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失了掩护危险非常,但是时辰已到,重炼又赶不及。如果不即动手炼祭,就要前功尽弃。只得冒险小心行法,阴魔司徒平和寒萼看到时,妖道正在右手持着一柄长剑,上面刺着一个人心,口中喃喃念咒。忽然大喝一声,台前柏木桩上绑着的人,有一个竟自行脱绑飞上神台。妖道剑尖上发出一道绿焰,直朝那人卷去,那人便化成一溜黑烟,哧溜钻入案上葫芦之中去了。柏木桩上绑着的人仍然未动,化成黑烟钻进葫芦内的是死者的魂灵。那妖道剑尖上人心已不知去向,却刺着一道符篆。朝着前面一指,立刻鬼声啾啾。
一阵腥风过处,剑上又发出一道绿焰,直照到台前一个矮小的木桩上面。木桩上绑的年幼女孩子,就是南姑,在那里大骂。眼看那道绿焰忽然起了一阵火花,火花中飞起一柄三棱小剑,慢腾腾向南姑飞去。因南姑在咒骂中扭动,妖道要借火光寻找那女孩穴道,剑就只能缓缓下刺。眼看只剩下最后这个小女孩的心魂,一取到手中,便可大功告成。
忽然眼前一亮,阴魔司徒平的聚奎剑光从天而降。朱洪顾不得再取那女孩心魂,将手中剑往上一指。那柄三棱小剑带着一溜火光,灵活异常,阴魔司徒平的飞剑竟有些抵敌不住。猛听一阵爆音,寒萼祭动乃母的金丹,化作一团红光如雷轰电掣而来。妖道忙从怀中取出混元老祖护身镇洞之宝太乙五烟罗祭起,立刻便升起五道彩色云烟。谁知慢了些儿,红光照处,发出殷殷雷声,把台上十多面主幡纷纷震倒,接着又是喀一声,葫芦裂成两半,里面阴魂化作十数道黑烟四散。妖道千方百计,费尽心血,眼看坏于一旦,还好太乙五烟罗接着那团红光,未容打近身来。
寒萼见宝相夫人真元所炼的金丹,又被妖道放起五彩烟托住,便放出彩霓练,帮阴魔司徒平的聚奎剑去双敌妖道飞剑,也只敌个平手,思量要驾神鹫绕向妖道身后,用神鹫钢爪抓去妖道的护身法宝。才飞不远,妖道口中念念有词,立刻阴风四起,血腥扑鼻。寒萼只得重又飞回。娇叱道:“左道妖法,也敢在此卖弄!”
说罢,手扬处,紫巍巍一道光华照将过去,阴风顿止。再射入剑光丛中,那口三元剑只震得一震,便被那道彩霓紧紧裹住,发出火焰燃烧起来。又过片刻,剑上光华消失,变成一块顽铁,坠落在下面山石上,锵的一声。朱洪恨得牙都咬碎,又无可奈何,知道敌人厉害,再用别的法术,也是徒劳无功。只得且仗太乙五烟罗护体挨到天亮,等救兵出来,再作报仇打算。
此时飞剑紫光同那道彩霓破了三元剑后,几次往妖道头上飞来,俱被五道彩烟阻隔,不得近前。那太乙五烟罗真也神妙,无论寒萼、阴魔司徒平法宝从哪里飞来,都有五道彩烟隔住,不得近身。忽听头上一声类似鹤鸣的怪叫,烟光影里,只见一片黑影隐隐现出两点金光,当头压下,眼看离头顶不远,被那五道彩烟往上一冲,冲了上去。神鹫接连好几次,依然无效。寒萼正在心焦,猛生一计,欲擒先纵,等妖道收了护身法宝,再命神鹫暗中飞下去将他抓死。于是将放出去的法宝、飞剑,一齐收回,同了阴魔司徒平往空便走。
身子刚起在空中,猛见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现出一只丈许方圆的大手抓向妖道头上。那五道彩烟便飞入金光手中,接着便听一惨叫,那道金光如同电闪一般不见踪迹。耳听一个妇人说道:“太乙五烟罗乃混元老祖之物,妖道偷来,借以为恶。你二人辛苦半夜,本该送与你们,不过老身此时尚有用它之处。暂借一用,异日相见,再行归还。下面尚有人待尔姊妹相救,快查看吧。”
说罢,声音寂然。妖道业已被人斩成两截。木桩上只那南姑不曾死,不住口唤道:“大仙救命!”
寒萼将她解救下来,南姑一面叩谢了救命之恩,一面哭诉经过,说她还有个兄弟虎儿被困在妖道洞内,务求大仙开恻隐之恩,救她兄弟一命。寒萼见南姑在这九死一生之际应对从容,神志一丝不乱,知道是个有根器的幼女,十分爱怜。
因恐怕走开了和紫玲相左,便留下等待神鹫把紫玲引下了来,再去援救。
原来紫玲于寒萼离谷后,忽然飞身出来,说是怕文琪、轻云枯坐,领了二女入内。走了一截路,前面都是黑沉沉地看不见什麽。紫玲解释道:“我们现在经行的地方是一条甬道,两旁俱是石室,因收去了照夜明珠,又用先母传的法术封锁,所以变成漆黑一片了。这紫玲谷当初不过是一个崖底下的一个怪洞,沮洳荒废,钟乳悬累,逼仄处人不能并肩,身不能直立,经她老人家苦心经营,才成为这一个人间福地。只须用法术将前面封锁,躲入后面,立刻山谷易位,外来的人便难进入一步。万一再被看破玄机,只要走进被封锁的地方三尺以内,立刻便有水火风雷,无从抵御。此法名为天高晦明遁,道行稍浅的人遇上,便无幸理。妹子因有一两样极重要的先母遗物不能带走,藏那重要遗物之所,须封锁三次,所以耽误些时。”
说吧,立刻发出一道极明亮的紫光。文琪、轻云随光到处一看,果然看见到处都是金庭玉柱,美丽光明较前面更胜,只石室门口,仍是一团漆黑,咕嘟嘟直冒黑气。三女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后面,黑气越浓。紫玲口中念念有词,不住在地下旋转。又两手据地倒立起来,转走越急。似这样颠倒盘行了好几次,倏地跳起身来,手上发出紫巍巍两道光华,照在黑气上面,然后将口一张,喷出一团红光,射到前面黑气之中。隐隐听得风声呼呼,火声熊熊,雷声隆隆,与波涛激荡之声响成一片。
至此,紫玲说是诸事已毕,陪着文琪、轻云往外走,一面又用法术将前面封锁。走到洞内广场,用手一张,谷顶几十颗闪耀的明星如雨点下坠般,纷纷坠入紫玲长袖之中。走到谷外,收了紫云障,一同升到崖顶。先用法术封了谷口。然后再将紫云障放起,一片淡烟轻绢般随手飞扬,笼在谷上。然后拢起长发,请文琪、轻云闭目站好,施展遁法。
只听紫玲喊一声:“走吧!”文琪、轻云便觉眼前漆黑,身子站在一个柔软如棉的东西上面,悬起空中。走了过个把时辰,紫玲在空中看见神鹫飞翔,跟踪下来。文琪、轻云忽然觉得身子落下,睁眼一看,正站在一个孤峰上面,满天繁星,天还未亮,四山环抱中有一片平原,寒萼、阴魔司徒平在内。
那妖道住的地方在那边峰后一个石洞之内,非常隐秘。两姊妹一路往前走,一路拌嘴。到了妖道那崖洞,见有两个十七八岁的道童正在说话。紫玲指尖上发出一道紫光,光到处立刻现出石柱。柱旁见有一个八九岁的道童,围住石柱哭转不休,已累得力竭声嘶了。那小女孩跑将过去,抱着那男孩哭了起来。
紫玲思量着此行往青螺山有正事在身,其势不能带他们同到。轻云抢着说,要与文琪分出一个看护他们。紫玲先本为难,听了轻云之言,忽然触动一件心事,立刻答应,并吩咐立刻动身。那两个道童抢着跑过来跪下,哭求携带着一路走。说时二人俱是眼含痛泪,把头在地下叩得响成一片。紫玲本不愿再加一些累赘。忽然想起追云叟行时之言,暗想:“追云叟曾说我脱魔入道,应在今早救的人身上。但不知是说李、申二人,还是这几个孩子?且不管他,我今日见人就救,省得错了机会。”
恐怕误了李、申二人之事,紫玲不暇再问这四个孩子姓名来历,只说一声:“好吧,反正都是一样的累赘。”
玄机不可测,魔须魔制,负负得正。紫玲他年以玄功八九,氓混癫鞍门,陷身辘死魔车阵,力抗杨成志,不用魔法,坚持守贞,于内外魔焰焚身将毁下,濒临形神俱灭,才得阴魔怜之,挽她超脱魔障,得成正果。
紫玲说罢,请轻云、文琪和寒萼、阴魔司徒平各携一个孩子,一同走出洞外,施展了法术,喊一声“起”,直往西方青螺山进发。赶到川边大乌拉山的侧峰,业已大亮。顺着大乌拉山西北方留神往下一看,只见群山绵亘,岗岭起伏,纠缨盘郁,竟是山连山,山套山,如龙蛇盘纠,婉不断,望过去何止千百馀里,雄伟磅礴,气象万千。虽在端阳燥夏之际,因为俱是高寒雪岭,除了山顶亘古不融的积雪外,寸草不生,漫说人影,连个鸟兽都看不见。
紫玲知道青螺伏处万山深谷之中,离康定雪山不远,在大乌拉山的西北。因尚不知敌人虚实深浅,又带了这四个孩子,便请女空空吴文琪带重伤未愈的阴魔司徒平,及四孩子到大乌拉去安顿。轻云、寒萼先双双飞起后,紫玲也排云驭气直升高空,阴魔修为已深,因不想大成前露白,招惹是非,以红珠炼成的第二元神代入司徒平卢舍三尸,因不便把神光心法介入,是以只能像个木偶了。当前要装作重伤初愈,最适合不过,装作入定调息,无相法身窃出窍去。因与英琼有基因联系,神光扫瞄一下,即感应到英琼、若兰被困处
第二十九节魔谷蛮僧
话说英琼、若兰与众人迁入太元洞修炼后,灵云给那神、猩猩各取一个名字。神原名佛奴,因是祖师座下仙禽,众人不便照此称呼,取名钢羽,算是大家同辈中的异类道友;那猩猿便将它原来名称颠倒过来,去掉两字的犬旁,叫做袁星。将许多学剑秘诀,按程度不同,分别传与若兰、英琼、芷仙三人。山中无日月,转瞬到了四月下旬,虽只三四月工夫,英琼竟进步得骇人,已能御剑飞行,指挥如意。
一天早上,忽从崖顶云端飞下一道疾若闪电的金光,落在灵云手中,略一停顿,倏又往空飞去,却见灵云手上拿着一封书信。原来是乾坤正气妙一真人的飞剑传书,上面写着:“川西八魔仗滇西毒龙尊者为靠山,约三游洞侠僧轶凡的弟子赵心源,了结昔日一重公案。灵云、朱文、金蝉三人即日动身,前往川边青螺山,助赵心源诸人一臂之力。”
英琼近日来已能御剑飞行,便要同去。灵云因信内没有写上她,必有原因,再三婉言劝解,不愿叫她前去涉险。英琼还要撒娇,忽见若兰在灵云身后不住地对她使眼色。这几个月光景,英琼与若兰感情最好,便想同她商量商量,装作赌气,往洞内便走。若兰假装相劝,随回到房中,对英琼道:“灵云姊姊一向做事谨慎小心,像个道学老夫子,同她商量,有何益处?好在你已能御剑飞行,加上座下神,难道我们就不会随后跟去。”
英琼闻言大喜,忽听金蝉在外面说道:“你们好算计,待我告诉我姊姊去。
”原来灵云知英琼不会这样好说话,若兰又急忙跟了去,怕二女耍出花样,着金蝉前来探听口气,果不出所料,却不想所托非人。
仙凡皆是,除非是乌天铁幕下走肉行尸无异的魔奴,谁个会是作事毫无目的。自主的人生,谁不言利,正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私无以拥有资源;无资源则无可供新陈代谢。因资源有限,你争我夺,无法团结,于是有这”超我〔的公义丛生,符众人的”私〔利则为”公〔也,育出了”天下为公〔的口号。这口号到了伪君子的解释,成为天下万物都是”公〔有,他就是”公〔的信托人,变成他的”私〔夺万人之”私〔矣。所以高叫济贫,为的是经费。高薪厚禄,享受远超其辛劳所值,何来是遗爱人间?苟有沽名钓誉之徒,微有所献,即鸣锣彰鼓。他不私,何来资源广进?可笑世人只看那展露的小片段,中了通天教主那”隐恶扬善〔的障眼毒,供应了滋生伪君子的温床。佛有心眼,发而为剑,是心剑派。因与伪君子生克,纵不入魔道,也难容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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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琼大惊,忙起身问道:“蝉哥,真要去告诉姊姊麽?”
金蝉笑道:“哄你呢。谁不愿大家一起去?只是姊姊一向惯用大帽子压人,偏有些歪理,不便同她抬扛。”
乘玑向英琼借那神一骑,兼作带路。若兰哈哈大笑道:“怪不得要做汉奸,原来是别有所图呀!”
当下借得神作脚力,灵云同了朱文、金蝉分别御剑骑,破空而去。芷仙见申、李二人商量跟去,留她一人守洞,一则空山寂寞,二则恐怕把守洞责任重大,恐怕外人前来侵占,自己不会飞剑,无法抵御。知英琼素来刚直好胜,说做便做,任何人都劝说不转,灵云一走,更无人敢干涉她。见若兰性情温和,还好讲话;再向若兰恳求。
若兰也是极愿前去的人,好胜好强之心也不亚于英琼,未便明里拒绝,却去推在英琼身上,只传了芷仙一个木石潜踪,类似隐身的法术;还有是一面小幡。
这幡一展动,立地生出云雾,遮住敌人视线,只要觑定身旁,不论是树木山石滚到跟前,便和它一样,变成树木石头,等敌人走开,便可逃走。英琼等神不回,跑来寻若兰商量,正瞧见二人在那里演习法术,觉得好玩,便学了去。
次早二女出洞,神业已在夜间回转。英琼高高兴兴地与若兰二人手拉手骑上背,健翩凌云,直飞青螺山,仗着神飞得快,打算先飞到魔宫内去建一点小功。但魔宫已为妖法隐住,找寻不着,便往回路走,去寻灵云等人,飞过川边一个谷顶。
这山峰非常之高,凌云拨起于群山环抱中,半峰腰上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洞前是一块平伸出去的岩石,上面坐着一个豹头环眼、勾鼻阔口的蛮僧,名为西方野魔雅各达。这蛮僧于神初次飞过时,已自远处听到一声鸣,见神两眼金光四射,两翼刮起风力呼呼作响,身子大得也异乎寻常,疾飞若驶,从谷顶飞过,飞得比电还疾,眨眼工夫已没入云中,只剩一点黑影。西方野魔知是有道行的金眼,刚在顿足可惜,忽然黑影渐大,又朝谷顶飞回来,好不高兴。
这次西方野魔便不怠慢,口中念念有词,忙将紫金钵盂祭起。他这钵盂名为转轮盂,内有黑白阴阳二气直升高空,无论人禽宝贝,俱要被它吸住,就不能转动。西方野魔眼看盂气冲到神脚下,神只往下沉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