过一会儿,宋虎才慢慢吞吞的走了下来,只见他一个眼圈青紫,头发乱七八糟,脸sè好像被什么划过,冒着血丝,一副凄凉惨淡的模样。
看他那样子,宋文差点笑了出来,强忍住笑意,很是热心的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被宋淑妍那小辣椒打了呗。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孩子,我早就一脚把她揣扁,再揣扁,再揣扁,还能让她在我头上拉屎撒尿。xìng格这么野蛮,这么粗鲁,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就是嫁出去也是祸害婆家。哎呦,阿姐,你也帮我擦擦。这小娘皮,下手真狠。”
说着,就腆着脸凑过去让阿芬给他擦药。
阿芬使劲擦了过去。
“哎呀,轻点,阿姐,你是想谋杀吗?”
“我就是这样,要不然你自己擦。”阿芬瞪着眼说道。
“那就这样喽。”
宋虎矬矬的应道,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没得奈何。
宋文在旁边看得直乐,阿芬显然是故意的,这小子也要有人整治整治他,省得整天吊儿郎当的。
擦完药,就来到宋虎开在街上的卤面店,卤面店的生意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惨淡。
南州卤面是最出名的,做起来也非常容易,无非是肉、虾仁、金针花、鲜菇、鲜笋、肉皮、腐竹切丝加水煮熟,然后调味,用蛋浆和蕃薯粉勾芡,吃时再放上一些豆芽、韭菜之类的东西,南州人人人会做。
宋虎这店若是开在城里,生意估计会好一点,城里人可以将卤面当饭吃。但开在这乡间,就不行了。再者,乡间说人死了有句暗语,某某死了,就说他去“吃卤面了”,所以一些乡里人对卤面这东西也有点不爽。来这边游玩的人,又不稀罕吃卤面,所以他这生意是越来越差,不过他也没办法,只得就这么混着。
来到店中,宋虎老婆黄文凤正在逗她两岁的女儿琪琪,看到宋文过来,连忙请他坐。
这几天黄文凤帮着婆婆准备爷爷的丧事,忙得头昏脑胀,店也一直没开,今天总算清闲一点,她才开门做生意。
宋虎一把抱起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女儿,指着宋文对她说:“叫叔叔。”
“叔叔。”琪琪乖巧的叫道。
宋文瞄了宋虎一眼,笑着对她说:“要叫伯伯。”
“你有我大吗?”
宋虎听了,瞪着眼睛问道。
“大多了。”宋文没好气的说道。
“那是要叫伯伯,来,叫伯伯。”
可他女儿却不愿意了,挣扎着张开手臂,对旁边黄文凤大叫道:“妈妈抱,妈妈抱。”
第四章如意扇
在宋虎店中呆了一会,顺便弄了碗卤面吃。
以宋文的口味,说实话,这卤面味道真不怎么样,也难怪没什么人吃。虽然这么说有点胳膊肘往外拽的嫌疑,但真相确实如此。
吃卤面还要配卤味才好吃。
南州的卤味也是有名的,卤大肠、猪肺、喀仔肉、卤蛋、卤豆腐等等等等,这些东西用各种香料卤入味,咬在嘴里,不仅有那卤的东西的味道,还带着股淡淡的天然香料味,一下就能勾起人的食yù,让人胃口大开。
可惜宋虎店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卤过又卤,卤得明显已经发黑的大肠和几块似烂未烂的破豆腐。
宋文看得连连摇头,这样有生意才怪,最不济也要卤些笋干嘛。周围山里种的都是竹子,笋干是最便宜的。笋干卤起来味道也不错,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想开店,都不搞好一点,看来改天得教他两招才行。
宋文这是典型的吃在嘴里,怨在心里。宋虎有他这兄弟,也够倒霉的。
吃过卤面,天sè已然不早,宋文就拍拍屁股走人。
回到家中,就见他母亲在厨房做饭,他大嫂林清兰拿着毛线坐在椅上织毛衣,他那四岁大的小侄子在旁边拿着一辆铁皮小汽车来回呼呼的叫着,玩得不亦乐乎。
宋文的家是在新村的后排,是后来才盖的。因为没想着开店,所以当时村里安排宅基地的时候,就要了比较清静的后面。宋文和他哥哥宋武一人一套,都已经装修完毕,只是他一直在外面,房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回来的时候都是住在他哥这边。
“妈,爸呢?”宋文看到他爸不在,就问道。
“去山上了,明天要打笋,他晚上就住在那边。”陈秀惠从厨房探出头来应道。
“哦,那我明天也去帮忙。”
“不用了,你起来,你爸都已经挖完了。”
“呃。。。”宋文有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回来这一阵自己确实懒散了许多,每天都是九点过后才起床,真是有够颓废的。
家里有几个山头的毛竹,现在正是出笋的季节。
挖笋要趁早,在天蒙蒙亮之时上山挖笋,可以清晰的看到竹林地面有一滩湿湿的水迹,那就表示这地方有笋快破土而出。天亮后,地面被阳光一晒,水分蒸发,找笋就难了,得靠经验。竹林那边离家又远,所以他父亲每次挖笋都会在山上住,省得浪费这一段走路的时间。
吃完饭,宋文和小侄子玩闹了一下,就回房去睡。
他这小侄子,回来的时候都对他不理不睬,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直到自己拿出一大堆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玩意儿,这小家伙才屁颠屁颠的走过来亲热的叫着叔叔叔叔,现在一和小伙伴玩,就会拿出宋文买给他的玩具大声说这是我叔叔买给我的,神气得不得了,好像谁没有个叔叔似的。
回到房中,宋文拿出从爷爷房中找来的扇子和铜镜,看到扇子和铜镜那邋里邋遢脏兮兮的模样,就去找来一块干净的破布,擦了起来。
说也奇怪,虽然铜镜表面锈迹斑斑,可一擦下去,那铜锈竟然从镜上慢慢剥落。
擦完后,铜锈就都不见,也不见铜镜有什么损伤。宋文感到奇怪,不由拿起铜镜仔细端详起来,却忽然感觉从铜镜中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很古怪,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拿着铜镜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又取了点烛蜡,把铜镜擦了一遍,然后找了块柔软的布慢慢的磨着铜镜,对铜镜保养起来。
一会儿,铜镜就变得明堂光亮,焕然一新,如同新出炉般。
宋文看了下,很是满意,就把铜镜放在一边,继续拿起扇子擦了起来。
扇子久蒙尘埃,上面罩了一层厚厚灰尘,看起来很脏。可谁知用布轻轻一擦,那灰尘竟然一擦而起,露出雪白扇面。他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扇面柔软异常,竟然不是纸,而好像是丝绸。一时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他连忙拿起扇子擦了起来,一会儿,扇子就被擦干净,露出一尘不染的雪白扇面。轻轻一摸,竟仿佛少女肌肤一般柔腻、娇嫩、水滑,真是美妙不可方言。
再看扇面那如意二字,竟仿佛刚刚写就一般,尚带着几许湿意,连那印迹也是一样。
还有另一面的山水画,看起来更加灵动,一点也不像旧物。
画中山峦起伏,千峰叠翠,云雾缭绕。
远处山间,一条瀑布从山上直冲而下,坠落潭中,溅起无数水珠。
而瀑布冲击而下的水流溢出潭面,化成一条小溪缓缓往外流去。
小溪蜿蜿蜒蜒,流淌在山间,所经之处,有长满青草的浅滩、有满是山石的水湾,有开满鲜花的山坡,也有茂密丛林的溪岸。
宋文看着扇上的山水画,心想着,若是能在这样一片山水中渡此一生,倒也无憾。想着,就情不自禁的往扇面摸去。
忽然,眼前一片模糊,再清醒时,宋文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莫名所在。
手中扇子已然不在,入目处是一片空地。空地一角有几块半身高的嶙峋怪石,一股小泉不停的从怪石下不停的冒出来,往怪石前的一个圆形的水池流去。水池约五六米左右,旁边是一块三分左右的肥沃土地。空地外迷雾弥漫,看不清东西,也不知道迷雾外,是否有其它地方。
看着眼前情景,宋文很是纳闷,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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