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太师的脑袋都快一个赛两个大。实在受不了了,他对旁边的人招招手:“你们过来,把夫人带回去,别让她在这里捣乱。”
“你们谁敢!”太师夫人马上瞪过去,恶狠狠的大声道,“你们谁都不许过来!我哪里不去!我要在这里保护我的女儿,她没错!她不去认错!”
要是她再这么几句话连续重复的叫下去,说不定,她就真的决定回去认错了。
心里无奈的低声说着,慕铭冬也扶着晕晕涨涨的脑袋起来了,推一把太师夫人:“娘,你还是听爹的话,回房去休息吧!我不想去认错的话,谁都拉不动我的。”
“我不!”太师夫人想也不想就坚定摇头,义正词严的大声道,“我女儿没错,就是没错!她不用去认错!”
“娘!”
“夫人!”
高音轰炸之下,慕铭冬和慕太师都受不了了,不约而同的大喊一声。
太师夫人被惊得一愣,马上又冷下脸,重重的哼了一声,低声道:“反正,我的女儿,不去佟家!她再也不会和那个地方有任何关联了!本来我就那个人家不满意,一开始只是迫于皇命不得不把冬儿嫁过去。不过,现在既然冬儿主动回来了,也和他们家里交恶了,那正好!我求之不得呢!趁此机会,和他们一刀两断!我们再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她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精妙。慕太师冷哼:“才出嫁一个月就回娘家,还因为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你以为这样的女儿还有哪个好人家敢要?”
太师夫人一滞,即刻满不在乎的一笑:“那有什么关系?我的女儿,这样好的容貌,这样高贵的身份,还怕没人抢着要吗?再说了,就算真不行,还有春儿秋儿在呢!再不然,叫她们随便帮忙指一个门户都差不多的人家,还怕他们不从?”
“我不嫁。”
听着他们说起这事,慕铭冬心一沉,冷声道。
夫妻二人顿时一愣,齐声低叫:“冬儿?”
慕铭冬别开头,冷声道:“我不嫁,谁都不嫁了。这一辈子,一个人老死算了。”
“那怎么行?”太师夫人第一个不愿意了,低叫着道,“你年纪轻轻的,不嫁人怎么办?”
“就是,好好的女儿家,一直待在娘家算怎么一回事?”慕太师也摇头,低声道。
慕铭冬缓缓转过头,看着他们,轻声道:“你们要是觉得我一直呆在家里给你们丢人了,我现在就走,绝不拖你们的后腿!”
“冬儿,你别啊!”太师夫人一听,连忙将作势要起来走掉的她按住,大声叫道,“我们没说你给我们丢人了啊!老爷,你说是不是?”
慕太师停顿好一会,才低下头,很不情愿的道:“是,没丢人。”实际上,早在慕铭冬包袱款款回娘家的事情传开以后,他的脸就已经在同僚跟前丢尽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着违心的话,慕铭冬站起来,低声道:“爹,我知道现在外边流言蜚语满天飞,说的肯定都是关于我的事。你在朝堂上肯定也一直被人指指点点,你的面子挂不住,所以才会回来对我发脾气,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爹,我没错。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我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被他们给逼出来的,所以,我是不会去认错的。”
“就是!”太师夫人连忙点头,大步跑过来尖声道,“你听到女儿的话了没有,她没错!她才不会去认错呢!都是佟家人的错!”
“你给我闭嘴!”
来来回回的那些话,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慕太师忍无可忍,放声大吼。
太师夫人一惊,脸上血色褪去一点。睁大眼睛看着他,她不可置信的低声问:“你,你凶我?你敢凶我?”
慕太师眼睛一瞪:“我凶你怎么了?我早就想凶你了!春儿是这样,冬儿又是这样。两个孩子,都被你给惯坏了!一个个全都无法无天,谁都不看在眼里,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丢下一堆烂摊子等着别人去收拾,都是你的错!”
“我哪里错了?我没错!”太师夫人怔愣好一会,才扯着嗓子尖叫,“我的女儿,她们又哪里坏了?春儿不是和皇上好得很吗?皇上把她喜欢得跟什么似的。还有冬儿……她,那也是因为那个人本来就配不上她!冬儿本来就不应该嫁到那里去!”
“皇上定下的婚事,有你插嘴的份吗?”慕太师沉着脸,冷声问。
太师夫人咬牙顶上去:“皇上也是我女婿!论起辈分,他还得让我三分呢!”
女婿?慕太师冷笑:“他让过你吗?”
太师夫人又是一愣。“至少,至少比春儿让得多!”
那是因为慕铭春根本就没有让过她好不好!慕太师好气又好笑:“这你还好意思说!”
“怎么不好意思说了?他们本来就是我的女儿女婿,本来就该尊重我这个长辈的!”太师夫人大叫。
“连女儿都不尊重你,也就你自己好意思每次都拿这个说话!”
“我本来就是长辈!本来就是!”
“你少再拿这个说话了,女儿早就不理你了!”
“你管我!反正,我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生身母亲,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事实又如何?皇后娘娘对你不上心也是事实!”
“慕太师!”
“干什么?”
“你,你……”
“别吵了!”
说着说着,怎么成了他们俩的二人转了?而且就在她的近跟前上演,没有一点距离的美感。慕铭冬被吵得头昏脑胀,忍不住高喝一声。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把吵得不亦乐乎的两个人给震惊到了。
“冬儿?”
同时闭嘴,同时转过头来,夫妻二人同时问。
慕铭冬撇撇嘴,抱着被子蹲回床上去,淡声道:“既然想要吵架,你们夫妻俩就回你们的房里,关起门来吵个够吧!我很累,没心思听你们之间的吵吵闹闹,你们先走吧!我睡醒了再和你们玩。”
“哦。”
两人应着,果真转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没走出两步,慕太师突然反应过来了,赶紧又转过身来拉起她:“慕铭冬,你少给我拐弯抹角,快跟我出去,到佟家认错!”
“我不去啊!”慕铭冬甩手,大叫。到底要她把这句话重复多少遍他老人家才听得进去啊!
“老爷!老爷!”
父女二人争执中,太师夫人摩拳擦掌,正要加入,忽听管家从外跑来,气喘吁吁的高声叫着。
慕太师便松开手,冷着脸低声问:“什么事?”
“皇后娘娘,六王妃来了!”
什么?
一语激起千层浪,慕太师震惊了,太师夫人震惊了,一屋子的丫鬟小厮也震惊了。
“她们又来干什么的?”而且又不事先打个招呼!
心里对这个消息排斥到了极点。但是,又不能叫人关门放狗,慕太师权衡一下,赶紧便放过慕铭冬,高声对外喊:“快点,准备一下,迎接皇后娘娘和六王妃大驾!”
“老爷放心,这些奴才已经叫人去准备了。”管家低头,熟门熟路的道。
“好,好。”慕太师连连点头,步履匆忙的往外走去,“快,把我的朝服拿出来,快点给我换衣梳头!”
“是!”管家忙道,侧身给他让路。
急匆匆的跨过门槛,像是想起了什么,慕太师猛然刹车,又转过头来嘱咐一句:“你们俩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后边,别再去前边捣乱。”然后才转过头,匆忙离去。
呵呵,不去捣乱?慕铭冬低笑,摇头,两位故人来了,她不去会会旧人,怎么可能嘛!便挥挥手:“夏荷,秋蓉,过来,给我换衣服了。”
对她的一举一动不太理解,太师夫人忍不住问:“冬儿,你干什么?”
“起床啊!睡不着了,我去看看大姐她们。”慕铭冬道,对她淡淡一笑。
太师夫人满脸的震惊:“可是,你爹才说……”
“我听到了,爹叫你别去前边,那你就别去了,啊?”慕铭冬微笑,拍拍她的肩,低声道。
“微臣恭迎皇后娘娘,六王妃!”
换了衣服,摆好排场,慕太师苦着脸匆忙赶到前厅,对翩翩而来的慕铭春和慕铭秋恭敬施礼。
“爹你快起来啊!不是和你说过,我们自家人在一起就不用拘泥于这些礼数的吗?”慕铭秋摇头,亲自过来扶起他。
慕太师惶恐不已,连忙后退,低声道:“皇后娘娘,六王妃,快请坐。”
“爹你也坐。”慕铭春颔首,自己先坐下了。
“是,是。”慕太师连连点头,看见慕铭秋坐下了,自己才找张椅子坐了。只是,即便是坐下了,他还是觉得椅子上好像扎了一百根针似的,扎得他难受,有些坐立难安。
反观慕铭春和慕铭秋,她们俩倒是平静得很。轻呷一口丫鬟送上来的茶,慕铭春四处看看,低声问:“爹,小妹呢?”
“幺女顽劣,犯下弥天大错,老臣正罚她在后院闭门思过。”握着茶杯的手抖一抖,慕太师低头小声道。
“把她叫过来,我有话问她。”慕铭冬便挥手,淡声道。
慕太师摇头:“她在闭门思过。”
听懂意思了吧?思过,还是闭门的!那就是不能出来见客的意思!
很显然,慕铭春没听懂,或者是听懂了也装作没听懂,还嘻嘻笑着道:“思什么过啊!娘会让她思过才怪了!快去,把人叫出来,我有正经事要和她说。”
不叫。慕太师摇头,在心里打定主意不能让她们几个人碰到一起。上次一来就把他闲来饮茶看书的幽静之所给砸了个稀巴烂,现在还没修好呢!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还会傻傻的让她们凑一起,把自己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才怪了!
“大姐,你们找我吗?”
还在心里打着算盘,可谁料到,还么想好用什么话应对慕铭春她们呢,一声甜甜的问话从门厅那边传过来了。
回过头,见到亭亭玉立在门外的慕铭冬,慕太师心里大惊,赶紧站起来大声吼:“你来干什么的?快给我回去!”
“爹,姐姐她们找我,你干嘛拦住不让我们见啊?”慕铭冬笑着,不仅没听他的话,反前后脚的跨过门槛,慢慢的朝这边走来了。
“你别过来了!你快给我回去!回去!”她每靠近一步,慕太师的心跳就加快一分。看着女儿越来越近,他噌的一下跳起来,推搡着慕铭冬想要把她赶出去。
“爹!”此时,慕铭春过来了,轻轻一把将他推着慕铭冬的手拉开,低声问,“你这么着急赶小妹走干什么啊?我又没说要把她怎么样!”
“应该不是怕我们把她怎么样,爹是怕我们三个合伙,又把这个家给拆了吧!”慕铭秋低笑,一针见血的指出来。
三个女儿将她包围,知道自己的努力最终都会白费,一阵无力感充斥全身,慕太师放开手,放弃了。
听到慕铭秋的话,慕铭春也明白了,便低低笑着,在他肩上拍了一把:“爹,你放心,这次不会了,我们找小妹是真有事。你要是不信的话,在旁边看着我们,时刻监督着就是了。”
怎么监督?在她们剑拔弩张的时候冲过去劝架吗?慕太师心里愤愤的问。这三个女儿,三个都是惹祸精,一旦闹腾起来了,连当今圣上和六王爷都拦不住的,现在光靠他一个糟老头子,他又能看得住什么?
摇头,闪到一边去:“算了,你们要说什么说吧!”破罐子破摔,他认命了。
障碍物离开,她们三个人重聚一堂,慕铭冬格外的兴奋,连忙便抓上她们的手,兴冲冲的问:“你们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找我什么事啊?快说快说!”
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才见面就又拉着她们的手又摸又捏了。嫌恶的瞥她一眼,慕铭春大力推开她,反身坐下,低声问:“听说,你被你男人休了?”
慕铭冬立马脸色一沉:“不是他休我,是我休他。”
不管谁休谁,反正就是两个人离婚了嘛!区别就在于这个离婚是谁先提出来的而已。对于此事不予多加追究,慕铭春接着问:“为什么?”
“腻了,烦了,没意思了。”慕铭冬摊手,淡漠的道。
慕铭秋浅笑,低声问:“不是因为他家里那两个温柔可人的小表妹?”
身体微僵,心口缩进,慕铭冬诚实的点点头:“有一小半的原因吧!”
砰!
马上,慕铭春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冷眼瞪着她,厉声低喝:“你也太没用了点吧?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你还斗不过?还因为她们的原因跑回娘家来了?”丢了她们穿越女的脸啊!
“不是斗不斗得过的问题,而是懒得斗。”慕铭冬摇头,淡声道。
“是啊,都包袱款款回娘家了,也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慕铭春凉凉笑着,凉凉道。
有些话,她是不能和她们说的。慕铭冬低下头,不语。
见状,慕铭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慕铭秋便开口,低声道:“小妹,我问你一句私密点的。”
慕铭冬懒懒看着她:“什么?”
“失贞了没?”慕铭秋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噗!
此言一出,在一旁默默喝茶的慕太师喷了一口。
慕铭冬眨眨眼:“你是问我失贞给他了没,还是他失贞给我了没?”
“当然是他失贞给你啊!”给她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慕铭秋大声道。
“咳咳咳……”马上,慕太师一口气喘不上来,咳嗽上了。
慕铭冬往他那边看看,发现似乎不太严重,有管家照料着,应该没事,便回身点头:“有。”
慕铭秋忙再问:“滋味如何?”
“一般吧!只是后边几次比起前边的来有点进步。”
“哎!”听到这话,慕铭秋摇了摇头,送过去怜悯的目光,“可怜的孩子。”
“没关系,谁叫我倒霉呢,遇到了个什么都不会的男人。”慕铭冬耸肩,有几分哀怨的道。
“咳咳咳!咳咳咳!”
立马的,随着她们谈话的深入,慕太师的咳嗽越来越厉害,眼看就又把心肝脾肺全都咳出来的架势。伴着如此恐怖的咳嗽声,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捶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的低吼:“你们都在说些什么!你们一个个,可都是女儿家!”
老爹被她们的孟浪给吓到了。慕铭秋吐吐舌头,不说了。
“好吧,换个话题。”妹子不说了,慕铭春再度接手,轻声问,“小妹啊,你打了人,写了休书,然后就那么走了?”
“不然呢?我还应该把他们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作为她们伤害了我感情的补偿?”慕铭冬看着她,状似不解的问。
慕铭春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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