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师父的书中看到的,只是从未试过,因为这是上古时的蛊术,现如今几乎没人知道制蛊的方法,更没人懂得用蛊,所以也就没有办法知道方法对不对。”霓裳仍旧为难,这方法十分伤身,而且若是引蛊入身的话,蛊毒发作起来比原来中蛊的人要更痛苦。
“总比没有方法要好得多,今晚便引蛊,霓裳,可以做到吧!”夜溟期待的看着她问道,那噬心蛊听名字就凶邪的很,在钱无双身上多待一刻他都担心得不行,若是再继续让那蛊在钱无双的身上待着,恐怕他便没有任何心情去做事情了。
“今晚,可以,我去准备一下。”霓裳说着,便急急起身,却被夜溟出声提醒道,“霓裳,若是你为无双好,便不要告诉她引蛊之事。”
这话一出,霓裳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转过头去看向夜溟,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让他轻易看透,是的,她原本是打算要跟无双商量一下的,但是现在夜溟这样说,她又不敢去找无双说了。
云之叹了口气,上前轻拍霓裳的肩膀道,“无双没有内力,若是蛊毒发作起来便等于死路一条,凭夜溟的内力,若是蛊毒发作起来,倒是有可能撑上一会儿,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研究怎么将这蛊给灭了,这样就没事了,千万不要告诉无双。”
霓裳听到他这样说,想了想,便点点头,答应下来,而后便与云之一同去准备引蛊之事。
房中一空,夜溟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若是他不知道这事,若是钱无双一直瞒着他,若是哪日她蛊毒一发作,到时是不是自己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有,她当真太自私了,完全没想到,他若失去了她,还怎么活得下去?!
想着还有个人可能知道噬心蛊的事情,他精神一振,便起身出门,随守在外面的洛弦去见玄霄。
黑暗的柴房中,玄霄被用手臂粗的绳索绑在柱子上,而他此时仍旧昏迷,像是死了一般无声无息。
夜溟来到他面前,给洛弦使了个眼色,洛弦便上前去,大力的往玄霄的太阳穴点去,只听到一声痛苦的嘶吼声响起,原本死气沉沉的玄霄便醒了过来。
因为方才那一招是让人假死,所以玄霄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他还没恢复神志,便听到有人冷冷的问道,“你可知道噬心蛊的解药在哪里?”
“噬心蛊……没有解药……是教主从邪医那里拿来的……”玄霄昏昏沉沉的将话说完,便感觉脑中似乎一空,然后便不醒人事。
夜溟闻言,看来想要找到解药不能靠那夜魅,他明知道没有解药的东西,竟然还给钱无双吃下,现如今还拿这件事来要胁自己,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看来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先将噬心蛊引到自己身上,然后再让云之与霓裳慢慢找解药了。
“洛弦,将他处理掉!”他冷冷地开口,仿佛处理一件无用的东西一般随意的话就这样从他口中而出,转身离去时,洛弦便抽出长剑,一剑刺入玄霄的左胸,直到确定玄霄再无呼吸,这才将剑抽出,而后便命人将玄霄的尸体处理掉。
夜溟出了柴房,便往钱无双的房间走去,在来到她房门外之时,他却又停住脚步,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一会儿那紧闭的房门,而后似下定决心一般,转身离开。
一日无话,整个小院都静得出奇,傍晚用晚饭时,夜溟特意命人将钱无双、霓裳与云之全都请来一同用饭,四人围坐在一起,各怀心事,一时间竟除了夹菜所发出的声音外,再无其它声响,当真是静得出奇。
一顿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吃完,钱无双很是无趣的放下碗筷,正准备起身,却觉得头一晕,眼前一黑,身子便无力的倒落下去。
坐在他身边的夜溟顺势将她抱住,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已经睡熟了,转过头去看向霓裳道,“可以开始了。”
今晚的晚饭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有钱无双一个人的碗,夜溟事先命人在她所用的碗上涂了药,她吃过饭便会睡着,然后,他们便可以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噬心蛊引出来,这样也可以减少些她的痛苦。
霓裳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端出来,一把锋利的柳叶刀,一盆清水,一块棉布,一些待会儿包扎伤口要用的布条与伤药,以及一个小瓶。
看着这一切,夜溟先将钱无双抱到床上,让她盘腿而坐,自己则依样坐在她对面,而后便向霓裳示意可以开始了。
霓裳先打开小瓶,倒出两粒药来,一颗给夜溟服下,另一颗给钱无双服下,这药是使二人在引蛊之时不致于被蛊毒所迷了心智,毕竟强行引蛊会引起蛊毒的反抗,若是蛊虫释放出毒液,便会很麻烦。
所以这药既是让蛊虫不那么激动,又可以让二人之间产生相吸的作用,让蛊虫不会太抵抗。
上古的蛊毒之所以邪恶,之所以成为禁术,便是因为此,一是炼制蛊虫的方法太邪恶,需要以人体为蛊虫的根本,而蛊虫炼成之时,那寄生之人便会随之死亡,二则是蛊虫炼成之后,便有了自己的意志,若是感觉到不舒服也会自动攻击它所宿的人,所以,这种蛊术便渐渐被人所排斥,最后遗忘,成为禁术。
待二人服下药后,霓裳便让夜溟以极快的速度封住钱无双身上几处大穴,而后同样封住他的,做完这些之后,她这才拿起柳叶小刀来,将钱无双的衣袖挽起,自她的手腕上割开一道细长的伤口,在伤口处流下血来的时候,她又立刻将夜溟的手腕处同样割开一道伤口,做完这一切,她便让夜溟集中内力用另一只手与钱无双对掌。
夜溟照着霓裳的话去做,果然感觉到钱无双体内有什么在骚动,但是很快在自己内力的进逼下,那东西便开始向着钱无双伤口处移动,这蛊虫的移动相当的慢,夜溟这边需要一直不停的以内力逼迫它,而且还只能是温和的,不能太过急进,不然只会让那蛊虫发狂。
时间一点点过去,原本只是刚刚接近傍晚,现如今一眨眼已经到了深夜,方才听到打更的声音,竟已经到了三更,似乎没想到会这么久,霓裳有些担忧的问道,“夜溟,你还可以么?”
夜溟正要答话,却突然看到钱无双那被划开伤口的手腕上,有一条类似虫子的东西在蠕动,他立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东西,虽然那东西动作极慢,但也已经接近了钱无双的伤口处,就在这时,霓裳立刻上前去,再度将夜溟的伤口划得更大,以柳叶刀为引,沾了血来吸引那东西的注意力。
果然那东西立刻便被柳叶刀上浓郁的血腥味给吸引了过去,飞快的从钱无双的伤口中爬出来,而后随着柳叶刀的一个轻跃,来到夜溟的伤口处,就势钻了进去。
见状,霓裳立刻便开始为钱无双止血上药包扎,做完这一切后,转头看向夜溟,只见他此时痛苦万分,因为要承受那虫子钻入体内的痛,所以便无力再扶住钱无双。
霓裳顺势接过将要倾倒的钱无双,将她轻轻放下,而后便迅速在夜溟的伤口上洒药,蛊虫换了宿主后,肯定会不适应,所以有可能还会想要寻找原来的宿主,所以千万不能让它感觉得到这里还可以出来,但是夜溟就要受些苦了。
就在霓裳为夜溟包扎伤口的时候,那蛊虫果然发现换了地方,立时开始狂躁不安起来,在夜溟体内横冲直撞起来,痛得夜溟冷汗直冒,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见状,云之担心的上前扶住他问道,“你又何苦亲自引蛊,随便找个人来替你不是……”
“此蛊必须相爱之人才能引,不然是引不出来的!”霓裳淡淡开口解释道,这也是夜溟坚持亲自引蛊的原因。
“哎,你先撑着些,我与霓裳定会尽快寻到解蛊的方法,为了钱无双,你算是连命都不要了!”云之闻言,叹了口气,他只与霓裳准备了这些东西,并不了解这噬心蛊,看来以后要跟霓裳多学学,不然怎么解救夜溟?
夜溟此时已经痛得无力说话,他只能勉强运起内力,将噬心蛊困在一处,不让它到处乱冲撞,这样他所受的痛苦才会减轻一些。
果然,那蛊虫似乎也明白自己冲不出去,乱撞了一会儿后,便安静下来。
夜溟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色因痛而惨白的他深深地望着躺在身边的钱无双,他想要伸手抚摸她,却害怕自己的接触会让好不容易引过来的蛊虫再度爆发,所以便强忍住冲动,尽量退开自己的身子,不与她接触。
“将她送回房去,最好让她睡个两日,待伤口不太明显的时候,再让她醒来。”勉力开口嘱咐了下,夜溟便再也没有力气,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看着如此模样的他,霓裳与云之都很是心疼,但是若注定了有一人受苦,他们都知道结果肯定是夜溟选择当那个受苦的人,因为,他不想让钱无双受一点点苦,更不想承受失去她的危险。
云之与霓裳将昏睡的钱无双送回房后,又喂她吃了些昏睡散,这两日看来只能让她熟睡了,不然看到手腕上的伤口,她肯定会起疑心,好在霓裳所准备的伤药有着奇效,只需两日,便可让那伤口复原。
以轻薄闻名的柳叶小刀所切出的伤口,向来是最容易复原的,再加上霓裳特治的伤药,钱无双睡醒之后,只会觉得睡得时间久了些,并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而夜溟百受折磨的身子也需要休养,所以这两日,二人便都各自在房中沉睡,概不见客,云之与霓裳则各守一人,阻止任何想去打扰他们的人。
期间李光远曾经想去跟钱无双再解释一下,因为他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可是霓裳却强硬的将他拦在门外,不给他一丁点儿机会。
直到两日后,李清宁的伤有所好转,李光远说要与钱无双道别,霓裳这才允许他与钱无双相见,彼时,钱无双才刚刚醒来。
李光远携亲妹李清宁来到钱无双的房间,恰巧看到刚刚梳洗过后的钱无双,这几日不见,她越发的明艳动人,而且随着她慢慢长大,现如今也有些少女的风姿了,这一切都让李光远着迷。
“听说,表哥要来辞行!”钱无双随手端起茶壶来为二人倒茶,而后却是一杯给了霓裳,另一杯给了自己,她这一举动便是表明了与他们兄妹无关。
李光远见状,有些尴尬的亲自倒了茶,一杯给李清宁,另一本给自己,他双手紧握着茶杯,有些不自在的看向钱无双道,“表妹,当真不与我们一同回朱雀国?”
“表哥觉得,还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么?”钱无双冷冷地瞟他一眼,而后便收回目光,面色淡淡的喝起茶来。
见状,李清宁有些恼火,身为朱雀国郡主的她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但是之前被哥哥训斥过,所以现如今她才不敢轻易开口。
强忍下怒气,她静等着哥哥与钱无双交涉,若是钱无双知趣还好,若是钱无双仍旧如此,她当真是忍不住了。
“清宁那只是一时气话,表妹不必放在心上,更何况,你可是小姨唯一的血脉,不回到李家认祖归宗,可是大不敬。”李光远抓住这一点来说事,他就不信,钱无双能够一直如此坚持。
钱无双闻言,果然放下茶杯,正色看向他道,“表哥既然说是大不敬之事了,那无双肯定会回去的,”她这话一出,李光远立时面色一喜,但紧接着她所说的话却像盆凉水一样,将他刚燃起的火焰全部浇熄,“但是何时回去认祖归宗,无双还需要回去跟娘亲商量,再怎么说,娘亲才是李家的嫡系女儿,无双这个外孙女怎么可以越俎代庖呢?”
这话一出,李光远的脸色猛地惨白,看来他是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不甘的握了握拳,现如今钱无双这边势力强大,他若是用强只会自己吃亏,哎,只好先赶回朱雀国去再做打算。
李清宁见状,终于忍不住了,但是不待她开口,便感觉自己似乎被谁封住了穴道,她张开嘴巴准备大骂一顿钱无双,却无论怎么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到妹妹这个样子,李光远有些恼怒,他猛地起身,来到李清宁面前试图替她解穴,可是他发现那人的点穴手法有些特殊,他竟然解不开。
“表妹,不要欺人太甚!”见状,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向钱无双道。
钱无双却有些无辜的眨眨大眼睛,抬起头来看向他道,“表哥,我可是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这是我做的呢?”
闻言,李光远与李清宁便同时转头看向霓裳,他们还未开口,霓裳便微挑秀眉,冷笑道,“我是看不惯她那张臭嘴,若不是看在她是无双表姐的份上,今日便不只是封住穴道这么简单,若是你们觉得这样不过瘾,我大可换种方式,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如何?”
这话一出,李清宁立时吓得退到李光远身后躲了起来,她方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自己就被封住了穴道,若是当真永远也开不口,那她岂不是要闷死,绝不可以。
李光远听这话,虽然气愤不已,但是为了不让妹妹真的一辈子也开不了口,便只好强忍住愤怒,怒瞪了一眼霓裳,而后拉着李清宁的手转身就走,“既如此,李光远便告辞!”
看着他们兄妹二人愤然离开的模样,钱无双笑着转头,对霓裳竖起了大拇指,“可真有你的,若是我有你这本事,别说让她说不出话,最少要让她声音变得永远难听,这样她就没脸再呱噪了。”
“你怎么不早说,那个我也有方法可以做到的。”霓裳闻言,故作惊讶的问道,却在片刻后与她一同笑出声来。
现如今,她们的想法当真是默契十足,而且都很容易想到一处去,若是钱无双当真也懂得武功或者毒术,她们想害起人来,可真是易如反掌。
待二女笑过之后,钱无双有些头痛的轻揉额头,皱眉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头痛,而且好像身体里少了什么一样。”
听到这话,霓裳立刻心虚的站起身来,来到她身后替她揉起来,边揉边道,“可能是你睡得不好,今晚多休息就好了,要不然,我帮你开副安神茶喝喝?”
“也好,可能真是没睡好。”钱无双不作它想,只以为是没睡好,想要起身去找夜溟,又觉得身子有些无力,便草草吃了早饭,喝了霓裳开的安神茶,再度睡下。
待到钱无双睡下后,霓裳这才松了口气,她将钱无双这里暂时交给洛弦等人守着,而她则来到夜溟的房间,此时云之正与夜溟说着话,并顺便给夜溟喝一副他与霓裳刚想出来的药。
“李光远兄妹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