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由此反向深化我们的食品加工业的发展,实现农业和工业相结合的协同发展。等我们通过这一系列的发展积累到足够的资金,我打算在公社成立一家旗山农业经济合作社,这家合作社属于企业性质,由公社授权合作社经营公社的集体土地和其他农业项目,所有社员都是合作社的股东,同时实现公社内部的政经分离,实现公社的地方政府正常化管理,同时保留公社集体经营的大基础和大方向。”
“不错……很好!”
左良喜不由得赞叹一声,又道:“你这个想法确实是很好啊,而且是可以推广的……那你再说说后面还有什么想法!”
杨少宗则续道:“合作社成立之后,我就会继续让合作社利用资本优势搞大投资、高科技、大产出的新农业,比如说,我们学习国外模式投入玻璃大棚种植,反季节销售果蔬,引入国外的优良品种,按照国际标准实行农业生产,农产品出口外销。我们在本地搞大规模养殖,至少有三十万头生猪的存栏量,再将那十几万亩的荒山改造成果林,学习国外经验在旗山搞旅游产业,搞农业的科技研究,争取将我们的农业产值做到十个亿,社员们年底一分红,加上劳动工资和奖金,年收入都能超过一万元,只要我们做到了这一步,我们淮西县说是在旗山证明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实现了农村地区的共同富裕,我相信是没有人能反驳的!”
“对……对,对啊!”
左良喜惊讶无比的连说了三个“对”字,心里愈发赞叹不已,他又和杨少宗称赞道:“你们郭县长没有说错啊,你这个小同志确实是有过人之处,绝对不是一般的年轻干部,破格提拔是很正常的,应该的。”
说到这里,他很用力吸了一大口烟,似乎是经过了非常慎重的思考才再叮嘱道:“小杨,你要这么搞是真的可以的,但书记呢……当着陆总的面,我要和你说真心话,如果你真想这么搞,你必须写一个关于新农村,特别是关于你们旗山地区的发展报告,将你的想法都写出来。到时候让陆总在省社科院找几个专家帮你参谋一下,花点钱,让他们修一修,改一改,后面继续让陆总想办法将报告通过省委政策研究室的路子直接送到省委。千万不要从县委和地委这边走,否则就算我不贪,别人都会乱七八糟的在上面修修改改,改什么啊,就是想在上面署个名,署到最后就没有你的名字了。”
杨少宗默默点头,他最近其实也一直都有这个考虑。
陆达强这才松了口气,也终于明白左良喜并不是不给他面子,而是在试探杨少宗的深浅,这就大笑道:“这个事情简单啊,小杨,你提个大纲就行,我等几天就去社科院找几个人帮你参谋一下。”
随即,他又和左良喜问道:“老左,这个事情……你熟悉啊,你说最好是送到谁手里?”
左良喜继续用力的吸烟,想了片刻才道:“走省委政策研究室的路子是最正确,名义上只是做一个调研报告送上去,如果是这样……最好送到省委副书记罗春霖那里,他年初刚从中央发改委调任下来,在省里没有派系的问题,正好也主管着省委政策研究室的工作,而且他有门路直通天,只要他看中了这个报道,那是绝对有可能直接给你通到天上去。另外,就算这个报告没有得到一些领导的认同,罗春霖毕竟不会在咱们省里留多久,我听人说,他是首都那边内定要负责南海经济特区省的工作,现在就是在咱们省里过渡一下。”
陆达强稍稍想了想,他和罗春霖倒是真没有任何的来往,如果要直接送往罗春霖那里,他还得另外想些办法先和罗春霖搭上关系。
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假如罗春霖真有可能调任南海经济特区省搞工作,现在要是能搞好关系,以后可就有的是机会啊!
想到这里,陆达强就和杨少宗道:“行,就往罗副书记那里送,我去想办法,你只管把大纲理出来就行啦!”
杨少宗微微的点着头,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些事。
第一卷 旗山奇迹 第五十六章 县委书记左良喜的好与坏
将事情谈到这个份上,杨少宗和县委书记左良喜也就算是有交情了,可他并没有急着提魏大中的事。
几个人继续谈了谈报告的事,左良喜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些事,和陆达强感叹道:“陆总,我和你说实话吧,你要我在县里特别关照一下小杨同志,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难度比较大。你可能还不明白,县里面的纷争也还是挺激烈的,淮西县的常委基本都是县长郭右宾和地委书记彭耀南的人,只要是集体投票表决,我他妈的就肯定是少数派,只要是党委内部集体讨论,我他妈的就肯定是反动派,你不知道啊,小弟在县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哦?”
陆达强还真有点不能理解,问道:“不是吧,你一个县委书记在地方就这么不称心?”
杨少宗悠悠笑着,心里冷笑着,这种事情还不是很明显的吗?左良喜就是刘守仁副省长安插在淮西县的搅屎棍,别人能给他好脸色吗?
现在看来,彭耀南和刘守仁之间的关系确实是非常差,彭耀南还没有退休呢,刘守仁安排在淮海地委的副书记曾乔年就已经迫不及待挖墙脚。
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在政治这条路上,每个人都难免要站队的,站错队不重要,有时候哪怕是知道错队也得站过去,这就是潜规则。
正常的情况下,杨少宗既然是彭耀南提出来的新人,惦记着这个恩情,他就绝对不能站到刘守仁和左良喜的队伍里。如果他这么做了,甚至是在关键时刻倒向了左良喜,以后是不会有上级愿意提拔他,照顾他的,又有谁敢提拔,谁敢将他当自己人对待?
在这种争斗上,杨少宗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骑墙,两边都不得罪,特别是既不得罪郭右宾,也不得罪左良喜,可如果是这样,他也别指望被提升上去。
哪怕他一时提了上去,后面也会裹足不前。
眼看着左良喜想要从陆达强那里借点帮助,帮他在县里站稳脚跟,杨少宗就选择了沉默,一句话也不多说的默默吃菜喝茶。
听左良喜一诉苦,陆达强就很爽快的笑道:“老左啊,你也别和我客气啦,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就绝对不会不办!”
左良喜道:“陆总,咱们就不说什么外门子的话,我虽然是刘副省长的人,但也犯不着去得罪彭耀南。你能不能想办法替我和彭书记沟通一下,不要搞得这么绝……如果老彭真的不给情面,那咱们就没有办法了,我这不能现在就走,就算我想走也找不到好位置啊,那还得……!”
他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不说了,却看了杨少宗一眼。
杨少宗稍加思量,还是起身道:“左书记,陆总,你们先聊着,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这话,他就起身离开包厢。
杨少宗心里倒是希望左良喜能在淮西多呆一段时间,如果左良喜走了,淮西县的局面就都要被郭右宾控制在手里,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连他也失去了周旋的余地,郭右宾要他向东,他就不能向西。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再想去防范淮西四大太子集团的成型就更困难了。
左良喜和郭右宾都不是好人,可他们两个人站在不同的队伍里,两个人一起在淮西工作就会相互形成牵制,谁也无法只手遮天。
杨少宗在洗手间里洗了洗脸,也静下心考虑了一段时间。
看着玻璃镜中的自己,他渐渐有种认不得自己的感觉,官场的道路比他以前的认识要更加复杂一千倍,和这一届的选调生们横向相比,他确实可以算作非常顺利的人,至少已经在官场上铺设了一张人际网络,可这张网络又是如此的危险!
利益和风险总是相对的。
彭耀南和刘守仁是势不两立的两个队伍,他只能二选一,实际上也没的选,他是彭耀南一手提携出来的新人,如果他要站到刘守仁的队伍里,他这辈子就毁了。
哪怕他的成绩再好,能力再强,以后也不会有其他领导会继续栽培他。
他只能继续呆在彭耀南的队伍里直到彭耀南退休。
看着镜中湿透了脸颊的年轻的自己,杨少宗无声无息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气,沉住气,他的人生目标不仅是要升官,不仅是要掌握真正的权力,更要为旗山人闯出一个未来。
他要带领旗山人做出一番真正的大事业。
他自己更要做出一番大业。
生命是如此可贵,怎么能不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沉住气啊!
他就这样的告诫着自己,鼓励着自己。
等杨少宗再回到包厢里,左良喜和陆达强似乎已经谈好了一笔不错的交易,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很满意的,
至于他们之间的交换条件……杨少宗闭着眼睛也差不多能猜到,无非是陆达强出钱出力帮左良喜摆平一个淮西县的常委,再打击一个,拉拢一个,敲山震虎,逼迫其他人不要都跟着郭右宾,做为回报,陆达强如果在淮西县想要做什么生意,左良喜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杨少宗再一坐下来,陆达强就忽然和左良喜道:“老左,我这刚想起来,咱们这里还有一个事情得请你帮帮忙,旗山公社的魏大中是你那边的人吧?”
左良喜正点着烟,微微颔首道:“这个人和我是同乡,部队复员到地方后一直安排在县农机局工作,我看这个人的思想素质不错,就将他调到旗山公社当一个股级干部。这段时间是乡镇换届嘛,旗山那边腾出来的位置比较多,考虑他工作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让他先暂任公社的副书记!”
陆达强笑里藏刀的感叹道:“老左,我倒觉得这个人不行啊。我们鸿远最近在旗山有许多生意要做,公司一个姓徐的业务主任就是旗山人,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公社里,我听他说……那个姓魏在地方评价很差,对咱们的事也是左右刁难,老左,将这种人留在旗山对你的影响也不太好吧?”
“哦?”
左良喜稍稍有些诧异,又避重就轻的答道:“他还是很听指挥的,只要我打个招呼……!”
陆达强立刻显出一丝轻狂而不屑的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犯得着吗?老左,我这个人气量小,容不下这种人在眼皮底下乱咋呼。”
左良喜微微有点不高兴,但也不愿反驳的点着头,道:“行,那我回去将他的工作调动一下,县里的冷库厂有一个副厂长刚退休,也算是副科级的待遇,我将他调过去管一管生产。”
陆达强道:“这样也行。”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杨少宗一眼,大意是说:兄弟,事情就这么办好啦!
随即,陆达强就站起身道:“老左,小杨,不好意思,这桌饭局已经记在我们鸿远公司的账上了,你们继续,我还有事要和公司里的人交代一下,得先走一步!”
左良喜点着头,起身相送道:“那行,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杨少宗也站起身一起送人,将陆达强送走后,他和左良喜继续回到包厢里再喝几杯。
这时,左良喜才语重心长的和杨少宗道:“小杨,陆达强不在,咱们有些话也就可以说的明白点。书记和你不是一个队伍,但书记还是很欣赏你的,再加上有陆总的这个关系,咱们以后在淮西可以互相通个气,县委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一声,底下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和我汇报一下。很多事,咱们也能讨论一下。比如说你们旗山换届的问题,罗孚父母在市里当干部,以前和我也算是有点来往,关于他在地方锻炼的事情,他父母也几次三番的请我多关照。罗孚这个年轻人还是不错的,但我在任命他当副社长上的事情也没有卯足劲,书记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眼力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左良喜稍微停顿了一下,琢磨着。
又等了片刻,左良喜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痛饮而下,这才感叹道:“其实呢……你左书记说良心话,就凭你今天在书记这里说的这些话,凭你的胆量和头脑,那你比罗孚强一百倍。罗孚如果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就是卯足劲和郭右宾硬拼也要将他提上去。他要有你这样的本事,提到副社长就能在旗山为县委做出很多成绩,搞定很多事,问题是他没有啊!”
杨少宗也看得出来,左良喜说的是真心话,便道:“罗孚主任……怎么说呢,我觉得他的器量稍微小了点,其他也没什么,能力还是可以锻炼出来的!左书记,我倒觉得事情是这样子的,旗山这个地方还是很排外的,您现在就算将魏大中和罗孚任命为副书记、副社长,换届一选举也基本会跳票,特别是魏大中在咱们公社评价太差,他又一天到晚拿您当大旗,横行无忌,让底下的同志们对您也颇有怨言!”
说着话,杨少宗一边给左良喜和自己都斟上酒,两人碰个杯小饮了半杯。
左良喜感叹一声,道:“小杨啊,你左书记不是瞎子,我怎么能不知道呢?魏大中这个人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头脑和心眼,在淮西还没有其他的关系,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听我指挥,他不听我指挥也不行,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我们再说罗孚,罗孚是有点头脑和心眼的,但也没有多少能力。如果没有他父母到处活动找关系,他什么都不是。罗孚很早就知道县委有人提你当副社长,他是很紧张的,这段时间一直找我告你的状。特别是你上次在公社管委会提出要搞个体经济的事,魏大中傻乎乎的没有和我汇报,罗孚倒是刚散会就给我打电话告状。其实他将电话打到我这里,我就觉得他真是无能透顶,荒唐透顶,这种事情有必要较劲吗?就是拿到县委讨论,拿到市委讨论,那也绝对是你有道理嘛,大脑有问题的党员才会在这种事情上搞立场争斗!”
左良喜越说越气,哀其无能,怒其不争,说到最后也只能是颇为无奈的一声长叹,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岁般的憔悴,这一刻的左良喜固然还带着某一层的面具,可这层面具必然已最接近他的内心真相。
人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时刻里都会有保护自我的本能,这种本能让每一个人在任何时刻都是演员,将潜意识中的那个自我保护起来,遮掩着。
左良喜确实是在掏心窝的和杨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