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吕大维脸上重重亲一口,再把他抱起来,后者无法适应这天翻地覆的转变,他更加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全是他自找的——眼镜蛇已经把他提溜起来,甩在沙发上面。
「啊啊——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啊——」
吕大维歇斯底里地吼,眼镜蛇哪里管他,嘴里还在美滋滋地说:「原来在浴室跟我玩『比大小』的游戏,是有这层意思啊,想跟我亲亲热热痛痛快快开开心心一番哪!我真是太迟钝啦,亲爱的!」
「我没有!」吕大维强烈否认,「我那时候仅仅是想知道你——」
说到这里,他很聪明地噤声了,可他的意思眼镜蛇已经很明了。
「哦~~你只是想知道我有多大?那你现在想不想知道呢?」眼镜蛇奸笑着问。
这家伙真是厚颜无耻,自己都为他感到脸红——他调情的对象要不是自己,吕大维真想冲上去撕破他的脸皮。
「你这样不对哦。」眼镜蛇把指尖点在他唇上,说:「只是你看我可不公平哦。」
「你以为我想看你!看了我还怕长针眼!」吕大维愤愤。
「可是……我很想看你耶!」眼镜蛇道:「你明明都已经看过我的!」
「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不是故意的,那难道我的裤子是主动在你面前『褪』下来的?」
吕大维面红耳赤,他要是能起身,真要吐血一公升,「好啦!我承认是我脱的!」
「嗯嗯。」眼镜蛇点点头。
吕大维马上解释道:「可我的目的很单纯,我只是想看一下!只是一下而已!」
「那你也再让我看一下——一下就公平啦!」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吕大维指着他的鼻子:「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只是看看就罢了!」
「我的眼睛?」眼镜蛇调皮地眨两下:「我的眼睛会说话?」
「……」
「……我的眼睛只在你面前说话。」
这眼镜蛇不愧是爬行动物,跟蜥蜴一定是近亲,所以连变色的本领都学得入木三分,他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可以变换百种表情,展示千般风情,让吕大维这低级的哺乳动物只有干眨眼的份儿。
他一时装痴卖呆,一时撒娇讨宠,一时又一往情深,弄得吕大维一时哭笑不得,一时不知所措,一时又怦然心动。
第六章
我该如何是好。
吕大维郁闷得要爆炸,他感觉自己身体里面起码有五百升的汽油在燃烧,而眼镜蛇的肉麻黏腻就像春雨一样丝丝渗透他心房的小屋,把本来满腔怒火的他浇得傻头傻脑。
啊……疯了疯了。
「慢着慢着。」吕大维的手死死把着裤腰带,不肯让眼镜蛇再进一步。他极其认真地问:「你向我保证……只看一下哦?」
「嗯嗯嗯。」眼镜蛇露出一脸小猫偷腥得逞的神情,眯着眼睛笑。
吕大维点下头,在心中自我安慰,强迫自己相信眼镜蛇的满口胡言。
他松开腰带上的手,然而他的关卡刚刚放松一点,眼镜蛇的千军万马就长驱直入,那冰凉的手指刚刚触到自己的肚脐,吕大维就一声惊叫,几乎从沙发上弹起身来。
他怎么忘记蛇是冷血的动物。
可不及阻止,眼镜蛇的手指就冲破所有的关口,直捣黄龙,吕大维连举白旗的机会都没有,就功亏一篑。当他身体最柔软的部分被捕捉在手中,吕大维顿时如坠冰窖。
「你的爪子……好……冷……」
「哦,是吗?」眼镜蛇故作无知,道:「所以才要你帮我暖和暖和呀……」
说着他的另一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吕大维的下身扒个精光,后者张着嘴瞪着眼,看眼镜蛇这烹饪高手把自己像根青溜溜的竹笋似的剥得干干净净,两条细白的腿露出来嫩得可以掐出水。
眼镜蛇皱起眉头:「你可真白……天天都裹在裤子里面吗?」
「你管我!」吕大维红着脸骂:「谁像你这裸露狂天天巴不得人家把你看光光!」
眼镜蛇哈哈大笑:「我有好身材,为什么要怕人看?」
说着把胸前的衬衫扣子一解,露出结实的胸肌腹肌,浑身被阳光晒成金黄色的健康色泽,像抹了层蜜儿似的,让人恨不得上前去舔几口。
吕大维狠狠吞吞口水,爪子已经不由自己控制,颤危危就朝眼镜蛇身上摸去,惊人的是,所到之处滚烫无比,连他的手都要一并燃烧了似的。
他感到有一颗蓬勃有力的心脏在自己的手心里面怦怦跳动着,每一下都掷地有声,敲打在自己严加防备的心灵堡垒之上,顿时那砖砖块块随之崩溃瓦解。起初还以为只是漏掉一个小小的缝,怎知随之日蚀月解,那道裂缝被不知名的毒物入侵,斗转星移,蓦然回眸,才发现原来已经形成巨大的空洞。
那空洞的形状,正是一颗心,而自己这颗心,竟被他抢夺,安置在如此温暖的地方。
眼镜蛇看他目光呆滞,又空无一物,那手在自己胸前摸来摸去,怎样都摸不够,心里觉得奇怪,他可不知道吕大维那富有想象力的脑瓜都在想什么,比起空想派,他更喜欢实打实干。
眼镜蛇捉住他的手,「你是在对我调情吗,谢谢!不过——你的技术可真不怎么样。」
吕大维被他唤回神智,赶忙缩回手来,可眼镜蛇不让,笑笑说:「要是等到你进入主题,我恐怕真的可以冬眠了。」
「主题?什么主题?」
「喂……我有时候怀疑,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你才真傻呢!」
「那你就是装傻充愣喽?」眼镜蛇的眼睛调皮地笑笑,「我想也是,都是成年了嘛,当然要做些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
「成年人的事情——」吕大维顿时听明白了,睁大眼睛问:「你跟我?」
「当然!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可是……可是……」吕大维顿时语无伦次,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眼镜蛇看着干着急,替他道:「可是我们都是男人,对不对?」
吕大维使劲摇头,眼镜蛇捂着他的嘴巴,道:「拜托,现在什么世纪了,能不能整点新鲜的理由出来?」
吕大维拍开他的手,抬起头道:「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
「我……」吕大维开口想解释,可又迟疑了,他的目光在眼镜蛇脸上犹疑不定,后者被他看得毛毛的。
「有什么问题?」眼镜蛇有点心虚地问:「你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当然没有!我健康得很!」吕大维拍着胸脯保证。
眼镜蛇咆哮:「那你给我个不能做爱的理由先!」
「我……我……我……我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沉默、沉默,郁闷与沉默赛跑。
「啊啊啊啊啊?」眼镜蛇发出了一声意味绵长的疑问,因为长音拖得太久的关系,听起来像是发出了无数声,回荡在空荡寂静的大屋里面。
「那又怎样!吕大维怒吼,一把将眼镜蛇推开:「你要因此瞧不起我吗?」
眼镜蛇有点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是说……和男人没有过,还是说……」
不等吕大维回答,单是看他那一脸面红耳赤的神情,眼镜蛇就知道——
哇哈哈,我押到宝啦!
他狂笑不已,伏在地上起不来,滚来滚去笑个不停。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吕大维勃然大怒:「一个大男人守身如玉难道真的那么可笑吗?我只是不愿意跟不喜欢的人做!」
眼镜蛇突然停止滚动,抬起头问他一句:「真的?你难道都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你为之『献身』的人?」
「……」
「我真的很好奇你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阳光啊……」眼镜蛇自言自语道。
吕大维气得脸色发紫,双拳紧握抱在胸前,整个人就快像个火箭一样,点燃燃料,三、二、一、发射升空。
灯管忽然闪烁几下,大屋内忽明又暗,如此反复几下,陷入了一片漆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眼镜蛇哎哟一声,从地上跳起身,伸手向着灯光,充满希望地喊道:「等一下——啊!」
最后还是灭了,他满怀怨恨之意地骂道:「真见鬼!这个时候居然停电!刚刚净顾着笑,害我都没有看到……」
「你要看什么——」吕大维的怒吼声从另一方向传来。
「我要看——」眼镜蛇聪明地戛然而止,嘿嘿笑两声,道:「当然是亲亲你那洁白无瑕的身体啦!」
「哼。」吕大维冷笑道:「你不过是想看一个笑话吧!」
「怎么会呢,亲爱的。」眼镜蛇的笑声甜得发腻,他跳起搂着吕大维,撒娇道:「你看这如幕的漆黑,这如洗的明月,这晚风的轻凉,这夏虫的伴唱……不都是在为我们俩做浪漫的前奏吗?良宵苦短啊……」
说着,眼镜蛇的爪子又朝吕大维的下身探去,搂着他的腰身,不知不觉就朝窗口有月光的方向挪动。
「啊!你干什么!」吕大维举手在他头上敲一爆子栗,气得声音都发抖:「你想看的还是这个!」
「哎哟!」眼镜蛇中了一招,连忙挠头,解释道:「我没有要看那个啊!亲爱的……我除了想看你性感的身体,更想看看你——那可爱的小东西啊!」
「白痴,这么好奇的话,你到幼稚园去看好啦!个个都很可爱!」
「不是!不是!」眼镜蛇看他真的生气,急忙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安慰:「因为长在你身上才会值得我欣赏!我也是为我们的幸福考虑啊!亲爱的你知道嘛,我这个人就是不能够有什么心事,有什么心事我就会寝食难安,就会失眠,我失眠就会焦躁、烦闷、紧张不安,我一紧张不安就会导致欲振乏力,欲振乏力就是性衰竭的前兆……如果真的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啊,我们怎么一起达到灵欲的高峰!」
「滚开,鬼才想跟你达到什么高峰。」吕大维吼他:「我和你又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可我们明明已经裸裎相对了……」
「闭嘴!只是差一点——现在电都停了!你再裸我也看不到!」
眼镜蛇呜呜哭起来:「我在脑海里可以把你的裸体想象千万遍……」
「但在我的脑海里你只是一条花里胡哨的毒蛇!」
「原来你对我有这么绮丽的性幻想啊……」眼镜蛇嘿嘿一笑:「说说看,你是不是还幻想我们盘旋亲热交颈而眠……」
「从来没有!」吕大维道:「你这个家伙为什么时时刻刻脑袋里都是些色情的东西?」
「那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眼镜蛇突然重重压在他身上,柔软的身体紧紧的交缠在吕大维所有可以挪动的关节上面,他从未被束缚得那么结实,想挣动一分一毫都是徒劳。
背着月光,吕大维完全看不清眼镜蛇脸上的表情,更加猜不到他的心事。从表面看来,他的声音沉静、从容,款款然仿佛不是在倾诉情话,而是在诉说衷肠,可延着那低缓的声线,仿佛有一道寄生并存的深情,随着他的倾诉,从心灵水源缓缓流出。
吕大维就是干涸了几百年的沙漠,也刹时间阴雨蒙蒙。
他的胸腔中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的心遭逢一场前所未有的悸动,他的身体被从天而降的雷霆击中,所有理智灰飞烟灭。
他竟然伸出手去搂着眼镜蛇的脖子,他的手掌覆在他额后的柔软绒毛上面,轻柔地拨弄,仿佛妈妈在陪伴孩儿嬉戏。
眼镜蛇也是一怔,为吕大维突如其来的亲昵感到惊讶,虽然看不出他的欣喜,但他却恰如其分地逢迎着对方的热情。
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上渐渐并拢、合并,渐渐与湿润的空气溶为一体。吕大维侧身,面部因压迫而贴在冰凉的地面上,他能够呼吸的只有浮在地面浅浅一层雾气,抑或转头与眼镜蛇交颈而缠。后者环抱着他的腰,在他的两股之间磨蹭着、辗转前进,他尖锐的牙齿划过吕大维的颈部、肩膀、背部,仿佛把他包裹在皮内外面那层硬壳撕裂,露出新鲜、红润、绯红莹莹的内里。
他如重生一般,被眼镜蛇紧紧地呵护在怀中,只是时而温存时而粗暴,正如他的脾性阴暗不定,他会长久地舔弄他的寸寸肌肤,也会在猝不及防间咬碎他柔嫩的皮肉。
他轻声呻吟着,偶尔惨厉的尖叫,他对对方的攻击毫无还击之力,却倔强地不肯服输,转而使用婉转曲折的战术,与之周旋、与之挑衅,他们时而像一对强弱悬殊的主与仆,时而像一对势均力敌的劲敌,为片刻的荣誉感而搏死拼杀。
然而蛇王的激斗亦是优雅的,他们挺立着修长而挺立的身躯,他们美丽的脖颈交相缠斗,他们每一寸肌肤都在厮磨中浸润中,磨和,渗出鲜血的汗滴。
「每到这样的夜晚,我就会这样地想起他。」
伴着被情欲混浊不清的一弯月牙,眼镜蛇望着窗外,突然这么说。
吕大维差点没笑出来:「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唱歌哪?」
眼镜蛇默然,回眸沉沉地望了他一眼,仿佛有难以启齿的语言。
吕大维也被他的深沉吓了一跳,因为眼镜蛇是乐观到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人类,若是天底下有什么是需要他也长吁短叹一番的,恐怕就连地球的末日都要到来。
「你怎么啦?」吕大维不由关切地问。
「你相不相信,我们的关系是前缘注定。」眼镜蛇极度、极度认真地问。
「啥?」吕大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缘?你是说前世?」
他想了想,笑两声:「你该不会想说,前世我是一只白鼻子的毛驴,为了到水沟里面喝水,而一不小心跌在沟里,被路过的你看到,非但没有吃我,反倒把我救上岸——」
「不是!」眼镜蛇有点恼火了,为自己的认真被吕大维这么不认真地对待。
「那么我难道是欠你三百万,被你今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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