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一切只是倘若!
纳兰煙儿,早在赫连煦回来之前,便已跟赫连飏有染!
且,在凤仪殿中,她也曾以死相逼,势要赫连煦死。
不管,纳兰煙儿做这些,有多大的苦衷。
莫要说是为了家族。
哪怕,那个苦衷是天大的,她都无法原谅那个女人。
端木暄说话的语气,酸酸的,透着几许无奈。
将端木暄变幻莫测的脸色尽收眼底,赫连煦以为,她之所以不想让他听到纳兰煙儿说明苦衷,归根结底,是怕他们之间的感情死灰复燃。
这是否代表,在她的心里,已然开始在意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薄唇轻弯,低沉的笑了。
赫连煦的笑,来的有些突然,让端木暄微微一愣!
不明所以的蹙起眉心,她狐疑着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若是以前,知道她说要逃,赫连煦早就火冒三丈,被气的上蹿下跳了。
不过此刻,赫连煦的反应,未免有些反常了。
他没有动怒,居然还……笑了!
“本王能有什么事!”
轻咳一声,止住笑意,赫连煦看着端木暄的眼神,熠熠生辉:“你是害怕,万一本王听了纳兰煙儿的苦衷,会改变心意,再与她有些什么。”
微微耸眉,未曾深解赫连煦话里意思,端木暄直接说道:“自古以来,皇城之内一女侍二夫的事例是屡见不鲜的!”
“嗯,说的有道理!”十分郑重的微微颔首,垂眸为端木暄往上拉了拉锦被,赫连煦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何以笃定,本王听了她的苦衷,就会改变心意?难道你知道她的苦衷……”
“嗯……”
双唇紧抿着,端木暄略一沉吟,随即眉头轻皱,:“王爷就那么想知道她的苦衷么?”
第117章 废后难宠38
“本王不想!”
脸上,扬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赫连煦伸手,将端木暄按倒在床上:“所以,你也不必再想着如何逃走了。”
“那你方才出去做什么?”
面色一窘,咕哝一声,端木暄将姿势从仰卧,改为侧身向里。
他说,他不想知道纳兰煙儿的苦衷。
就不知,是真的不想,还是假的不想。
不过不管真假,听到他出不想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底,竟泛起一丝喜悦。
眼皮,渐渐有些发沉。
经过一连数日的折腾,此刻,她是真的累了。
是以,她不想追究他后来为何会出现。
无论如何,他救了她跟孩子。
不是么?
端木暄的咕哝声,很小,很轻。
但赫连煦,还是听到了。
且,此刻,还因为她娇嗔的样子,险些忍俊不禁。
此刻的端木暄,不再如以前一般,总是像只刺猬似得,对他竖起满身的刺。
反倒多出几分狡黠和可爱来。
方才,他本就身处御书房内,压根儿就没有要去见纳兰煙儿的打算。
可后来,荣昌来报,说是端木暄去了宫门处。
是以,他这才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也幸好他及时赶到!
否则的话,也许她和他的孩子……
想到刚刚她滑倒时,自己几乎骤停的心跳,赫连煦垂眸睨着她的后首,伸出手来,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
许久,他摇头一笑。
看来,他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伸出手来,替端木暄将锦被向上拉了拉,赫连煦十分自然的躺在端木暄身后。
而后,如那夜在长公主府一般,伸手拥她入怀。
心下微窒!
伸手握住他的手,端木暄缓缓的复又睁开双眸。
“别动!”
缓缓的瞌上双眼,赫连煦的呼吸,一下下的拂在端木暄的后颈之上:“明日一早,还要早朝,今日,处理了一整日政务,本王太累了。”
心,因他的话,微微泛紧。
端木暄的俏脸之上,也跟着一热。
微抿了下唇,她将手放下,再次沉沉睡去……
……
五更时,宫中的更声响起。
“王爷,该起身了。”
声落,荣昌的声音便自殿外传来。
未曾出声,赫连煦动作轻缓的自榻上起身。
将端木暄身后的锦被掖了掖,他并未让宫婢们进来伺候着梳洗,而是略整了整衣衫,脚步轻盈的步出恩泽殿。
待赫连煦一走,原本双目紧闭的端木暄,悠悠然的,睁开双眼。
他的改变,让她一时间无法适应。
她不知,若他一直这样,自己的心,会否如以往一般,再次沦陷!
心绪,百转千回。
轻轻的,而又无奈的一声叹息后,她唇角微勾,再次涩然的闭上眼睛。
时辰尚在,她还能再睡一会儿……
……
两个时辰后,落了整整一夜的大雪,总算停了。
雪过天晴,阴霾过后。
当一缕阳光照射在龙榻上的时候,端木暄再次转醒。
不期然间,入目,是迎霜浅笑辄止的模样。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梨涡浅显,微微一哂间,端木暄慵懒的如一只小猫,轻轻挑眉。
“没多久,才半个时辰罢了!”
轻笑着,迎霜对外招了招手,便见几名宫婢端着洗漱用品,进入恩泽殿内。
半个时辰?
还罢了?!
由迎霜伺候着起身,端木暄侧头看她:“你在这儿等了我半个时辰,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
从宫婢手里接过湿巾,迎霜点了点头,将之递给端木暄:“刘姑姑一早就来传太后懿旨,道是让您到初霞宫见她。”
闻言,拿着湿巾的手微顿,端木暄眉梢轻抬:“何以不早些叫醒我?”
“奴婢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刘姑姑道是太后说了,等您醒了再去也不迟。”伸手,接过端木暄手里的湿巾,迎霜对几个宫婢摆了摆手,:“去传膳吧!”
“喏!”
恭身应声,几个宫婢复又端起洗漱用品,皆都退了出去。
缓缓的,在梳妆台前落座,端木暄轻拢发丝:“王爷可曾下朝了?”
轻笑着摇了摇头,迎霜提醒道:“到了此刻,您该称呼他为皇上了。”
闻言,端木暄恍然!
从方才到现在,迎霜一直都以称她为您,已然不是王妃二字。
按照大楚帝制,国一日不可有二君。
昨日早朝时,朝堂之上高坐的还是赫连飏,待到赫连煦今日上过早朝,即便尚未举行登基大典,也可算作是大楚王朝的新帝了。
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端木暄叹道:“看样子,今日的早朝,该是要持续到午时了。”
今日,是赫连煦第一次早朝。
此时,他初掌皇权,朝政上的事情,事无巨细,皆要安排妥贴才可。
莫看人人都想坐上那把龙椅。
其实,身为君主,若当个昏君还好,倘若想要是个明君,则会很累很累……
————
翌庭宫外,放眼望去,宫中景物,皆是银装素裹之貌。
今日的端木暄,,头梳高髻,额发后拢,眉心贴有花钿,虽及不上美艳,却也是相当尽心的装扮过的。
甫入初霞宫,熟悉的淡淡香气袭来。
微微掩鼻,端木暄看了迎霜一眼,却并未入内。
“怎么了?”
眉头微蹙,迎霜回头看着端木暄。
“是檀香!”睇了迎霜一眼,端木暄眉心微颦。
闻言,迎霜面色一变:“太后明知您今日会过来……”
太后在后宫沉浮多年,对于檀香的利弊,该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方才,她明明让刘姑姑去请了端木暄,没道理这会儿又在初霞宫里拢上檀香的。
“要不……”眉头紧蹙着,迎霜略作思忖,最后提议道:“这会儿您还是先回翌庭宫,等到皇上下了早朝,在一起过来。”
“不用!”
轻摇臻首,端木暄道:“你先进去,知会刘姑姑一声,让她把殿里拢的香先熄了。”
过去几年,太后一直待她不错。
而且,昨日与太后相见时,她老人家也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是以,她猜测,这里面该是有什么误会的。
“那……奴婢去去就回!”
紧蹙的眉头并未舒展,迎霜终是点了点头,先行进入大殿之中。
片刻,刘姑姑同迎霜一前一后出来。
“奴婢罪该万死,一时疏忽,不晓得哪个该死的奴才,竟自作主张往殿里揽了麝香。”毕恭毕敬的对端木暄福身一礼,刘姑姑面色难看的垂首道:“方才奴婢已然命人熄了香炉,此刻正大开窗户散气,还请娘娘稍等片刻。”
闻言,端木暄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刘姑姑赶紧起来!”
微抬了抬手,她轻扶刘姑姑一把。
刘姑姑过去待她不薄,她自然没有慢待于她的道理。
垂首,瞥了眼自己的肚子,端木暄苦笑道:“若不是本宫这会儿过来,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最好不要惊扰了太后。”
憨然一笑,刘姑姑回道:“太后此刻不在初霞宫里。”
“嗯?!”
端木暄的眉心,再次轻皱。
她来这里,是奉了太后的旨意。
合着太后这会儿,便该在初霞宫里。
“今日齐王殿下和齐王妃离宫,太后由长公主陪着,去给他们送行了。”抬眸,又对端木暄笑了笑,刘姑姑补充道:“太后临走时说了,若娘娘到了,等她回来便是。”
“皇姐进宫了么?”
对刘姑姑微微颔首,端木暄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靥。
想来,她大约猜到,在初霞宫里拢上麝香的人是谁了!
她是初霞宫出去的人。
此刻回来,初霞宫里的人,该都知道她是身怀有孕的。
既是如此,谁敢在明知她会来的情况下,还胆大包天的拢上麝香呢?
恐怕,这个人,也唯有刚刚进宫的长公主了。
轻点了点头,刘姑姑转念一想,心下似是猜到了什么。
脸上,仍是笑意盈盈的,她如实回道:“长公主殿下是今早入宫的,不久前,荣昌曾来禀过太后,要回王府去接回府里的女眷,过不了多久,她们进了宫,便会直接过来与太后请安!”
“去送齐王夫妇了么?”
兀自低喃一声,端木暄眉心轻颦,抬头眺望蔚蓝天际。
此刻,她的心底,不禁暗生感叹!
不久之前,这里,还是属于他们的。
可此刻,却已再无他们的容身之地。
如此想来,世间一切,果真是世事无常!
想到,过不了多久,阮寒儿会来,仇婉若也会来。
再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赫连嫒……
第118章 废后难宠39
今日这初霞宫,还真是热闹非凡啊!
————
大约半个时辰后,太后和长公主一行返回翌庭宫。
而此时,大殿里的麝香味已然散去。
端木暄则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亲手煮了杯茶来喝。
“臣妾给太后请安!”
脸上,浮上一抹浅笑,端木暄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对太后俯身行礼。
此刻,太后的脸色,略显阴郁。
但是,在看到端木暄的时候,却终是露出一丝笑容:“你眼下有孕在身,这行礼之事,就暂且免了吧!”
闻言,端木暄微微一笑,复又站直身子。
抬眸之间,她的视线,与赫连嫒的视线相交。
眸华轻敛,她颔首一笑。
面对端木暄的主动示好,赫连嫒的眼神,依旧是冷冷的。
她回端木暄的,只是有些不屑的一哼罢了!
“嫒儿!”
语气里,蕴着些许的不悦,太后瞥了赫连嫒一眼。
对她的反应,丝毫不以为意。
端木暄微抿着唇,再次看向太后:“太后去送齐王和齐王妃了?”
“是啊!飏儿和煙儿,方才出宫了。”唇角的笑,渐渐敛去,太后轻叹了口气。
过去,她痛恨赫连飏夺了赫连煦的皇位。
但如今一切物归原主了。
赫连飏离宫了。
可是她的心底,却透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毕竟,他是她养大的。
怎会没有一点感情?
缓步上前,与长公主一左一右搀扶着太后,端木暄轻道:“皇上没有给齐王封地,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便是能让他多进宫探望太后。”
听她如此一说,太后点了点头,便又引着她坐到椅子上:“哀家此刻传你过来,你可知所为何事?”
心下微微思忖。
面上,却仍是平淡如常。
端木暄轻轻摇头,动手为太后沏了杯新茶递了过去:“太后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臣妾便是。”
“呵呵……”
慈爱的笑着,拉过端木暄的一只手,太后轻声道:“煦儿……皇上登基的日子定了,就在这个月初八!”
闻言,端木暄哂然一笑。
这个月初八?!
还有几日的功夫。
想来,这该是刚刚自朝堂上传来的消息。
“哀家听说,皇上刚纳了位侧妃?”如是问着,太后的视线,轻轻的,扫过端木暄平淡的面容。
“确有此事!”对太后毫无隐瞒,端木暄回想到赫连煦初见仇婉若时的神情,敛眸回道:“皇上前阵子到过南陵一次,对仇妹妹一见倾心,便纳她做了侧妃。”
在端木暄说话的时候,太后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情。
未曾在她脸上见她丝毫妒色,太后满意的微微颔首,道:“待到皇上登基之后,你们的称位,也会跟着有所改变……且不论事情最后落到哪一步,来年开春时,便又到了选秀之期,到时候,你已然临盆,哀家准备让你负责此事。”
“母后!”
这边,端木暄尚未应声,边上的赫连嫒却第一个不干了。
冷冷的睇了端木暄一眼,她不依不饶的道:“宫里要进什么人,那也要皇上喜欢才行,此事即便您不出面,也万万不可交由弟妹打理?”
“怎就不能交由暄儿打理?”
眉头微蹙,太后侧目,对自己的女儿悠悠说道:“莫说暄儿是皇上的正妻,单就此刻她肚子里怀的,是我大楚皇室的龙嗣,她就有资格打理后宫之事!”
看着眼前的母女俩,端木暄不禁心下冷嘲的笑着。
既然,她是赫连煦的正妻,那么,若赫连煦称帝,她便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这句话,比之方才太后所说的话,更有说服力。
可太后,却偏偏没有这么说。
一时间,端木暄的心底,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苦苦的,涩涩的,仿佛揉了蜜,都不会感觉到甜。
肚子里,孩子调皮的踢了一脚。
明显的感觉到小家伙的动作,她伸手抚上腹部,却是对太后莞尔一笑:“太后的意思,臣妾懂得了。若来年开春,臣妾的身子恢复的好,一定会代太后分忧的。”
闻言,太后老怀身慰的笑了。
正在此时,刘姑姑自殿外进来。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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