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好象被一层大大的浅灰色轻纱笼罩着,灰沉沉的,没有一丝的阳光,这样的天已延续了十几天了,这五月天,霉湿湿的,几只蜻蜓在半空中飞舞,仿佛要用它小不点的力量冲破这轻纱,把阳光放透进来,来温暖这个不见阳光的人间天地。
一连几个月了,我还在茫然无助地一个人在瞎撞,有好几次差点被一个朋友拉去做保险,因为我不太喜欢这个工作,我每天下午没有事了,一个人游荡在最繁华的商业的街道上。有一天,我去一家牛仔店买了一条裤子,老板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人,挺善谈的。闲聊中我知道她旁边一家门面房要出租,我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在她热情的帮助下,我很顺利租下了门面房。
房租下了,大概的方向也有了点眉目,那只有做一些商品买卖了,做什么呢?!又开始犯难了,满条街都是服装、鞋帽,我也不喜欢。
在网络上也搜索了一些成熟品牌,一听投资,我就吓得吐了吐舌头,囊中羞涩呀!
一盘简单而又廉价的酸菜鱼,一段艰辛而又奋发的回忆,永远挥不去那在我记忆里酸菜鱼的味道,南京金桥市场是一个大的皮具散货批发市场,我在不断探寻下找到了这个市场,每当我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在那金桥市场是看货,到了中午,饥肠辘辘时,哪家挡铺的老板看你货要得多时,他们会盛情地留下你吃那酸菜鱼午饭,那酸菜鱼是幸福的,是香美的!
当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时,我坐上回小城的汽车,汽车行驶在洁净平坦的公路上,一天的劳累,一天的满载让我踏实下来,刚坐上汽车,我吃着车站旁边肯德基买来的汉堡,一边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的公路两旁的白杨树,还有远处碧绿的田野、村庄、小河,还有那饥饿的酸菜鱼的弥香,我渐渐地进入了梦中。
就在那个热情的卖牛仔裤老板的店旁边多出了一个卖女包的,因为还要一边照顾家,找了两个人来帮忙销售,一位是高高的玫,一位是小巧的琴,她们俩轮流上下午班,我就上常日班,店虽然小,但是什么都按基本模式来经营。
也许是上天的垂怜,也许是我的用心,生意很好,没有过多久的时间,这个小店引来了不少老会员,除了买卖,我和这些会员中大部分的人在接触交谈中,我们成了好朋友,它是我重新踏进社会的窗口,渐渐地我的朋友也多了,我和社会也接上了轨。
小小的店,确似一条小小的渔船,每天寻觅在平静的湖面上,渔船上的打渔的人也每天满足于她的小小收获中。
每天,太阳从东边那个神秘的地方升起来,又从西边那个朦胧的地方落下,夜晚的星辰依旧那样安静,月亮始终那样婆娑,那如渔人猎渔的日子,平静而顺利,没有搁于浅滩也没遇惊涛骇浪。
可是后来有件事却使我平静打渔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由于金桥市场的货不是一个正规品牌专卖路线,人人都可以拿到货,拿货到小城卖的人多了就卖不出价钱,还相互之间倒价钱,我就和市场里有家DS说好了专拿他家的货,为他家包在小城创牌,在我的苦心宣传下,DS牌包在小城小有名气了,我被散货之间的相互残杀搞怕了。有一天,我就和一个顾客说:“这个牌的包真得很好,明天我准备去南京和他家签约专卖他家的包了”。
皮具市场还不太稳定,高低两极分化比较明显,要么就是上千元上万元的大牌,要么就是一二百元低档的,想找个牌子好点的没有,只好就认定DS家的货了,零数的门槛,又被那家老板夫妇说得昏头转向。
清晨天刚破晓,我兴致勃勃赶到南京金桥市场,去准备和DS家签约,当我一进门,那夫妇俩个看到我不冷不热的,改变了往日的热情“对不起!我们已经和别人签约了!”那女人说。
“啊!昨天不是和你们约好了吗?怎么又变卦了?”我很吃惊地叫起来。
“人家一大早拿着一叠钱放在我们面前要做,我们没有拒绝人家呀!没有理由看到钱拒绝她。”那男人一脸的没有正气。
“怎么做生意这样不讲信誉呢?以前说好了,给你们宣传DS牌,给我做,合作这么久了,再说昨天约好了的事,说轻易给人家就给人家!”我语调有点高,那个女人以为我要和他们吵架,她先发制人起来:“就给人家了,谁叫你在她后面迟到一步,她是你隔壁的,她要我们不给你做,她比你多给了我们五千元,我们不要傻吗?”我一句也不想和这对夫妇说了,我走出门来,眼泪充满了眼眶,那是一对现代文明社会里的夫妇吗?简直就是原始森林里的动物,更气人的居然是她!在和我作对,她是我隔壁的一个卖服装的女人,她的店里配着包卖,她一直和我格格不入,无论我想用什么方法和她套近乎,想与她和平相处,她一直在暗中拆我的台,我都一直不去计较她,避让她几分,没想到她现在这么明显地抢我手上的东西,人心不可测!
回家的路上,打开车窗的玻璃,一阵风吹拂着我发烫的思想,这就是市场竞争,要想站得稳,不能象动物一样在相互撕扯着抢夺食物,那太现实太可怕了,只有走上一个正规的品牌专卖路线才能得以生存下去,品德欠缺的她,我姑且不和她见识,她只是一个诱因,我不想做这种弱肉强食的生意了,没有灵魂,没有价值的事情,她喜欢抢就让她抢去吧!
见到她时,我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切依然如故地平静着,依然过着平静的打渔时光,依然和玫聊着心事。一棵树上的树叶在同一个阳光的滋养下,也有吸收不同的营养,而彼此之间终能同存活在一棵树上和谐共处,我们是人类,更应该求同存异,减少无谓的争斗,抢夺来的食物会食而无味,出来做事就是要实现自我,如果是骑在别人的身上当垫脚石爬上去,会更觉得她的矮小,我不会拿她视为敌人的,反而我要感激她,是她在我满足于小小打渔的生活时,激励我要向前更进一步,我自己也深信,佛主会站在一个心胸开阔的人身边的,不会站在自私,狭隘的人身边的。玫是我从开店的第一天的就来和我帮忙的,时间长了我们之间完全没有雇佣关系,象一对心心相惜的姐妹,她是高个子,小巧的五官,乍一看是一位气质型的,她其实也很烦恼,过了爱做梦的年龄,应该早就没有归宿了,但是因为一时的迷惑,该把自己嫁出去的时候,没有嫁出去,恋上了不该恋的人,到如今还孑然一身。
幸福就是这样的,她不会眷顾我和玫这样的女人,因为这是佛家眼里的因果,我们不道德地掠取了别人的幸福,最终我们追寻的那份不属于我们,所以单身是我们归宿,这是我们贪恋的必然后果,我比玫大十岁,相同的经历让我们有相同的的懊悔、孤独,两颗孤单失落的心经常在那冷风嗖嗖中相互依偎,相互安慰!
小小的收获让我尝受到了劳动的甘甜,感受了成功的喜悦,每当我遇到困难时,找不着方向时,我经常和玫唠叨着那琐碎的事情,玫也会在一旁听着,给我不时地出主意。
清晨,我买完了菜,做好午餐及前期工作,先告段落,中午回家再把洗切好的菜炒好。这时,店里的卫生也差不多被玫她们做好,我来到店里一起进行渔人打鱼时光,店堂里散发出一股打扫洁净的气息。
这天,阳光穿透玻璃,毫不吝啬地普照进店堂,使得店堂内里格外亮堂,大约快到中午我要回家做饭时,一位不寻常的顾客来到我店里。
“你——不是蝶儿吗?”她有点迟疑也有点惊讶!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我问。
“啊!是你呀!”我激动地叫起来,站在我面前的是完全变了一个样的广场上认识的那位女孩。
“店是你开的吗?”她问。
“是的呀!你现在在哪里?”我迫不急待的寻问。
“我现在在南京上大学。”她说。
“怪不得呢,现在看上去都市气质特别浓呢!”我由衷地夸赞她。
自从广场分别之后,一直没有了这个在我生命中走过的女孩的音讯,当时,我们都每天准时去广场碰面,从来没有互相留过号码。今天,再次偶遇她,我内心有点感激,感激上天让我有缘和女孩再次相见,女孩看上去成熟许多,也阳光了许多。
“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想和她错过。
“恩,行,蝶儿,我在南京看到许多同学喜欢买一个品牌的女包。”
“什么牌?”我问。
“ALf,这个牌的女包的时尚、前卫,在南京湖南路上出了名的,年轻的女性都喜欢用它!”
“哦!是吗?ALf……”我留心了。
时间匆匆而过,我和女孩相互道别后,我急忙回家做饭,上初中的女儿快要饿着肚子回家叫嚷了。天这么大地这样大,冥冥中女孩好象是上苍派来的天使,是我虔诚修度后佛缘吧,听了女孩的话,我不用在恐惧那失眠的痛苦,听了女孩的话,做出去湖南路的决定!
那是一个天晴气郎的秋天的清晨,带着晨光的祝福去往南京湖南路上的ALf。
当我来到ALf时,那个湖南路上的专卖店,我完全就被这个品牌吸引了,它的每个细节的设计都确到妙处,它有东方的大气柔美,也有西方的简约时尚,有含蓄内敛,也有奔放自然,我深深地喜欢上了它,我久久流连在那个魅力四射小小空间里,不愿离去,专卖店的两个女孩和她们闲聊了一阵,从她们那里我要了凌总的电话,江苏总代理的电话,电话很快拔通了,是一位年轻的女人,我按着她的指路,找到了凌总的办公楼,敲门进去,坐在一张简单而时尚的办公桌旁的女人,是一位大眼睛,小巧玲珑的嘴,扎着一条清爽自然的马尾辫,一身黑色的装束,神秘而又典雅,充满女性的办公室里,她正在电脑前看着什么,见我敲门进来,站起身笑着亲切地和我招呼。我坐在一张小巧的沙发上和凌总聊了起来,她比我小五六岁的模样,但她是位睿智的小女人,她的言谈她的思想有种商人的敏锐,她的大眼睛不时放射出降服你的光芒,在她的面前,我反而是那么的稚嫩,我敬佩她的能力,也在心中暗暗窃笑自己的不成熟,我笑自己象一只羽毛未丰满的麻雀。
后来,也听说了这个小女人的一些故事,她从一无所有的过去,奋斗到今天的成绩。听着关于她的故事,我心中暗自在想,她的契而不舍,她的吃苦耐劳,她的一丝不苟,是我赞赏的品格,也是我要加盟的财富。
回到家,回到我那小小的渔船,我和玫聊着ALf,我一边聊着,一边筹备着心中的ALf的资金,把这些日子辛苦打渔来的成果凑凑也不够呀,还差很多呢,口里不停总是嘟哝着一句话“货架折折卖卖,店里的包抛抛,还能凑凑”。玫会在一旁笑我入魔了。
在我无助时,表姐知道我的苦衷,这位善解人意的姐姐总是站在我一边,她借了我一点钱,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就在万事俱备的条件下,可凌总打来电话告诉我总公司把我划分到上海区域代理那片,眼前的事情又搁下了,这代理商眼光很重要了,我很欣赏凌总的眼光,这个小女人指点我,叫我和总公司要求和南京代理商做。我恸恸地发了一条信息给总公司老总。“我很喜欢凌总的办事风格,更喜欢她的眼光,让我跟着她,我会充满信心的!”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守诺言,区域划分是我们对代理商的承诺,你想和一个不守诺言公司合作吗”?很快我被降服了。
对于怕出门,怕坐车的人来说,多出了一件麻烦事,我必须要去上海考察。
一个人去南京,从来没有一个人去过上海,小城住惯的人,去上海,有点担心,担心自己会迷路,害怕,我孤独地背着行囊去上海了,当我按着地址辗转反侧找到ALf的写字楼时,和南京的一样是一个简单的办公室,不同的是上海这边是一对夫妻俩,妻子是位浙江人,出其的瘦弱,她是做皮具批发出身的,听说以前在上海在城黄庙做散货批发,老公是个山东人,四十岁不到的年龄,说话语速有点快,还是个硕士生呢!
到达写字楼已是午饭时间了,听说我千里迢迢赶来,夫妇俩要请我去附近的餐厅吃饭,写字楼旁边是一个小区,穿过小区,走近路很快就到了餐厅,我已很累了,在柔美的音乐声中,我暂缓了一下我疲倦的神经。
老公姓马,妻子姓陈,交谈中,我发现夫妇俩人很默契,虽然没有南京那位凌总精干,但也有几分诚恳,很快我就和他们撤销了距离,我们在音乐声中畅所欲言。
“马先生,一位高材生,来做这个品牌!”我有点诧异。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出壮元的,你可别小看ALf”马先生风趣的说。
“蝶儿小姐这么年轻,这样时尚很适合我们的品牌”陈小姐在一旁喝了一口橙汁,一边慢声细语。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马先生问。
“我做了三年的皮具散货,在南京拿货”我说。
“啊呀!那好呀,正好为做这个牌子打垫基础”马先生惊喜地说。
“是呀!不管是做什么,我认为不能站在原地不动,应该让看似平庸的事情从某意义上去不断升华”我说。
“恩!说得太对了,做散货和品牌有很大意义上的区别。”陈小姐很赞赏地附和。
“哎!我们也是从做散货开始的,那只是盈利目的多一点,而品牌是越做越有意义,它是一种方向,一种文化,一种团结精神!”马先生有点对劲头。
接下来,我们三个也不着边际地谈了其它的,服务生不时地上来给我们加茶水、点心,好奇地偷窥着我们三人津津乐道地谈论,看我们认真的样了。还以为我们在谈什么宏伟蓝图呢!中午时分,餐厅的人不多,西餐厅给人的感觉总是这样清静。绵绵不断的音乐,还有偶尔发出清脆的刀叉碰击盘子的声音,组成一曲清静和谐的音乐,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中,确实是倦累的人体憩的场所。
“看得出来,蝶儿小姐做事情也有一股钻劲。”陈小姐又优雅自在地泯了一口橙汁。
“差不多的情况,过几天我们去看看你专卖店地址,就签合同吧!”陈小姐说。
“下面我们去领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商场专柜门店吧!”马先生站起来说。
“恩,那行。”我迫不急待地站起来,大家都站起身来,我见马先生很细微地帮陈小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