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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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印象-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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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市场上的菜,能吃吗……被子都旧成这样了……”
她就这么边走边说,我只好沉默地跟着,因为我不清楚她是不是在对我说话,不过感觉不像,她应该只是在自言自语。
陶谨妈妈终于转够了,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我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没喝,只对我说:“这是我家,你不用忙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怎么就成了你家了?虽然不是怎么喜欢她,但我忍了,她是陶谨的妈妈,我会尊重她。
“你是我们家小谨的女朋友?”
我赶忙点头,“嗯。”
“交往多久了?”
“有小半年了。”
陶谨妈妈挑了挑眉,“这么久了?”她应该是不知道我的存在,陶谨肯定不会跟她说起我。“你打算出国吗?”她突然问我。
我正神游呢,她身上的香水味一阵阵袭来,我有些头昏脑涨。关于出国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在这个出国就像上公共厕所一样容易的时代里,我仍然不是想上就能上。
“没有。”我实话实说。但其实我应该这么告诉她:我打算,但我打算不出钱来。
陶谨妈妈突然笑出声,仿佛我说出的话多么可笑,“小门小户的孩子,出国是不容易。”
我被臊得红了脸,想说些什么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也是小门小户的孩子!”清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转过头看到了陶谨,他与我对望,深邃的眼眸里面写满了鼓励与支持。
“小谨,你回来了?”陶谨妈妈讨好地站起来去拉陶谨,陶谨避开了,他就那么站着,身体挺得笔直,“这是爷爷奶奶留给我的房子,您不是这里的主人,您要是想教训人显示自己的优越,请回您的‘星城’企业。”
陶谨妈妈底气不足,声音都低了半度,“你怎么这样说妈妈?”
陶谨嗤笑,眼睛里冷若冰霜,“就您做的事情,还想让我说什么好听的吗?”
“我是有不对的地方。”陶谨妈妈顿了顿,又说:“但你是我儿子,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想让你过得不那么辛苦。”
陶谨只有一句话,“只要您不出现,我就不辛苦。”
不欢而散,陶谨妈妈轻叹一口气,走了出去,高等香水的气味还氤氲着,楼道里应该都是吧。
陶谨还是一动不动,身体挺得笔直僵硬,我走过去抱住他,在他背上轻轻抚着,“也许她也不容易,她是爱你的。”
陶谨闭上眼睛,眉宇间的神色痛苦异常,“但她对我的爱,风一吹就能散,还比不上她身上的香水味来得浓烈。”
爱总被拿来与物质相比较,爱是无辜的,可物质也是无辜的,是人心在作祟,太期望物质享受了,总会忽略其他的东西。像陶谨的妈妈当年抛下他不管,只想过上好日子,当好日子到手了,才想起来要弥补,却不知道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了。每一个选择,就注定一个结局,不会两全其美。
转眼到了中秋节,我和陶谨被妈妈叫回了家,但菜全是陶谨炒的,因为妈妈吃过一次之后,发现这个厨艺界的新秀比她这个老前辈好的不是一点点。她惭愧了,于是心安理得地使唤陶谨。
菜上了桌,妈妈先尝了一口,赞不绝口。随后又盯着陶谨看了半天,“你不会想当我们家未来的女婿吧?“
我呛到了,哎呀妈呀,您还真是什么都敢问。
陶谨脸皮一向很厚,很诚恳地对妈妈说:“您要是不介意,现在的也行。”
来一个更敢说的,得,他们很像一家人!
爸爸妈妈直接乐了,眼泪都流了出来,“行,我们记住你的话了,你也记住哈。”
吃过饭,我和陶谨手拉着手在街上溜达,夜华如水,少了白天的喧嚣,心里很平静。路过夜市的时候,陶谨又给我买了一包糯米纸,“我管你吃一辈子。”
我竟然感动了,望着他说:“你说的,不许反悔。”
陶谨的眼眸坚定如铁,“我说的,绝不反悔。”
祝豆蔻的电话打了过来,这厮最近很是志得意满,仗着食品专业的头衔做东做西的,做完了还把她的试验品拿来给我喝陶谨吃,每次的东西都甜腻腻的,能吃得人反胃。
“又要给我送什么吃的?”
祝豆蔻兴奋的声音传来,“你怎么知道的?我新做的月饼,可好吃了。“
我都能想象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摇摆着手掌,像老鼠。
“什么馅的?”
祝豆蔻很是郑重自豪,“蛋黄的,告诉你,我用了二十斤鸡蛋、六十斤面粉、十五斤白糖搭配成的,一共做了三十几个,个顶个的好吃,你在哪?我给你送点去。”
这么多东西就做了这么几个,可见得浪费了多少个啊。于是我打击她,“你的口味随猪八戒,说好吃的东西至少有一半都不能吃。”
祝豆蔻信誓旦旦,“真好吃,不骗你。我请柏哥尝过了,他刚还夸我呢。”
“你在‘七月末’?”
“嗯,柏哥就在我旁边。”
我想了想,“我和陶谨在外面呢,你把月饼给我哥吧,让他带回家,我回家再尝,好评我打电话告诉你。”
祝豆蔻不平衡了,声嘶力竭地控诉我,“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笑着挂了电话,陶谨问我,“蔻子又做新东西了。”
我点点头,“可不是。对了,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月饼?”
陶谨眼神落寞,“我很多年没吃过月饼了,一个人不想买。”
我能感受到他对亲情的渴望,也能感受他这些年的孤独,于是我挎起他的胳膊,“走,我去给你买月饼,以后我每年都给你买。”
亲情,总让人渴望。
陶谨缺的,我会用爱情补上。
月亮高高的,像一个圆盘,我想它能够看到地上发生的一切,能看到我和陶谨,小小的幸福。
回学校的体育课上,魏宗宣又来了,出手阔绰地请全班同学喝饮料。人家又没明说是给我买的,我自然不能拒绝。
正在一边休息,魏宗宣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没看我,只看着操场上奔跑着的人群。
“只有你那杯,我是用了真心的。”
我手里的饮料还没拧开就不想喝了,“你的真心用错了地方。”
“我愿意将错就错。”他扭头看我。
我无话可说,放下饮料加入操场上打排球的队伍,说实话,我恨打排球。我永远也接不住一个球,每次上完课,手腕都是青紫的。
有球从球网上方飞过来,我伸手去接,没接到,球直接砸在了眼睛上,钻心的疼。我捂着眼睛蹲在操场上,一动也不想动。
突然有人把我抱了起来,奔跑着。凭感觉,我知道是魏宗宣,他的关心让我手足无措,但已经没心思想那么多。
校医院里的医生给我检查,没什么大碍,除了眼眶肿了,眼睛里滴几滴眼药水就行。魏宗宣全程陪着我,亲自给我滴眼药水,“疼就跟我说。”
一股凉飕飕的液体从嗓子里流下,我咂摸了一下味道,“不疼,挺苦的。”
魏宗宣放下药水就出了屋子,不多时回来,递给我一块糖,“吃点糖就不苦了。”
我没接,低着头看地面。
魏宗宣强行把糖块塞进我的手心,“给个面子,我跑了好远的路才买来的,你好歹尝一尝。”
他走了,我望着门的方向一阵迷糊,他是个可怕的人!
傍晚陶谨来接我的时候吓到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敢笑,一笑就扯得疼,“被排球砸到了。”
陶谨心疼,关切地看着我,“疼吗?”
我摇头,“看你心疼,我就不疼了。”
陶谨仍然脸色不好,“我可以心疼,但你不能疼,你要给我好好的。”
第二天祝豆蔻来学校找我玩,我们在宿舍闲聊,她唏嘘地看着我脸上的伤,“还好没有毁容。”
我仍是不敢有表情,“哪那么容易毁容!”
正说着,舍友进来,手里拿着一大包吃的,笑逐颜开地对我说,“款儿,你男朋友的侄子可真好,又请我们我们吃东西了。”
祝豆蔻一脸纳闷,“陶谨的侄子?没听你说过陶谨有侄子啊!”
我轻叹一口气,拉着她走到窗户边,魏宗宣果然还站在下边,姿态悠然地看着树顶飘落的一片树叶。
“他!”祝豆蔻惊叫出声。
“你认识他?”
祝豆蔻点头,“嗯,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没人不认识他。他叫魏宗宣,是‘星城’企业的太子爷,家室硬得堪比金刚钻。”
“星城”企业?怎么如此熟悉?
“这是爷爷奶奶留给我的房子,您不是这里的主人,您要是想教训人显示自己的优越,请回您的‘星城’企业。”
我猛然醒悟,魏宗宣的爸爸是陶谨妈妈的现任丈夫!
祝豆蔻见我久久没有反应,推了我一把,“你怎么了?”
我摇头,“没什么。”
一些久久想不通的事情,终于能够有一条线路理顺,却是如此丑陋不堪。
也许现实总是丑陋的,所以想象才显得美好。
可现实是真的,想象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在哪,我就在哪里发情!

送走了祝豆蔻,我也没有上楼,径直走到魏宗宣身边,“请你喝次咖啡吧,上次我该谢谢你的。”
魏宗宣低了头浅浅地笑,通身的气度显露无疑。
“求之不得。”
学校外面的一家小小的咖啡馆,顾客不多,倒是个清幽的好地方。西方古典钢琴乐响在耳边,我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出神。
魏宗宣也不说话,闭上眼睛听音乐,陶醉的样子很像真的。
我开口,“我对你印象不错。”
魏宗宣睁开眼,“我等这一句等了好久。”
我笑,笑得不善,“你等着看陶谨出丑,也等了好久吧?”
魏宗宣豁然变色,儒雅的样子瞬间消失殆尽,许久才勉强稳住神色问我,“陶谨是谁?”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美式原味,真苦。
“你要不认识陶谨,会认识我吗?遇见我的那一天就不是巧合吧,一切你都安排好了,先跟我认识,然后第二天好进行自己的计划。”
有些事情,看似没有头绪,但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一切便豁然开朗。高考完的那一天,我跟堂哥的巧遇就是计划好的,这样魏宗宣才可以准时出来跟我认识;然后第二天,堂哥把我骗到他的咖啡馆,不是为了让我帮忙,仅仅是为了让魏宗宣抱着我的时候恰好让陶谨看到。
可魏宗宣肯定看轻了陶谨,他以为陶谨会愤怒至极伤心至极,诚然陶谨在看到的那一刻必然是愤怒的,但他随即就猜到了那是魏宗宣的诡计,他故意躲起来让我离开,随后又找魏宗宣算账。陶谨受伤了,他为了不让我知道,所以几天没有露面,直到伤好得差不多。他怕我担心,只跟我说是出了个小车祸,被自行车撞了,这个傻子!
“你说我说的对吗?”我看着魏宗宣,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越来越精彩,“那天你的计划失败了,你不甘心。所以你假装看上了我,想方设法对我好,目的就是想让我爱上你,甩了陶谨。我说我怎么沉寂了那么多年,突然有个高富帅上赶着来追,我还自恋了好几天。原来不是,你想看着陶谨生不如死!”
也是这时候我才明白,魏宗宣经常出现在我身边,却从没有撞上过陶谨,是他刻意避开了,他怕自己会暴露。
“陶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凡是跟陶谨过不去的人,我都讨厌,所以你以后不用白费心思了。”
魏宗宣终于不装了,眉宇之间暴躁的情绪凝结,唇角紧紧抿着,这样子的他虽然不温柔不儒雅,但可爱多了,可爱到让人真心讨厌。
“你对陶谨还真是死心塌地!”
我笑笑,“当然,我爱他,这辈子都不会变。”
魏宗宣的眼眸骤然狠戾,嗜血的气息浓重,“没有什么不会变,我要是不想让你们在一起,你拿什么爱他!”
我感到害怕,他眼里的阴云太厚了,让人不寒而栗。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陶谨,他跟你根本没有冲突。”
魏宗宣斜着嘴角笑,“怎么没有冲突?他妈嫁给了我爸,我们名义上是兄弟,我爸的财产,有他的一份。”
第一次见这么不讲理的人,我也生气了,“陶谨根本不稀罕你爸的财产。”
“他是不稀罕。”魏宗宣说,“但架不住他有一个热衷于敛财的妈妈,他妈一直想把他拉进‘星城’企业,而且我爸居然同意了。我可是我爸唯一的亲儿子,我凭什么要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拱手让人?”
“你真可怕。”我对他只有这么一句评价。
魏宗宣手掌握着盛咖啡的小杯子,手背上青筋暴露,“以后还会更可怕,我说了,我不让你们在一起,你们就不能在一起。我喜欢看着陶谨生不如死,我会为此不懈努力。”
手松开,咖啡杯子裂了,褐色的咖啡流出来,涔涔滴到地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太恐怖了。仅仅只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他会不死不休地折磨你,只为了出一口气。
我从他身上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从咖啡馆出来,我给陶谨打电话,只有两个字:“想你。”
他的声音很轻,“你在哪?”
我说了地址,就站在路边等他,不多久看他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我问他,“你刚才在干嘛?”
陶谨在我身边停下,“上课。”
“那你还来?”
陶谨眼神示意我上车,语调淡淡的,“因为你叫我。”
我问他,“去哪?”
陶谨脚下不停,自行车越走越快,“回家,我们的家。”
我知道,他看出我心情不好了,可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晚上陶谨非要给我包水饺吃,他一个人剁馅、和面、压皮,我等他压好了皮就包,是黄瓜鸡蛋馅儿的,我最爱吃的馅儿。
陶谨忙着忙着停住了,定定地看着我,入了迷。我抓起一把面扬在他面前,“看什么,不干活?”
陶谨笑得邪肆,“你好看。”
“你不怕看够了?”
陶谨霍地倾下身体吻了我,唇角上沾染的面粉都蹭到了我的脸上,他从我的眉心一路吻到唇齿,他的气息全喷到我口中,“看够了,也只看你一个人。”
手里的饺子“噗”的一声掉在地上,我推开陶谨,“你到处发情。”
陶谨直接用沾着面粉的手搂住了我的腰,上下游移着撩拨,“你在哪,我就在哪里发情。”
我的身体抖颤,佯装恼怒地看着陶谨,“你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陶谨在我唇上深深一吻,松开我去洗手,两人重新包水饺。等水饺端上桌子的时候,已经七点多钟了。闷头吃了几个水饺,陶谨抬头对我说:“款款,明天我们班要去厂里参观实习,可能要去一周。”
我略有些诧异,心里虽然不舍,但没有表现出来。陶谨又吩咐我,“我不在,你别回来住,要么在学校要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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