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来。却不知已被先后天真气所渗入,正要扭歪法气感应,离间外引,却接入企图撞轴的雪魂珠。邓八姑人珠合一,现出一片银光,在月轮旁闪了一闪,即为阴魔先后天真气迎入,迅速合体,外看已无踪影,却是登轴入核,借九天元阳尺施行寄生大法,强化珠体,与月轮并合为一,予以劫夺。
再延伸珠体,强化天狼钉将日轮栓制。日轮中心也只是豆大一点的黑影一闪即灭。紧跟着,五星轮上又飞起一蓬乌金色彩丝,是卢妪的吸星神簪,经卢妪由神簪上传出语声,命上官红出阵制住星轮。三轮俱制,邓八姑喝道:“无知妖道,敢忘师诫!看你师父面上,赐你兵解。”
说时一根长只尺许的黑光,并不甚亮,突在日轮中出现,只闪得一闪,日轮便即停止不动。紧跟着又有九朵金花,一团紫气,由空飞堕,满山火燄立收。庞化成刚认出这是前师所说天狼钉与九天元阳尺,又见一团冷光银霞由月轮中突然涌起,光中现一黑衣道姑,正是邓八姑。月轮忽隐,立还原形。星轮上又有一片乌光,大蓬金线飞起,收得更快,话未听完,三轮全失。
无论异宝有多大威力,控主修为浅薄,在超级能手眼中,若是送礼。庞化成不由心惊胆裂,亡魂皆冒。耳听一声长啸,起自遥空,宛如响箭穿云,破空而来。庞化成未及回顾,星轮上一片乌光已罩向身上,护身法宝立破。惊魂震悸中,一道青虹又飞上身来,耳听八姑喝道:“红侄看我面上,休伤此人元神,放他走吧。”
事完,吸星神簪便化作一道黑色精光,仍朝癞姑自行飞去。青虹绕庞化成而过,斩为两段。就这一两句话的工夫,一条红影已随同长啸之声飞堕,身穿白衣,装束诡异,是屠霸。同时东北方又飞来一片暗蓝色妖云,疾如奔马,铺天盖地而来,晃眼临近,是赤手天尊邹勤,赤面蓝衣,其瘦如猴,身后背着一个大葫芦。蓝色烟云就是从葫芦内喷出,海涛也似当空压下。这丙庚精气会合各种龙蛇虫兽毒涎炼成的妖云厉害非常,稍差一点的法宝飞剑,沾上便即污毁消熔。
众妖人见庞化成惨死,正在心惊,一见来了两个大援,又都惊喜,齐呼:“二位道友,怎此时才来?”
众人看出新来二敌甚强,正准备迎敌,忽听八姑传声喝道:“诸位师弟妹,速照计行事。”
话才出口,八姑已在雪魂珠护身之下,带了上官红,化作一团银色冷光,比电还快,往左侧面破空飞去,听到未两句,语声已在数十里之外,八姑速将所收之日月五星轮送往紫云宫重炼,以防留在幻波池,万一有失,无暇稍留。上官红则往金石谷,告知金蝉等来援。
邹勤虽炼有阴雷,威力极强,并能随发随收,化生无穷,但所炼攻山异宝百灵冲与十六面妖幡已被破去,不足为患。阴魔也接到金石峡留下的气探,知那新得异宝已祭炼完成,进而攻剿金神君魔宫。其修罗教下徒众法缠精辟,得终审网法严密,有用于架空扭曲轩辕魔宫的钦点魔罩,未可遗弃,转射往金石峡前山魔宫。
金石峡中,悬向金、石诸人面前诸宝渐复原质,知道大功告成。神光忽隐,禁制齐撤。那法宝共是三种六件,本于六十三日之内便可炼成,为防万一,可多炼一昼夜,使坛上众人全能交换应用。
俞峦欣赏过天心双环玄奥后,便把矛头移向金神君,道:“我知魔徒把仇看得重如山海,照例必来拼命,先往魔宫查看一回,谁愿同去?”
众人均知金神君把热面去贴轩辕魔宫冷屁股,才被摆上抬上,失去修罗魔教尊位,知正邪不两立,除恶不甘后人,多愿同去,只留下九姑姊弟看守。相偕纵起遁光,飞到前山魔宫门外,一看,乃是一座危崖,地势隐僻,才藏得下私隐;外表辉煌冠冕,才诱得众生信任而沉沦;内里却是光景黑暗,甚是污秽,才可进行见不得光的恶行,以供削毛刮骨。
众人方要走进,猛瞥见大蓬金刀烈火电掣飞来,知已知触埋伏。各人法宝刚刚飞起,想要抵御,一片红霞已先飞向前去,挡得一挡,那本如潮水涌来的千万把金刀,忽然一闪不见。石完忽道:“我和钱师兄先往地底埋伏,断他归路,可好?”
俞峦笑道:“你二人果然去得,只是事要隐秘神速,听你师父、师伯传声方可下手。”
钱、石二人刚往地底隐形遁去。金神君也出现,面上更带愁愤之容,却不住狞笑。自从神魔附上阴素棠、赤城子二奸身上,被消灭以后,神情惨痛。为了孽重惧祸,本意此借兵解,以应昔年誓言,自去转世,却因自恃魔法高强,不甘英名折在孺子手中。
忽听有人接口骂道:“该死魔鬼,如此凶残,你的恶报到了!”
随说,一幢青荧荧的冷光拥着石完、钱莱突由地底飞出。金神君出于意外,吃了一惊。因见太乙清灵神光专御魔法,伤害元神魔气,不得不行法抵敌。钱莱手掐法诀一扬,二童身外青光突然大盛,再联合一冲,那数十百丈魔火血燄纷纷震散消灭。
同时俞峦也突然现身,扬手发令,峰上一青一红的心形宝光突在上空出现,晃眼合而为一。内圈先变青、白二色宝光,立时加强百倍;外圈射出红、蓝二色的万道精芒,日轮也似,比火还热得多。
金神君认出俞峦,心正发慌,心光刚射上身,身外魔光即时一齐化尽。知道教祖先前警告已验,不禁心寒胆裂,想要逃遁,全身已被宝光裹住,知无幸免,急得大声哭喊起来,哀号:“诸位道友,手下留情,允我一言。”
众人见魔头已被困住,各收法宝,正在旁观。金、朱二人见那麽厉害的魔头竟被制住,才知双心合壁,威力大得出奇。俞峦忽令暂缓施为,随指金神君笑道:“你这厮玩弄恶法,想不到也有今日。人家是杀人不见血,你不引鬼上门遂你淫欲,也无此事。不自悔祸,反下这等人神共愤的毒手。你想使他们身受奇惨,再行杀死快意,谁知反害自己。”
金神君闻言,颤声哀告道:“你既能可怜那两个狗男女,也只请你开恩,容我兵解如何?”
俞峦冷笑道:“你恶贯已盈,还想带了魔鬼前去投生,重又为害生灵,岂非做梦?如今天心环已经合壁双辉,便你教祖回生,也救你不得,我偏不使你称心快意,”
金神君这时在天心环宝光笼罩之下,始而哀声求告,惨号不已。俞峦始终不理。他又向众人求告苦诉,说:“我并无与众为敌之心,处治仇人虽然太过,但那两个也是你们对头。我除盗宝外,并无侵害之念,为何连兵解也不许?”
钱莱、石完二童不知始末,但见眼前,笑问道:“这厮虽然可恶,身受已够,给他一个痛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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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说君子可以欺以方。俞峦苦笑道:“你只见他此时惨状,可知邪魔弄法残害生灵比共工魔徒更残酷吗?共工魔徒赤裸裸的暴行杀得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却谁也知其可怜,一洒同情之泪。这邪魔假充公正,歪扭法理,造成只手遮天,使受害元神长屈恨海,苍苍谁见此心。既是这等说法,请蝉弟、文妹消灭了吧。”
众人见俞峦那等光景,料知这类邪魔不能轻放。金神君听二童一说,方觉有了一些生机。再听俞峦之言,自知绝望。所谓你识奸人都识奸,分别只是权在谁人手中矣。那些自以为很识讲漂亮话,认为别人都是笨蛋蠢蛋,就终其一生也只能是人形工具一件。这金神君就是如此收场,面色立转狞厉,怒吼道:“贱婢休狠!我虽形神皆灭,但我教是最重恩怨,我还有几个门人,已经被我出来前遣走,早晚定必寻你报仇。”
真是这麽忠心耿耿吗?正是人在人情在,人死两丢开。魔徒在金神君有生之日,当然不敢贰心,必需信誓旦旦以邀宠。这时魔徒已被阴魔圈入大须弥障,连魔宫也出不了。阴魔接手神剑峰修罗魔宫,主客势易,其权在我,当然认同魔宫立场,回头是岸。有必要壮大徒众,收编金神君麾下能手。正是合则双赢两利,魔徒重拜尸毗老魔麾下,归入神剑峰魔宫,再度弄法。拥闵乌能霸位固权,主持蜀山,与轩辕魔宫钦点派角力。
金蝉、朱文二人深知势不两立,手指处,天心环宝光大盛,裹着魔影只一绞,便由浓而淡,神影齐消。猛听地底轰隆之声大震,危崖似要崩坍。俞峦面带惊奇,猛喝道:“诸位速退!”
众人随俞峦刚飞出洞外,即闻琅琅梵唱之声,鼻端闻到一股异香,眼前大放光明。听出是金刚天龙禅唱,方想此是佛门中最高降魔大法。抬头一看,正是尸毗老人在金刚灵石中,外有一片佛光笼罩之下,由魔窟之中飞出,一闪不见。经声也由近而远,渐渐隐去,跟着,地底雷鸣风吼响了一阵,危崖倏地整座下陷,几乎成了平地。
阴魔收了魔徒为己用,命往神剑峰魔宫向田氏兄弟报备,也就筹备重回幻波池。才上云路,忽见云九姑带了上官红到来。知癞姑生怕金石二矮记牢她的口舌招尤,当此危急存亡之秋,不来救援。
幻波池之危不在有多少妖邪左道来犯,却在兀南老怪必然插手。众成名能手俱不敢撄其锋,知非敌手,只把未成名的后辈推上阵,企望兀南老怪自端身份,见好即收。就不想想,要是强弱悬殊,杀人也只是捺死只蚁,何关身份而大发善心?为惜身保命,甚麽也能幻想出来。
池中有着阴魔自己患难与共的圣姑,不得不护池,用上五行法身。只是此身一旦公开,更硬抗兀南老怪,必为世所触目,难以放开先天法体。虽不致如后天之元神出窍后的毫无自卫能力,也必须选择护法。首选莫如李洪。
李洪自挑战苍虚老人后,知道自己的魔障在小寒山二女。因二女自小争宠,又更要负上照顾的责任,弄成心底下的抗拒,遂有其多所贬谪。久而久之,友侪中就是在内心中刻上瞧不起的印象,自然有着针对性的神态言语行为,令受辱者爆忍两难。忍则沉沦,泥陷更深。爆侧成仇,也无所得。必须有代抱不平,才不致正面冲突。
但此友难求,更非有大功行不能自保。虽然友侪对正主不得发作出面,但对羽翼的剪除就肆无忌惮,连狎近也被目为仇敌,比对付正主更酷。大势所趋,不是同声同气,就是避之则吉。其伴必需比小寒山二女更威吓,才能脱颖而出。所以李洪西极山斗苍虚老人后一别,就是远离旧雨,另寻新知。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情痴执著,就是万劫不复。人际关系既无出处,另路则是剪恶除奸,赢得比小寒山二女更有名望,才压得下小寒山二女的贬谪。
这日任意飞行,不觉飞过衡山,记得山后面青龙涧危崖之下,有一双身教中漏网的馀孽在内,名玉神君唐双影,为双身邪教中有名能手三凶之一,更是淫凶无比,每遇美女,从不放过。那涧藏在后山幽谷之中,涧底山石高高下下,满生苔藓,连水也被映成了青色,望去宛如一条青龙,沿涧急驰,吃大小山石一挡,激溅起无数浪花水烟,映着日光,珠霏玉涌。上流源头是一条瀑布,似匹练倒挂而垂下,宽约丈许,长达十丈,恰是一条水帘。后藏一座崖洞,宽仅数尺,高约丈许,其形如枣,就叫仙枣洞。前半是里许长一个水洞,内里甚深,洞径纵横交错,几十条歧路都是钟乳结成的晶街甬道。
李洪到了谷口,忽听有人喝道:“大胆李洪,竟敢来此窥探。你那隐形法无用,我有天视地听之宝,无须鬼鬼祟祟,装腔作态。”
李洪因想自己隐形神妙,敌人乃是诈语,便未回答,仍然隐形飞进。刚到洞前,瀑布忽然中断,倒卷而上,现出洞门。随听里面有人笑道:“你来了麽?惟恐你衣服淋湿,特把水帘卷起。若有胆子,快些进来,莫要惹我玉神君生气,你就吃苦了。”
李洪听出语声颇远,似由后洞深处远远传来,甚是耳熟,也未留意。因料隐形法被人看破,一赌气,索性撤去隐形,飞身入内。走入旱洞甬道,便见琳琅瑶灿,光彩晶莹,回廊曲甬,到处通明,宛如置身水晶宫阙之内,富丽清华,美不胜收。忽然被人由后面打了一掌。凭自己的法力,事前又暗自戒备,敌人近身竟无警觉,心中大惊。未容寻思回顾,双肩一动,背上断玉钩先化作两道交尾精虹,电掣飞起。百忙中飞身回顾,一道朱虹已当先遁走。李洪追出洞外,忽听哈哈大笑道:“洪弟,便不认得我了麽?”
李洪闻言一时醒悟,喊道:“你是英哥麽?想得我好苦!”
话未说完,对方已现身。相貌并非严人英,乃是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幼童,说道:“我已将婴儿炼成。妖人不在洞中。我此去挑战兀南老怪,定比苍虚那老残废更惊天动地。只是不便用天外神山身份,你就唤我陈岩。”
李洪正是求之不得,边遁边谈,与刚到中土的金石二矮一行交叉会合。金蝉、朱文、石生、俞峦、云九姑、钱莱、石完和上官红但见一道金光、一道红光合在一起,由斜刺里电掣飞来,来势绝快,未及看清,已经对面。李洪将遁光停住,对众说道:“蝉哥哥、文姊姊,你们快看,此是我忘年之交陈岩。”
众人见那陈岩分明和李洪一样,二人年貌均差不多,看似是个未成年的幼童,装束也差不多。只是头戴珠冠,身披粉红色荷叶云肩,下系翠乌羽织成的短战裙,红绿相映,金碧辉煌。手臂腿足全露在外,又生得粉装玉琢。腰系玉环,项挂金锁,宝光隐隐。那麽强烈的遁光从未见过,知之是功力甚高,偏看不出是什来路。陈岩从未听说,俱都暗中称奇。
金蝉方要开口,令其独行,李洪已先笑道:“蝉哥哥莫讨嫌我,我二人早就知道,不和你们一起。我这位陈哥哥的法力大着呢。我不过把双方引见。红侄可要随我同行?”
上官红忙答:“弟子遵命。”
便见李洪扬手,闪过一片金霞,三人同时不见,休说人影,便连个破空之声均无。朱文笑道:“其实洪弟哪样都好,不知怎的,快要成道,反更顽皮,学了一张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