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脑的全部杀了,反正留着也不下蛋。
菜倒是不缺,只是也没有后来人想象的那样丰盛,这个时候的人要求很低,即便是这样的大聚餐能吃到一盆子辣椒鸡,再加上两个杂七杂八的大盆菜和七八瓶啤酒就够了。
一盆煮鸡蛋,一盆辣椒鸡,一盆青虾煮瓜片,一盆青椒草鱼的大水煮就能让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地道的农家菜,就是这个味!
房间里挤不下,大家都在院子里坐下来搭了三个圆桌,一圈圈的坐好,每一桌上两箱琵琶湖啤酒。
想着杨少宗被分配回公社之类的事,赵敬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可一看这些年轻同学都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吵着,笑着,呼喊着,他似乎又挺高兴。
这样也好。
人生不就是这么个样子吗?
“同学们,同学们!”
徐小莉抓着一个被人喝空的汽水瓶用铝勺子敲的当当响,继续大声道:“现在请我们从城里回来的大学生同志说两句话,好不好啊!”
“好啊!”
潘时敏、李光泗、赵大军……这帮子人跟着起哄啊。
这时。
秦光明立刻站了起来,摆着手道:“既然大家都要我说两句,那我就先说两句……!”
他还没有说完,就有同学笑哈哈的把橘子皮扎了过去,他也笑嘻嘻的躲闪着,又喊道:“同学们,我真是大学生啊!”
杨少宗立刻找一个椅子站上去,大喊道:“同学们,咱们今天欢聚一堂是要庆祝什么呢,当然是要庆祝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
杨少宗看着大家,心里特别的喜悦,看,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年轻和高兴呢,生活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冷漠的染缸,将大家残酷的都拖入泥潭,年纪越大,无奈的事情就越多。
或许就是这一刻才是最开心,最无畏的。
那么就在这最为无畏的时刻一起做件大事吧,让年轻的热血汹涌的冲向大海,建立属于我们的事业吧!
想到这里,杨少宗就再也没有顾忌的大喊道:“我胡汉三回来是要干革命的,我要在咱们旗山建工厂,建一个淮海最大的工厂,同学们都一起来干吧,咱们好好折腾出一番大事业,我他妈的保证……每个人月收入八千!”
一听这话,大家是笑的更加开心和喜悦了,可谁也没有想到杨少宗是在说真心话。
“宗子,别说是八千一个月,就是八块钱一个月,兄弟也跟你干啊!”
同学们哈哈哈大笑。
……
同学是一种很特殊的关系,特别是像杨少宗他们这些人,他们从小学就是同学,一二三年纪是在各个自然村就读,四五年级、初中、高中都是在一起读书,有时候不是一个班,小学和初中一般都有三个班,高中时期就只有一个班。
他们也许不是一群有知识和有理想的天之骄子,但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旗山人,旗山的儿女,他们用过去二十年的光阴和无数的回忆将彼此都绑在一起,谁的记忆里都很难抹消对方的存在。
~5‘很多年后,有一个人在家乡担任乡党委书记,当一个曾经照顾过他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说他想早点死,当家乡的孩子们跪在地上求他想读书,当小时候的同学被农业税活活逼死,他的良心让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折磨。
~1‘他最终决定做一件大事,他要写朱总理写一封信,在党章之中规定每个党员都有权利给总理、主席写信,可他要写的这封信非常特殊。
~7‘这封信的标题是《给总理的一封信》,他在开头这样写——我要对您说的是,现在的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
~z‘在写这封信之前,这个人将自己的初高中同学都喊到了一起,将自己后面的事和家人都交代给同学们,因为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小‘他成功了,他将这封信送到了朱总理那里,他拯救了几亿农民,可他的政治生命也就此终结,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一直在遭受到各种各样的威胁和迫害。
~说‘有那么一天,杨少宗看到了这本书和这封信的内容,他将这本书收藏在自己办公室的藏书柜里,放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网‘他想说,这个人是他心目中永远明亮的英雄。
和杨少宗心目中的英雄一样,当他决定在旗山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他首先找到了自己的同学,将同学们都喊到了一起。
大家都在喝酒,挺高兴的谈着过去的那些高兴事,也渐渐的开始谈及未来和杨少宗正在创办的这家社办工厂,大家开始认真的琢磨着,询问着,想知道杨少宗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有什么好计划。
询问的人越来越多,杨少宗却只是笑呵呵的没有急于给出一个答案。
几乎都要将十箱啤酒都喝完了,杨少宗才真的站起来,端起最后这一碗啤酒很沉静的和大家说道:“同学们,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原本是被分配到市里的淮海机械厂,我们不谈那个机械厂的效益如何,我只谈我为什么要回来。是的,淮海市比咱们旗山富多了,城里当然好,可咱们旗山也好,咱们旗山还有着更美好的未来。我说的不是什么酒话,我已经下定决定在旗山干出一番大事业,我说的不是一家投资二十万的肉联加工厂,更不是其他的工厂,而是我们旗山的未来。我想的并不多,咱们旗山至少要比旗河乡富,旗河乡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个国营酒厂嘛,咱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好好干,十年之内就能让旗河那帮人给咱们趴下!”
啪!
李光泗将碗底子在木桌上一敲,荡的酒花乱溅,他也端着酒站起来和大家道:“同学们,兄弟们,咱们都站起来喝了这最后一杯酒,大家一起好好干,十年之内一定要将旗河那帮人给干趴下,将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咱们旗山人的厉害!”
“好!”
大家激动的喊出声,将碗底子在桌上敲的啪啪作响,刷刷的都站了起来。
“为了咱们旗山,大家干了!”
青春的热血在同学们的身体中沸腾不息,夹杂着那些美好的共同回忆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大家一起喝完最后的一碗啤酒。
聚餐渐渐结束,第二天还要去上班的同学们都得先走一步,刚分配下来的那些老兵同学也要先走,慢慢就走的差不多了,有几个女同学留下来一起帮忙赵瑛和徐小莉打扫。
李光泗、赵大军、潘时敏、宋小波、秦光明……这些人继续留在下来和杨少宗聚在一起闲谈着。
宋小波刚从部队回来,被分配到畜牧站工作,这几天就得去报到,他明显对杨少宗的旗山肉联厂感兴趣,就乘着这个机会和杨少宗问道:“宗子,你说公社的这个肉联厂怎么样,能不能办好?”
大家心里其实都在问这个问题,只是当着杨少宗的面反而不好开口。
杨少宗倒是很肯定的答道:“要说一定能办好不太可能,但如果大家都愿意过来帮忙,我们一起努力,那是肯定能办好的!”
“真的?”
宋小波咧开嘴笑出声,在部队摸爬滚打了三年晒的黑乎乎的他就剩下一嘴白牙,眼睛也是像小时候那样的明亮,褶褶生辉。
这是个机灵鬼。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杨少宗从小就没有爹妈管,赵敬山也不太好管他,一直玩的很野,还有赵大军跟在后面当跟班,经常欺负同学,同样是成绩好却乖乖读书的秦光明、李光泗小时候没少被杨少宗欺负过。
那时候的潘时敏、宋小波就是主要帮凶,徐小莉负责放哨。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小时的磕磕绊绊反而成了一种特别的友谊和羁勒,将大家都牢牢像是用铁索一般拴链在一起,谁也无法将别人从脑海的深处抹去。
见大家都有疑问,杨少宗便敞开了和他们说道:“我是真的考虑了非常久,读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在琢磨了,大家信我就跟着我干,绝对不会吃亏的。”
宋小波笑道:“那行,我明天就去找我二叔公,我也要去你那个肉联厂。”
他二叔公就是宋长明。
潘时敏则和杨少宗问道:“宗子,要我去不?”
杨少宗挺高兴的大笑道:“当然要啊,你们都来吧,咱们一起好好干出番成绩,我要是诓骗你们,我就不是杨少宗!”
李光泗则道:“大家都去不太好吧,毕竟我们这边也还有工作呢?”
杨少宗道:“没有关系,我去找书记要人。你别给我跑,我就要定你了!”
“嘿!”
李光泗笑出声,想到了他和杨少宗之间的挺多事,打从四年级一起在公社中心小学读书开始,他从杨少宗那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别给我跑”,另外一句就是“带鸡蛋了没有,交出来”!
他挺有趣的笑着,他本以为杨少宗去读了大学之后,两个人就再也不用一个追,一个跑呢!
他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道:“行啊,我这一回就不跑了,要鸡蛋是没有的,要人有一个!”
“哈!”
大家都笑了。
就在这个晚上,杨少宗和同学们都说定了,只要他去书记那里把名额要下来,谁也不准跑,都得去旗山肉联厂和他一起干事业。
为了旗山能在十年后将旗河那帮孙子打趴下,让十里八乡的都跪下唱征服!
送大家离开后,晚夏的旗山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炸雷,乌云翻滚在夜空中,凉爽的大风在那无尽的山野间呼啸而过,瓢泼的大雨冲洗着大地。
杨少宗就站在院子的屋檐下,仰头看着那哗哗的大雨,听着山野间的蛙鸣和风雨的呼喊声,心里翻腾着一股炙热的情感。
听,大山在呼喊。
听,大山在唱歌,宛若那久旱逢甘霖般的痛快。
就在他真正回到旗山的这一天,旗山下了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滋润着这片贫瘠的大地,暴雨从那延绵起伏的山岭里直冲而下,汇聚成一条条奔腾的溪流涌入大旗河,顺着旗河翻滚而去,一直向着东方的大海。
第一卷 旗山奇迹 第二十二章 唐主任的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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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为作者,我写《红旗》和人民公社题材不过是想在小说世界去保护一些弱势的人,没有必要这么强烈的反对。很多书友有很好的生活,但有很多人生活的并不好,给我们一点幻想的空间应该也没有影响到你的生活。)
第二天,杨少宗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徐保山书记想将肉联厂招工的名额先定下来。
书记不在,杨少宗只好重新去找办公室主任唐孚,很有趣,唐孚又在办公室里和工交科的潘庆元科长嘀嘀咕咕的谈着什么。
潘庆元看到杨少宗就再次起身要走,刚一转身才想起来什么,回头和杨少宗笑道:“哦,你就是杨少宗吧?”
杨少宗点着头,先掏出烟敬给潘庆元和唐孚道:“潘科长,我听书记说我是要分配到工交科当办事员,以后还要劳烦您多关照啊!”
潘庆元笑呵呵的接过烟,道:“什么要劳烦啊,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和你二叔赵敬山的关系好着呢。他管机耕队,我管工交科,我这好几年都是围着他转啊!”
公社的工交科主管工业和交通,这是以前大公社时期留下来的设置且一直延续到现在,在地委和县委都不断强调公社要进行行政机构改革为撤社建乡做准备后,公社管委会下属机关都要重新调整,工交科所受的冲击是最大的。
这或许就是潘庆元这些天一直在和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唐孚经常窃窃私语的原因。
如果杨少宗没有记错,潘庆元在旗山合乡并镇之后就杳无音信的消失在新的旗河镇政府中,不知去向,显然是并没有争取到很好的位置。
潘庆元是本地潘庄人,四十多岁,个头不算高,体格清瘦,颧骨特别高,胡须总是剃的不太干净。他是退伍兵转业出身,学历不明,应该也没有什么文化背景。
他说这些年都在围着赵敬山转悠,这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算好,大部分时间都是赵敬山强硬的先让机耕队的拖拉机、收割机上路,潘庆元追在后面破口大骂。
潘庆元索性就继续坐了下来,和唐孚问道:“小杨的档案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公社?”
唐孚笑道:“和我一样,选调生的档案直接在省委组织部和地委组织部,具体情况可能有些不同,但不会下发到地方保管。他是要等正式的工作调令,这里面有很多程序要走,按照道理说,今年这一届的选调生还得先在省里进行岗前培训,他的情况也算是比较特殊,没有培训就提前分了下来。”
“哦?”
潘庆元说不清楚这里面有多大的差别和名堂,他也不是很在乎,就和杨少宗道:“小杨,咱们乡里乡亲的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那么多穷讲究,反正调令下来就正式上班。书记眼下让你负责管啥事,你就去管啥事,我等下将你的办公室给安排一下,其他真没有什么事,该忙啥就忙啥吧!”
他在对杨少宗的安排上显得特别随便,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加上和赵敬山关系一般,哪里还有精力管杨少宗。
旗山公社的工交科是一个地道的冷清衙门,除非公社决定修一条路,或者是要维护哪条路,否则是一整年都没有多大的事。
虽然名义上也管着旗山煤矿厂、砖窑厂,还有即将新出现的旗山肉联厂,可这些事很长时间都是宋长明在亲自抓着,和潘庆元的关系并不太大。
唐孚倒是和杨少宗笑道:“小杨,你坐啊,我这正要找你说说招工的事情。我昨天去和杨建林站长沟通了一下,他在供销社那边的事情也很多,暂时忙不过来,也是将招工的事情先委托我帮帮忙,我考虑还是公开选择,让那些愿意来报名的人先到我这里登记,然后再择优录取,你觉得怎么样?”
杨少宗已经感觉到唐孚很想抓住招人这个权利做点事,他不知道唐孚是什么意思,要他来想,这件事本来就是很简单的,虽然正式的调令还没有下来,可他毕竟是徐保山书记选择的主管人员和厂里的副厂长,他来确定一个名单,然后再找杨建林确认,唐孚这个管委会办公室主任要做的只是将这些人的人事关系调到厂里,盖几个章。
他如果想和唐孚玩心眼,那不知道会有多少个招法,可他现在只想大刀阔斧的干事业,不想在这种小细节上浪费时间。
杨少宗干脆利落的和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